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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郎宋致躬着身,雙手捧着詩篇,舉止恭敬,臉上卻在太子欲接過詩篇時閃過一抹狠厲,圖窮匕見。

他動作迅速,持刀徑直往太子身上砍去,太子面色一冷,修長的手指夾住刀尖,用力翻轉。卻不料,宋致竟然還留了一手,他的袖中藏了小型的□□,機關一動,泛着冷光的箭頭直直的射向太子。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快的群臣都反應不過來,太子身旁的侍衛也來不及動手,無他,宋致與太子的距離太近了,才讓他有機可乘。

太子殿下若是出了什麽事,今日赴宴的衆人都逃不過幹系,不少人臉色灰敗,癱在座位上。

然而千鈞一發之際,衆人只見一個穿着紅衣的女子如同一道朝霞從他們眼前掠過,撲在了太子的身上。

“噗嗤”一聲,是利器刺入骨血的聲音,伴随着一聲痛呼,承恩公臉色微變,一手打翻了桌上的酒杯,酒水暈濕了書畫。

玉冠長袍的太子眼中閃過冰冷,手中環抱住女子,一腳踢飛了宋致。

宋致已失了先機,立刻被太子麾下的金甲衛拿下。他的眼神啐了毒一般狠狠地盯住悶哼出聲的女子,如果不是她撲上來擋了一下,今日太子必死!

“拉下去處死!”太子面無表情地下了命令,黑眸深不見底,“給孤查,涉事者誅。”

慢了一步的金甲衛統領常益跪在地上,臉色嚴肅地領了太子的命,身上滿是煞氣。

場下群臣都不敢言語,心中暗想今日楚京怕是要血流成河。只有承恩公踉跄沖上去,悲呼了一聲,“洄兒”仿佛才認清發生了什麽。

“傳太醫。”

楚瑾環抱住女子匆匆進了內室,鼻尖萦繞着女子身上的清淡香氣夾雜着濃重的血腥氣,他的嘴唇緊抿,輪廓冷峻。

章洄心中暗嘲自己真的是流年不利,沒想到跑過來提醒金大腿,結果還挨了一箭。她緊緊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忍住不出聲,肩胛處一片濡濕,可真踏馬的疼啊,眼眶紅了。

不過,金大腿算是保住了,她嗅着男人身上淡淡的龍涎香,慢慢地眼前模糊起來。

楚瑾輕輕地将人放到床鋪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只手攔住了驚惶不已的承恩公,“舅舅放心,表妹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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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洄只覺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個很遙遠的夢,又仿佛走了很久,她的嘴唇幹渴,身體疲累不堪。突然一陣尖銳的疼痛感傳來,她驚呼一聲猛地睜開了眼睛。

“殿下,箭頭已經拔 出來了,接下來大小姐安心休養些時日便可。”

“嗯,仔細看顧。”

耳邊傳來一個清冷的男聲,悅耳又矜貴。

章洄細細地哼了一聲,朝着旁邊看過去。入眼即見一個雍容華貴的美婦淚眼朦胧地望着她,看到她醒來,半是心疼半是責罵的道,“洄兒,你一個弱女子瞎摻和什麽,有什麽事情告訴你爹處理。”

記憶告訴章洄這便是原身刀子嘴豆腐心的親娘承恩公夫人了,她張了張幹啞的喉嚨,道,“娘,我也是剛想起來此事的,又來不及向您說。”

“洄兒,以後切不可再魯莽行事。不過還好太子殿下沒事。”承恩公夫人意識到太子還在外室,又加了一句。

“娘,我沒事的,只要表哥安好。”章洄臉色蒼白,心中卻想這可是拉大腿表哥好感的絕佳時機。太子殿下性情淡漠,在章洄的記憶中他對自己這個嚣張跋扈的表妹可是半句話都沒說過。

聽到她的話,承恩公夫人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但礙于此時太子就在外室,沒有開口。她的女兒她還不了解,從小對太子懼怕為多,也不怎麽親近,她替太子擋傷這事還真讓人想不到。

“洄兒,你跟爹說,你是怎麽知道那探花郎宋致就是七年前被抄了家的工部侍郎鄭原之子的?”知曉女兒沒有生命危險,承恩公這才松了一口氣,想到有人刺殺太子,太子是他的外甥,又開始擔心起來。

聞言,楚瑾眸光微動,端起了茶盞。

“爹,這件事我也是昨天偶然聽到的。就昨天,狀元他們游街,我遇見那個寧秋秋,她跟自己的丫鬟說,覺得探花郎眼熟,好似她以前的鄭哥哥。我就好奇,然後小小查探了一番,她說的鄭哥哥原來是住在她家隔壁的被表哥咔嚓掉的鄭原之子。”

章洄暗暗瞥了一眼屏風外的兩個身形不一的影子,心想我可不是給女主上眼藥。事實上,那個宋致之所以能逃掉還是因為躲在了女主家裏,靠着女主的福星屬性沒被搜查到,為此,宋致将女主奉為自己的白月光女神。

