27 影手
核舟本來就不大, 這會兒擠了六個人,都快飛不動了。
鈴眉和楊椿樓一聽說他是北廠的,臉色立馬就有點不太好。
畢竟北廠既是仙官門擠破頭想去的肥差賣命衙門;也是沒進去之前談之色變的走狗陰損衙門。
這會兒裘百湖渾身都是血氣殺氣, 坐在船頭抽煙,單看那咂嘴的死樣, 就覺得他是個人渣。
更主要的是, 那裘百湖就一直盯着俞星城看, 看完了還笑。
肖潼知道俞星城确實容貌顯眼,但這個官爺毫不掩飾的把眼光落在俞星城身上,讓她忍不住想維護俞星城, 對裘百湖道:“這位官爺倒是眼神不太好使吧。應天府城中四處混亂, 您不瞧瞧城裏傷亡,倒是對着平民女孩挪不開眼。”
溫骁更是瞧不過,恨不得幫俞星城擋住裘百湖的目光, 一身正氣道:“但凡是個正人君子,一雙眼也稍微收一收, 別盯着沒嫁人的閨秀瞧!”
裘百湖笑:“沒嫁人和閨秀, 她哪個沾得上邊?”
溫骁本來對北廠沒什麽意見,畢竟溫家和緝仙廠來往密切。
但這人說話是真讓人讨厭。
他也是維護俞星城心切, 惱火起來,俞星城按了按他手背, 扶着欄杆走過去,把手裏帕子遞給他:“裘大人征用核舟就征用吧, 把您送到地方, 我們就走了。”
其餘幾人這才瞧出來,俞星城是認識這個北廠黑衣人的。
想來也是前幾天俞星城被北廠的人帶走的時候,見過的。
裘百湖接過她手裏的帕子, 在臉上擦了擦:“你這女伴裏,有兩個不就是今年中舉的道考生員。更何況還有一舉成名的溫大少爺。舉子也算半個官身,上峰說調用就調用了,我便指名要他們協助我。再說,這小舟我瞧着眼熟,那天我派人送你回來,不就是他們一路磨刀霍霍的跟在後頭,不知道還以為他們連緝仙廠的吏員都敢打劫。”
楊椿樓和鈴眉只聽說過北廠搬弄是非的惡名,此刻驚的臉都白了。
以北廠的本事,說不定他們幾個都被查的底兒朝天了。
俞星城坐在欄杆旁,離裘百湖不過一臂的距離,并不太怕,施施然道:“看裘大人這凄慘模樣,就猜得到北廠沒人用了。”
裘百湖不讓她:“看你這凄慘模樣,也猜得到被熾寰從天上扔下來的滋味不好受啊。”
俞星城一愣,又笑:“您消息夠靈通啊。”
裘百湖:“你命也夠硬啊。”
俞星城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見了面就樂意跟他鬥嘴,道:“天上只瞧見國師的随從和南緝仙廠的人,這等大事,怎麽沒瞧見您來顯神通。”
裘百湖:“南廠自己的事兒自己管,我們只殺白蓮教。省的辦不好最後要我們北廠來背鍋。不過,我瞧見了你那谙雷,威力足夠讓多少人驚訝了。你現在倒是個長腿的谙雷符了,能抓到熾寰,多虧了你。”
俞星城心裏一沉,果然抓到了啊。
不過她倒也說不上多愧疚,畢竟熾寰行蹤早就被官府注意,要不是谙雷符讓她吃了,說不定個把月前在池州府的時候,他就已經被抓了。
裘百湖咳了咳,自個兒也知道做人家的核舟,往上頭吐血痰不太好,轉過頭去朝船外,卻不料吸了一口風,對着船外咳了半天,面色如紙,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楊椿樓醫者仁心,看不過去,還是給他遞了些靈丹。
裘百湖不客氣,半瓶都倒嘴裏了,說:“楊家三小姐自然是有錢,您醫者仁心,這錢就別記在官家賬上,權當您為朝廷做貢獻了。”
楊椿樓氣得直翻白眼,呸了一口罵道:“那靈丹都被貓尿溺過了,看您嚼的這麽香,我就放心了!”
