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節

顧寧華不放心地叮囑。顧明承與玄冥互相看不順眼，乃是京城衆所周知的事情。

“我聽說你今日上街遇襲，可有受傷？”顧明承不想再提那令人糟心的玄冥。

“我沒事。”顧寧華搖頭。

“可知是何人所為？”

“應該是謝安飒。在京城我只與他有仇，更何況我剛回京便與他争執，令他顏面掃地。以他那睚眦必報的性子，定會尋些歪門邪道找我報仇。”顧寧華條條分析，當然除了謝安飒之外，她也想不出其他人。

“此仇，我定會為你報。”顧明承堅定，傷他親者，他定百倍還之。

“還是兄長對我好。只不過兄長在朝為官，還需得賣淮南王幾分面子，切勿結下死仇。”顧寧華倒不擔心自己受委屈，只怕兄長當局者迷。

“我自有分寸。”

“将軍，小姐，不好了，老夫人突然昏倒了。”屋外丫鬟着急地呼喊道。

顧明承兄妹二人一驚，連忙跑去查看情況。只見顧老夫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好在呼吸均勻，無生命之兇險。兩人剛到不久後，大夫也已經被請了過來，一番看診。

“大夫，我娘怎麽樣了？”顧寧華心急如焚，坐立難安。

“老夫人并無大礙，只是睡着了。”

“我娘怎麽會突然睡着，而且叫也叫不醒？”顧明承皺緊眉頭。

“老夫只懂行醫看病，老夫人的身體并無大礙，至于為何睡而不醒，老夫的确不知。”大夫搖搖頭，表示他也無能無力。

送走大夫，顧寧華憂心忡忡，“哥，府中莫不是惹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

聞她此言，顧明承忽地反應過來。“原來如此，我總算知道玄冥打的是什麽主意了。”

玄冥

玄冥借雲妃宮中滅鬼一事，破他劍靈。無靈鎮壓的将軍府，便有冤魂怨鬼前來複仇。他顧明承熱血陽剛，一身正氣，鬼魂近身不得，自然就對年老體弱的顧老夫人下手。

聽着顧明承的分析，顧寧華越發惆悵，眉心更是疼了幾分。“玄冥當真如此狠毒？”

“玄冥此人一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此事多半與他脫不了關系。”顧明承越發憤怒，對玄冥便越發鄙夷。他倆之仇，何故殃及血親？

“城中會術法之人，皆被司天閣收編。娘這情況，又有何人能解救？”顧寧華心急如焚，不知該如何做。以将軍府與司天閣的隔閡，司天閣定然不會出手相助。更何況，兄長也絕不會去找司天閣的人。

“若他在，定有辦法。”顧明承想起一人來，只可惜那人如今不在京城，更不知下落。

“将軍，陛下召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即便慈母懷病在身，帝王令下，他也只能前去，自古忠孝難兩全。

“寧華，你照顧好娘。若真是玄冥所為，我也定要他為此付出代價。”顧明承閃過一絲嗜殺的神色。

“兄長，你要小心。”顧寧華一臉擔憂，生怕自家兄長吃虧。

顧明承聽召入宮，顧寧華一個人急得團團轉，束手無策。“九衣。”顧寧華忽地靈光一現，想出個人來。“九衣她會法術，說不定她有辦法。”

蘇九衣被顧寧華找來給顧老夫人看病，可是她一竅不通，記憶還有殘缺。“寧華，我這時靈時不靈的法術，不知道行不行啊！”

“你先試試。”顧寧華也無其他辦法，找蘇九衣來也是無奈之舉，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蘇九衣被趕鴨子上架，無奈得很，只能是努力一試。事實果真與之前一樣，任憑她如何努力地捏訣結印，也沒見着一點兒靈力的樣子。

看着顧寧華由希望變成失望，蘇九衣愧疚不已。“寧華，對不起，我，真的不行。”

顧寧華失落地坐在床頭，看着沉睡的顧老夫人，眼淚砸了下來。躺着的那個人是生她養她的母親呀！為人子女，她卻什麽也做不了。

蘇九衣想要出言安慰，可什麽話也說不出口。因為這份心情，她不懂。她無父無母，不知來處，不問歸處。

“玄冥。”顧寧華忽地目光堅定，眼中盡是憤怒灼燒的火焰，提劍而出。

“寧華。”蘇九衣連忙追出去，生怕她沖動而為，吃了大虧。

司天閣。

門口小吏拼命攔住提劍而闖的顧寧華。“顧小姐，國師不在，還請顧小姐先回去吧！”

