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簡玉紗一力挑起一司與二三四司的對決戰。
其實每屆評選, 到最後都避免不了這樣一場大戰。
但每年都是到了最後關頭,順其自然發生大戰,只有今年是由人操控着發生。
不僅僅是簡玉紗, 暗哨們也都全部集中在山林入口處,觀察這一場大戰,以便實時彙報。
周常力站在三司中間,他是大戰的導火索,他便要一根優秀的導火索。
他高舉水旗, 道:“誰留到最後, 水旗便是誰的!”
說罷,周常力竟将水旗丢了出去,水旗正好落到中間。
彭行謙早就眼熱水旗, 都這時候了,金旗和木旗還沒消息,拿到水旗,很可能就是“第一名”。
他先拉弓,射出一箭,拉開了大戰的序幕。
一場混戰持續了一刻鐘, 兵士淘汰的淘汰,受傷的受傷, 戰馬驚慌出逃,場面混亂不堪。
信號彈煙花一樣在上空炸開,最後只剩下三個人。
一司僅有彭行謙幸存,周常力與三司的一個兵士, 還能勉強站住。
三人早就灰頭土臉,周常力緊緊捂住腰間的挂飾,生怕被淘汰。彭行謙的眼睛, 緊盯水旗。十二號兵士,警惕地看着彭行謙,随時準備撲上去。
精疲力盡的三個人,誰都不想再發力。
因為這一場争奪之後,誰輸誰就淘汰了。
周常力氣喘籲籲,大聲吼道:“闵恩衍,你還不出來!”
彭行謙和十三號俱是一愣,往四周掃視。
周常力又吼一句:“快出來!我要堅持不住了!”
彭行謙眯了眯眼,道:“你想詐我?”
“他不是詐你。”
簡玉紗慢慢悠悠走出來,她身上的塵土早就拍打幹淨,穿戴得齊齊整整,和對立的三人相比,有一種雲淡風輕的恣意。
彭行謙難以置信地看着簡玉紗,他皺緊眉頭,恍然大悟,質問道:“你竟然假死?!從來沒有人假死!你這是違規!”
簡玉紗撿起地面的水旗,道:“我哪裏違規了?說說看。”
彭行謙語塞,竟然無法将簡玉紗的行為對號入座。
簡玉紗道:“我不是沒留破綻,是你們太容易輕信對手。”
彭行謙臉色沉沉,道:“什麽破綻?”
簡玉紗指指天,道:“每淘汰一個人,就會放信號彈,你沒數一數,從我們入林到現在一共放了多少信號彈嗎?”
彭行謙抿緊唇角,他若留心,便能數出來,周常力說他淘汰掉“闵恩衍”的時候,信號彈發出的數量對不上!
彭行謙下意識問道:“你既知道破綻,為何不做足了戲?”
簡玉紗瞥他一眼,道:“我料想你們沒這個腦子。果然沒有。也免去我白費力氣。”
彭行謙:“……”
這狗日的太狂了。
彭行謙心中不爽快,便又道:“你拿了水旗又如何,不過第三名而已。火旗在我身上,我僅次你一名而已。”
簡玉紗抄着手,糾正他道:“我不是第三名,是前三名。”
周常力揉着摔傷的腰,問簡玉紗說:“伯爺,木旗究竟在哪裏?”
彭行謙卻是一驚,周常力只問木旗而不問金旗,莫不是金旗已經在“闵恩衍”手中了?
簡玉紗沒回話,她走到入口處的警示牌旁邊,繞了一圈,果然在牌子後面,找到了木旗。
整個林子裏,所有有特點的樹木,都被找遍,最醒目的地方,卻被人錯過了。
簡玉紗找到木旗,沖剩下來的三個人揮了揮。
彭行謙:“……”
周常力:“……”
十二號:“……”
三人不約而同,在心中罵道:他娘的究竟誰想出來的地方!
簡玉紗優哉游哉揣着三面旗幟,撿起一套完好的弓箭,沖三人道:“我先走一步,你們慢聊。”
她将潇灑的背影,留給了三人。
彭行謙已經疲憊又負傷,不可能再跟簡玉紗搶東西,幸而他還有火旗,便不再戀戰,拔腿跟了出去。
林子裏,只剩下周常力和擁有土旗的十二號。
十二號擡腿想跑,周常力把人給拽住,壓到地上,跟他扭打起來。
周常力有些精明,混戰的時候,保存了些許實力,當下又是挖對方鼻孔,又是擰耳朵,到底是将旗幟奪了過來,借着最後的力氣,跑出了林子。
得旗的三人,一出去,便被帶至候考處。
空曠的青磚場地上,高香燒得差不多了。
拿錘的兵士,在高香燒完的最後一刻,敲響了銅鑼。
評選比賽,終止了。
坐營官站在長案前,看着三人,道:“過來交旗。”
兩旁觀戰的将士們,探頭探腦,議論紛紛。
“怎麽只有三個人?還有兩面旗幟哪兒去了?”
