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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旗無字, 便算不得一面完整的旗。
李坐營也是頭一次見這種情況,壽全福發問的時候,他也呆住了。
正當所有人以為今年第一名怕是要落空的時候, 簡玉紗折斷了一支箭,箭杆中空,裏頭封着流動的金漆。
簡玉紗以箭杆為筆,親手書寫了一個“金”字上去,金旗完整。
李坐營恍然大悟, 難怪這次弓箭從武軍都督府送來, 原是為了這次考核特造的!
壽全福完全驚呆了,居然有人連這都猜得着!
座下将士七嘴八舌地贊着簡玉紗。
壽全福恍然回神,親自走下來問道:“你是如何猜中箭杆中有金漆的?”
簡玉紗道:“我遍尋林中, 無‘金’蹤跡。可金旗最終落入誰手,沒有人知道。既要保證任何人最後拿到金旗,都能完成任務,那麽讓金旗完整的關鍵東西,一定藏才每個人都能拿到的手地方。二十兵士共有的東西,除了馬就是弓箭和饅頭。馬身上一覽無餘, 并無東西,至于饅頭, 已經在我腹中,想來金漆只有藏于弓箭之中。弓太粗,輕易難斷,那就只能是在箭杆裏面。”
衆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便是袁烨, 也心服口服。
經歷過一整天的評選,每個兵士都疲憊不堪,這時候還能冷靜理智地去分析關鍵問題, 此人完全可以與成熟的優秀将領一較高低!
李坐營率先回神,将紅腰帶系在簡玉紗腰上。
優秀兵士評選,頒獎結束。
壽全福屁颠屁颠跑回去同項天璟報信。
項天璟在座上滿意笑着,吩咐壽全福:“叫他們謝恩吧。”
壽全福唱和道:“三位優秀兵士,前來謝恩。”
簡玉紗站在第一個,彭行謙第二,周常力第三。
三人前行至看臺下,遠遠地隔着五級階梯,跪謝皇恩。
項天璟揮袖,壽全福便喚幾人平身,三個兵士,恭恭敬敬垂首站着,與衆将士一同恭送天子回宮。
項天璟負手而行,路過簡玉紗面前的時候,多瞥了她一眼,随後便大步走了。
簡玉紗沒看到龍顏如何,鼻間只嗅到一股淡淡的龍涎香混着另一種草木的味道,有些清冷的意味。
評選結束,天子離營。
李坐營帶領衆人回營拿賞賜。
簡玉紗獨攬前三,在帳中如衆星捧月,四司幾個領隊官吹捧誇耀不說,幾個司的把總已經開始挖人了。
一司把總慈愛地看着簡玉紗道:“小伯爺實力非凡,不如來我一司,我們司有最好的隊長!”
黃把總立刻反駁:“放屁!我們小秦隊長難道輸給你們?”
二司把總摁着簡玉紗的肩膀,道:“我們二司的隊長也不錯,而且我們二司一隊擅長團戰,下月你們單人作戰訓練完了之後,來我們二司,保證二司兵士不拖你後腿!”
黃把總将二司把總的手扯開,道:“走開!信不信四司打得你屁滾尿流!”
三司把總沒什麽競争力,抱着一絲希望道:“我們三司夥房廚子廚藝非凡,不如來我們三司,保證你每天吃的高高興興!”
黃把總眼睛一瞪,斥道:“你簡直無恥!我們四司飯菜也不錯!誰要吃你的三司的爛菜葉葉!”
李坐營捋着胡子,擡手安撫衆人:“好了好了,都別吵了,獎金還沒發給他們。”
幾司的将士們,紛紛站好,等李坐營發獎金。
李坐營十分滿意今天兵士們的表現,笑呵呵地将獎金發給三個兵士。
簡玉紗一個人拿了九張銀票,一共九百兩。
有這一筆錢,武館後續應該周轉的開。
就是不知道,鄧叔那邊籌備的如何了。
簡玉紗不喜應酬,領了銀票,婉拒各路邀請,早早告了辭,回了營衛。
李坐營在帳中吩咐餘下事宜,命人将三位兵士們的名字畫像,挂上光榮榜。
至于優秀兵士應該呆在哪個司才合适,李坐營不喜強人所難,他将任務丢給黃把總,讓他自己決定。
黃把總當然不肯放人,簡玉紗的表現有目共睹。
他怒吼道:“難得有個好苗子,就想給我挖走!下半年還有各種考核,訓練內容又是難上加難,難道我們四司活該總是墊底兒?”
李坐營聲音和緩:“別着急,這不是跟你商量嗎?萬事以兵士前途為先,這麽好的苗子,不能糟蹋了。且他在皇上面前也是得臉的,你沒瞧壽公公今日的表情,他何曾像今天這般豐富多彩過?若闵恩衍荒廢在你們四司,皇上問責怎麽辦?”
黃把總一口咬死:“周常力你們想要就要,闵恩衍我是不會放的!”
李坐營道:“你們四司自然也是不錯的,但優秀兵士有這個資格選擇是否留在更合适他的地方,這樣吧,你回去問問,最後叫他主動過來回話,他若自己不想走,我也拿他沒辦法,其他三司那邊,我也好回應了。”
黃把總忍着脾氣下去,把這個任務交給了秦放。
“小秦隊長,闵恩衍和羅隊長不對付,羅隊長肯定無法留下他,我看他與你關系還不錯,不論用什麽手段,将他留在你手裏!”