而小說裏面也有描寫,宋致因為刺殺太子死了之後,女主還在自己家暗自垂淚,抱怨了太子殿下冷血無情,誣陷好人……是的,在女主的眼裏,評判好人的标準就是對她好。章洄對這種以自我為中心的三觀嗤之以鼻,才棄了文。

“世上的巧合八成都是人為的,早上我本來要和爹說的。誰知道爹居然去赴宴了,而且表哥還邀請了宋致。我擔心宋致會對表哥做什麽才跑來別院的。”

章洄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看向承恩公夫人,話題一轉。

“娘,我的傷口不會留疤吧?”刷了太子表哥的好感,章洄又期期艾艾地賣了個慘,原身可是最在乎自己的容貌和肌膚的。

外室,楚瑾手指微微一頓,淡淡瞥了內室一眼,“福壽,将西域貢上的凝雪膏全部送過來。”

東宮的大總管福壽點頭稱是,心想這下表小姐算是在殿下心裏挂上名了。不過也幸好有表小姐在,不然太子殿下中了箭,宮中可要天翻地覆了。

他面色凝重,一想到有人敢刺殺殿下,面白無須的臉閃過一道陰冷。

“殿下,此事定要仔細查探,那個宋致如果真是鄭原之子,是何人救了他,又是何人幫他僞造了身份。”承恩公現在還是一副心驚肉跳的模樣,差一點,他的寶貝女兒就沒命了,他咬牙切齒地道。

“左不過那幾家。”太子目光幽幽,望向院外,薄唇微啓。

章洄身上帶了傷,不好移動,就順勢留在了太子表哥的別院養傷。承恩公夫妻二人不好留在太子的別院,承恩公夫人怕她不習慣,命府中的丫鬟也跟了過來。

她的貼身丫鬟綠墨一看到她虛弱的躺在床上,眼眶便紅了,“小姐,您也太冒險了,可吓死奴婢了。”

章洄看着這丫鬟,書中對原身倒也十分忠心,承恩公府敗了都沒離開她。她的臉上揚了一個笑容,感嘆了一句,“冒險也是好事,綠墨,這下你小姐的命算是保住了。”

綠墨臉上疑惑,“小姐,誰敢害你的命啊?”

章洄搖了搖頭,但笑不語。結果動作幅度有些大,扯到了自己的傷口,柳眉微蹙,哼哼了幾聲。

“小姐,奴婢幫您塗藥,這可是東宮特地派人送來的凝雪膏。據說女子塗了它,身上的肌膚不僅光滑不留疤,摸起來也嫩如豆腐。”

“嗯。”章洄漫不經心地回了一聲,思緒早就飄到了十萬八千裏之外。

到了夜裏,章洄身上的藥效一過,她就慘了。肩胛處火辣辣的疼,還夾雜着瘙癢,仿佛有千萬只螞蟻在噬咬,她此刻才真切地意識到自己穿越了。

夜深人靜,沒了旁人在,章洄難得的露出幾分脆弱還有幾分懊惱。說起來,自己糊裏糊塗的穿越了,那麽原身呢?會不會也穿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自己是富N代,有房有車還有存款,只是父母去世的早,工作比較繁忙。原身如果穿到自己身上想必也能過得很好吧,畢竟現代生活要随心所欲的多,也不會有人刻意約束。

算了,想那麽多也沒用,既來之則安之吧。

章洄閉上了眼睛,只是身上持續的疼痛感讓她皺了眉頭,睡夢中無意識地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委屈極了。

月光如水,淡青色的紗幔被一只修長白皙的手撩開,挂到赤金垂鈎上。身形高大的男人挾帶了深夜的冷意立在女子的床頭。

光線昏暗,女子睡的很不安穩,嫣紅的唇微微嘟着,小巧挺直的瓊鼻皺了皺,額頭上似乎因着疼痛還冒出了細汗。楚瑾深邃的眼眸盯着她的額頭看了兩眼,一只大手覆了上去。

他的母後去世得早,一人獨居東宮,即使跟自己的舅舅也不甚親近,倒沒想到向來嬌縱的表妹會救自己。

楚瑾感受到女子額頭的汗意,劍眉微蹙,正欲拿一絹帕子給她擦拭,女子卻一把抓住了他的大手,将臉龐抵了上去蹭了蹭,小舌還在上頭舔了幾下。

楚瑾身體一頓,良久才抽出自己的手,放下紗幔離開。

門外,福壽放低了聲音,亦步亦趨的跟在殿下身後,只當自己不知殿下深夜去看表小姐。片刻後,前面傳來一句“表小姐要什麽用什麽一應滿足她。”

福壽應了聲“是”,臉上若有所思。

內室,章洄咂吧了幾下嘴角,沒有摸到涼涼的雪糕,不滿地哼了一聲。吃個雪糕都不成,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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