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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洄愕然, 這教她如何回答。原身自是愛鐘霄入骨,那是從八歲為鐘霄所救就在心中紮下的情根, 這麽多來早已長成一棵參天大樹。即使她穿到原身身上,偶爾看到鐘霄內心也會有所觸動。
她對原男主無感,也退了婚,可她不能否認原身對鐘霄的感情, 這是她對原身的尊敬。而且, 明明在說謝越,太子表哥怎會聯想到鐘霄身上。
她幹巴巴的說道,“太子哥哥, 洄兒早就和鐘霄退婚了, 以後自然不會有關系的。”但是過去原身的确是摯愛鐘霄,她不會反駁。
楚瑾深邃的眸子黑不見底, 聞言凝視着她,忽而移開了視線,手下狠狠地扣着玉扳指。語氣冷淡,“聽聞表妹與鐘霄訂婚之時親手雕刻了一塊玉佩作為信物。”
章洄覺得腦殼痛,明白問題出在了戒指身上,原身為鐘霄學了玉刻的技藝,而自己沒有避諱,用了技藝做了帝王綠的戒指。
由物及人, 太子表哥明顯是誤會她對鐘霄餘情未了,但凡是個正常的男子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心中裝着其他男子,心情都不會好到哪裏去。
“太子哥哥, 洄兒對長寧侯世子的感情從退婚那天便已經冷卻,玉佩已碎,我和他之間的情誼也蕩然無存。”章洄慢吞吞的又往太子表哥身邊挪了一下,身體幾乎貼上他的身體,龍涎香的味道直往她鼻尖鑽。
楚瑾察覺到她的靠近,眼尾微掃,泛了一絲波瀾,只還是不語。
“太子哥哥,洄兒送您戒指未想太多,覺得只有這最為極品最為尊貴的翡翠才配的上您。洄兒連着兩日日夜不休,您看,洄兒的手指還被傷到了。”章洄話中帶了兩分嬌還帶了兩分抱怨,哄男人抱大腿可真難,她可沒那麽多心眼子。就賣賣慘吧,伸出纖細蔥白的手指,在太子表哥面前晃了幾晃。
楚瑾眼簾垂下,瞥了一眼,白嫩的手指上果真有幾道細小的傷痕,劍眉微蹙。章洄的手晃了好久,還當賣慘和上次一般翻車了,卻不想男人修長的手指握住了她的手,肌膚相觸,她眼皮一顫。
楚瑾不慌不忙地從馬車的暗格裏掏出一個青瓷瓶,倒了一些藥膏,細細地塗抹在她的傷口上。雖臉色依舊冷淡,但眉眼間的認真卻也是騙不了人的。
章洄低下頭松了一口氣,蒙混過關就好,等到鐘霄和寧秋秋成了婚也就不會有人再記得原身曾經的癡戀。
今日太子殿下生辰,別院下人早早地做好了安排,祿公公更是恨不得自己日夜不眠,時刻盯着下人事事做到盡善盡美。這可是太子殿下和未來的太子妃一起在別院慶祝生辰,他祿公公若得了娘娘青眼,踹掉福公公成為東宮第一公公指日可待!
只是,太子殿下和縣主一下了馬車,瞥見殿下冷沉的臉色,祿公公就萎了,規規矩矩地立在福公公身後,做個隐身人。
“太子哥哥,您請。”章洄态度十分殷勤,引着楚瑾到了設宴的地方,還好身後的常益統領和福壽都微低着頭,不敢往這邊看,不然她安和縣主定要落下一個谄媚的名聲。
楚瑾靜靜的坐在上首,看着章洄一個人忙前忙後,淡定自若,臉色依舊不怎麽好看。直到章洄小心翼翼地端上來一碗香氣四溢的清湯面,輕輕地放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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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哥哥,這碗壽面是洄兒親手做的,洄兒學了好久,這是第一次下廚。”章洄遞上一雙銀筷,神情十分真誠,“洄兒只願太子哥哥長壽安樂,福運連綿。”
淡淡的霧氣在壽面上方飄着,模糊了兩人的神情,楚瑾伸出手,接過了銀筷,冷峻的側臉在煙霧的映照下顯得柔和下來。
章洄坐在他身旁,不知為何想起了一句話,男人都是賤骨頭,最是鐘愛第一次的特別。
今日接二連三的事,章洄也有些疲累,不再言語,安靜的看着太子表哥吃完壽面,心中略略有些心虛,這壽面也算是她做的吧,指揮廚房揉面、吊湯、下面,最後自己親手撈了出來……
下人們察言觀色,早早地便退到了一旁,偌大的廳中只有他們二人。
待到楚瑾一絲不茍地食完長壽面,擡頭看過去,女子正趴在桌上,腦袋壓在手臂上,神緒卻不知飄到了何處去。
“表妹費心了。”終于,面色冷淡的楚瑾開了口,語氣雖涼但比在馬車上要好上許多。
章洄一下回過神,擡起頭來用一雙略帶迷茫的桃花眼看他,楚瑾正在用錦帕擦拭手指,動作優雅,骨節分明的手指看起來清瘦有力。
章洄看着看着,蠢蠢欲動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手指微微的勾了一下又一下,舉止透着一股子親昵,仿若戀人一般。
楚瑾垂眸看着她不安分的手,眸光微暗,一只手抓住她的手指,居高臨下的注視着她。
“洄兒在想什麽?”
