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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氏武館正式開張。
開館的第一天, 周圍的高樓都坐滿了人。
有參賽的,有湊熱鬧的。
項天璟天亮出宮,帶着奏折一起到福運樓雅間兒裏, 臨窗批閱。
何紹也穿着便服,他在雅間裏禀道:“主子,簡氏武館開門了。”
項天璟低頭看奏折,漫不經心道:“情形如何?”
何紹說:“想報名的人很多,不過能組成隊的不多, 且彭家護院和趙氏武館搶了先, 後面的人大多怯了。”
彭家護院,指的是彭行謙家的下人。
他家護院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壯漢,會拳腳功夫, 訓練有素,比營中兵士絲毫不差。
趙氏武館是威國公夫人娘家開設的,雖叫趙氏武館,背後卻由袁家的人主持大局,武館裏日常訓練的教練,有威國公舊時麾下猛士。
何紹解釋完兩家背景, 又問項天璟:“主子,屬下還攜人去報名嗎?”
言下之意, 簡氏武館的招牌今兒鐵定要砸在這兩家手裏了。
項天璟道:“去,試一試館內武士身手。若簡氏武館連彭家護院都抵擋不住,你們就撤了吧。”
何紹:“屬下遵命。”
何紹出去吩咐十一個錦衣衛侍衛,去武館報名。
他的名聲太響亮, 若親自去,唯恐被人認出,這次挑選的人員, 也都是平日裏不常見人的侍衛。
簡氏武館門口報名處,由賬房先生暫時負責報名事宜。
因有彭、趙兩隊人馬在前,其餘武館武士很有自知之明,都不白費力氣湊熱鬧,坐等看好戲便是。
何紹手下十一人的出現,倒叫人意外,但見這十一個人,身量相等,龍骧虎步,竟比趙氏武館的人還要強上許多,便引起了旁觀者的好奇心。
賬房先生見了這十一人,心裏也是納罕,但仍舊氣定神閑記錄下十一人姓名,并給每個人發放同色挂飾,以便于和前面的兩隊人馬區分。
簡氏武館剛剛開門,竟就惹上了這樣厲害的三隊人馬。
茶樓飯館,處處有人高聲議論:“簡氏武館開張之日,就是關門大吉之時!”
福運樓二樓,陸寧通和彭行謙二人坐的兩張桌子,已經并為一張。
倒不是因為二人交好,所以并桌。
彭行謙的朋友們想看熱鬧,卻因晚來沒有位置,擠來擠去都坐不下,陸寧通大方,提出并桌并椅,六張長椅拼在一處,人人都有位置坐了。
原先八竿子打不着又有着雲泥之別的人,竟然坐在了一處,同桌人也都覺得有些意思。
陸寧通上哪裏都吃得開,并不在乎旁人有意藏卻藏不住的戲谑眼神,只問彭行謙:“你家護院行不行啊?”
彭行謙睨陸寧通一眼,道:“我家護院領隊,可是從我夫人家來的,他原是鎮北侯府的定海神針,我夫人在家中受寵,嫁給我之後,這位前輩才到了我家屈居護院一職。”
說起鎮北侯府的“定海神針”,有人知道內情,驚呼道:“可是十年前大征的時候,在播州之役中勇擒叛軍頭子的那位方先生?”
彭行謙淡淡一笑:“正是。”
十年前,在川蜀貴州險要之地發生過叛亂,鎮北侯府受命平亂,節制兩省兵事,分六路平叛,攻克播州的時候,方先生獨闖叛軍內部,一舉擒拿對方頭領,拿下先機。
他在戰中有功,本應受賞,卻因祖上是讀書人,後來才淪落至軍戶,便想光複門楣,讓後代可以讀書入仕,狠心放棄軍功,只求由軍戶改為民戶。
鎮北侯替其完成心願,方先生便心甘情願留在了汪家,後來随汪錦媛一同去了彭家。
如今方先生的三個兒子,通過科舉順利入仕,還有一個兒子順利入了五軍都督府,在彭行謙父親手下任職。
今日攻簡氏武館,有方先生做領頭人,彭行謙信心十足。
陸寧通聽了方先生來歷,越發期待今日的比武,打!打得簡氏武館落花流水!
高興罷了,他不禁好奇道:“彭行謙,人家武館做生意,你帶你家護院砸什麽場子?”
彭行謙冷笑道:“自然是替我夫人出一口惡氣。”
若非今日汪錦媛身體抱恙,他恨不得将妻子帶來,親眼瞧瞧簡氏武館如何敗在彭家護院手下!
陸寧通一頭霧水,道:“簡氏武館和你夫人有什麽過節?”
彭行謙忍不住問:“你不識字?”
陸寧通盯着簡氏武館的招牌,恍然大悟,他大叫道:“他娘的,簡氏武館是我嫂子開的!”
彭行謙譏諷道:“你與闵恩衍關系那麽好,他沒告訴你?武館的館長,就是簡家從前的護院領隊。”
陸寧通:“!”
大水沖了龍王廟!他怎麽看起自家人的熱鬧了!
