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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好小世子。”簡單交代了護衛幾句,章洄整了整自己的衣裙,今日她出門為了不招人眼,只穿了一件蘇青色的繡花百褶裙,頭上也只釵了一只碧玉的步搖,看上去素淨淡雅,倒是符合接下來的氛圍。

“小姐,您這是?”綠墨不聞其意,有些驚訝的問道。

章洄看了她一眼,在嘴邊豎起一根手指,“噓,等着,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麽你都不準輕舉妄動。”

男主長寧侯世子自恃身份,一定會到二樓的雅間用膳。

果然,不過幾個呼吸間,章洄就聽到了女主寧秋秋響鈴般的笑容,還有其嬌嗔的聲音,“鐘哥哥,大哥,你們快些,秋秋都餓了。”

嘔!章洄随即翻了個白眼,她對大腿表哥谄媚的時候聲音都沒這麽嗲!

“秋秋這丫頭,一點規矩都不講,怎麽嫁的出去哦~”一個溫和的聲音笑着數落寧秋秋,但是話中的寵愛意味明顯。

“哥哥,你不是說我是小福星嗎?我一定會覓得良人的,鐘哥哥,你說對不對?”寧秋秋語氣歡快,說完便眼含期許的看向旁邊的鐘霄。

鐘霄常年冷若冰霜的臉稍稍柔和,正待開口,一個清脆悅耳的女聲插了進來。

“你有沒有良人跟本縣主未婚夫君有什麽關系?”隔壁的房間門口猛地被推開,章洄冷着一張臉走了出來,目光不善的看着寧秋秋。

寧秋秋刷的一下巴掌大的小臉就白了,鐘霄見此眉頭一皺,看向章洄的眼中閃過厭惡。

“章洄,你又使了銀子收買我身邊的人,以此探聽我的行蹤?”鐘霄向來不喜母親強迫自己定下的未婚妻章洄,她就像一只蒼蠅時刻在身邊嗡嗡嗡,如若不是顧慮太子殿下,他早就将其扔出去了。

“收買你的人?鐘霄,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本縣主早就到這雲起酒樓了,如若我知道你的行蹤,也該早早地避開,省的看到某些惡心的場面。”章洄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眼眶立刻就紅了,看着鐘霄,倔強中透着三分委屈,委屈中帶着兩分不滿。

“縣主莫要信口雌黃,污人名聲。”寧秋波反應迅速,将寧秋秋護在自己身後,聲音帶了冷意。

“呵呵!寧公子這話說的可真輕巧,不愧是放任自己妹妹勾引別人未婚夫君的讀書人。時刻不忘給自己的妹妹好兄弟制造相處機會,讀的好一手聖賢書啊!”章洄嗤笑,若說原書中寧秋波沒有借男主對寧秋秋的情誼往上爬的意思,她是一萬個不信。

寧秋波的父親是五品員外郎,書中他最後卻做到了丞相的位置。憑他的真才實學,若是沒有權傾朝野的攝政王鐘霄相助,呵,鬼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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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洄聲音很大,幾乎傳遍了整個酒樓,不一會兒就有些客人揚起了耳朵,細細聽着這難得的八卦。

寧秋波見此臉色微變,若是此事傳将出去,他的聲名可就有了污點。

“安和縣主,我不過就是和鐘哥哥,哥哥一起出來逛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和鐘哥哥之間清清白白。你不能污蔑我的名聲,秋秋知道你心裏有怨氣,可是這也不是秋秋的錯啊。”寧秋秋的眼淚滑落,圓圓的小臉看着滿臉淚痕,着實惹人憐愛。

“章洄,你鬧夠了沒有?”鐘霄冷酷的眸子看着她,裏面滿是不耐,顯然今天章洄的舉動惹他生氣了。

按照以往,原身定會顧忌男主的心情,忍氣吞聲離開,之後會急哄哄的向長寧侯夫人告狀。太蠢了,長寧侯夫人巴不得男主不喜歡她好平衡後院勢力,章洄搖了搖頭,轉身離開這怎麽符合她嚣張跋扈的定位?

