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章洄本以為太子表哥對安如芳、柳麗蘭二人不假辭色之後, 太子妃之位會落到阮明雅的身上。沒想到太子表哥竟開口讓太子妃候選阮明雅去做太後宮中的掌事宮女,太狠了。

章洄對此唏噓不已, 倒了些果酒在杯中,慢慢地啜飲。

大殿之上本就因着太子和太後的對峙十分安靜,程朝霞毫不收斂的聲音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被突然點名的章洄有些茫然,這怎麽繞到她身上去了, 她是太子的表妹, 并不參與太子妃的競選。

“安和縣主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今日卻面露遲疑,是不願為太後娘娘賀壽了?”程朝霞自被剝奪了郡主品階就一直心氣不順, 時刻想着找章洄麻煩, 不依不饒。

章洄深吸了一口氣,扯開一個虛假的微笑, 溫聲細語地說道,“程小姐,今日我并未想到要獻才藝沒有準備。哦,對了,隔了這麽遠你也能看清我臉上的神色,難為你了。”

二人的矛盾在場的衆人都有所耳聞,見長公主女兒将矛頭對準安和縣主,暗暗搖了搖頭。今日太後壽宴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為太子相看太子妃, 安和縣主自然是不該攪合進去。

“章洄,你!”程朝霞氣急敗壞,看着章洄毫不掩飾的敷衍, 她銀牙一咬,對上了上首的楚明帝,“皇舅舅,朝霞只是想要欣賞一番安和縣主的才藝罷了。”

“陛下,朝霞說的也沒甚過錯,臣妾也對安和縣主頗為好奇。獻上一段才藝而已,安和縣主是太子殿下的表妹,想必也是一位才女。”坐在楚明帝身側的吳貴妃一襲桃紅色宮裝,眉眼含着風情,即使上了年紀也不損美貌。

她美眸在楚明帝身上流轉,眼中帶着期待,嘴中幫程朝霞說話。

楚明帝聞言,微眯了眼睛,一雙利眸在章洄身上停駐了片刻,心中突然起了一個念頭。“洄丫頭,前面三位都展示了自己的才能,你也獻上一段才藝。”

章洄愣怔了一瞬,承恩公夫人在底下輕點了她一下,她站起身對着楚明帝應是。

“陛下,幾位小姐已經展示了琴藝,舞劍還有繪畫,臣女就為太後娘娘寫上一副字用來賀壽吧。”章洄往太子表哥那裏看了一眼,太子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章洄這下心中安定,反正有太子這個金大腿在,不就是獻才藝嗎?她嘴角一翹,心下有了主意。

筆墨紙硯立刻便擺在了殿中,章洄從席位上緩緩而出。等到她全身出現在大殿之上,有一瞬,衆人呼吸聲都停了。

她眉間垂着一顆紅寶石,神色淡然肩頸挺直,不疾不徐地走上前,身後淡金色和紅色交織的裙擺光華顯露。皎皎佳人,美若飛仙,奪人心魄。安和縣主稱得上楚京第一美人啊!殿中不少人驚豔于她的出場,也有不少貴女朝她投去了嫉妒的目光。

章洄顧不得品味殿中衆人的反應,她手中持了一支毛筆,凝眉沉思了片刻,又狀似無意地嘆了一口氣,看起來頗為苦惱的模樣。

起初,程朝霞忍不住往章洄的衣裙上盯了許久,心生不甘。不過在看到章洄不知所措的模樣後,她幸災樂禍的露出了笑容。章洄的能耐,全楚京誰人不知,就是個虛有其表的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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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落到楚瑾的眼裏,他朝着尚書史的位置輕輕地看了一眼,尚書史不着痕跡地點了點頭。

做足了表面功夫,眼角餘光瞥見程朝霞得意的表情,章洄紅唇微勾。她持筆沾了墨水,手下不停,筆走龍蛇,幾瞬之間便寫就了一幅字。

放下毛筆,她微微地在上面吹了一口氣,面帶笑容。恰巧,現世的她修過書法課,臨摹書法大家柳公權長達十年之久,不謙虛地說得了大師一分形意。

顏筋柳骨這句話雖不存于大楚,但柳體能夠傳續千年自是魅力非凡。

內侍将篇幅展開,當即便有幾位大臣抑制不住激動之情,猛然起身前傾,想要看的更加清晰一些。

“好字!剛柔并濟,清勁有骨,隐約可窺名家風範。”誰都未想到,朝中德高望重的太傅第一個出聲贊嘆。太傅為人清正,又是大楚有名的書法大家,寫得一手好字,他都忍不住開口誇贊,可見安和縣主書法一藝造詣匪淺。