陸寧通叛變的倒快,他在外很是頗維護簡玉紗顏面,他道:“我嫂子原是将門之女,她家護院也不比你家差吧,勝負難說。”
彭行謙忖量片刻,道:“簡家的鄧儉忠,也的确有些本事。不過也沒什麽讓人瞧得上眼的地方。”
他知道這人很會用圍點打援的戰術,只不過十一個人的戰鬥,用不上這一戰術,鄧儉忠就是天神下凡,也比不過在方先生手下調教過的彭家護院們。
陸寧通哼哼唧唧道:“那可未必!”
二人争論間,彭行謙小厮過來禀道:“爺,袁家三郎帶着朋友來了,在樓下沒有位置。”
袁烨原本定了位置,但那邊太吵,現在又發現,福運樓的位置最好,便來了福運樓,找空位。
現在這時候,哪裏還有空位置,福運樓掌櫃的親自跟他賠不是,卻也挪不出一張桌子。
彭行謙定的桌子早坐滿了人,陸寧通這邊勉強還擠得出兩個空位,他大方沖彭行謙小厮道:“去把人請上來吧。”
小厮跑腿去請,袁烨與秦放聽說有人相邀,還是在二樓欄杆邊的位置,不管是誰,他們都承情,便一同去了。
這一相見,怎一個巧字了得。
一桌子的幼官舍人營兵士,紛紛起身向袁烨與秦放二人問好。
甚至其餘桌上,也站了七八個二司三司的兵士。
袁烨負手道:“既是休沐的時候在外面,就不必講究了。”
秦放也沖衆人點了點頭。
兵士們自覺讓出位置,袁烨和秦放都坐在彭行謙身邊。
陸寧通:“……”
讓桌子的人不是他嗎!
這關頭,他也懶得計較。
彭行謙等兩位隊長入座,客氣地問袁烨:“袁隊長,簡氏武館的戰書,是下去趙氏武館了嗎?”
袁烨可不像有閑情逸致湊這種熱鬧的人。
袁烨遙望簡氏武館門牌,似笑非笑:“是的。閑來無事,過來瞧瞧。”
瞧瞧他的簡妹有幾成開武館的本事。
彭行謙原知道袁家和簡家的關系,猜想着袁烨是過來“捧場”,卻不認同袁烨拿趙氏武館的名聲給簡氏武館做梯子,是件聰明事兒。
交情再好,賠上自家武館名聲,不理智。
兩張桌前,因袁烨與秦放的到來,氣氛微妙了些許,大家談論聲音,再沒有剛才大,都注視着館內狀況。
武館大院子裏,報名的隊伍已經全部請入內,那些散戶,因湊不足十一個人,只能延期等人數足夠了再參與。
從高處往低處看,三十三人,立在院了似一顆顆高大的松柏,氣勢不凡。
福運樓衆人見了第三排的人,都很詫異,這莫非是營衛裏摸出來的侍衛?
彭行謙斷定道:“絕非普通武士。”
袁烨眼睛毒辣,他低聲說:“是錦衣衛。”
舉座嘩然,随即低下頭左右張望,生怕被錦衣衛注意到他們的言論。
陸寧通一口茶差點噴出去,他咳嗽連連,小聲道:“不、不可能吧?”
袁烨說:“錦衣衛事偵察、逮捕、審問之職,前兩樣對腳上功夫要求頗高。夜上房梁的事例都聽說過吧?這十一個人步伐輕而穩,整齊劃一,任何一個營衛,除非精心挑選符合條件的十一個人出來,否則達不到他們這般水準。”
陸寧通弱聲說:“這這也無法說明是是是……萬一就是其他營衛裏精心挑選出來的侍衛呢?”
彭行謙白了陸寧通一眼,道:“哪個營衛這麽閑?皇城四面城門日日都要巡警,擅自離崗立刻就會被發現。”
陸寧通說:“長陵衛、武功三衛等衛,掌苑囿、陵園,又不在人前行事,即便抽調十一人出來,也沒人知道。”
彭行謙涼涼道:“你若去了長陵衛,我就派人盯緊你,随時舉報。”
陸寧通瞪眼道:“姓彭的,你就一肚子壞水!”
袁烨一句話打斷二人争吵:“你們看他們的手勢。”
大家轉頭看去,他們十一個人的左手五指,都不自覺曲成同樣的弧度,似乎握着刀柄。
袁烨繼續說:“錦衣衛所佩繡春刀的刀柄,差不多就是他們手裏的寬度。”
繡春刀并不是錦衣衛日常行事的時候要佩戴的刀,而是在一些正式場合上才會佩戴。
這十一人既能養成習慣,說明常常佩戴,也就是說,他們經常在禦前行走,而非是出去執行任務的那一批侍衛。
像彭家和汪家,沒少和錦衣衛打交道,經常出來行事的那一批侍衛,他認識不少。
彭行謙道喃喃:“難怪看着臉生,我竟一個都不認識。”
袁烨亦道:“我也不認識這十一人。”
彭行謙感嘆道:“簡氏武館竟驚動他們,怎麽會驚動他們?”
袁烨也有些替簡玉紗憂心,陸寧通就更擔心了。
彭行謙轉而笑道:“今日當真是有好戲看了。”
雅間裏,座上言論悉數傳入。
何紹聽力非凡,基本上都聽到了。
他簡練轉述給項天璟。
項天璟眯眼問道:“是誰猜出來的?”
何紹說:“袁烨。”
這個名字,項天璟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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