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他的心疼

驚鴻殿殿內雖然裝潢也是皇宮裏數一數二的宮殿，但也許是鳳驚瀾和鳳驚珩不喜歡生人伺候的緣故，這殿內的大部分宮女和侍從都被派遣到了去了其他殿，獨獨剩下鳳驚瀾和鳳驚珩從鳳天帶來的小部分侍從。

帝凰羽被鳳驚瀾牽着手走進驚鴻殿的內殿，便發現了這一特點。眨了眨眼，朝前面的人看去，“你這殿中為何沒有宮女？”住在皇宮，沒有婢女，做什麽事都不大方便。正思索着要不要讓內務調來些許個宮女時，那廂，鳳驚瀾似乎看出來了她的心思。

轉過頭，鳳驚瀾停下腳步，擡手輕輕在帝凰羽的額頭輕敲了一下，“沒有宮女伺候這是我的意思。我和驚珩都不習慣有生人伺候，再說，又不是缺胳膊斷腿，有他們伺候夠了。”

“嗯。”帝凰羽淡淡一應，忽然注意到了自己的手還被鳳驚瀾握在手中，眉頭不由一緊，下意識就要把手抽回。

先一步察覺到帝凰羽的動作，鳳驚瀾迅速地握緊了她的手。不僅如此，他還故作不知，無辜地看着帝凰羽，直接将她拉到了內室，自己這些日子睡得床榻坐下。

床褥散發着鳳驚瀾身上獨特的味道，淡淡的，卻很溫暖。帝凰羽頓時紅了臉，頭一回坐在男子的床榻上，她有些不知所措。被鳳驚瀾放到床榻上的手，也像是觸電一般，抽回到自己腿上放着。

禦醫未到，鳳驚瀾也不敢耽誤帝凰羽左臂上的傷。從一邊拿了剪子和止血的藥便走了過來，見到帝凰羽有些泛紅的臉，眉頭一挑，唇角也揚了起來，心情大好。故意走近，他貼着帝凰羽的身邊坐下，擡手去解她腰間的束帶。

宛若受驚的兔子，帝凰羽一下子跳了起來，閃到了一邊。臉色似乎更紅了，她羞惱地喝道，“鳳驚瀾，你做什麽？男女授受不親，你不知道麽？！”

鳳驚瀾眨了眨眼，露出十分無辜的神色，“小凰，我只是要給你看傷。”他伸出自己修長白皙的手指，指了指帝凰羽的染着暗紅血漬的左臂，“你看，傷口的血已經半幹涸了，要是不剪開裏衣的布料，扯到你的傷口會很疼的。”

原來是自己想岔了……帝凰羽這下不只是臉紅了，那客人的粉紅色更是蔓延到了耳根。掩飾地咳嗽一聲，帝凰羽不自然地轉開眼，“要看傷口你不會直說麽？二話不說上來解我的衣帶，你心裏可有點男女之防？”

帝凰羽不敢看鳳驚瀾的眼，但這不代表鳳驚瀾就不敢看着她。看着帝凰羽露出與往日不同的神色來，鳳驚瀾眼睛都笑眯了起來，晶晶亮亮的，像是兩顆水晶。他站起身，牽過帝凰羽的手，将她拉到床邊坐下。

帝凰羽的腮幫子因為他親昵的動作微微鼓了起來，然而還沒說些什麽，那邊鳳驚瀾就已經伸指戳了戳她的臉蛋，語氣寵溺，“乖，別氣了，傷口要及時處理才好。”說着，又伸手朝帝凰羽腰間的束帶伸去。

帝凰羽一把拍掉鳳驚瀾的手，瞪了他一眼，自己脫去了外衫。因為鮮血半幹涸的緣故，左臂的袖子脫下的時候倒是扯了一下傷口。帝凰羽不适地微微皺起眉，但卻什麽都沒說，就連痛呼聲都是沒有的。