他确實受傷不輕,俞星城倒有些好奇了。
裘百湖說北廠對付的是白蓮教,那白蓮教中也有人能傷了他?
核舟很快到了巡按都院,裏頭竟然擠滿了喧鬧的人群。
應天府巡按,那相當于中紀委副書記,官看起來不大,監管權力卻很大,都是由中央督察院點人,皇帝欽定。民間習慣巡撫巡按并稱,可巡撫是一省的軍政總督,在這只有一十三省的大明,權力絕不會小,巡按能跟巡撫并稱,足以看得出來巡按替皇帝“大事奏裁,小事立斷”的權力了。
更何況這兒是南京應天府。
這兒的巡按,以後便是左都禦史或是進內閣的官路啊。
但這麽大的職權,百姓、生員與修士還敢來這兒鬧,也是有原因的。
南直隸下數州府,是全國出了名的訴訟成風,告狀有理。
他們各鄉縣多出高官,豪紳鄉宦又勢力極大,百姓、生員們鬧起來,背後自有鄉宦與朝中勢力給站臺,所以他們才敢擡着那十六人的屍體,大鬧巡按都院。
說是要巡按做主,那等于說要讓這事兒上報皇帝,讓皇帝裁斷了!
巡按是想壓着事兒,但轉瞬人都擠滿了都院正堂,各類大旗立着,旗上寫的都是指責秋闱不公、地方衙吏殺人之類的标語,十幾個鄉民代表拿着銅喇叭在那兒喊口號。
說是什麽各州府與生員、書院連同寫了禀文,要巡按呈到吏部去。
巡按硬着頭皮照辦,給呈到了南京吏部,他們紛紛不幹。
這是要上達天聽,給南京這個沒皇帝沒內閣的六部呈文有屁用,要送,就送到北京吏部去!
巡按哪有膽子把這群鄉民寫的禀文呈給京城,只好逃到後堂,把中間幾道門鎖上,龜縮在後頭等他們鬧完。
俞星城承認自個兒還是見識不夠,沒瞧見過這樣民鬧官的,但裘百湖見怪不怪。
他們飛進後堂。
核舟降下來,裘百湖下了船,拎着刀,跟要來殺人似的。
吏員被困在都院後堂,正搭小竈,煮着湯團,一群大官小吏蹲在那兒盯着鍋看。
他們瞥了一眼裘百湖都快看不出刺繡的官服,對裏頭喊道:“老爺,北廠的人來了!”
那群吏員有種過了今天沒明天的喪逼勁兒,估計也覺得這麽一鬧,等回頭清算下來,自己的鐵飯碗有可能要砸,連對着北廠老爺和巡按老爺都懶得伺候了,光顧着撈那湯團吃。
裏頭跑出來一個紅衣官員,白面短須,微胖細眼。他喜上眉梢,跨過了門檻,才想起了身份,又擡袖緩步,臉上神色收了收,才朝裘百湖走過來。
看來此人就是巡按。
裘百湖這官場老狗,擡袖行大禮道:“房巡按。”
巡按跟裘百湖配合過十六生員的案子,倆人打過幾次照面,他也揖手:“裘大人。北廠的人是要來幫忙解圍了麽?”
