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章節

衣自然是好取的，這個她倒是不擔心。她擔心的是，顧明承是否能等到她回來。

京都，皇宮。

“她還是去了？”蕭瑾銜輕輕叩打着桌面，眯着眼，若有所思的模樣。

“陛下是希望她去還是不去？”玄冥走到一旁坐下，目光死鎖在蕭瑾銜的身上，未曾移開。

蕭瑾銜忽地一笑，睜開眼。“國師若不是男子，如此盯着朕看，朕只怕當國師中意朕。”

玄冥沒有接話，他很是不喜歡這個笑話。可不喜歡是一回事，斥責是另一回事。“陛下，如無其他要事的話，微臣先行告辭。”

蕭瑾銜沒有攔着他，他們雖名為君臣，實際不過是因利益而相交。各取所需，這才是最好的相處，不是嗎

“陛下，雲貴妃娘娘來了。”洪公公出聲提醒道。

蕭瑾銜回神，示意讓其進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陛下近日可真是事務繁忙，竟連臣妾也見不得一面。”

美人比花嬌豔，窈窕身形，一副媚骨，美得不可方物。只遠遠的瞧上一眼，也甘心醉倒在石榴裙下。她很美，至少在人族，她絕對擁有着一副上好的皮囊。

蕭瑾銜一把将她拉入自己懷中，坐在大腿之上。軟香入懷，是何等幸福。“愛妃說的是哪裏話，數日不見，朕可是日日思念得很呢！”

雲貴妃嬌羞地靠在他的懷中，臉上泛起紅暈。“臣妾也日日想着陛下。”

“難怪，愛妃都消瘦不少。”蕭瑾銜捏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臉。很美，但是很俗。沒有靈氣的美人，終究只是一副皮囊。再好看的皮囊，也會破損。

半個時辰後。

一群宮人擡着一具冰冷的屍體出了殿門，烏雲過後，月亮重新出來。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安靜。內殿之中，一切如常。

雲貴妃冒犯君上，死。

蕭瑾銜擦拭着雙手，仿佛手上沾染了污穢一般。将擦拭過的錦帛扔在地上，自然有人整理。“真是無聊的游戲。”

深夜遇險

将軍府。

“小姐，有人遞了封信進來，說是給小姐你的。”顧寧華半信半疑地拆開信封，看着信上所寫。忽然她神色凝重，往府外走去。

“小姐，這麽晚了，您去哪兒？”

“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顧寧華急急而奔，選了匹快馬，便往城東而去。夜色寂靜，本是宵禁時刻，顧寧華騎馬之聲格外響亮。

深夜，街道。前方一人，攔住她的去路。顧寧華停下，警惕地看着來人。“陰常？”

玄衣黑袍，陰常站在大道中間，雙手收在寬大的袖袍之中。“顧小姐，夜深，何以還在外面呢？”

“那你又為何在此？”顧寧華不喜歡他，更不喜歡被他攔路。

“我奉命調查屍人一事，察覺城東有異，來此調查。”陰常的臉被寬大的帽檐遮擋，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屍人一事都過去一個多月了，司天閣竟還是毫無進展，真是無用啊！”顧寧華打算繞開他繼續行路。

“夜深不安全，顧小姐還是早些回去。”

“不用你管。”顧寧華繞開他，繼續前行。越行，路越偏，道越深。按照信上所指，顧寧華到達指定地方。

顧寧華下馬，環顧四周，寂靜無人。忽然一陣風來，空氣瞬間冷上幾分。今夜，夜風微涼，寒徹入骨。“玄冥，我已到，你出來。”

即便她如何喊，卻也不聞玄冥之聲。信是玄冥寫的，約她在城東梁巷一見，告知她當年真相，以及顧明承救命之法。因字跡文風與玄冥一樣，她未有懷疑。

傳來些細碎的聲響，顧寧華回頭看去，未見着玄冥，然而卻看見那些倒胃口的屍人。“真是說來就來。”只片刻，顧寧華已被十幾個屍人團團圍住。

顧寧華從馬上下來，拔劍環顧四周。本來，她還以為這些屍人都安分了呢，想不到，消停了一個多月，又出來蹦跶了。正好，她也好試試這把賦有骨靈的劍。

顧寧華揮劍斬屍，被劍劃中的地方，冒出滋滋的白煙，雖見屍人行動受制，但還不至死。這些煩人的東西，還真是令人惡心得想吐。

殺人斬首，殺屍砍頭。顧寧華對着他們的脖子砍去，被這把靈劍砍斷頭的屍人便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有效，見此，顧寧華更是賣力。只是，她雖斬殺不少，但是屍人的數量卻沒見減少。随着時間的流逝，同樣流失的還有她的體力。