“你們給我讓開，我今日一定要見到玄冥。”顧寧華震開攔她之人，氣勢洶洶，無人可擋。

小吏們見攔不住，便進去通禀管事。他們就一群看門的，為難得很，這年頭，連個門都不好看了。

“顧小姐何故闖我司天閣呀？”太司陰常于前方一站，攔住去路。雖面帶笑容，言語卻無半分善意。

“玄冥在哪兒？”顧寧華停下腳步，直逼發問。

“顧小姐可知，私闖司天閣可是大罪。”陰常避而不答。

“我說，玄冥在哪裏？”顧寧華把劍往前一逼，氣的牙癢癢。

“顧小姐這是要在司天閣內動手了？”陰常眉色微斂，語氣不平不淡，看似清風一句，卻是逼懾人心。

顧寧華懶得跟他廢話，拔劍而出，直逼陰常而去。一劍如風，劍勢重壓。陰常一閃，不見身動，位已移。他雙指為招，任顧寧華武功不俗，卻也近身不得。

“顧小姐任性妄為，那我便替将軍大人好生管教一番。”陰常忽地目光一冷，手上捏訣結印，便見風起葉飛，将顧寧華團團纏住，每一片樹葉如刀如劍，使其應付吃勁。困她，卻又不傷她，只消耗她的內力，消磨她的性子。

蘇九衣匆匆趕來，便見此番景象。顧寧華是她的人，別人動不得。目光如炬，手中無需過多的捏訣結印，只簡簡單單的一個手勢，便叫樹葉飛散，朝着原來的方向而去，直擊陰常。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蘇九衣陰常兩人鬥法，其他人都自覺避開。

陰常冷笑一聲。“原來顧小姐還有這樣的幫手。”陰常終究只是凡人，因修行之道，太過于看重結印，浪費時間，遠不如蘇九衣随手而起的攻勢快。

蘇九衣挺直脊梁，目光冰冷，單手翻轉，手指輕彈，便破開陰常術法。“在我的領域，沒人可以欺負我的人。”

陰常術法破碎，承受不住，一口鮮血吐出，後退幾步。得玄冥以手替他穩住身形，調養內息。“你先下去調息內元，這裏有我。”

陰常退下。閑人退盡。

玄冥上前，黑袍玄衣，冷面銀眸。“兩位這是要挑戰我司天閣？”冰冷的聲音一出，便令人只覺寒風撲面，凍人三尺。

“玄冥，我娘昏迷不醒，可是你所為？”顧寧華雖也受其氣勢震懾，但好歹很快脫離影響。

“顧老夫人生病，與我何幹？顧小姐如此氣勢洶洶地來質問我，又有何依據？某不是顧小姐認為，将軍府中所有的不順，都要在我玄冥的頭上算一筆？”玄冥冷笑。

“那你讓我兄長斬鬼，破他劍靈，又是何居心？”顧寧華說他不過，又再問道。

“哦，是嗎？顧将軍劍靈已破？”玄冥語調故意升高，漫不經心道“不過是斬殺一個小鬼，就被破了劍靈，想來顧将軍果真見面不如聞名呀！”

“你……”見他侮辱兄長，顧寧華當下想對罵回去，可一時之間又找不到合适的言語。

“原來享譽全國的司天閣，也多是些無能之輩。術差道微，瞧着也不怎麽樣嘛！”蘇九衣譏諷道。

“姑娘能勝我閣中太司，想來也不是泛泛之輩。怎麽？也救不了顧老夫人？”玄冥冷哼，未将蘇九衣的話放在心上。

“我……”蘇九衣一時語塞。她若能尋回過往記憶，說不定就能對法術應用自如了。

“玄冥，你……你能不能救救我娘？”顧寧華放軟語氣，低下頭求他相助。

求你

蘇九衣難以置信地看着顧寧華，想不出為何高傲如她，會低下頭去求助宿仇。若是自己有用一些，是不是也不會讓顧寧華低聲下氣。

“我對顧明承恨之入骨，你認為我會救他的母親？顧寧華，在你眼中，我何時變得那般助人為樂了？”玄冥咬牙切齒地諷刺道。

“對不起，當年之事，你若要怪，便怪我吧！”此刻的顧寧華，哪裏還是那個英姿飒爽的女子？

“你回去吧，我不是什麽大善人，也沒有閑的沒事做，到處救人的癖好。”玄冥轉身，冷漠疏離。

“玄冥，我求你可好？”顧寧華突然跪下求他。

“寧華。”蘇九衣想要拉她起來，卻不知道該站在什麽立場。

“要跪也滾遠些，別髒了我司天閣的地。”玄冥不看一眼，冷漠離開。

“寧華，是我沒用。要不，我們再回去試試，說不定能行了呢！”蘇九衣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