“太傅說的很有道理,這字撲面而來的風骨非數十年的功底練不出來。想必安和縣主自幼便苦練書法,如今也算是小成了。”一向嚴苛的翰林院院長捋了捋胡須,竟直接站起身來,對着那字細細打量,望向章洄的眼光滿是慈和。

殿中的文臣們紛紛附和,你一口我一句簡直把安和縣主的字吹噓到九重天上。就連承恩公都面帶驕傲,與有榮焉,他挺直了脊背,笑道,“哪裏哪裏,謬贊謬贊。”

尚書史看了看周圍,張開嘴又給閉上了,望太子殿下恕罪,他的話都被人說了。

章洄也沒料到柳公權的字體對大楚的文臣吸引力如此之大,她臉上笑意盈盈,面帶深意的看了快要氣的吐血的程朝霞一眼,不與傻逼論長短,不與智障争對錯。

沐浴在朝臣們欣賞的目光之下,她略帶羞澀地朝太後和楚明帝福身,“不論長短,不争對錯八字是臣女的處事格言,臣女特地寫了這幅字獻與太後,願太後永遠不為凡事所擾,美麗永駐。”

“這字寫的不錯,收起來。”太後神色淡淡,興致不高,視線只輕掃了章洄一眼就迅速移開了。

楚明帝臉上帶了一分驚訝,在他印象中,承恩公府的丫頭才能不顯,今日竟能寫出這樣一幅字來。

“洄丫頭,你這壽禮甚好。”

“依臣妾看,安和縣主不僅字寫得好,今日的裝扮也是豔驚四座。”出乎意料地,一向寡言少語如同隐形人一般的儲秀宮賢嫔也開口誇贊。

“尤其縣主這身雪緞裙,臣妾瞧着上面的暗繡技藝精美,仿佛是尚衣局的手藝呢。”儲秀宮賢嫔身份低微,原是宮中尚衣局的一名宮女出身,最善刺繡。她眼神毒辣,只一眼就看出安和縣主身上的衣服竟然繡着鳳紋!而且這工藝看着也眼熟,定是尚衣局所制!

承恩公府再得寵也指揮不動尚衣局的人,除非……她不動聲色地往太子殿下處看了一眼。她身份低微,二皇子沒有繼位的可能,不若與太子交好,太子今日明着讓安和縣主穿着這件衣服定是有他的用意。她心中有了盤算,打算賣太子一個人情。

楚明帝聞言,眼神深了幾許,看向章洄的目光帶着打量,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太子身上。太子自入朝以來就得到一批老臣的支持,十八歲那年因着平定叛亂在軍中也頗具威信,勢力之盛連他這個父皇都要避其鋒芒。

若是再得一個有力的妻族,楚明帝眼神一厲,他雖因元敬皇後對太子懷有一份愧疚,但也不想看到自己被太子架空。兩方對峙,朝堂方得平衡,想起昨日吳貴妃榻間的癡纏,太後底下的蠢蠢欲動,他的手指捏緊了龍椅的把頭。

承恩公府的榮耀來自皇後和太子,承恩公也不過在國子監挂了一個閑職。太子既然對着承恩公府的丫頭有着一份情誼,承恩公府的話,親上加親,也……是一個好選擇。

章洄站在殿中,只覺得楚明帝的眼神要在她身上盯出個洞來,她半垂着頭,做恭順态。心中有些不安,這件衣服頂多華美了一些,又是太子表哥賞賜,為何皇上看着她這麽長時間。

楚明帝的打量也落在大殿衆人的眼中,他們雖在心中有疑惑,但想着聖上此舉必有深意,都不吭聲靜待事态之後的發展。

“太子,你覺得洄丫頭今日表現如何啊?”楚明帝視線終于從章洄身上移開,似笑非笑的看向了悠悠品茗的楚瑾。

殿中氣氛頓時古怪起來,陛下詢問太子安和縣主的表現,難道……

“父皇,兒臣覺得今日表妹表現甚好,堪得頭籌。”太子殿下沉靜清淡的聲音不大,卻也讓殿中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前面三位貴女雖說沒有安和縣主的一手字讓人驚嘆,但也差不離,連太子殿下的一個眼神都沒得。而安和縣主,殿下居然評了個‘甚好’二字!

