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章節

身子，與她平視。

“九衣，這不怪你。”顧寧華起身，看着玄冥離開的方向。

将軍府。

顧寧華與蘇九衣歸來之時，顧明承還未從宮中歸來。蘇九衣再次嘗試，情況仍然與之前一樣，沒有半分法力。似乎她只有在情急之下，才能施法成功。

“寧華，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蘇九衣跑出去。情急之下，情急之下，只要情況危急，她是不是就能施法了？

只要顧寧華遇險，或者說她自己遇險，是不是就能使出來？

蘇九衣爬上屋頂，站在屋頂的她往下看了看，吓得往後退縮了一步，是有點兒高哈！但轉念想到待她如此之好的顧寧華，她便給自己打個氣。“沒事沒事，應該摔不死的。”

她仰頭，背對着跳下去。手中捏着法訣，希望能夠聚靈于海，運轉周天。可任憑她如何做，自己也沒半點飛起來的跡象，就這麽直直地摔在地上。張牙舞爪，發絲狂亂。

顧明承正從外面歸來，便見着此景。“你是何人？想死別死在将軍府。”

蘇九衣被摔得不輕，腦袋有些嗡嗡作響，根本沒聽清他在說什麽。現在她渾身疼的不行，動彈不得。

“将軍，這是小姐帶回來的九姑娘。”

好歹有下人跟他說了一句，顧明承的臉色才緩和許多，卻也仍舊嚴厲得很。“寧華怎麽什麽人都往府裏帶。”丢下這麽一句，便不再管蘇九衣的死活。

蘇九衣在幾個下人的攙扶下，好歹是站了起來。她是不是不該這麽作死？就在下人扶她回去之時，一塊石頭從她身上掉了出來。正是先前她蘇醒時，在她身側的那塊晶石。

“九姑娘，這是什麽石頭，這麽好看，還會發光呢？”扶着她的丫頭碧兒好奇道。

“我也不知道。”蘇九衣艱難地撿起來，卻在手上鮮血融入的那一刻，覺得周身氣脈通暢，一切傷勢盡複。

這晶石？好像是個寶貝？蘇九衣神色微斂，不再需碧兒的攙扶。“你先去做事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碧兒不太放心，但看蘇九衣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也就不執拗了。

蘇九衣将晶石拿在手中研究，想要看出其中奧妙。她雙指捏訣，運轉靈力，竟能正常地使出來，随心所欲。她欲再試之時，那晶石竟自己化作一道靈光，從她口中入腹。

“可真是一顆上好的丹靈。”她腦海中忽地冒出這麽一句話來。過往的片段，殘缺地浮現在腦海中。她似乎曾被人偷襲，丢了丹靈。

“難不成這顆晶石，曾也是誰的內元丹靈？”蘇九衣不做多想，只想着能趕緊施法救治顧老夫人，以讓顧寧華寬心。

将軍府後院。

顧寧華一直在顧老夫人身側照顧，貼心伺候，未曾有一絲怠慢。

“小姐，将軍回來了。而且，國師也來了。”

聽着下人的通禀，顧寧華先是定了心神，後又是一驚。“你說什麽，你确定是國師玄冥？”

“小的不會看錯，的确是玄冥國師。”

顧寧華還未出門，顧明承便已入室內，他的身後還有一人，玄冥。

“你當真來了？”顧寧華一時千言萬語，也不知時何種複雜的心情。

玄冥入室，盡是冷嘲熱諷。“顧将軍還真是好手段，竟能讓陛下下令。”他也不急，只慢悠悠地進來，悠然坐下。

顧寧華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若非陛下有令，又有誰能請得動大名鼎鼎的國師玄冥呢？”顧明承雖不喜他，言語盡是帶刺。但術法之事，的确不是他的專長。更何況，京城之中，無修者可用。

“你就不怕我暗中下手？”

“你若膽敢胡來，我定讓百倍償還。”顧明承拔劍出鞘，對着身旁的桌子一劍砍去，頓時木屑飛揚，桌斷木碎。

“這不是該求人的語氣。”玄冥不吃他這一套，更不會受他威脅。

“治好我母親，我會給你想要的。”顧明承收劍。

“好。”玄冥總算是起身查看顧老夫人的情況。開天眼，查看異常靈力。“不過是被惡鬼纏身，困在夢魇中罷了。”

“那不是惡鬼，快住手。”蘇九衣突然沖進來，阻止玄冥施法。玄冥倒也真收了法術。

衆人聞聲看去，蘇九衣大大方方地走進來。雖記憶仍有殘缺，她卻也不是昔日的蘇九衣了。

相比顧寧華和玄冥，顧明承卻更顯吃驚。

“這是食夢貘，不是什麽惡鬼。它是上古惡獸，以夢境為食。老夫人之所以昏迷不醒，并非是被困夢境，而是夢不醒，人不醒。若夢境真被這小家夥蠶食殆盡，老夫人也就永遠醒不過來了。”蘇九衣一一解釋道。