秦放很心虛,他道:“……屬下未必能留住他。”
“我不管,任務已經交給你了,你沒有拒絕的資格!”
“那……屬下去試一試。”
秦放心事重重,難怪當初“闵恩衍”就沒答應到他手裏來,一個有本事去一司一隊甲班的兵士,的确沒有考慮四司任何一個班的必要。
他估摸着,這個任務是完不成了。
秦放去四司的路上,碰到了袁烨。
袁烨一眼看出秦放的心事,便問道:“去找闵恩衍?”
秦放點頭,道:“我們把總想把他留在四司。”
袁烨蹙了蹙眉頭,說:“留在一司更好。”
秦放覺得好笑,擡眼望着袁烨問:“你現在想要他了?”
袁烨道:“他既不像我從前得知的那般無能,又身為營中兵士,若分到我手下,我便應該好好帶他。”
秦放道:“你就是想說你瞧得起他了。”
袁烨默然,他不得不承認,那人很優秀。
臨別前,袁烨道:“他做好決定之後,你告訴我一聲。”
秦放道:“好,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他這人脾氣挺硬的,未必聽人勸,說不定就不想去一司,更不想待在你手裏。”
秦放話說的狠,扭頭去找簡玉紗的時候,心裏就虛了。
上次都被婉拒了,這次應該也會被拒絕吧!
真不知道一會兒怎麽和黃把總交代。
實在萬分苦惱。
秦放去到四司戊班的營帳。
已到結束訓練的時間,兵士們自由活動,來來往往。
簡玉紗在一棵樹下,被人團團圍住。
陸寧通像個說書先生一般轉述簡玉紗的話,他明明沒有親眼見證比賽過程,卻說的激情澎湃:“恩衍哥先是一箭射中十三號的馬,十四號早已吓得驚慌失措,說時遲,那時快,不待十四號反應過來,第二箭就已經射出。這兩個小喽啰,又如何是我恩衍哥的對手?不過眨眼功夫……”
“咳咳。”
秦放聽到故事才講到淘汰十三十四的時候,便等不了了,出聲提醒衆人。
兵士們見了秦放,推搡着站起來,沖他問好。
秦放瞧着簡玉紗道:“黃把總讓我來找你。”
兵士們便是好奇,也知道看眼色行事,老老實實散了。
簡玉紗站在樹下,問道:“秦隊長,怎麽了?”
秦放擡了擡眼皮,額頭上幾疊皺紋,他說:“還是上次那件事。”
堂堂隊長,反過來求手下兵士,他還真是不習慣。
簡玉紗一臉茫然:“什麽事?”
秦放:“……”
簡玉紗:“?”
秦放只能直說了:“你得了優秀兵士,且你表現太過突出,所以你有機會重新選擇呆在哪裏。你上次跟我說你會考慮,現在考慮好了嗎?”
簡玉紗“哦”了一聲,道:“考慮好了,我就在戊班。”
答案在秦放意料之外,他還是得如實道:“這次你不僅可以選擇四司四隊的甲班,甚至一司一隊的甲班,将會有最優秀的隊長和各科教練,教授你十八般武藝。”
簡玉紗:“是我沒說清楚嗎?”
秦放睜大眼睛道:“一司也不去?”
遠處,陸寧通在另一棵樹下,做出一副偷聽的樣子,明明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眼見簡玉紗也在看他,便抱着大樹,沖她做了個鬼臉。
簡玉紗不禁一笑,重新看向秦放,篤定道:“不去,哪兒也不去,我就在戊班。”
她跟陸寧通說過,他也能過月考。
若現在離開,便不能每天晚上教他打拳,豈不是食言了?
秦放默然片刻,道:“那好,我就這麽回給黃把總了,到時候恐怕要你自己去李坐營跟前回話,你可想好說辭,否則其他幾個司的把總,不好對付,開罪他們總是不好的。”
簡玉紗點了點頭。
秦放走後,陸寧通奔跑過來,扶着樹問簡玉紗:“恩衍哥!秦隊長找你說什麽了?”
簡玉紗道:“他讓我去一司。”
陸寧通呆在原地,慌亂地眨着眼,結結巴巴道:“啊、啊?你要去一司?”
他垂着眼皮兒,道:“也挺好的,一司很好,你去了就更快的出人頭地。”
簡玉紗捶一下陸寧通的胸口,笑着說:“我拒絕了。”
陸寧通驚喜擡頭,眼圈都紅了,不可置信地道:“什、什麽?!”
簡玉紗一邊往帳子處走,一邊道:“我跟秦隊長說,我就在戊班,哪兒也不去。”
陸寧通愣了一瞬才回神,捏着拳頭在簡玉紗身後原地起跳,随後快步追上去,叽叽喳喳如幼雀等着父母投喂:“恩衍哥,你是不是因為我才留在戊班啊?是不是?是不是啊?”
簡玉紗淡笑回他:“算是一個原因吧。”
陸寧通大聲尖叫:“老天爺,我有鐵哥們兒啦!!!”
作者有話要說: 堅定的社會主義兄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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