裘百湖搖頭:“北廠的人都在外捉拿白蓮教。再說了,我們是對仙部門,與平民百姓動手不合适。幫不了呀。”
巡按苦着臉:“這事兒,任誰也不敢随意處理啊。出了人命,裏頭萬一有個什麽大學士的老家親戚,我這官也不用做下去了。那要是不處理,北京那頭跟我秋後算賬,只會說是監管不利啊。裘大人,請你幫忙想想法子吧,我太難了。”
裘百湖嘆氣:“唉,要治刁民,首先要讓他們自個兒把事情鬧大。”
房巡按立馬擡頭看向他。
房巡按資歷并不深,他以前在北京吏部做過清吏司郎中,是個官位低工作重的活兒,因為江道之做閣老時惹了吏部不少人,他就氣不過寫了篇痛罵江道之的文章,罵的引經據典,押韻流暢,廣為流傳。
也得罪了小心眼的江道之,被踹到婺源做縣官。
後來江道之倒臺,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呂涵呂閣老無人可用,又有人想起那篇有水平的罵人文章,就把他給提拔起來,從徽州府一路提拔到都察院,沒啥能力,也沒鬥過心眼,就憑借一片罵人的舊文,做上了應天府巡按。
他說白了就是個筆頭子,呂涵看他好拿捏,就想讓他到應天府來,再瞧見什麽反對呂涵的黨派官員,寫出一篇堪比當年的罵文來。
沒本事的房巡按一聽裘百湖的話,就知道有戲,立馬道:“裘大人看這事兒要怎麽辦?”
裘百湖搖頭:“怎麽辦,沒有公文,我是怎麽都不敢辦啊。所謂‘大事奏裁,小事立斷’,您要想來請我北廠協助,自然要寫公文,兩方按章花押。否則我多管閑事,必定有人要來參我啊。”
俞星城站在一旁,盯着裘百湖這老狗,學他這幅好使的嘴臉。
房巡按立馬道:“這不是難事,我這就可以寫!”
裘百湖:“這公文,是最起碼的。當然公文來了,我們北廠事務多,我也可以緩一緩再辦,房巡按要想說快速解決,那還需要點交情才行。我這人朋友遍天下,跟我做朋友簡單,也是一紙公文就可以。”
他不多說廢話,明碼标價。
房巡按猶豫了一下。雖不知道裘百湖這個“朋友”的标準,但他覺得有個緝仙廠的熟人,肯定只有好處沒壞處。
房巡按:“裘大人且說。”
裘百湖:“我要你向呂涵秘密呈文,說你來應天府調查許久,發現白蓮教不但深入各地,甚至隐匿在鄉紳庇護下,單在池州府就有上萬教衆,恐成寇患。我會給你幾個豪紳鄉宦的名字,呂閣老會眼熟的。”
房巡按一驚:“這事兒是真的麽?!不過,為何裘大人自己不呈文……”
裘百湖:“我在緝仙廠也有上峰,我要是呈文,那就變成北廠呈文了。北廠跟呂閣老牽連上,你覺得是好事?”
房巡按沉吟片刻:“好,我這就寫。”
裘百湖點頭:“寫完之後,就把門打開,然後你坐在主座上怒斥他們就好了,能說多難聽就說多難聽。我聽說過房巡按罵人的水平,你肯定可以勝任。只要他們對你動一根手指頭,剩下的事兒就交給我辦了。”
房巡按有點怕:“還要開門?!”
裘百湖擺擺手,一副你愛幹不幹的模樣,對一旁的吏員道:“怕就算了。要是想辦,就先寫公文,我等您。沒看着我這好幾個下屬都餓着呢,也叫人幫忙拿幾個碗來,有湯團一起吃啊。”
俞星城她們幾個驚魂未定了一整天,終于坐在旁邊回廊下的馬紮上,吃了碗熱湯圓的時候,看房巡按在裏頭奮筆疾書,也有些感慨。
俞星城左手斷了挂在脖子上,一只右手不方便吃,溫骁不愛吃甜,就幫她端着碗。
她自個兒拿着勺吃。
這麽個便宜結拜大哥真好用。
楊椿樓聊着聊着,說起溫骁幾年前在世家裏流傳的一些糗事,溫骁頓時面紅耳赤,幾乎要鑽地下去,他這脾氣,又不會發火,只得埋下頭裝聽不見。
裘百湖洗幹淨臉,也蹲在旁邊聽着玩。他長了張沒女人緣的臉,年紀又大,估摸着看她們四個女人在一塊說笑的開心,也想搭話:“這溫大少爺如果非要當俞星城的叔,那豈不是爺爺我多了個便宜兒子?”
