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章節

上來，攔在她的前方。

“交出真正的太極玉虛珠，可留你神魂不滅。否則，你只能像那條臭蟲一樣，神魂俱滅。”黑袍玄衣，于風中飛舞，格外刺眼。

“你殺了青龍？”赤蛟雙眼通紅，是憤怒，更是仇恨，那種撕心裂肺的狠，刀刀刮在她的心頭。她只想将眼前之人碎屍萬段，但她同時也明白，她沒有這麽實力。

“阻礙我的人，都該死。”那人雙眸赤紅，目光陰冷。“如果你想讓腹中骨肉出生的話，就乖乖交出東西。”

赤蛟一聲冷笑。“太極玉虛珠，我早就交給蘇九衣了，你自己找她要去。”

“不過是一顆假珠子，你真當我沒聽見你們說話。”

“你又怎知我給她的不是真的？懷璧有罪的道理，你以為我不懂嗎？只有不歸塵沒了太極玉虛珠，才有真正的寧靜。”赤蛟收起仇恨，鎮定下來。她不能慌，她必須用一切方法，尋找一絲生機。

回城

蘇九衣乘風而出不歸塵，行至途中，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覺，便折途中返。再次回到不歸塵，只覺得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濃濃的血腥味。至島中湖泊，只見岸邊停着青龍冰冷的屍體。震驚，她不知該如何去掩飾自己的心情。

不見赤蛟。蘇九衣将不歸塵各處皆尋找一遍，只見赤蛟渾身是血，倒在血泊之中。是誰殺了他們？她滿心疑問，她更不知不歸塵為何會引來此等災難。

“赤蛟。”蘇九衣跑過去，扶起赤蛟。赤蛟肚子很鼓，腹中的孩子還未來得及出生。蘇九衣再忍不住淚水，滴落下來。雖然他們只相處了半月有餘，但是也就是在這半個多月裏，她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身居世外，不用理會塵世紛擾。但如今，這世外之地，也難逃迫害。

“我……我還……還沒死呢！”赤蛟緩緩睜開眼睛，喘着氣說道，只是，她每說一個字，口中鮮血便多流一分。

“堅持住。”蘇九衣松了口氣，但她也看得出赤蛟傷勢極重。

“九衣，咳咳咳……答應我一件事。”赤蛟突然抓住她的手，目光堅定地看着她。

“好，你說。”蘇九衣握住她的手，讓她心安。無論是出于交易還是情義，都不許她去拒絕赤蛟的請求。

“孩子，趁我還活着……剖……”赤蛟咳血越嚴重，面色蒼白如紙。

“若真将孩子剖出來，你必死無疑。”蘇九衣不願動手，若有一線生機，她想将兩個人都保住，即便這希望渺茫得很。

“我……活不了……了……”她丹靈已毀，靈骨已斷，早就沒救了。若不是心有執念，于那人眼前詐死，只怕她早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太極玉虛珠呢，它定能救你一命的。”以太極玉虛珠的靈力，怎麽也可以保住赤蛟的性命。再說，這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早就……沒了……”赤蛟露出苦澀卻又難言的笑容。

難道太極玉虛珠已被人所奪。“那好，我答應你。”為免赤蛟苦楚，蘇九衣先以靈力麻痹她全身。“你要堅持住。”以靈力化刀，對着她的肚子剖開，将腹中嬰孩取了出來。“是個男孩。”蘇九衣歡喜地将孩子抱到赤蛟面前，想讓她看上一眼。

不歸塵，嬰孩啼哭之聲響徹四野。然而，不歸塵，不歸塵，人終究歸塵。

“多……謝……你，你要……要小心……紫薇……薇……帝君……”赤蛟勉強睜着眼睛，看着那個新出生的孩子，滿足而又欣慰，眼角滑落最後一滴淚珠。或許，當年她做了個正确的決定。

紫薇帝君？“赤蛟，赤蛟……”看着赤蛟手無力地垂下，蘇九衣連連喚了幾聲，卻再無人應她。孩子哭聲戛然而止，反倒安靜下來。一時之間，不歸塵安靜地令人可怕。

将青龍赤蛟合葬于小屋院中，這個地方，承載着他們最美好的回憶。最後能歸于此處，或許對他們也是最好的安排。

至于那剛出生的嬰兒，蘇九衣實在沒辦法對其不聞不問，任其自生自滅，只能帶着一起回京都。

人間，京都皇城，将軍府。

“九姐，你終于回來了。”蘇九衣還未踏進門，便被阿貘嗅到氣息，飛撲而來。

蘇九衣護着懷中嬰兒，旋身躲開，叫他撲了個空。阿貘撲到地上，狠狠摔了一跤。“九姐，你為什麽不接着我呀？”