“又是這句!鐘霄,本縣主今日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你是本縣主的未婚夫君,當衆之下與一未婚女子舉止暧昧,拉拉扯扯,還為了她幾次三番的嫌棄與我。鬧?這是鬧嗎?本縣主是光明正大的行使自己未婚妻的權利。”痛快淋漓的沖着狗男主吼了一頓,章洄轉頭對準了寧秋秋。

一個沖上前,狠狠地賞了她一個耳光,電光火石之間,竟讓寧秋波鐘霄兩人沒有反應過來。“寧秋秋,你光天化日之下一口一個鐘哥哥的叫着,不是勾引是什麽。本縣主告訴你,我心中的怨氣還真就是你的錯,你在這裏哭哭啼啼裝什麽清清白白的蓮花。”

說完她又掐了自己一把,淚水一滴一滴的掉下來,雙眼死死地盯住鐘霄,“鐘霄,本縣主為了你尋遍了大楚的玉石店親手為你雕刻玉佩的時候,你怎麽不說我鬧;為了你每日學規矩讓你母親滿意的時候,你怎麽不說我鬧;為了你前途順利求着父親為你引薦承恩公府人脈的時候,你怎麽不說我鬧!為什麽?明明在你入仕之前你是喜歡我的,就連我們的婚約你也應下了,為什麽如今你又這麽讨厭我?”

凄然帶着哭腔的控訴一時竟令整座酒樓都靜默下來,所有人都注視着這邊,也就沒人發現樓梯上一只黑色繡着龍紋的靴子停頓在那裏。

“罷了罷了,一切都已錯付。鐘霄,我告訴你,我是陛下親封的安和縣主,你是我換了庚帖的未婚夫君。若是要納妾,也要經得本縣主的同意。”随手一抹臉上的淚水,章洄倔強地看着他說道。

鐘霄被這一番積壓了幾年的控訴震在原地,已是失了神。

寧秋秋捂着被打的通紅的臉大哭,妾室,章洄是在羞辱自己!她的确對鐘哥哥懷着不一樣的心思,可也沒想過要去做妾室。

還是寧秋波反應靈敏,立刻大聲反駁道,“安和縣主,舍妹雖不比你身份高貴,也是出身大家,絕不會做人妾室,望你注意言行。此外,我和世子是好友,與舍妹出門游玩也是人之常情,你不要妄自猜測。”

章洄冷笑了一聲,就等你這句話,“寧榜眼寧公子,那你敢發誓今後你的妹妹寧秋秋絕對不會與鐘霄在一起嗎?無論為妻還是為妾,否則的話寧家今生今世都黴運纏身,而你仕途終生無望。”

寧秋波啞然無聲,想不到往日只會大吵大鬧的安和縣主今日如此伶牙俐齒。他自然看得出來鐘霄對秋秋有意,秋秋也傾慕與鐘霄,鐘霄雖有婚約但是一貫厭惡安和縣主。只要假以時日,鐘霄與安和縣主退婚,便可……

“章洄!你不要在這裏胡攪蠻纏,你我婚約本就是強行成就,不日長寧侯府就會與你退婚。”鐘霄眼看着事态走向失控,強壓住心中的一絲異樣,厲聲呵斥。

章洄心中猛然湧出一股酸意,好似是原身殘留的情緒,她淚眼朦胧的開口,一字一句的道, “好,鐘霄,本縣主在承恩公府恭候你的到來。”

“綠墨,帶上小世子,我們回府。”一甩衣袖,章洄決然轉身就要離去,只是走了兩步,又轉了頭,惡狠狠地留了一句,“寧秋秋,本縣主終生都會記住你的。”

寧秋秋被章洄的最後一句吓到,瑟縮了身體,嗫嚅着開口,“鐘哥哥,哥哥,她肯定會報複我的。”

退婚一話說了出來,鐘霄心中去了一塊石頭,他攥緊手指,強迫自己移開放在章洄身上的視線,安慰寧秋秋道,“她雖是縣主,但也不敢過于放肆。秋秋,你若不放心,盡可找我。”

艹,我是什麽絕世影後,老天欠了我一座奧斯卡啊!

