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章節

”

“我不信。我時常疲倦，睡的時辰總是比別人多些。腦子迷糊，記憶也總是零零碎碎。此次入毗羅九重夢，只為尋找過往一切。若如今發生的一切皆是我的記憶，那麽你自然知道些什麽。”蘇九衣抓着他的衣袖，聲聲質問。其後，心又一軟，眼角熱淚流過。“我不想忘記。”

顧明承猶豫再三，放下想摸她的頭。“想起來又能怎樣呢？只是增加痛苦罷了！”

“你若不肯親口告訴我，那我便上九重天去查神冊。以你的實力，九重天不可能沒有記載。”蘇九衣說着，将淚水一抹，起身便要去。

顧明承一把抓住她的手，竟有幾分害怕。“不要去。”從天界神冊記載的東西，終究太過真實，真實得令人害怕。

“那你是否願意告訴我真相？”蘇九衣回頭，殷切地看着他，希望能夠從他那裏得到答案。

“我乃天地所成，萬物蘊生。幼年被你所撿，得名蘇合。”顧明承，即蘇合說着久遠前的一切。

“你說，蘇合是我給你取的名字？”蘇九衣睜大眼睛，實在是難以置信。她這是什麽命呀，就這麽習慣撿孩子？

“是。後來，與你分散。我因重傷，不得不入輪回療傷，歷經三世，是以成如今的顧明承。”蘇合說着。

蘇九衣努力消化這強大的信息量。蘇合是她撿來的，而且比她厲害。仙與仙之間的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呢？“我撿到你，是什麽時候的事？”

“一萬年前。”

“一萬年前？那你一萬歲便已成神了？”蘇九衣更是羨慕嫉妒恨呀，想她堂堂兩萬年修為，還只是個蓬萊第一女仙，而不是女神。

蘇合搖頭。“不，我自出生便已是神軀，無需歷劫。”

此話一出，更是拉了巨大的仇恨。蘇九衣真想把他給切開研究研究，是怎樣的神根神骨，才能一出生就成神！再想想，即便是如兄長那樣的天才，也是歷經百年磨砺才飛升成神。出生？百年？兩個都是拉仇恨的。

蘇合一眼看出她的心思，“我一定會助你渡過剩下的地劫和人劫。”

“成不成神，我倒是無所謂。相比這個，找回我失去的記憶更為重要。”蘇九衣逐漸開朗。

“過去的一切真對你那麽重要？”蘇合問道。從他私心而言，他是不願的。

“缺失記憶的蘇九衣，不是完整的蘇九衣，即便過往的一切殘破不堪，那也是蘇九衣該承受的。”蘇九衣認真道。若不是這樣的堅持，她怎會入了一場又一場的夢境？

“我竟還是說不過你。”蘇合嘆氣。

“你現在可是傷者，怎麽可能說得過我？倒不如先将傷養好，我還指望着你幫我渡劫呢！”蘇九衣笑着說道，寬慰着兩人的心。

“好。”看着她的笑容，蘇合愉快地答應了。

皇宮，內殿。

蘇九衣應約而來，看着眼前這個讨厭的人，她真是一點兒好脾氣也沒有。“太極玉虛珠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古籍有載，翻閱古籍之人皆可知道。”蕭瑾銜悠悠閑閑地躺着，微微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蘇九衣。

“你是說不歸塵發生的事情與你無關了？”蘇九衣滿眼的不相信。不歸塵萬年無人前往，怎麽會偏偏這麽趕巧，她一上去，後腳就有人跟上。

“自然與朕無關。”蕭瑾銜不慌不忙，似乎自動忽視蘇九衣眼中的怒火。

“若讓我知曉青龍赤蛟之死與你有關，我定當親自取你性命。”蘇九衣揮一揮衣袖，大殿的一根柱子立即斷成兩半，一方不支，大殿倒了一塊。當宮人侍衛聞聲趕來護駕時，蘇九衣早已不見蹤跡。

獨留蕭瑾銜把玩着蘇九衣留下的太極玉虛珠，若有所思，無奈笑道，“國庫閑錢不多，又得撥款修葺了。”

将宮人侍衛打發後，蕭瑾銜把太極玉虛珠随意地拿在手中，以看一顆夜明珠的目光看着它。有幾分興趣，但卻無更多。“國師在旁看得如何了？”

“不如何。”玄冥自內殿後面走出來，于他面前站定。

“國師可真愛說笑。”蕭瑾銜将太極玉虛珠扔給玄冥。“此物可提升國師修為。”

玄冥一手接住，“多謝陛下好意。只不過陛下答應臣的事莫要忘了。”

蕭瑾銜笑意不減，沒人能看懂在這深深的笑容是怎樣的面孔。“只要國師能做到，朕自然不會食言。不過在此之前，國師可願先替朕辦一件事？”