四個女人轉臉,臉上寫滿了“你不會說話可以閉嘴”。
俞星城轉過臉去:“哦,忘了給大家介紹了,這就是我死了三十年剛刨出來的爺爺。”
裘百湖悻悻的拿起碗,老男人的面子挂不住:“俞星城,你別嚣張。從天上掉下來之後,你不過是個普通舉子。”
話裏話外,說她什麽也不是,是熾寰也說過的。
說來俞星城就來氣。
她放下勺,笑的溫柔:“我從來就什麽也不是。”
她頓了頓:“那就過會兒別找我幫忙。”
裘百湖嗆了一下。
果然被她猜中。
他擡頭瞪眼:“……我算不算是請你吃湯團了,帶你們過來也是保你們安全。幫一點忙怎麽了。我是沒幫過你麽?再說,你不說好了還要在我這兒學刀法呢?”
肖潼早就覺得裘百湖跟俞星城,唇槍舌戰裏透着點冤家師徒的相,這會兒裘百湖還真說起來要教她刀法。
鈴眉一個人吃了半鍋湯團,蹲在旁邊瞅她倆。
她卻覺得,這倆人站在一塊,一個陰郁狠辣,一個柔弱溫謙,說裘百湖是俞星城的殺父仇人都行。
要真是俞星城跟裘百湖學了刀法,那用起來什麽樣,還真不敢想。
俞星城拿着帕子掩唇吃驚道:“喲,我這麽個什麽都不是的無用之人,哪敢還讓您來教?”
裘百湖眯眼:“……”
俞星城轉臉滿意的笑了:“我就确認一下您不會因為我被熾寰扔下來就反悔。”
等一行人都吃完了飯。
門栓大開,外頭叫罵的嗓子都啞了的鄉民、生員愣了,就聽到房巡按在後堂喊道:“我倒要看看你們這群刁民要成什麽樣子!”
一群人揮着手裏印的字報,湧了進去。
裘百湖他們和小吏蹲在房頂上,瞧見院子裏瞬間擠滿了人,法不責衆導致人人膽肥,禮也不行,招呼也不打,直接登堂,在巡按都院那牌匾前,把手按在後套官老爺辦事的桌子上,往人臉上噴口水。
房巡按被人噴急了,他可以做官輸人,做事輸人,但就是罵人不能輸人。
他站在凳子上,氣得水豆腐似的肥白兩腮亂顫,哪裏還講究引經據典,罵的不講究文化水平了。
什麽“鄉裏祖上有個進士高官便以為自個吃了人家的草木灰都能沾光”。
什麽“親爹的屁股讓人糟蹋死了也沒見着穿好衣裳背屍過來哭喊冤枉”。
一個當官的罵這種話,那還不讓百姓覺得嘴臉可恥,恨不得把他生撕了。
果不其然,一會兒就有人開始動了手,給他膝蓋狠狠來了一下,還有人在拽他褲子和官袍。
房巡按連忙跳上桌子,提着褲子喊道:“裘大人!我要被這群刁民殺了!”
後堂牌匾正對着的屋檐上,鈴眉一臉不情願的拎着剛剛煮湯團的鍋,拿勺子敲了敲,铛铛亂響。裘百湖在旁邊,叭叭嘬了兩口煙,戳了鈴眉一下:“繼續啊。”
鈴眉硬着頭皮喊道:“聚衆百人,捉打命官,非法聚集,鬧事刁民!今日,緝仙廠奉命維護都院,恰逢刁民聚衆殺官,便依大明律,拿欺衆罔利之徒,殺犯上作亂之人!”
鈴眉不愧是家裏屠宰賣肉的,真是生了一副嘹亮好嗓門。
下頭衆人轉頭看過去,一聽說北廠,有些慌了神。
但其中有數人壯着膽子,仰頭喊道:“北廠是北緝仙廠,對我們這些平頭百姓,要是用仙法重傷,這也是罪!”
裘百湖嘬着煙,陰恻恻的笑起來:“告我啊。”
“你!”