不少人看向安和縣主,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章洄察覺到了,只覺得他們莫名其妙,太子殿下是誰?是她的嫡親表哥。換句話說,他們是自己人,太子表哥肯定向着她,這有什麽值得驚訝的。

“好,洄丫頭,回座吧。”楚明帝臉上挂上了笑容,看得章洄心裏毛骨悚然,只覺得好似有什麽東西發生了變化。

“臣女領命。”章洄慢慢吞吞回了席位,就對上了承恩公夫人有些複雜的目光。???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太子表哥不就是誇了她一句……

壽宴上來了這麽一出,太後也沒了興致,楚明帝體恤太後上了年紀,不宜過度勞累。宴會草草地便收場了,衆人循着次序緩慢離場。

章洄本想和表妹陸清清交談一會兒,卻沒想到承恩公夫人眉目極為迫切,匆匆地拉着她和承恩公出了宮門,上了馬車。

等到上了馬車,章洄才好奇地詢問承恩公夫人,“娘,方才在宴會之上,洄兒有什麽做的不妥嗎?您為何一臉複雜。”

“洄兒,娘問你,你對此次太後壽宴有何看法?”承恩公夫人想了一會兒,口中才組織了措辭問她。

“這次太後壽宴醉翁之意不在酒,實則是為太子表哥選太子妃,哦,還有四皇子順王的王妃。”章洄老老實實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安如芳、柳麗蘭、阮明雅三人展示才藝的意思今日宴會上的人都心知肚明。只除了程朝霞那個紅眼病,一直看她不順眼,拉她下了水。

“洄兒還看出,太後一派想要阮明雅做太子妃,至于安國公府和吏部尚書應該是想搭上太子表哥這艘大船,所以想要送女入東宮。”章洄說完俏皮地擺了擺手,“只可惜太子表哥一個都沒看上,他們的打算都落空了。”

承恩公夫人瞧着她的神情,嘆了一口氣,道,“你說的沒錯,殿下并不想她們三人做太子妃。”她的腦海中回想起前幾次殿下和洄兒的接觸,再加上今日壽宴皇上和太子的反應,心中隐隐有了一絲念頭。

只可惜,馬車上的另外兩人卻一點都沒想到一個可能,承恩公和章洄的腦回路那是一模一樣,太子殿下是他的外甥,女兒今日又露了一手,他自然是要誇獎自己的表妹。

“洄兒,為父多日沒有考你的功課,你也不曾偷懶。今日,我這心中老懷欣慰,回去府中,我就把書房那只狼毫送與你。”承恩公的笑容擋都擋不住,看着自己的嬌嬌女那是怎麽看怎麽滿意。

“謝謝爹!”章洄毫不客氣地一口應下,那只狼毫承恩公可是珍惜的不得了,價值千金呢。

承恩公夫人一旁冷眼看着他們父女二人其樂融融的畫面,最後也沒說出心中的想法。萬一,太子真的是看在洄兒是他表妹的份上,并無立她為太子妃的意思呢?畢竟,洄兒的性子她很清楚,不适合母儀天下,太子為人聰慧,自是明白這點。

壽康宮

嘉玉長公主和阮明雅一左一右地扶着太後娘娘在榻上坐下,太後揮手屏退了左右,臉色黑下來。

“太子,竟然當衆掃哀家的臉面,不把哀家放在眼裏,着實狂妄!”她老邁的聲音帶着一股冷厲,回響在壽康宮中,陰森森的。

“母後息怒。”,“太後娘娘息怒。”嘉玉長公主和阮明雅兩人連忙安撫氣極的太後。

“母後,太子此人桀骜不馴,嘉玉早就料到他不會輕易接受明雅做太子妃。”長公主提起太子就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恨恨道。

長公主和太後原本打算,一開始散發輿論将阮明雅立于人前,再利用壽宴給太子施壓,若是太子納了阮明雅為妃,她們就能通過太子妃将東宮內務牢牢握在手中。若是太子不願,她們也不只一個選擇。