“太子哥哥,洄兒只是想到了關于過生辰的一種說法,每個人的誕生日都是母親的受難日,故而在生辰當天心中要感念自己的母親千辛萬苦賦予自身生命。”章洄順勢将話題引到了姑母元敬皇後的身上,“所以洄兒想起了姑母。”
母後?楚瑾抓着章洄的手不禁用力,十餘年過去了,還有幾人記得她的音容笑貌,昔日熱鬧非凡的長信宮早已悄然湮沒在後宮中,昔日母後的畫像也漸漸泛了黃。
章洄感受到太子表哥情緒的波動,臉上揚起笑容,細聲細氣的說道,“太子哥哥,洄兒在年節的時候于年禮中放了一只烏木的鳶尾花盒子,您可看了?裏面放着一塊金鎖,我拿去給母親看,她說那是姑母的舊物,因為上面刻有姑母的小名阿鳶。”
她早就計劃好了,趁着太子表哥生辰,打聽姑母的身世,最好能給太子提個醒,不能在此事上陰溝裏翻船。
楚瑾聞言,一雙黑眸對上她的眼睛,眼裏的情緒是章洄讀不出來的。
“金鎖孤收到了,母後的舊物孤會妥善放置。”楚瑾聲音低沉,但明顯不欲多提元敬皇後之事。他摩挲着章洄軟綿綿的手指,眉毛微挑,只說另外一件事,“大婚放于三月,宮中已收拾妥當,孤望表妹也能做好準備。”
章洄聽到他的話,有些淡淡的失望,姑母的身世果真神秘,太子表哥不願意透漏給自己。她點了點頭,随口說道,“太子哥哥放心,府中早就萬事俱備了,爹娘因着您的聘禮太重正計劃着給我添妝呢。”
楚瑾卻是神色不明的把玩起她的手指,太子妃一位的重要性不是幾擡聘禮嫁妝就能體現出的。東宮的宮女太監已經清洗了一遍,宮室翻新修葺,靜候女主人的到來。自此以後,她就要一輩子生活在深宮中,伴他一生。
章洄驀然覺得氣氛有些微妙的變化,她仔細回想太子表哥的話,囑咐自己做好準備,除了要面對太後和吳妃等人的刁難,她還要做什麽準備?
“太子哥哥,”章洄眯了眯眼睛,裝作不經意地問道,“東宮之中,不會有素未謀面的良娣、才人之流吧?”
楚瑾輕瞟了她一眼,薄唇微掀,語氣清淡,“孤向來不喜女子近身,比不得表妹,左一個長寧侯世子,右一個少年英雄。”
章洄瞬間僵住了,這怎麽又繞回到鐘霄身上了,扯了一個微笑,溫溫柔柔的開口,“太子哥哥,這天也不早了,洄兒該回府了。”哼,本縣主不伺候了,抱個大腿真麻煩,男人都是小心眼。
“福壽,送縣主回府。”楚瑾神色不變,盯着她發頂,聲音淡漠,當即吩咐人送她回府。福壽上前應是。
章洄起身,瞪了福壽一眼,蹬蹬蹬走人了。身後,福壽哀嘆一聲,頗為無辜。
直到章洄回了承恩公府,看到自己床榻之上藏着的房中秘術,才有些懷疑地想了一下,太子表哥說的做好準備不會指的這方面吧。
可是他看起來清心寡欲,不沾凡塵,自己也确認過東宮并未有良娣才人,不會是這一點,她搖了搖頭。
“殿下,北胡有了動靜。”別院書房,金甲衛統領常益接到密信,将其呈給太子。近日殿下就要大婚,東宮事務繁忙,再加上北地和聖上都有異動,今日能陪安和縣主已是擠出來的些許時間。
“探子報有一批兵馬秘密集結在邊境地區,北胡的大王子和三王子也握手言和,像是達成了一致決議。”常益面色凝重,他懷疑北胡想要趁着殿下大婚的時機給殿下找不痛快。“此外,京畿衛日前由長寧侯世子掌管,而陛下多次與崇明殿召見。”
京畿衛是楚京的守衛,人員裝備精良,行動有素,京畿衛指揮使非帝王心腹做不得,而長寧侯世子顯然得了陛下的青眼。
楚瑾臉色微沉,目光冷冷的盯着那封密信看了幾瞬,語氣戾然,“傳孤令。命平陽侯嚴陣以待,同時命人鼓動老胡王,大王子和三王子異母兄弟,矛盾積來已久,聯盟一擊便潰。”
“此外,孤大婚之日萬不可出任何差錯。長寧侯世子既然繼位京畿衛指揮使,孤迎太子妃當日,便由他親自維護京中治安吧。”
常益領命,臨走之前暗暗窺了一眼長身玉立隐在陰影處的太子爺,心中一寒,殿下此舉狠辣。長寧侯世子是縣主的前未婚夫,由他護衛大婚,若是北胡出來搗亂,自是京畿衛辦事不力,若是安然無恙,長寧侯世子也少不了他人的揣測。
作者有話要說: 鐘霄:我覺得我有些可憐……
二更在下午18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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