“這些東西，還真是煩人。”顧寧華咒罵一聲，邊打邊撤。引誘屍人進入狹窄空間後，她趁機翻身上馬，騎馬朝着來時的方向而去。司天閣不就是管這事的嗎？只要把這群屍人引到陰常那兒去，陰常自然會有辦法解決吧！

想不到，現在她竟然會想要得到陰常的幫助。但她也沒辦法呀！兄長病重，九衣不在，阿貘不靠譜。至于玄冥，哈，他怎麽會救？

顧寧華還未踏出梁巷，便被前方的屍人攔住去路。前後之路，皆被堵得死死的。進退無路，就連馬也被屍人咬死。呵呵，她還真是狼狽，如今只有拼死一戰了。

遠處，一個人影，依稀可辨玄衣黑袍。風起，人不動，他只靜靜地看着這一切，仿佛與他無關。

夜風微涼，月色微涼。顧寧華揮劍斬殺屍人，一劍，又一劍，揮出多少劍，殺了多少屍人，連她自己也記不得了，她只記得，她要逃出去，她要活下去。

砍得久了，人也會麻木。氣力耗盡，最拼着最後一絲堅持。忽然，一個屍人朝她猛撲，她以劍抵擋，因力竭不支，後退數步，半跪在地上，勉強支撐着身體。

太累了，她想要歇會兒。閉眼前的一瞬間，她似乎看見黑色的衣角。

“喂喂，野蠻丫頭，別睡啊！”阿貘及時趕到，在屍人發起攻擊的一瞬間，用爪子将他們擊退。他一手拉起顧寧華，讓她大半個身子都靠在自己身上，邊打邊退。

顧寧華勉強睜眼，看着他。“你怎麽來了？”

“大半夜的，你一個人跑出去。我……嗯……大娘擔心你，叫我跟出來看看。”阿貘應付着這些粘人的屍人。“好了，你先歇會兒，我帶你回家。”

“好。”顧寧華閉上眼睡覺，放心地将一切交給他。

看着疲倦的顧寧華，阿貘只想速戰速決。只見他張大嘴巴，将所有屍人全部一口氣吸入腹中。一勞永逸，好過一個一個砍。

夜深，阿貘背着顧寧華，一步一步地往将軍府的方向走去。

背後，玄冥站在不遠處的高樓上，靜靜地看着。陰常從樓下走上來，在他身旁站定。“閣主，屍人已全部被食夢貘吞食了，無法再追查更多。”

玄冥眸色很深，深到不見眸色，不見心底。“食夢貘，終究只是個吃夢的小獸。”留下這句話，玄冥轉身離開。

陰常留在原地，看看天，看看地，看看遠去的人。夢，呵呵！

次日，将軍府。

蘇九衣禦風而行千萬裏，一夜便往返蓬萊京都。先以蓬萊仙藥給顧明承服下，再運功助他療養傷勢。顧明承一口黑色淤血吐出，整個人好歹是有點兒精神了。

“這可是凡人求取的長生藥呢！就這麽給你吃了，可真是浪費。”蘇九衣擦拭着他嘴角的血跡。

“蓬萊藥多。”顧明承稍稍恢複些精神，微笑道。

“那也不夠你禍害的。”蘇九衣将帶血的面巾扔進盆中。“既然吃了藥，就好好調息。等你好些，我有些事要問你。”

顧明承察覺些什麽，但他仍不願往那方面去想。“好。”

“兄長，九衣。”顧寧華突然開門闖進來了。跑得滿頭大汗，神色慌張。

“九衣，跟我走。”顧寧華拉着蘇九衣的手就往外走，甚至來不及查看顧明承的狀況。

“寧華怎麽了？發生什麽了？”蘇九衣不明所以。

“阿貘，是阿貘。他好像中毒了，整個人都變成了青黑色。”顧寧華心急如焚，邊走邊說着昨晚發生的一切。

中毒

蘇九衣皺緊眉頭，中毒？沉寂已久的屍人，竟然再次出現，而且玄冥為何夜約寧華前往城東梁巷。做了這麽多事，他究竟有着怎樣的目的？

再見阿貘時，三歲孩童阿貘已渾然成了個青黑色的肉團子，被被子一裹，包得像個粽子似的。臉色發黑，皮膚發青，看不出半點兒人樣了。

蘇九衣連忙運靈，先替他壓制住屍人的毒性。按照阿貘那個一根筋的腦子，昨晚不知道吞了多少屍人進肚。這一個個的，對他而言，可都是毒藥啊！

“九衣，他怎麽樣？”顧寧華心急。

“寧華，你現在外面等候，不要讓人進來。我先替他祛毒。”阿貘的情況已經等不及了，若是再不将體內的毒素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