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八殿樓想要什麽

賭場內并不是很熱鬧,不少賭桌都是空着的,零零星星的幾桌,圍觀的人也不多。有嘩嘩的骰子聲,不時幾嗓子叫好聲。有人注意到進來了人,看一眼就不管了。

玖栖梧走到正中,腳步往左扭了一個弧度,過來一個做管事樣打扮的人。

來人還算客氣:“公子裏邊兒請。”

玖栖梧跟着這人去了左邊的一個包廂。掀了簾子進去是一個單獨的賭間,有一人在搖骰子,嘩拉拉的響。左右各坐着二人,喊着押大押小。五個人,動靜倒是大得很。

幾人目不斜視,絲毫不在意有人進來,自顧玩着。

玖栖梧跟着那管事走到牆邊,就見他拍了拍牆壁,然後輕輕一推,小半面牆便打開了。

往裏走,還有一個小間,也擺着一張賭桌,幾張凳子。卻是冷冷清清的,并無人,與外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管事在裏邊前前後後走了幾步,賭桌下方傳來“咔咔”的聲響,聲音不大,像是老鼠在嗑東西。

很快桌子下方就打開了一個不小的缺口,一層一層下去,夜明珠的光華璀璨異常,将伸向地底的臺階照的晶瑩剔透。

玖栖梧睨着那個管事,冷冷道:“讓你們負責人出來。”

那管事幹笑兩聲,伸手在桌子上按了按,整張賭桌便從中間斷開,向兩邊傾斜。玖栖梧看到桌腿是有機關的,能撐着半張桌面,不至于倒地。

“公子勿怪,當家的從不出來見客的。”

玖栖梧“哼”了一聲,走到洞口,沿着臺階去了地下室。腳一踩到臺階,就知這是瑪瑙玉石打造的。夜明珠的光反射再反射,就造成了這華光流轉的景象。

等玖栖梧下到最底層,踏到下面的地,上邊的洞口緩緩閉合,絲毫看不出哪裏有縫隙,就仿佛剛剛是一個幻覺。那管家将桌子恢複原樣,便從小間出去了。

包間裏之前搖骰子那人朝着管家揮了揮手。

“嘿,五爺,來耍兩把。”

那五爺往空凳子上一座,“看你們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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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換了另一人搖骰子,其他人下注,輸的人将大把銀錠子推給贏的人,真正視銀子為糞土。

坐了會兒,那五爺興趣缺缺。

“不過瘾啊,還是去看那些真金白銀的刺激。”說着站起來就要走。

一人接話:“我們這銀子也是真的呀!”

五爺唾了一口:“呸,那都是主子的。”

衆人不再理他,切,好歹過了手瘾。

玖栖梧一到地下,掃了一眼裝飾着夜明珠和各種閃光的寶石的牆面,就有侍女來招待。被引進一間石屋,坐在紮了彩綢的凳子上。打量着花花綠綠的小房間,真懷疑自己到了藏寶室。

侍女端了稀有的茶水上來,透明的琉璃杯子注了多半杯清茶。細膩白嫩的小手将茶杯從白玉托盤中取出,置于彩石桌上。茶水輕晃,整只杯子浮光流動,好看的晃眼。

侍女并不說話,放了一杯茶就退出去了。

玖栖梧饒有興致的端起琉璃杯,輕輕晃着,流動的光暈像是要從茶杯裏洩出來。香氣缭繞,徑直往人的鼻孔裏鑽。仿佛不喝下去,就辜負了如此美茶。

晃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玖栖梧卻是一口沒喝。

“來八殿樓的人,能抵擋得住迷疊的,你是第三個。”

聽到說話聲,玖栖梧側了頭,就見一個暗紅色的影子挪了進來。

這是一個将自己全身包裹在暗紅色袍子裏的人,就是臉上也戴了半塊暗紅色的面具。一雙桃花眼,微微向上挑着。面具像是一對翅膀,架在鼻子上方。鼻梁高挺,面具也在鼻梁處凸起,朱唇的弧度很美,晶瑩潤澤。

聲音是男聲,這面具下的半張臉卻更像是女人。

玖栖梧沒興趣問第一個和第二個是誰,他直截了當的說到:“玖某是來做生意的。”

兩個侍女擡過來一張水晶椅子,穩穩的放在彩石桌的另一邊,與玖栖梧相對。又奉了一杯同樣的茶。

面具人慢悠悠的坐下,抿了口茶,又舔了舔唇回味一番,最後往椅子上一靠,這才說話。

“原來是玖家大公子,真是失敬。不過……”話鋒一轉,“八殿樓的生意,可不好做。”

玖栖梧最初看了一眼面具人,就一直看着自己手中的杯子,似在觀賞,又似在遲疑要不要喝下去。

面具人看着他,幾次都以為玖栖梧會喝上一口。

“美則美矣,就怕是金玉其外。”

這話已經不客氣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面具人眼眸寒了寒,他這是在質疑八殿樓的能力。

“是不是金玉其外,玖公子不嘗嘗怎麽知曉?”

玖栖梧将杯子往旁邊一放,再不理會。“玖某沒有在外面喝茶的習慣。”

面具人看了眼他放下的那杯茶,眼神閃了閃。

“這倒是赭某待客不周了。”

玖栖梧微微驚訝了一下。八殿樓二當家,赭木閻?

赭木閻這人,玖栖梧也只是只聞其名,還是第一次見到人。

“玖公子該是知道,八殿樓除了不做殺人越貨的買賣,其他的,還真沒有辦不到的。”赭木閻也将茶杯往旁邊放了放,繼續說到。

“要八殿樓雇主的信息,什麽條件。”

赭木閻沒料到玖栖梧是要雇主的信息,還問得這麽直接,微微楞了一下。不過這樣也好,省了不少時間。

“哈哈,這個真是有難度,出賣雇主,可是不道德的。”

玖栖梧在心底鄙視了他一番,若是有道德,就不會做這種地下交易了。不過他知道,對方這是在逼他出血了。

“買你的道德,開個價吧。”

赭木閻心情不錯,難得遇到一個有意思的人。

“玖公子也看到了,八殿樓最不缺的,就是錢。”

“哦?不知赭公子缺什麽?玖某力所能及的,必不會推辭。”

赭木閻伸出右手,抵在左臉邊,前傾了身子:“不是赭某缺什麽,而是八殿樓想要什麽。”

赭木閻的靠近,讓玖栖梧聞到了一股清甜的馨香,若有似無。

“便是想要什麽,也得玖某出得起。”

“是了,做生意嘛,各取所需。玖公子想要知道的,是哪件事?”赭木閻靠回到他的椅子上,漫不經心的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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