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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熠安有些焦急,推了一把梁懷,“你快去和學姐解釋一下啊!”

梁懷瞥了他一眼,“你喜歡吳暧儀嗎?”

“明明是你喜歡!”陳熠安被他問得有些懵了。

梁懷蹙眉,“聽誰說的。”

聽彭于超那個不靠譜的傻狗說的。

梁懷拍了拍身上剛被他抱皺了的地方,“就這樣吧,誤會了也好,省得耽誤人家。”

陳熠安:???您就不怕耽誤我嗎?

梁懷也沒個招呼,自顧自地例行督促排練進度去了。

陳熠安想想還是覺得有些別扭,所有教室找遍了,都沒找到吳暧儀,想解釋也沒門。

其實細細想來,他的目标完成了一半,從結果上來說還是拯救了學姐,雖然被誤會成基佬。

陳熠安母胎單身至今,也不知道自己愛好男還是愛好女,想想應該是喜歡女孩子的吧。

靠,那這次豈不是讓梁懷那大騙子占了便宜。

又路過1號練習室,看着裏面粉紅得冒泡的氣球,他氣不打一處來。

彭于超到底什麽時候能靠譜一點?!

他咬着牙給何之觀打電話,語氣不善,“喂。”

何之觀接得很快,關心道:“熠安?進展如何?我剛一轉頭就發現你不見了,剛想去找你,遇到了回來的彭彭,他說你今天應該沒時間訓練,我們就回宿舍了。”

“怎麽樣怎麽樣?搞定了吧?哈哈哈哈哈我出手怎麽可能不成功呢!問問梁懷,他綠帽子戴得爽不爽!”

陳熠安咆哮:“彭!于!超!”

彭于超聽得一抖,他們一般都叫他疊詞,當叫到全名的時候,就大事不妙了!

陳熠安命令何之觀務必把彭于超鎖死在寝室,自己很快就回去收拾他!

挂了電話,陳熠安往藝術部門口走去,才發現外面的雨下大了,還降了不少溫,他被冷空氣激得打了一個大噴嚏。

令本來站在門口的人看了他一眼,然後站開了點。

巧不巧,又是梁懷。

看上去梁懷也沒傘,就算有傘陳熠安也不屑蹭傘。

忽然想起件事,他靠近梁懷,“學長……那個軍訓日記……”

梁懷:“下不為例。”

陳熠安松了口氣,那這事就算是揭過了吧。

突然他又連着打了好幾個噴嚏,感受到梁懷看他的目光,他搓了搓肩膀,“突然是有點冷哈。”

他穿的迷彩短袖。

餘光看向梁懷的身上,他就比較明智,軍訓發的是三件套,短袖,長袖外套,長褲。梁懷今天都穿上了,應該是事先看了天氣預報,知道今天變溫。

梁懷沒有回答他,而是開始脫外套。

陳熠安有些意外,還沒由來有點感動,連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你穿吧,我一個大男人……”他的話猛地頓住——

梁懷手裏拿着外套,并沒有遞給他,而是走下臺階,不顧下着的雨,走到花壇邊,把外套搭在草叢上。

陳熠安:……一點也不憐香惜男。

有點好奇梁懷蹲在草叢邊,不知道在幹什麽,陳熠安冒着雨假裝路過,在他身後停了下。

随即驚訝道:“咦?這裏竟然有只貓?”

“嗯。”梁懷正摸着貓咪的腦袋,小家夥和他很是親昵,眯着眼睛蹭他的手背。貓咪看上去肚子比尋常要大,應該是懷寶寶了。

“這個窩也是你做的嗎?”陳熠安觀察貓咪所躺的泡沫盒子,裏面一邊放着保暖的衣物,一邊還有容器放着貓糧和幹淨的清水。

這泡沫盒子的頂部被貓爪撓出了幾個窟窿,梁懷的外套替它擋住了雨水。

梁懷撓了撓貓咪的下巴:“嗯,蛋黃是流浪貓,我半年前在這附近撿到它的。保安室同意把它留下,給學校捉老鼠。平時的話,也有女同學會喂它。”

蛋黃是一只黃白相間的橘貓,身上的花紋呈塊狀,确實像蛋黃一樣。

其實陳熠安一向也喜歡這些可愛的小動物,但也有點怕,小時候被撓過,眼巴巴地瞅着蛋黃。

蛋黃也不認生,沖他奶奶地喵了一聲。

梁懷看了他片刻,挪出了點地方,“摸摸?別碰它肚子就行。”

陳熠安其實還是有點怕,但在梁懷面前不能丢面兒,壯着膽子蹲下,手剛伸出來,蛋黃就蹭了上來,腳下一歪,橫在他面前撒嬌。

陳熠安倒是一點也不害怕了,喜歡得不行。

梁懷掀開外套,看了眼破頂的貓窩,搖了搖頭,“小沒良心,剛給你換的新窩。”

接着他又捏了捏蛋黃的腳上的小粉肉墊,“又去哪蹭了一身泥,等天晴再給你洗澡。”

陳熠安注意到蛋黃除了腳上有點髒以外,身上格外幹淨,一點也不像流浪貓,可見一直有人對它細心照料。

他看着梁懷的側臉,心裏有別的思量,梁懷這副樣子,究竟是他裝出來的,還是真心流露?