鳳驚瀾本來是饒有興致看着帝凰羽脫衣服的，然而衣袖滑落，帝凰羽手腕上的掐痕立刻顯露無疑。唇角的笑頓時一僵，他一把拉過帝凰羽的胳膊，眸中沉下無盡陰暗，“這是白逸飛弄的？”

“嗯。”帝凰羽應了一聲，将外衫扔到一邊的架子上。

鳳驚瀾伸手在她的手腕上撫了撫，聲音一軟，帶着無盡的溫柔，“還疼麽？”

Advertisement

被這種溢滿了溫柔的語氣驚得一愣，帝凰羽頓時不知道該怎麽回應他了，只能呆傻地讓他拉着手，也忘了抽回自己的手。

“咳咳……”以至于鳳驚珩進來的時候，看到就是這樣一副宛若畫卷的場景。俊逸非凡的少年拉着懵懂無知的少女的手，雙雙對視，情誼無雙。但事實到底如何，鳳驚珩還是有些猜測的，當即就被自家五哥的無恥給弄的無語了。

五哥，人家太女年紀小，不懂感情，你也不能趁着人家不懂占人家便宜吧。

突然進來這麽一個人，帝凰羽瞬間便回過了神，将自己的手抽了回來，轉身背對着兩人，以掩蓋自己紅得透頂的慌張神色。

鳳驚瀾的視線從帝凰羽身上拉了回來，轉而落在不遠處偷笑不已的鳳驚珩。擡手，輕輕一咳嗽，故作嚴肅地說，“青墨進來為何不通報一聲？”

配合着笑笑，鳳驚珩向前走去，純白色的衣衫随着他走動微微浮動，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清貴的痕跡。只聽，他溫潤如玉的聲音緩緩落下，如同玉珠落在玉盤那般清脆，“這倒是青墨的不是，下次定然會讓下人禀告一聲再進內室來。”

走到了兩人面前，鳳驚珩這才注意到帝凰羽的外衫褪了去，只剩下一層薄薄的裏衣。鳳驚珩眸子一眯，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故作無辜的鳳驚瀾，他輕嘆了口氣，“太女殿下的傷口不遺拖延，五哥先為太女殿下處理一下傷口，青墨去殿外看看禦醫來了沒有。”臨走，鳳驚珩瞪了眼鳳驚瀾，讓他不要太過分。無論是不是真的發自內心，但帝凰羽的身份注定不能讓他太過放肆。不然帝天麟要是追究起來，那可是莫口難辨的事。

鳳驚珩走了出去，內室便只剩下了鳳驚瀾和帝凰羽兩人。沒了他人，鳳驚瀾倒是不介意放肆一下。他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自己身側的位置，“丫頭，別害羞了，趕緊過來。”

看了眼神色與往日無異的鳳驚瀾，帝凰羽在心裏暗罵自己太小題大做。人家都不在意，她這是在害羞個什麽？再說，這個身體不過才八歲，該長得還沒長齊，若鳳驚瀾真是個男人，怎麽可能會對這樣子的小蘿蔔頭有興趣？

不知道自己心裏是失落多一點，還是慶幸多一點，帝凰羽低着頭，垂着眼，又坐回了位置上。

帝凰羽如此乖巧，倒是讓鳳驚瀾的動作流暢了不少。簡單地處理好傷口，鳳驚瀾出了內室讓侍從準備點茶水後，又走了回去。翻找出一件自己沒有穿過的外衫，鳳驚瀾輕輕披在帝凰羽的肩上。

兩人靠的如此之近，帝凰羽尚未臉紅，反倒是鳳驚瀾微微臉紅了起來，連手都有些輕微的顫抖。不自然地抽回手，鳳驚瀾裝作不在意地走到窗邊，望着外面的風景，“稍等一會兒吧，禦醫應該快到了。”

或許是此時的氣氛太過旖旎，帝凰羽也不怎麽想說話，只是淡淡應了一聲，然後消了音，不再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