衆人有些驚惶,交頭接耳起來。
若傳說東廠是拿鐵筢子刮肉,刀片子剔骨,那在民間風言風語裏,北廠更荒唐些。
他們還說仙官會把你皮肉剝下來蒙在凳子上拿來當坐墊,臉就在凳面上,讓人天天坐在褲-裆底下吃屁,天天生不如死,還讓你死不了。
這群人确實有點怕了,想要往回撤,卻發現他們進來的那左右兩道紅門,全被人用闩在外頭頂住了。
他們出不去了!
而與此同時,衆人只覺得腳下踩出不少水花來,低頭看,才瞧出來這偌大的院子裏,跟打碎了水缸似的,水漾了一地,淺淺的蓄在院中,大家踩來踩去,弄濕了鞋襪和褲腳。
裘百湖道:“還不動手?”
人工電門俞星城蹲在角落裏,把手放在溫骁用水訣偷偷制造的淺水中,然後——通電。
電流不算強。
但也足夠院中近百人哀嚎跳腳起來,他們越是推搡,就越是相互導電,俞星城心裏默數五個數,停了下來。
不少人被電的站都站不住了,哀嚎着跌坐在地。
裘百湖站在上頭,聲音不大:“誰是主事的,叫出來。”
人群哀叫怒罵,各鄉髒話都飚出來了。罵裘百湖也罵房巡按。
看起來沒學老實。
俞星城默默把手放回水裏,第二次放電。
這次她倒數了十個數。
有幾個耆老痛苦的受不住了,敲着拐杖掙紮道:“你們北廠是要殺人麽?!”
裘百湖:“還沒人死呢。要想給我們北廠定下殺人的罪名,不如您老先死一死?我還是那句話,交出犯上作亂之首,你們就可以是被蒙蔽的百姓——”
俞星城正要第三次将手放到水中,人群中卻有人發現了她的位置,大喝一聲,陡然從人群中飛身而起,朝她的方向過來。
更有幾人,拔劍躍起,朝裘百湖的方向而去——
裘百湖還沒動手,立在屋瓦上的楊椿樓右手一揮舞,無數樹幹陡然抽長彎曲,如掃帚拍蜣螂一般,枝繁葉茂的樹身朝那群飛起的修士狠狠的拍下去!
裘百湖冷哼:“果然有混在裏頭的。”
那頭,窩在角落小天井裏的俞星城被發現,兩名修士手持刀劍朝她而來!
她身側正在引水來的溫骁連忙攬住她的腰,将她抱起來飛身上了屋檐。
他倒是反應夠快,俞星城點頭:“謝謝。”
溫骁松開了手。
他倒是沒想到明明用“影手”更方便,他卻用了自己的雙手。
這會兒兀自臉紅着,倒連那聲“叔”都沒影響他。
俞星城上的屋檐,是在裘百湖他們對面,楊椿樓催發出的樹枝剛收回去,卻看到那群混在其中的修士,并不對裘百湖拔刀,反而朝人群中揮刀而去!
這百人鬧事者中,混了十幾位修士,他們或做鄉紳、書生打扮,此刻刀尖對準剛剛一起吶喊的“自己人”!
北廠沒弄死人,他們就替北廠殺人!
裘百湖暗叫一聲不好,正要飛身下去,只見相距數米遠的屋檐上,俞星城扶着溫骁的肩膀,怒喝一聲,驟然擡手。露出那帶着圈圈“銀镯”的手腕,手腕上電光浮現,那數名修士手中的刀劍驟然脫手——朝俞星城的方向飛去!
連帶着一起飛過去的,還有鈴眉腰上的殺豬刀,和她剛剛當鑼敲的鍋與勺!
俞星城手腕上電光消失,那刀劍卻沒有噼裏啪啦掉下,而是被接住,在空中停駐了。
溫骁怕她吓到,低聲解釋道:“是我的影手。”
他給起名叫影手啊。
單看這浮在空中的兵器就有十一二把,俞星城不敢想象他影手的數量了。
真實觸手怪啊。
下頭一群修士更是傻了眼。
作者有話要說: 溫大少爺還是溫柔又牛批的。
**
其實,想來想去,我寫的算是瑪麗蘇小說了。
只是瑪麗蘇一邊慘一邊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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