章洄面無表情從雲起酒樓離開,眼角餘光瞥見酒樓中一個個若有所思又帶着同情的臉,內心暗喜。

她的話中信息量爆棚,有心者自然會細細品味,比如長寧侯世子借了未婚妻的力翻臉不認人,今科榜眼為攀附權貴不惜縱然自己的妹妹去勾引旁人。

聳人聽聞啊!再加上安和縣主本身就是話題人物,這消息傳得更是飛快。

而且,她眼睛瞅的分明,男主長寧侯世子心中未必沒有因着原身的舉動起過漣漪。只是,他不願意承認罷了。既然如此,不狠狠虐狗男主一把怎麽對得起原身受過的委屈?

章洄心情愉悅,優哉游哉的領着一幹人回府了。

至于她身後的綠墨、章演還有護衛皆是傻了眼。無他,今天的章洄真的太猛了,猛到他們啞口無聲。

等到章洄的身影消失,樓梯轉角的房間才露出一個高大的身影,沉沉的注視她離去的方向。

“殿下,縣主和長寧侯府的婚事怕是不成了。”福壽想到縣主方才動手打人,就一副心有餘戚的樣子,縣主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動起手來連兩個大男人都制不住她。

“嗯,此事不必過問。”太子一身青色常服,即使遇到這麽驚天動地的一出,也是面色如常,沒有多大反應。

福壽有些詫異,殿下早上還詢問安和縣主的身體情況,怎麽縣主被長寧侯世子辜負,殿下反倒無動于衷呢?

“回宮。”楚瑾口中簡潔的吐出兩字,聲音清冷,他驀然離去,未往雲起酒樓再看一眼。

福壽有些無措,今日明明是殿下到酒樓這邊聽取掌櫃禀報的時日。待看到殿下嘴角的弧度帶着幾分薄涼,福壽心下一沉,殿下這是動怒了。

他連忙跟上去,心中思索着殿下是因何動怒,想來想去也只有安和縣主和長寧侯世子一事了。

“福壽,查查長寧侯府還有那個寧秋波。”直到了宮門口,太子才淡淡說了兩句話,“以後安和縣主的事情不用和孤禀報了。”

話落,太子殿下甩袖離去,回了東宮的書房。

福壽一頭霧水,殿下這是惱了長寧侯世子還是安和縣主啊?

作者有話要說:  有一點說明,

原男主鐘霄救了原身,原身愛上了他,原男主心中是有些喜歡她的。後來他入仕之後,原身和承恩公府給了原男主很多人脈上的便利,包括太子這個靠山,所以他年紀輕輕就做到了三品副指揮使。

但是,原男主心中自尊也因此受損,再加上他母親在這件事上的過分強調,他表現出厭惡原身。

再後來他遇上了原女主,對她有好感,原身便和他母親說了此事,他母親想要攀着太子這個靠山,就要他和原身定了親。定親之事是原男主父親母親都支持的,原男主也未拒絕。

但他在定婚以後依舊厭惡原身,甚至多次私下與原女主約會,和原女主有意無意羞辱原身。原身愛原男主,針對原女主,但未将事情鬧大。

因此,女主故意叫嚷将事情在大庭廣衆之下鬧開,包括說出原女主的算計,為了保住顏面,自尊心強烈的原男主脫口而出退婚。

在女主的立場上,既然原男主應下了婚約,就應該給未婚妻尊重,不應該和原女主私下約會又故意羞辱原身。

此外,在書中原身是被原男主母親毒死的,所以在女主心中原男主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渣男。

這些我展開寫在了後面的章節,可能會導致讀者有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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