玄冥笑了，笑容後面，是更深的恨意。“顧明承，有如此能人相助，你又何必找我來。” 玄冥轉身離開，懶得再跟他們廢話。

“九衣，你說的都是真的？”顧寧華激動地握住她的手。

“應該不是我亂編的，這些東西好像刻在我的腦子裏，我也不記得是在哪兒看到的。”蘇九衣走近床邊，看着睡夢中的顧老夫人，先以靈力探查一番狀況。

九衣？是她！顧明承站在身後，看着她。

貪吃的家夥

“寧華，我要入老夫人的夢，把那個小家夥給揪出來。能不能給我個躺着舒服的地方？”蘇九衣尴尬地笑笑，她要靈魂入夢，這軀殼在外，也不能太随便了些。

“這邊有張軟塌，你看可行？”

“可以可以。”蘇九衣在軟塌上盤腿而坐，運靈而起。元神自軀體而出，入了顧老夫人的夢境。

失了元神的軀殼不受控制地倒下，幸得顧明承及時接住放好，才避免碰頭。

如今的夢境，早已殘破不堪，被食夢貘啃食過的地方，全部出現大片黑洞。黑洞深不見底，可怕得很。

“阿貘，出來。姐姐給你帶好吃的了。”蘇九衣拂袖一開，晃着手中的靈草。

“啊，織夢草。”但見食夢貘縮小身形，化作一個三歲孩童模樣，從暗處竄了出來，一把撲向蘇九衣手中的仙草。抱着吃起來，樂不放手。

“慢點兒吃，沒人跟你搶。”蘇九衣摸摸他的頭。

阿貘把織夢草吃完後，用手背擦了擦嘴。“九姐姐，還是你對小爺我好。”

蘇九衣經晶石入體，便記起些往事來，例如她是誰，她來這兒幹什麽。只不過關于蘇合天生的一切，她卻怎麽也想不起來。“說吧，你怎麽會在這兒？”

“呃，那個，這個，其實……”阿貘支支吾吾半天。

“紅蓮業獄是我的夢境，你跟着我，是想偷吃？”蘇九衣盯着它。

阿貘被看破，小腳丫往後退，想要偷逃跑，卻被蘇九衣一把抓住。

“毗羅九重夢你也敢吃，真是膽子大了，不要命了。”蘇九衣語氣嚴厲起來，對着他就是一頓批。

“小爺我不敢了，小爺我再也不幹了。”阿貘抱着蘇九衣的大腿，痛哭流涕起來，把眼淚鼻涕都往她衣服上擦。

蘇九衣将他拎着扔到旁邊，“別弄髒了我的衣服。”

阿貘抹了兩把眼淚，把鼻涕一甩，抱怨了兩句。“小爺我這不沒吃上嗎！”

“所以你就吃凡人的夢境填飽肚子？”蘇九衣用手指戳戳他的腦袋，硬是想要給他戳個洞來，好看看裏面都長了些什麽。

“我肚子餓，總不能不吃東西吧！”阿貘揉揉自己那圓圓的肚子。

“等我把顧老夫人的夢境修好，再跟你算賬。”

阿貘腳底抹油想開溜，卻被蘇九衣定在原地。

蘇九衣取出織夢草，開始複原夢境，于夢境深處尋到老夫人的意識，指引着她離開。至于那只想跑的食夢貘，蘇九衣一個法術讓他閉了嘴，不能開口說話，也不能開口吃東西。“現在，乖乖跟我出去，別再想亂跑。要是聽話，織夢草管夠。”

阿貘不能說話，拼命地點點頭。要是能夠被包養，他幹嘛要自己出去覓食。

蘇九衣跟阿貘出去沒多久，顧老夫人便蘇醒過來。看着蘇醒的老夫人，顧寧華熱淚盈眶地抱住她，生怕她再離開。

“這麽大個孩子了，怎麽還哭哭啼啼的？”顧老夫人慈祥微笑，替她仔細擦拭着眼淚。

“過去，道歉。”蘇九衣解了他的口禁，把阿貘往前面一扔。

阿貘抱成團，翻滾了幾圈，一頭撞在床欄上才停下。這幾圈轉得他暈頭轉向，找不着東南西北。好不容易站起來，都是在打圈，滿眼星星。“我，我錯了。”

“過來。”顧老夫人只見得他三歲孩童模樣，瞧着乖巧可愛的緊，便招手叫他過去。

阿貘是不打算過去被揉虐的，卻被蘇九衣一個眼神逼過去。邁開那個小短腿，艱難地挪動着。

“九衣，他是誰呀？”顧寧華擡頭問道。

“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