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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洄在太子別院養傷的這段日子,可是真真切切體會了一把封建社會上層階級的快樂。早上她一睜眼,就有數十位柔順恭敬的婢女在床邊候着,穿衣、梳發、洗漱,一套流程下來,居然也沒有扯到她的傷口。

到了中午,承恩公夫人不放心她一個人待在太子別院又過來了,還帶了章洄年僅五歲的弟弟章演。章演長得唇紅齒白,小臉嘟嘟,活像一個小天使,章洄一看到眼睛就亮了。

章洄從原主的記憶裏面得知,承恩公一家算是人口簡單的。

承恩公章懷之是已逝元後的弟弟,娶了延平候的嫡女陸氏為妻。陸氏性情剛烈,眼裏揉不得沙子,一入府就打發了承恩公的幾個通房,在生了章洄、章演一兒一女之後,才對承恩公看得松了些。

是以,偌大的承恩公府,只有正經四個主子,其餘兩個妾室都未生下一兒半女,仿若隐形人一般。

“姐姐,你受傷了?”小包子章演瞬間豎起了眉毛,臉也繃的緊緊的,“是誰敢傷你!弟弟我去滅了他。”

那語氣那姿态,咳咳,跟嚣張跋扈的原主不愧是親姐弟。章洄暗暗瞅了一眼臉色黑下來的承恩公夫人,連忙轉移話題,“阿演,姐姐我渴了,去,給我剝個桔子,挑個大的。”

綠墨怎麽敢讓金尊玉貴的小少爺動手,搶先拿起一個蜜桔,嘴裏還說道,“夫人,小姐。太子殿下想的可真周到,一大早宮裏就往這裏送了幾波珍寶藥材,還有貢上的水果。瞧這蜜桔,個頭大汁水也多。”

承恩公夫人聞言,臉上神情放緩,笑道,“太子殿下是洄兒的嫡親表哥,這也是關心表妹。既如此,洄兒在這裏養傷我在府裏也放心。”

章洄附和地點了點頭,除了要喝苦死人的湯藥,她的日子的确過的很爽,看來這條金大腿是個有情有義的,靠得住!

承恩公夫人又轉頭告誡章洄,“洄兒,養傷這段日子你最好安安分分的,不要給太子殿下惹出什麽事來。”

章洄吃了一瓣桔子,嘟囔着說道,“娘,我動都動不了,上哪裏惹事去啊。”

惹事,這個不急,等她傷好了,她絕對得替原主報報仇。

只說,女主寧秋秋,原主都和長寧侯世子訂婚了,她還不知道回避,跟長寧侯世子談天談地談風月,一口一個鐘哥哥的叫着,被原主撞見了還對着原主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可憐個屁哦,你可是作者的親女兒,從小到大福運齊全,想要什麽就有什麽,壓根就沒受過委屈好嗎。

只是不知道女主青梅竹馬的鄭哥哥被處死了,她有沒有掉淚呢,一口一瓣桔子,章洄壞心眼的想。

承恩公夫人看着她的确乖巧了不少,才安心離開回了承恩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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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別院一連着幾日都風平浪靜,不敢有人打擾章洄,這位救了太子殿下的大功臣,養傷。

別院之外,可是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太子殿下衆目睽睽之下遇刺,刺客還是今科的探花郎宋致!太子殿下完好無損,但卻動了雷霆之怒,當即下令處死了探花郎,又命金甲衛細查此事。

朝堂之上,太子遇刺的消息呈上,楚明帝也動了怒,責問了不少官員,又下令命大理寺徹查此事。随即,宋致的身份就被人揭露出來是七年前罪臣工部侍郎鄭原之子,一時間朝野嘩然。

罪臣之子考取了探花,當衆刺殺太子,這事,水就深了。首先,宋致是如何在七年前逃脫的,再者,他又如何僞造了清白的身份參加科考的。細究下來,七年前負責抓人的官員,今屆負責科考的官員都得問罪。

