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梁懷對每個表演組都進行了注意事項的叮囑,同時也登記了表演時的道具需求,沒待多久就離開了。
吳暧儀帶領着組員又練習了一輪,宣布短暫休息十分鐘,她一個人抱膝坐在落地鏡旁,表情看上去有些莫名的失落。
在彭于超和何之觀的鼓勵下,陳熠安提着一杯剛出去買的咖啡,走到吳暧儀身邊,遞給她,“學姐,學校自動販賣機的豆奶摩卡特別好喝,你嘗嘗。”
“啊你太客氣了,不用的我帶了水。”吳暧儀微笑地指了指自己的水壺。
陳熠安說:“就當是謝了你剛才的花露水。”
吳暧儀這才雙手接過,“謝謝。”小抿了一口,當着味道不錯。
“學姐,我叫陳熠安,美術系服裝設計專業大一新生。”陳熠安幹巴巴地自我介紹。
吳暧儀彎起唇角,“學弟你好。”
“嗯……學姐,那個,可以把你的聯系方式給我嗎?”陳熠安的語氣裏帶了些緊張,從小到大他都沒主動找異性要過微信電話。
吳暧儀頓了下,她經歷過很多這樣的場合,大部分都是找她搭讪的情況,眼看這學弟連眼神都不敢和她對視,她猜到估計又是一位追求者。
她帶着禮貌客氣的微笑,“可以的,你在唱歌技巧上要是有什麽問題,歡迎随時來問我。但如果是其它私人方面的問題,我……”
陳熠安疑惑地看着她,只見她神色有些惆悵,過了幾秒眼神堅定起來,兩頰有些泛紅,“我有喜歡的人了。”
害怕給學弟造成不适,她還想着要不要再說點好聽的話安慰一下他,不想學弟看上去并沒有往常搭讪者的遺憾和失落,而是有些生氣的樣子:
“是梁懷吧?”
吳暧儀愣了愣,沒想到他會問得這麽直接,怪不好意思的道:“你看出來了啊。”
她都還沒鼓起勇氣對梁懷表白呢,都被其他男生看出來了。
陳熠安的語氣有些急切,“學姐,喜歡誰都可以,千萬不要喜歡他。”
吳暧儀聽得雲裏霧裏,“為什麽?”
陳熠安皺着眉頭,“他品行不太好,對待感情也不真誠,你要是和他在一起會吃虧。”
吳暧儀眨了眨眼睛,“他怎麽不好了?”同時又小聲嘀咕,“我覺得他很好的呀。”
陳熠安環顧了一下四周,身邊的人離得都太近了,這事不好讓太多人知道,忙湊近她說:
“明天這個時候,我們隔壁1號小訓練室見,我會告訴你梁懷的真實面目。”
吳暧儀有些懵,過了一會兒,說:“好。”
稀裏糊塗地就答應了下來,無論這個學弟說的是真是假,她都決定去聽一聽,和梁懷有關的事,她都拒絕不了。
次日,陣雨。
雨不大的時候,軍訓的同學們躲在樹蔭下避雨,雨停了,就會出來站軍姿。
此時又開始下起了麻麻細雨,同學們一窩蜂地擠在樹下。
陳熠安看了眼手機時間,距離他和吳學姐約定見面的時間越來越近,他在腦海裏組織着語言,準備把徐唯的事都告訴她,剩下地就交給吳學姐自己決定。
他張望着藝術部所在教學樓的方向,自言自語:“也不知道彭彭占到訓練室了麽……”
何之觀是操心的命,叮囑說:“記得按照彭彭的計劃行事,你抓緊時間告訴學姐關于梁學長的事,到時候學姐哭得梨花帶雨的時候,你展示你寬闊的胸懷,給她倚靠一下,每天那個時候梁學長都會去藝術部巡察,然後撞見,他們鬧掰,你的計劃就成了。”
陳熠安點頭。
何之觀琢磨着:“我總覺得這個計劃全是bug,但又說不出來哪裏有問題。”
“不管了。”陳熠安現在只想拯救學姐,挫敗大騙子,什麽不靠譜的方法都決定試一試。
他和彭于超約定好了,後者占到教室就給他發微信,怎麽這麽久都沒有消息,該不會是出了什麽變故吧。
其實也不一定非要和學姐在訓練室聊那事,主要是他們想着聊完順便訓練,方便又節約時間。
現在換位置的話,也不好通知吳學姐了,他昨天說要留她聯系方式來着,但走的時候忘記了。
他有些焦急,時不時地看一眼手機了,心思都系在別處。
“班長,關于班上第一次聚餐的事,我有些想法想和你聊聊。”班級團委走到何之觀身邊,輕聲道。
何之觀因為軟糯好說話的性格,深受同學們的喜愛,被全班極力推薦成為班長。
他看陳熠安這邊的事還得等一會兒,跟着班級團委走到邊上商讨去了。
梁懷則例行到班上看一眼,同時把批閱過的軍訓日記歸還給大家。
日記的字數、題材都不受限,同學們每天都跟記流水賬一樣,寫起來并不痛苦,所以大部分同學都還算認真對待。
當然也有極少部分“特殊”同學。
梁懷看着手中這最後一本,上面龍飛鳳舞地畫着“陳熠安”三個字。
最近似乎經常能見到這位學弟,印象挺深的,因為這位學弟總是時不時地會有一些奇怪的舉動。
很快,他在人群中找了陳熠安,朝他走去。
“叮——”陳熠安的手機終于震動了。
彭于超:“搞定了!!到時候你不要太愛我哦!!”