“哀家何嘗不知,但是壽宴之上哀家主動向他示好,”太後臉上寒霜遍布,她看了一眼垂頭不語的阮明雅,繼續說下去,“明雅出身名門,德才兼備,秀外慧中,完全當得起太子妃之位。太子不願意也就罷了,居然還口出惡言,實在是欺人太甚。”

嘉玉長公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冷笑道,“皇兄的兒子不只太子一個,未來的皇位落到誰身上還不一定呢。本宮冷眼瞧着,皇兄對着太子可也是懷着戒心。”

她輕瞥了一眼一言不發的阮明雅,又道,“更何況,後宮還有貴妃和淑妃,其中貴妃備受皇兄寵愛,四皇子也未必沒有機會登上皇位。”

太後聞言,眼神幽深,開口說道,“你說的不錯,太子妃做不了,一個親王妃還是做得的。”

阮明雅身體一顫,擡起頭來,對上太後冷硬的視線,她彎下腰恭敬道,“明雅謹遵太後娘娘之意。”

她既來了這楚京城就沒想着回去,她要做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太子不願娶她,她還有別的選擇。阮明雅眼皮低垂,唇角帶笑,順王比着太子會是一個更好的選擇,起碼她不會夾在太子和太後兩方勢力之間左右為難。

“禀太後,公主,承乾宮派了人過來。”壽康宮的掌事嬷嬷躬着身進來低聲回禀。

“本宮去見。”嘉玉長公主與太後對視一眼,起了身,吳貴妃來的真快。

是夜,楚京城中并不平靜,幾家歡喜幾家愁,太子妃一位的博弈才剛剛開始。

然而翌日清晨,早朝因着楚明帝的一句話炸開了鍋。

“諸位愛卿,朕已決意為太子擇立太子妃,各位瞧着這楚京的貴女,哪位适合太子妃之位?”楚明帝端坐在龍椅之上,居高臨下的扔了一個炸彈。

昨日壽宴之事還歷歷在目,不過一夜楚明帝便把事情放到明面上來說,朝臣們顧自思量,看來太子妃之位今日非定不可了。

“陛下,安國公府四小姐安如芳出身世家,性子大氣,當為太子妃之選。”安國公府不願放棄,有官員站出身為安如芳說話,幾個老牌世家的官員聞言也開始附和。顯然,昨日太後壽宴,安小姐慘遭太子無視的事情并未傳出去,他們才敢厚着臉皮推舉安如芳。

太子站在金銮殿上,聽到此話,臉色淡淡,并未出聲。

安國公府不要臉皮,以吏部尚書為首的新生派勢力自然也可以。“陛下,臣以為吏部尚書之女柳麗蘭性情柔順,才貌雙全,與太子殿下正是相配。”一個吏部的官員站出列,大大将柳麗蘭小姐吹噓了一遍,正與安國公府唱起了擂臺。

“柳麗蘭柔美有餘卻不比安小姐性情端莊,不能母儀天下。”

“安如芳性喜鋪張,為人刁蠻,哪比得上柳小姐賢淑恭順,柳小姐方為天下女子表率,合該立為太子妃。”

兩派的大臣争吵起來,誰也不肯讓誰,倒是之前塵嚣其上的山南巡撫之女阮明雅沒了聲跡。

此情此景之下,太子依然一言未語,神色平靜,好似選妃之事與他毫無幹系。

楚明帝早就打定了主意,他瞥了太子一眼,打斷了朝臣們的話,“除了這兩位貴女,可還有其他人選?”

“回禀陛下,老臣以為還有一位貴女和太子殿下堪稱天作之合。”

金銮殿上,向來沉默寡言的尚書史出了列,“臣推舉承恩公之女安和縣主為太子妃。理由有二,其一,安和縣主同太子殿下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感情深厚,立安和縣主為太子妃可安皇後娘娘在天之靈;其二,安和縣主曾舍身為太子殿下擋箭,有魄力有勇氣,字如其人,其容貌品行都是上佳,立安和縣主為太子妃才能使朝野上下信服。”