“九衣呀，你若再不回來，我就快兜不住了。”随後跟出來的還有顧寧華，見着蘇九衣歸來，她着實歡喜得很。

顧寧華目光所及，看見蘇九衣懷抱中的嬰孩。“九衣，你這是？”雖然她不想亂猜，但是也難以克制自己不去亂想。

阿貘爬起來，拍拍衣裳，也注意到嬰孩的存在。“九姐，你什麽情況，出門一趟，這麽快連孩子都有了？”

蘇九衣空出一手，直接對着他腦門毫不客氣地彈過去。“我是那種人嗎？”

阿貘揉揉自己的腦門，委屈巴巴，小聲嘀咕着。“也是，兇巴巴的，有誰敢要？”

“阿貘，你是不是皮又癢了？”蘇九衣晃晃拳頭，以武力逼迫道。

“啊，救命啊！”阿貘慘叫一聲，拼命躲到顧寧華身後去。伸手拽着她的衣服，只露出一個頭來，小心翼翼地偷看。

“算了吧，九衣，你何必跟他計較。我們進去再說，你辛苦數日，還未好好休息呢！正好，你跟我們說說這孩子的事情。”顧寧華無奈。

衆人入屋，顧寧華喚來個中年婦人幫忙照顧孩子。得此空閑，蘇九衣方才将不歸塵上之事，給他們一一講了一遍。

顧寧華倒是聞者傷心，哭得稀裏嘩啦的，更是同情那孩子剛出生便沒了父母。“要不我們替他尋個父母照顧着，可好？”

“他乃蛟龍後代，非凡人可養。我打算将他送去蓬萊，交給宗陵帶。”凡人養仙靈，時間一久自然會發現其異于常人，反倒容易出問題。更何況，身為蛟龍後代，需得名師指導，不能埋沒這一身天賦。

“那個老頭子除了喝茶，竟然會帶孩子？”阿貘瞪大了眼睛，表示難以相信。

“他不會做個好父母，可卻是個好師父。”蘇九衣挑眉，“你若是能跟他學幾天法術，也不至于像現在一樣沒用。”

“誰說沒用，小爺我本事可大着呢！”阿貘不喜別人說他沒用。

顧寧華無語，怎麽他一點就着啊！“九衣，如今你回來，我也要同你說一件事。”

看着顧寧華突然凝重的神色，蘇九衣心頭閃過不好的念頭。“我離開這些日子，京都發生什麽事了？”

“兄長，病重。”

蘇九衣心猛地一顫，心急道“顧明承生病了？怎麽會？你怎麽不早些告訴我？他在哪兒？”

顧寧華在前引路，邊走邊道“兄長不讓我告訴你。昨日，兄長聽聞你離開，一心出門尋你，我攔都攔不住。後來，玄冥一來與兄長說了些什麽，兄長便吐血昏迷。今日雖醒，卻是卧床不起，面無血色。”

蘇九衣不明白，顧明承修為在她之上，怎會鬥不過玄冥？難道是那次？蘇九衣猛地想起些什麽，便加快腳步。

過往

入屋，只見顧明承半躺着身子，坐在床上。他臉色慘白如紙，雙唇更是毫無血色。見着蘇九衣來，顧明承強行打起精神，露出笑容。“你回來了。”

蘇九衣未開口，直接坐在他身旁，查看起他的傷勢來。越發深入，臉色變越發凝重。“果然。”蘇九衣懊惱道，“當初你神識初醒，又替我擋了道天雷，損了靈骨，我竟沒有看出來。”

顧明承斂收神色，避開她的目光。“小傷而已，不算什麽。”

“小傷？那什麽算大傷？丢掉性命嗎？”蘇九衣接連質問。她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如此憤怒，更不知她為何會如此心急，只知道她不想讓眼前這個人死，至少現在不想。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在此之前，無論是恩人還是仇人，她都不許對方死在別人手裏。

“寧華，你們都先出去吧！”有些事，外人在場，不方便。

顧寧華自覺，拎着想看熱鬧的阿貘，帶着下人全部出去，給他們留下獨處的空間，也讓他們将事情都一一地說清楚。這世上，沒有什麽是說不清楚的，一切只在于願不願意解釋。

“對不起。”顧明承難得低頭。

蘇九衣心情緩和需求，施法為顧明承療傷。“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待其傷勢平複一些，蘇九衣方才又道，“你與我非親非故，卻舍身替我擋下天雷，後不及調息，又連夜救出阿貘。蘇合，究竟是什麽理由竟讓你做到這種地步？”

顧明承一愣，後又無奈，避開她的目光。“沒有什麽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