陳熠安蹙眉,占個教室而已,我有必要愛你嗎?
沒時間多問了,他連忙抓起身邊的何之觀,“跟我走”,然後就往藝術部趕去。
教官知道他要在晚會上表演節目,這幾天急着訓練,也不攔他。
天空還在下細小的雨,陳熠安的腳步加快,身邊來着的人也跟着腳步加快。
跑了一會兒,陳熠安氣喘籲籲,詫異何之觀竟然氣息平穩,“想不到你平時那麽瘦,運動還是挺厲害的啊。”
許是在跑步又在下雨,何之觀也不說話。
“既然你體力可以的話,我們就跑快點吧。我看這雨越下越大了。”說着腳下的步子邁得更大了。
二人很快到達了1號訓練室門口。
陳熠安松開手,雙手撐着膝蓋喘氣,忽地,面前遞過一包餐巾紙,他一手接過,一手推開訓練室的門。
等等,這手掌寬大,骨節分明,不像是何之觀的手啊!
陳熠安猛地擡頭——
梁懷的頭發有些打濕了,發色顯得更深了一些,深邃的眼眸裏帶着探究的意味,正看着他。
陳熠安大驚:“你!!你怎麽在這裏?!”
梁懷莫名其妙,“不是你拉着我來的麽。”
“我拉你就走啊,不會吭一聲嗎?”陳熠安心裏煩悶,好生生的計劃都被他打斷了。
梁懷:“我以為你找我有什麽急事。”說着,他的視線被屋內奪目的紅色給吸引了過去。
他朝裏走了兩步,忽地笑了,回頭看陳熠安,“這些,都是為我準備的?”
陳熠安心裏還在盤算着計劃該怎麽銜接起來,心想一個破訓練室有什麽好看的,不耐地擡頭,瞬間呆在原地。
原本光禿禿只有一面落地鏡的訓練室,現在竟然擺滿了粉紅色的氣球,鏡子上還拿氣球粘了一個大大的愛心。
教室中央竟然還出現了一個簡易的折疊桌子,兩把折疊椅子,上面還擺了一束紅色的玫瑰花,兩瓶可樂,兩份學校便利店賣的意面。
陳熠安:……
彭!于!超!你!妹!的!!
能做點靠譜的事嗎你?!還不要太愛你!!我現在太愛得想要鯊了你!!
陳熠安此時的腦子轉得飛快,立馬撇清關系,“怎麽可能!我壓根不知道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我原本是想拉着我的室友來訓練節目的,沒想到拉成了你了!”
梁懷看着他剛才驚訝的神情,覺得他說的應該是真的。也是,這個學弟恨自己都來不及,怎麽會想心思搞這些花樣。
“啊,哈哈,學長不好意思啊,誤會一場,您忙您的,趕緊走吧,就不耽誤你了。”陳熠安作勢想把他往外面趕。
梁懷卻擡手制止了他的動作,“我本來也是準備差不多這個時間來藝術部的,我就不走了,還剩一點關于你的事,我需要和你談談。”
陳熠安疑惑:“什麽事?”
梁懷談公事的時候語氣都會稍許嚴肅,“你的軍訓日記完成質量極差,創作态度敷衍,我希望你端正你的思想,軍訓也是占學分的,我會把你的情況上報……”
陳熠安想起了他畫的那個大大的中指,“不是吧,軍訓日記不就是走個過場,至于上升到這麽嚴重的地步嗎?”
梁懷見他沒有絲毫悔過之心,語氣更加強硬,“輕則明年跟着新生重修軍訓,重則……”
陳熠安這才有些重視,提着一顆心問道:“重則不會要請家長吧?”