也有一些不和諧的聲音出來,言說鄭原之子不惜冒死刺殺太子殿下,會不會也因為太子殿下當年辦案處置不當冤枉了人,探花郎宋致心有冤屈故而懷恨在心呢。

此言一出,立刻被憋了一肚子氣的承恩公噴個半死,太子一派的官員也加大了火力,甚至指桑罵槐冷言嘲諷了順王幾句,誰不知道那官員是順王母族的人啊。

朝堂之上,太子冷着一張臉一言不發,神色冰冷,顯然是怒火還未平息,不少心裏有鬼的人看到白了臉色。即使是恩寵有加的順王面對嘲諷,咬緊了牙齒也不敢辯駁。

大理寺少卿也在心中暗暗叫苦,金甲衛哪是好相與的,怕是此事輪不到他們插手,陛下這令下的不合适啊。

果然,金甲衛直接無視大理寺的存在,連日抓走了不少人,聽說那監牢之中日日都有血跡斑斑的人被拖出去,一時間楚京風聲鶴唳。

是夜,整個皇宮陷入一種詭異的平靜,就連一向紛争不斷的後宮都暗中收斂了不少,生怕卷入到太子遇刺一案。

皇帝所居的崇明殿,卻是一片燭火通明,燭光之下兩道身影在對弈。

“瑾兒的棋藝是越發精湛了,父皇也不及你。”身着明黃寝衣的楚明帝手中落下一子,微微嘆了一口氣,語氣複雜。

“父皇說笑了,兒臣只是把該舍的棋子都廢掉了而已。”着了一身黑色衣袍的青年男子面容清隽,只是話中卻暗有所指。

楚明帝聞言神情一厲,良久之後才說了一句話,“他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動你。”

“望父皇早做決斷。”楚瑾眼簾微垂,棱角分明的臉龐在燭光之下多了幾分冷意。

楚明帝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清茶,語氣晦澀,“宋致一案,朕交與你全盤處理,大理寺在一旁協助。”片刻之後又加了一句,“承恩公府那丫頭救了你,就封她一個安和縣主吧。”

楚瑾擡頭,聲音清淡,神色未變,“兒臣謹遵父皇命令。”

“瑾兒,朕也是多有顧慮,讓他們傷筋動骨也就罷了。世家盤根錯節根基深厚,還是要徐徐圖之啊。行了,天色暗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楚明帝放下茶盞,神色不明的道。

楚瑾颔首,轉身便不疾不徐出了大殿,他的身影在燭光之下拉的很長,然後漸漸地染上夜的深沉。

“瑾兒比朕多了幾分魄力啊。”等到太子離開了崇明殿,楚明帝狀若無意的對着身邊的內侍總管桂全感嘆道。

桂全賠上笑臉,十分恭敬地道,“太子殿下是陛下您的兒子,您一手教導出的儲君,殿下的魄力也是繼承了陛下您啊。”

楚明帝聞言站起身來,目光悠遠,“他是朕與皇後的長子,朕對他寄予厚望。只是,年輕人還是多了些沖動,還需朕的教導。”

“陛下說的是。太子殿下年紀還輕呢,皇後娘娘去的早,可不得陛下您多費心。”桂全拍了一下腦袋,又說了一句,“說起來殿下還未成婚呢。”

“瑾兒心高氣傲,一般的女子入不了他的眼,朕選的太子妃都被拒了。算了,由他去吧。”楚明帝擺了擺手,意興闌珊,不欲多提此事。

翌日清晨,章洄在綠墨的幫助下一點一點地出了房門。老天爺啊,她在床上躺了幾日,整個人都快成僵屍了。

聞到清新的空氣,看到院中争相綻放的花木,章洄微眯着眼十分享受。她擺擺手讓別院的下人給她搬了一個躺椅過來,又支上一個碩大的油傘,整個人縮在躺椅上,優哉游哉的別提多爽了。

她阖上了眼睛,旁邊還有婢女們候着,不時為她遞上精致可口的糕點,甜爽怡人的果子。一陣陣微風襲來,想到自己前世累死累活的工作生涯,章洄心中喟嘆,這等快活日子可是神仙也不換啊。

只是一直躺屍的感覺真不好,老天爺,保佑她快點好起來,之後才能琢磨着退掉與狗男主長寧侯世子的婚約。第一步救了太子,計劃已達成,她的小命保住了。只要第二步與男主退了婚,她就和那傻逼小說的劇情沒有關聯了。

她是承恩公府的貴女,又有太子這個強大的靠山。啧啧啧,要什麽美男子沒有,溫柔體貼的書生,剛毅英勇的武将,潇灑豁達的游俠……嘿嘿嘿,傷還沒好,章洄就暢想起自己和衆位美男相處的美好場景。

突然眼前一暗,章洄還以為是伺候的下人,翹了翹嘴角,閑閑地開口說道,“還不快給本小姐奉上果子。”

福壽臉上抽搐不已,表小姐這是在使喚太子殿下?別說,別院的人日夜彙報她的情況,這養傷的日子她過的還挺悠閑,瞧那油傘,都立起來了。

“想吃什麽果子?”一個淡漠清冷的男聲傳來,章洄聞言猛地一下睜開了眼睛。

只見一人身着月白色衣衫淡淡的看着她,眉目隽永,高鼻薄唇,如清風朗月又似那枝頭白雪,清冷高貴。這便是原主的太子表哥了,章洄這還是第一眼正正經經的看到人。

她立刻呆住了,兩雙眼睛就像被黏住了一般。

福壽輕輕咳了一聲,下人紛紛跪在地上向太子行禮。

章洄瞬間回過神來,這可是太子,她想要起身結果動作過急,居然從椅子上翻了下來。

即将落地之時,章洄龇牙咧嘴地哀嘆自己倒黴,卻不料,一雙有力的臂膀摟住了她的細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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