趁梁懷要轉頭和他對視之際,陳熠安猛地起身,說句走了,然後往宿舍趕。

路上也想不明白,便也不想了,只知道千萬不能輕易上了梁懷的當。

他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一心想要回去收拾那個坑貨彭于超!

只是當他回宿舍的時候,彭于超早就溜之大吉了。

何之觀為難地給陳熠安遞幹毛巾,“你趕緊擦擦。那個……彭彭我沒攔住,他說先去網吧躲躲。”

陳熠安說等他回來再收拾他,拿着幹淨衣服就去沖澡了。

直到晚上九點,彭于超還沒回來,陳熠安覺得頭疼,許是白天淋雨受寒了,也沒心思等繼續等,爬上床躺下了。

臨近宿舍關門,寝室都熄燈了,彭于超才蹑手蹑腳地回來,剛推開門,就聽到——

“彭于超!!給爺爬!”

吓得他立馬定在原地,不敢動彈。

本在自己床頭玩手機的何之觀注意到他的動靜,小聲道:“說夢話呢。”

彭于超這才鼓起勇氣進來,嘴裏嘟囔着,“吓死人了,他怎麽還說夢話啊,一起睡了半個月了,都沒發現他有這個毛病。”

事實上,陳熠安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就會說夢話。

他現在只覺得自己腦袋暈暈沉沉的。

第二天一早。

何之觀拍了拍陳熠安的床檐,“起床了,再不起訓練就要遲到了。”

沒人理。

彭于超今天起得很早,洗漱完畢,老實巴交地站到陳熠安床邊:“安皇,臣錯了。”

沒人理。

“你生氣歸生氣,訓練還是要訓練的,我今晚請你吃燒烤就當賠罪了。”

繼續沒人理。

“我真的錯了,大不了我再幫你想別的辦法整梁懷,條條大路通羅馬,我辦法多得是。”

“咳……”陳熠安咳嗽起來,聲音十分沙啞,“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到現在,我還敢用你的辦法?”

何之觀察覺到不對,“熠安你怎麽了?”

陳熠安不出意外地發燒了。

或許這就是撸貓的代價。

彭于超摸着他的腦袋,“好燙,你今天還是別去訓練了,我給你請假。”

何之觀連忙倒了杯水,從櫃子裏翻出感冒藥,放到陳熠安的床頭架,“你一會兒記得吃藥,退燒貼前幾天軍訓都用完了,我一會兒也和教官請假,帶你去醫務室。”

“我把空調關了,你發燒了不能吹。”彭于超給他掖了下被角,“你出出汗,我和之觀馬上回來。”

陳熠安渾身沒力氣,只能眨了下眼睛示意自己知道了。

房間陷入黑暗。

陳熠安睡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寝室的房門被人拿鑰匙打開,露出了一道光。

應該是何之觀他們回來了吧,他感到有人朝他的床前走近。

喉嚨幹得要冒火,陳熠安難受地道:“水……把水遞給我。”

來人伸手,握住了他床頭的水杯,陳熠安也把手從被子裏緩緩挪出來,剛要碰到那人遞來的水杯,對方卻沒有預兆地松開手,杯子跌落到地上,砸得巨響,摔了個粉碎,水也撒了一地。

鬧得陳熠安的頭更痛了,他皺着眉,看到來人時怔了下,竟然是周益。

周益今天是回學校放東西的,特意和宿舍三人的時間錯開了回來,就是不想碰見他們,沒想到陳熠安竟然在宿舍,還是這個病秧子的狀态。

他觀察到床頭架的藥,咧了下唇,“原來是發燒了啊。”

陳熠安難受得要命,但起不來身。眼看着這周益幸災樂禍的神情,他也不想和他說話,閉上了眼睛。

等好了找他賠杯子。

他仗着陳熠安身體虛弱一時半會兒對付不了他,把所有燈都打開了,然後翻箱倒櫃制造出各種聲響,不停地上下床,弄得陳熠安的床都一直在晃動。

陳熠安忍,一聲不吭,主要是沒力氣和他鬧。

卻不想聽到了“滴——”的一聲,是空調開啓的聲音,然後連續“滴滴滴滴滴滴”了好多聲,陳熠安艱難地睜眼,發現周益竟然把空調調到了最低的十八度。

同時還在那裏陰陽怪氣地道:“好熱啊,我要熱死了。”

陳熠安氣得胸口起伏,怒瞪着他。

欺人太甚,他手上用盡全力,想要起身,無奈起不來又砸回床上。

許是因為在病中,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比往常要脆弱,眼眶逐漸發紅。

周益嗤笑一聲,動了歪心思,甚至想伸手掀他的被子。

“我數三聲,把空調關了。”

周益被這突如其來的人聲吓得一哆嗦,忙松開了被子,擡頭看向門口,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生,正雙手環胸靠在門邊,眸色冰冷地看着他。

陳熠安心頭震動,是梁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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