聽着蕭瑾銜囑咐之事，玄冥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此事似乎不簡單。”

“事情本不簡單，但是有了這顆珠子，也就簡單了。”蕭瑾銜神秘莫測地一笑。

游戲

幾日後，顧明承的傷勢惡化，整個人再次陷入昏迷。顧府上下心急如焚，與此同時，顧老夫人更是因為擔心而病倒。是以，顧寧華要照顧老夫人無暇抽身，照顧顧明承之事，便全部落在蘇九衣身上。

蘇九衣握着顧明承的手，毫不掩飾一臉擔憂。“你給我聽着，我不管你是顧明承還是蘇合，我說你不許死，就是不許死。”

蘇九衣先以靈力護住他的命脈，待暫無性命之憂時，方才神定，若有所思，扭頭囑咐阿貘。“顧明承的傷勢不容耽擱，我要回蓬萊取一味藥，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他們就托付給你照顧了。”

阿貘拍拍胸脯，保證道。“九姐，你放心。有小爺我在，肯定不會讓他們有事的。你一路小心，早去早回啊！”

“好，這三顆回夢丹，你省着點兒吃。此次回去，我順便再帶些來。”蘇九衣将剩下的回夢丹全部給了阿貘，起身便往外走。乘風而行，只不過還未出京都，便被讨厭之人攔住了去路。

“玄冥？”蘇九衣拿不準他想要幹什麽，警惕地看着他。玄冥處處與他們作對，陰謀詭計，此次不知又打什麽鬼主意。

“蘇姑娘，好久不見。”玄冥語氣很輕，在輕輕的語氣後，似乎還隐藏着一股笑意。

“廢話少說，直接道明來意吧！我沒有時間聽你廢話。”蘇九衣對他着實沒有一分好感。況且，她心急回蓬萊，便更不想與他糾纏。

“蘇姑娘是打算救顧明承？”

“與你何幹。”蘇九衣不想聽他廢話，繞開他繼續走。

“哈哈，哈哈哈，”玄冥大笑起來，“若蘇姑娘想起巫山的一切，不知是否還願意救他。”玄冥忽地眼神一凜，看得蘇九衣心頭一陣不好的感覺。

蘇九衣停下腳步，神色凝重。“你以為我會信你？”玄冥說的話，她不會信，哪怕是一個字。

“你信不信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信不信真相。”玄冥突然施法，以太極玉虛珠為媒介，靈起自然，靈光環繞。

“太極玉虛珠？蕭瑾銜？是蕭瑾銜讓你來的？”玄冥手中的那顆珠子，蘇九衣熟悉得很，正是她親手交給蕭瑾銜的太極玉虛珠。她就知道，蕭瑾銜不會打什麽好算盤的。

“你若是想知道真相的話，就自己解開封印吧！”玄冥不答。

封印？其實蘇九衣明白，她之所以會失憶，是因為有人将她的記憶封存，似乎有人很不願意讓她想起過往的一切。因力量之限，她雖察覺，卻無力破除。

如果有機會，她自然想要回憶起一切。借着太極玉虛珠之力，蘇九衣運轉自身靈力，揭開巫山那過往的一切。蘇合，天生，黑袍，巫山之上發生的一切，歷歷在目，以及最後那個偷襲奪丹之人的臉，也印刻在她的眼前。

最是真實，也最是難以相信的真相。

“蘇姑娘，你自己斟酌吧！”玄冥收起太極玉虛珠，轉身離去。

蘇九衣大汗一場，突如其來的記憶讓她措手不及。原來，她曾經收過一個徒弟，原來天生曾死在她的面前。是蘇合，是蘇合殺了天生，奪取了她的丹靈。是蘇合，害她落到如今的下場，竟連個凡人都打不過。

可若真是如此，五行陰陽陣裏，九天琉璃瓶中，蘇合又為何要舍命救她？這自相矛盾的做法，究竟是在圖謀什麽，又或者說她蘇九衣，有什麽值得被人惦記的？

“師父，我疼。”在她神情恍若的時刻，天生出現在她眼前。只見天生臉色蒼白，捂着腹部的傷口，可憐兮兮地說着。

“天生。”在她伸手觸碰的時候，天生幻影被風吹散，她連空氣都沒有握住。

“蘇合，你當真在騙我嗎？”蘇九衣握拳，不明真相的她，不知道該相信誰，是相信自己的記憶為天生報仇，還是為蘇九衣報恩。

猶豫再三，蘇九衣還是起身前往蓬萊。“蘇合，無論真相是什麽。欠你的命，我先還你。你欠的命，我自會取。”

蓬萊的藥，身為蓬萊島主妹妹，蘇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