這話令梁懷怔了下,他原本是想說你要是一直這樣的消極态度的話,明年後年都可能會重修,甚至會面臨重修四次軍訓,結果沒想到陳熠安會提到請家長。
大學都是成年人了,一般挂了課程并不會通知家長,但梁懷見他提到請家長就緊張兮兮的樣子,估摸着是高中的思想還沒轉換過來,思索了兩秒,颔首:
“嗯。”
請家長可不行啊!要是讓他哥知道了,一生氣,他就要被打包送走到國外了。
陳熠安的變臉變得比翻書還快,立馬換上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露了一口的白牙,“親愛的學長……”
梁懷被他叫得背後發涼,側過身去,不回應。
“我知道錯了,你念在我是初犯,饒過我這一回吧,我保證,明天的日記我給你寫個萬字大長篇!”陳熠安怼在他面前,語氣祈求。
這個學弟皮得很,說出的話不能盡信,梁懷覺得不多吓唬一下不足以真的警示他,依舊板着臉,不吭聲。
“學長!哥!!梁哥,您就繞了我這回吧,把我的軍訓日記還給我,昨天的我撕了,重寫一份,好嗎?”陳熠安說着,手伸向了梁懷的包。
梁懷拍開了他的手,“別扒拉我。”
陳熠安心裏痛斥他不近人情,苦于臉上不能表露出來,見拿不到日記本,只能殷勤地把他推到折疊椅子上,“坐坐坐,您坐。”
然後不待梁懷說話,他立馬坐到另一個椅子上,從自己包裏扯出一個空白本子,撕下一張紙,唰唰唰開始重寫日記:
“感謝天縱大學,給了我這樣難得的軍訓機會,每每深夜想到此處,我都感動得熱淚盈眶。”他邊寫還要邊念出來,生怕梁懷不知道。
“通過此次軍訓,我真的收獲良多,你可知,我們的帶班學長有多麽的和藹,多麽的盡職盡責,在那樣的炎炎酷暑,他,偉大的梁懷同志,監督我們系的訓練,不讓我有一絲的偷懶與松懈,我真心感激他的督促。”
梁懷:“……”
“宿舍裏,我們敬重的梁懷同志,依舊一絲不茍,執勤認真且細心,教會了我安全規範的知識,讓我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我的思想還是太過稚嫩了,我要頭懸梁錐刺股地向梁懷同志學習,學習他沉着穩重的心性,學習他堅持不懈的毅力,學習他剛直不阿的情操。”
梁懷被他逗樂了,雙手環胸,靜靜地看着他吹彩虹屁。
吹了足足有一整頁。
陳熠安從來沒覺得自己的文采竟然有這般厲害,垂眸欣賞了片刻,将它對折,雙手摁着它,滑向桌子的另一頭,期待地看向梁懷,“學長,請您指示。”
梁懷無動于衷。
陳熠安內心吶喊:艹!
面上笑嘻嘻,他起身,拿着紙往他褲兜裏塞,“別這樣,學長,大家都是同學,給次機會喽。”
梁懷心想,有你這樣沖同學畫中指的麽。
陳熠安心裏一痛,怎麽就這麽難搞,他竭力思索自己還有哪裏做得不夠到位,或許是第一次見面就給了梁懷不好的印象?
梁懷不想跟他耗時間了,起身要走,不想陳熠安卻靠他越來越近,梁懷有些頭大,這學弟該不會還要打架吧。
這小身板。
不想陳熠安帶着恨世嫉俗的神色,仿佛下一瞬間的舉動就要英勇就義般,他一下子鑽到了梁懷的懷裏,用力地抱緊了他。
梁懷:?
他掙紮,“幹什麽你。”
陳熠安的腦袋靠在他的胸口,手摸他的腰又摸他的背,小聲嘟哝,“別動別動,量你的尺寸呢,第一次見面不是把你衣服扯壞了嗎,我給你設計一件新的。”
“不用了。”梁懷不習慣離人這麽近,而且還是個男生,學弟洗發水帶着一股馬鞭草味道的清香,萦繞在他的鼻尖,令他更不習慣了,想要推開。
陳熠安的手又近距離地摟着他的脖子,“你忍忍,我也忍忍,量完領口就好了。”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一聲巨響,二人同時回頭看去——
吳暧儀腿軟靠在門上,不敢置信地捂着嘴巴。
陳熠安腦袋嗡嗡作響,這才想起來今天原本約着學姐在這裏見面來着,剛才一打岔給忘光了,他忙放開梁懷,“學姐……”
吳暧儀紅着眼,幽怨地打斷他,“這就是你說的真實面目?”
陳熠安:哈?計劃不是這樣的啊?!
“學姐你聽我說……”
“你不用說了。”吳暧儀梗着脖子,“我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了,這房間布置,我不傻。我親眼看到你把情書塞到梁懷褲子口袋,你們還……”
她一度難以啓齒,“還……這樣那樣。”
梁懷:這樣?
陳熠安:那樣?
吳暧儀不再看陳熠安,而是柔柔地看向梁懷,“祝你們幸福。”
然後眼含淚花,跑走了。
梁懷:?
陳熠安:???
作者有話要說: 吳學姐,人間不直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