“應該是二號和九號,一人拿了兩面旗幟吧。”
“這太難了吧!當年僅有袁烨一人同時奪得兩旗而已,今年怎麽可能出現兩人奪兩旗的場面。”
“萬一是一個人奪得三面旗幟呢?”
将士們靜默了。
二司三司全軍覆沒,兩人一前一後說話。
“怎麽可能奪得三面,肯定是有旗幟沒被找到!”
“對對對,皇上出題肯定不簡單,有旗幟被漏掉也正常。”
秦放忍不住和袁烨竊竊私語:“我看他真有可能獨攬三面旗幟。”
袁烨脊背筆直,嘴角抿着,臉色說不上好看,他冷淡道:“先看看再說。”
秦放笑着道:“若真是如此,便要記入營中史冊了,他可要壓你一頭了。”
袁烨一眼斜過去:“你再說話,我撕了你的嘴。”
其餘将士們,還在七嘴八舌讨論,個個伸直了脖子想看清楚金旗到底在誰手上。
看臺上,壽全福也巴望着金旗下落。
項天璟端坐在椅子上,視線落到簡玉紗身上,又看了看她手中的弓箭,眼裏頓時閃過一絲亮光。
他不由自主扭了扭大拇指上的扳指。
壽全福餘光瞥見,不禁愣住,項天璟只有念及亡故養母的時候,才會扭動玉扳指。
看臺下,李坐營高聲道:“土旗在誰手裏?”
周常力交出了土旗。
四司的黃把總,嘴巴都咧到耳後根。
老天,多少年了,他們司竟然有人奪旗,且還是兩人!
周常力拿土旗,“闵恩衍”拿火旗,第四第五名都在四司,實在是太給四司長臉了!
李坐營收了土旗,核對無誤,高舉過頭頂,展示給衆人,并宣布道:“第五名,四司一隊甲班,周常力!”
他頒發了一張紅色狀紙給周常力,上面寫着名次。
并将一條刺着“勃然奮勵,百折不撓”綠色的腰帶,親手系在周常力的腰上。
這一條來自宮廷禦繡的腰帶,是對一個年輕兵士最大的肯定,代表着無上榮耀。
許多老将士年輕的時候,肖想許久都得不到,後來年紀大了,錯過了年紀便再也沒機會得了。
底下響起一陣掌聲。
李坐營拍着周常力的肩膀,同他說:“很不錯,你很不錯。”
周常力胸中燒着一團火,熱淚盈眶,看完李坐營,便看向四司的把總、領隊官、隊長。
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氣,有種出人頭地的感覺。
他雖然是四司的,但他沒有丢四司的臉!
他周常力替四司争光了!
最後,周常力感激地看向簡玉紗。
不得不承認,沒有這位的幫助,光憑他的小聰明,得不到這條綠腰帶。
他抹去眼淚,鼻音濃重:“伯爺,謝謝你。”
簡玉紗淡淡道:“你憑實力得來的,不必謝我。”
李坐營又道:“交火旗。”
彭行謙低着頭,将旗幟教了出去。
三人之中,只有他是一司的,但他手裏只有一面火旗。
這對他而言,是屈辱。
李坐營重複方才的步驟,将一條同樣繡着“勃然奮勵,百折不撓”藍色的腰帶,系在彭行謙身上,重重拍着他的肩膀說:“你也很不錯,非常不錯。”
“也”字刺痛了彭行謙的耳朵。
彭行謙腦袋始終沒有擡起來,他攥緊了拳頭,甕聲道:“多謝李坐營。”
他如今已經淪落到和四司的人相提并論的地步。
座下将士也不意外彭行謙能獲得名次,他是正三品都督佥事的兒子,本就要有這樣的本事!
否則對不起“彭”姓。
輪到簡玉紗了,李坐營走到她面前。
簡玉紗從容說:“三面旗幟都在我這兒,李坐營一并報了吧。”
李坐營愣了片刻,才下意識點點頭。
簡玉紗聲音不大,座下人聽不見,便只聽得見李坐營的聲音。
“交水旗。”
“交木旗。”
“交金旗。”
簡玉紗一一交出三面旗幟。
李坐營一一展示,水旗無誤,木旗無誤,金旗……竟然無字,但衆人也不知道為什麽,便沒有問出聲。
李坐營先高聲宣布:“第三名,四司四隊戊班,闵恩衍!”
李坐營再高聲宣布:“第二名,四司四隊戊班,闵恩衍!”
李坐營又高聲宣布:“第一名,四司四隊戊班,闵恩衍!”
座下一片沸然。
李坐營替簡玉紗系上一條刺着“勃然奮勵,百折不撓”銀色的腰帶,然後系玄色腰帶,和紅色腰帶。
紅色腰帶還沒系上的時候,壽全福從看臺下來,嗓音尖細道:“慢着,李坐營,你仔細瞧瞧,金旗無字。”
李坐營系紅腰帶的手滞住,皺起了眉頭。
簡玉紗鎮定地折斷了一支箭。
金旗,完整了。
作者有話要說: 簡玉紗:第一名是我,第二名是我,第三名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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