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原為玄門

段九江領着三人走上階梯，千層臺階，普通人走上去定然是要歇息的。但好在幾人都是習武之人，即便是帝凰羽年齡小，也是能勉強跟上幾人的步伐。

待走到了山的半山腰處，臺階便消失了，唯獨剩下一條寬敞的道路。帝凰羽的呼吸略微急促，心中暗暗無奈，這身手比起前世到底是差了不少，不過千層臺階就喘成這副模樣。

殊不知，她自己這般不滿意，而在段九江眼裏卻是另外的一番意味。段九江反倒是覺得帝凰羽得天獨厚，不過八歲就能夠跟得上他們的步伐，而且絲毫沒有喊累的态度也可見其心志堅定。段九江搖頭一笑，這哪裏是個孩子？就算是那些成了年的貴族子弟也沒見有這般意志力。

來到大門前，臺階上卻是站這個男子。粗犷英氣的面容略顯蒼老，看起來倒是三四十歲的模樣，渾身雄渾的真氣，可見內力之高深。但對方手裏卻是拎着把掃把，看上去頗有些好笑。

段九江笑着迎了上去，“熊叔。”

熊叔點點頭，視線轉而落在段九江身後的帝凰羽身上，打量一番，笑着探出手。帝凰羽還未反應過來，面上的面具已經落在了對方手上。心中不免一驚，隔空取物，這個人的武功……！

“不錯。”熊叔肯定地點頭，上前把面具抵還給了帝凰羽，“小丫頭還喜歡裝神秘，這麽張臉蛋遮住了多可惜。”大大咧咧地拍拍帝凰羽的頭，那力道簡直是想把帝凰羽整個人拍到土裏去。

段九江自知這人下手沒輕重，于是趕忙把帝凰羽拉到自己身邊了，“麻煩熊叔為羽兒的兩名侍衛準備住處了，我先帶羽兒去師父那裏。”

“讓主子快一點，阿绫的菜都快做好了，怎麽着不能讓飯菜涼了不是。”雖是喊着主子，但熊叔的語氣卻頗為随意，想來平時和璇玑子雖以主仆相稱，但卻是朋友情誼。

段九江點頭稱是，旋即便領着帝凰羽走了。跨過大門，向右拐，穿過長廊，拱門，數座殿宇，帝凰羽發現這裏雖然大，但卻不比帝尊皇宮路線複雜。這麽走一趟下來，她完全記得清路。走上臺階，又向上走了一會兒，來到一座偏離衆殿宇的一座，推開殿宇的木門，鑽入鼻腔的就是濃濃的梵香氣味，莫名讓人心中一靜。

若這是璇玑子所住之處，那也實在冷清。不止這座殿宇冷清，自從入了這內門起，她就沒見過幾個人。正當帝凰羽還在神游天外，段九江卻是伸手拍了拍她，帶着她像內室走去。

內室之中，璇玑子正坐在待客的軟榻上，盤膝而坐，閉着雙眸。似乎聽見了響動，璇玑子這才睜開了眼。剎那間，不知是不是窗外投射進來的光線太明亮的緣故，帝凰羽感覺璇玑子的眼眸呈現出了與常人不同的色彩來。

“羽兒來了，坐。”璇玑子溫和一笑，卻是撤下了腿，像平常那樣坐着。

帝凰羽順着他的視線在一旁坐下，“師父。”猶豫了一下，帝凰羽問，“玄機山還分外門內門麽？”她原本從未研究過玄機山，但前些日子倒是惡補了些。但書籍上說玄機山是幾國聖山，玄門所在之地，亦是四國交界之處，貿易繁華之地。但這玄門，卻是介紹簡略，只道是一江湖門派，至于主修什麽，倒是頗為神秘。

“玄機山只是這座山的名諱罷了，世人賦予它的只是種象征。而這內門外門，卻是玄門內部所分。”璇玑子微微一笑，一一解答帝凰羽的疑惑，“你現在所在之地，是玄門的內門，世人皆以為內門隐世不出，其實只不過是行事隐秘罷了。而玄門的外門，也就是建在玄機山上的一個門派。”說着，璇玑子端起茶盞，一瞬間，手中迸發的真氣将冷卻的茶水煮沸，帝凰羽甚至能夠聽見茶水煮沸的聲音。

吹了吹，璇玑子抿了一口，繼續說道，“張謙你應當是見過了，那是外門的主持長老，主要負責的就是外門弟子的分屬。外門向一切有心求學的人開放，而內門才是玄門本身所在。內門弟子不會産生于外門，而外門卻需要為內門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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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複雜啊……帝凰羽皺了皺眉，倒是不解自己怎麽會突然進入內門來，“師父選拔弟子的原因可告知一二麽？”她雖然天資聰穎，但天資聰穎的又不止她一人。鳳驚瀾都沒能拜璇玑子為師，她又何能何德？

“選拔內門弟子全憑天意。”

“……”帝凰羽面色一僵，卻很快恢複了淡定，“師父真會開玩笑。”天意？她帝凰羽可不信什麽天意。

“羽兒不信？”帝凰羽不信，自然也在璇玑子的意料之內，但他卻是笑着，不見半點惱色，“玄門之名，自是飄渺無影，故而玄。內測天機，故而玄機，這才是玄機山的由來。”擡眼，璇玑子望着帝凰羽略有所思的面容，“這些，等你真正學到之時便能明白。”

說到學什麽，帝凰羽更是好奇，“那我需要學些什麽？”

“自然是為師的本事。”璇玑子的笑容透着點神秘，像是隐藏在薄霧後，朦胧不清。說完，璇玑子便沒有了繼續解釋的打算，站起身，上前拉起帝凰羽，“你初來乍到，今日便讓你師兄帶着你熟悉一下玄機山，至于其他，明日再說。”

帝凰羽随着他的動作起了身，一直隐藏在寬大衣袖中的面具便露了出來。璇玑子幾乎是瞬間就看到了面具，愣了一下，他自然而然地接了過來，拿在手中看了看，又遞了回去，眸色是旁人看不懂的深邃，“羽兒，在這玄機山內門你不必戴面具，但千萬記住，在外人面前一定要戴着。”

“為何？”帝凰羽疑惑，不止父王這樣子，就連師父也是這個樣子。難不成她的相貌會招來禍患來？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璇玑子不再言語，握着帝凰羽的手卻是一緊。但願那個時候，你不會怨恨師父無情。只是，天意難違。

走出殿宇，璇玑子帶着帝凰羽去了正下方的殿宇。跨過門檻，璇玑子道，“今後用膳都是在這兒，羽兒可要記得午時準時來。”說着，他停下步子，只想一旁的偏殿，“往後，你就住在那裏，你師兄在你旁邊的殿宇裏。有事，你随時可以找你師兄。”

“是。”帝凰羽點點頭，緊跟着璇玑子走進正殿。一進正殿，嗅到的就是一股飯香，不禁讓人食指大動，食欲大開。而景天和十三正在幫着熊叔和一名女子布菜。

帝凰羽望着那名女子，心中暗暗道，想來這就是熊叔口中的阿绫。看起來不過豆蔻年華，但既然能和熊叔同輩相稱，這年齡自然也小不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