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好小子幹的不錯

厲檀書院分為初等和高等，兩個學府不在一處，卻都叫做厲檀書院。

初等的裏面都是八百歲左右到一千一百多歲的孩童。這裏也有女學生，不過男女是分開的。女學生在後面院子學習和生活，是禁止男子入內的，教學的也是兩個女先生。

男孩子在前院活動，範圍更廣一些。而中間有個院子是專門用來接待看望女學生的男家長的。

高等的學院內都是一千二百歲以上的學生，年紀大的甚至有三四千歲的。不過那裏就只有男學生了。一千二百歲的女孩就要待在家裏了，父母會請了人專門教導。

課間周弦坐在臺階上，兩只手撐着腦袋，小嘴一鼓一鼓。

這時忽然一雙長腿站在了他面前。“小弦？坐在這裏作什麽？”

周弦擡頭一看，趕緊站起來。“栖梧哥哥，你來啦。”

玖栖梧一只手搭在周弦的肩上，“嗯，看哥這次給你帶了什麽。”說着另一只手提着一個油紙包，遞到周弦面前。

雖然每次玖栖梧來都會給他帶些小點心，但是周弦依然每次都驚訝高興。

玖栖梧很歡樂，這個小弟比周璟可愛多了。

有時候周弦都覺得自己是玖栖梧的親弟弟，而不是周璟的弟弟。就算在家裏，每次見面周璟與他說的話也不會超過三句，很多時候都是他叫一聲“大哥”，周璟回一個“嗯”，就匆匆離開。

玖兒妹妹得知栖梧哥哥每次來都給他帶吃的，而他的哥哥都沒來過，還開玩笑讓他改姓玖。

他是爹的兒子，姓周，怎麽能改姓玖？

看着玖栖梧去了中間那個院子，想着自家的大哥，周弦有些悶悶的。

有個同窗過來打趣道：“周弦，玖玖兒的哥哥怎麽總給你帶吃的？你與玖玖兒是不是……”

周弦趕緊打斷他：“胡說，是我大哥太忙了沒時間來看我，栖梧哥哥和我大哥是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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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不能壞了玖兒妹妹的名聲。

那個同窗嗤笑一聲，“誰不知你大哥是個殺人魔。”

周弦氣的小臉通紅，朝他吼道：“你胡說！我大哥不是殺人魔！我大哥是将軍！是讓人敬重的人！”

“那我表弟的表姐是誰殺的？不是你大哥殺的嗎？他就是個殺人魔，他還殺了尚書大人的妻侄女！”

要說周璟也倒黴，遇到的都是有膽子沒實力的女人，妄圖近他身，結果一個被他不小心一掌打死了，一個被周苡推了一下磕石頭上死了。而兩件事都是發生在大庭廣衆之下，有心人宣揚下，周璟的名聲就不好了。

周弦不知該怎麽争辯，上去就要揍他。

兩人頓時撕扯在一處，滾在地上，臉上都挂了彩。糕點也被壓扁了。

周弦氣的狠了，掐着那人的脖子。那人不甘示弱捏着周弦的臉，粗着嗓子刺激他，“怎麽的，你和你那個殺人魔大哥一樣，你還想殺了我。”

旁邊越來越多人看熱鬧，這邊聚衆喧嘩将老先生引來了。老先生撥開人群，看到這景象氣的吹胡子瞪眼睛。

“住手！住手！這，這太不像話了！”

見那二人誰也不肯先放手，老先生哆嗦着手指了指旁邊兩個強壯的學生：“你，你，還不過去把他們拉開！”

好不容易拉開了兩人，玖栖梧聽到動靜過來看了看。看到周弦臉上的傷，頓時臉就沉下來了。

“怎麽回事？誰打的？”

周弦指了指對面被人拉着的那個人。

玖栖梧看過去，發現對方傷的似乎更重一些。臉色稍稍好轉，拍了拍周弦的肩膀。

“好小子，幹得不錯！”

與周弦打架那人瑟縮了一下。周弦咧着嘴。

老先生差點背過氣去，有這麽教導孩子的嗎？啊？

玖栖梧幹咳了兩聲：“說說，為什麽打架？”

周弦氣憤道：“他竟敢侮辱我大哥，我當然要讓他閉嘴！”

玖栖梧撫掌：“對，做得好，敢說你大哥的不是，就得揍他！”

周弦挺了挺腰杆，重重點頭。

老先生才不管玖栖梧是什麽人，在他的書院鬧事，就得接受他的懲罰。

“你們兩個，都回家去反省一個月，将《論語》二十篇全部抄寫十遍！”

周弦撇了撇嘴，玖栖梧摟着他的肩，“走，去收拾收拾，咱們去将軍府。”

目光停在被壓扁的糕點上，周弦有些愧疚：“栖梧哥哥對不起，把你送我的點心壓壞了。”

玖栖梧無所謂道：“無妨，哥帶你去吃更好的。”

兩人勾肩搭背的走了，看熱鬧的學生一哄而散，留老先生幹瞪眼。似乎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釁，瞪着沒來得及走的那個受傷的學生道：“還不滾去收拾東西！”

那人趕緊跑開。失策了，今天就不該招惹周弦那小子。

玖栖梧帶周弦吃了零嘴兒，晃晃悠悠到了将軍府。老将軍正好在家，看見他們很是訝異。玖栖梧将事情經過添油加醋的敘述了一下，也不是很離譜，最多誇大了些。周弦在一旁連連點頭，不時補充一兩句。老将軍一臉懷疑，不過看着周弦臉上的淤青，到底沒說什麽。

家裏兄弟齊心比什麽都重要，周弦既然是為了維護哥哥，他也就不過分追究了。若是跟個慫蛋一樣，不敢反抗，那他才要擔心了。當然老将軍也是很寵這個小兒子，所以只象征性的罰他這一個月不準出府。

先生讓抄寫十遍《論語》，估計也是沒有時間出府的。

今天周璟在軍營，玖栖梧表示他過去看看，就先行離開了。

老将軍看着玖栖梧的身影，暗暗感嘆。這麽一個大好兒郎，可惜啊，不能做他的女婿。

早先沐婉為了女兒的事傷心難受，他心裏也很煎熬。他和沐婉說把湘兒抱來身邊養，可是沐婉說人有親娘，怎麽會跟她住。他知沐婉心裏還有怨，這話就再沒提了，可是他一直将周湘當做嫡女來培養。

栖梧偶爾會與周璟來将軍府，他就有心讓栖梧做女婿。可是人家無意，他也不能将這唯一的女兒硬塞給人家，将軍府也是要臉面的。有時候閑下來就在想，若是他與沐婉的女兒還活着，很可能就與玖家聯姻了。

可是現在嘛，名義上是有了個嫡女，但是想想厲王，老将軍立馬歇了這個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