尚書史有理有據的話一出,朝堂之上靜了一瞬,落針可聞。

“陛下,尚書史此言不無道理,安和縣主出身、相貌、品行無可挑剔,确為太子妃一位最佳人選。”太傅也出言附和,看着對安和縣主極為滿意。

“安和縣主才與長寧候世子解除婚約不久,聲名有損,怎可立為太子妃?”也有朝臣出言反駁,話中提起安和縣主與長寧候世子婚約一事。

承恩公和長寧候皆在金銮殿上,聽到此話,臉色立刻變了。

“龔大人,退婚一事可不是我家洄兒的錯,你不要信口開河,搬弄是非。”承恩公冷笑,本來太子選妃一事他是作壁上觀不摻和進去,卻沒想到尚書史太傅等人竟然推舉他的女兒,整個人頓時一驚。可還等到他完全反應過來,就聽到有人說洄兒的不好,當即怒怼出聲。

“退婚一事早已過去,龔大人重提舊事是何居心?”長寧候不想招惹太子和承恩公,對着說出那話的人橫眉豎眼。

那朝臣臉皮漲紅,閉口不答,退到了一旁。

“行了,不要再吵了。”楚明帝沉了臉色,呵斥了一聲。随後他将目光對準太子,“諸卿提出的人選,朕甚為滿意,但這太子妃是要和太子攜手度過一生的人。太子,朕覺得尚書史的提議不錯,洄丫頭是你的表妹,親上加親也是一段佳話。你覺得呢?”

陛下果然屬意安和縣主!昨日壽宴看出端倪的一些人默聲不語,太子殿下昨日評安和縣主‘甚好’二字,怕是不會出聲拒絕。

衆人目光灼灼的看向太子,等着看太子如何反應。安和縣主自是不錯,然而卻不能給太子帶來助力。

“父皇之命,兒臣不敢不從,表妹性子純善,兒臣心悅之。”楚瑾出列,不慌不忙地說道,面容一如既往的淡漠疏離。

太子殿下心悅安和縣主?殿中的大臣面色詭異,這話從一貫清冷的太子口中出來,可信度……不是很高。

承恩公章懷之咽了咽口水,身心受到了劇烈沖擊,外甥喜歡他的女兒?!這話聽起來怎麽那麽別扭。

楚明帝定定的看着太子片刻,撫掌大笑,“太子既然心悅洄丫頭,朕便下旨立承恩公嫡女為太子妃,禮部擇定吉日,不日大婚。”

“兒臣叩謝父皇。”

“臣章懷之叩謝皇上,皇上聖明。”

于此,太子妃一位終算是有了歸屬。

“陛下,好事成雙。”太子妃一事落幕,衆人只當要下朝了,卻不料劉禦史突然出列,恭聲道,“順王也到了成家立業的年齡,不若同太子殿下一道定下王妃。”

朝堂上有一瞬間的靜默,一些人視線飄忽,輕咳了幾聲,他們只想着太子殿下的婚事,倒把四皇子順王給忘了。

順王立于太子身後,見此臉色微變,深吸了一口氣才擋住心中噴薄欲出的怒氣。他勉強挂着微笑,目帶孺慕地看向楚明帝。

“陛下,劉禦史說的是,照微臣看昨日太後壽宴上阮大人的女兒秀外慧中,娴靜端莊,堪為順王妃人選。”又一名大臣出列,提議将山南巡撫的女兒立為順王妃。

楚明帝聽罷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他向來寵愛順王,也有意為他找一家得力的妻族。阮明雅的父親是山南巡撫,宮中又有太後做靠山,是個不錯的人選。

“阮愛卿的女兒與皇兒确實相配。皇兒,你可願意?”楚明帝臉上帶笑,目光柔和地看向順王。

“父皇,兒臣願意,阮小姐才貌雙全,兒臣能與皇兄一道成婚心中很是歡喜。”順王恭恭敬敬地謝了皇恩,應下了順王妃。

“你這臭小子,既如此,禮部,太子和順王的婚事就放在同一天吧。好好籌辦,不得有一點兒疏忽。”楚明帝笑着下了旨意,對着禮部尚書叮囑。

楚瑾聞言輕笑了一聲,只是那笑意未及眼角,看在人眼中有幾分發涼。

“臣領命。”

禮部尚書窺見心中愁苦,忍不住揪住了自己的胡須。這下麻煩了,順王大婚的規制和太子殿下可是不同,到時候順王失了臉面豈不是要找禮部的麻煩。可若是順王的婚事不符合規制去辦,太子殿下威勢赫赫,他這把老骨頭可擋不住。難啊!

早朝既散,兩道聖旨從宮中發出,分別朝着承恩公府和長公主府飛奔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小可愛多多支持!

也康康預收《和離後前夫成了我外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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