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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紛雜的世界。
蘇言走到十字路口,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去沿江北路。”
“好勒。”中年的出租車司機麻溜地打了一圈方向盤,争分奪秒地搶過了紅綠燈。
沿江北路并不沿江,以前是有一條江從這裏經過的,後來政府規劃調整,就把這條江改道引去了別的地方,只有名字留了下來。
蘇言從出租車上下來,擡眼掃了一圈四周。如今這邊還沒發展起來,只有稀稀拉拉幾棟樓盤在施工,滿眼都是半人高的荒草。
蘇言在一棵棗樹下停住了腳步。
那是一株長相十分貌不驚人的棗樹,葉子已經落光了,卻還固執地挂了幾粒被風幹的棗子。蘇言辣手摧花地一把全摘了,扔了一粒幹癟棗子進嘴裏,他突然笑了起來。
曾經的七年後,他蘇言就是命喪此地,倒在一個歪脖子棗樹下。
蘇言笑着笑着,眼淚都笑出來了。小祖宗不知道無端端地親爹發什麽瘋,卻也好像能感同身受似的,跟着發出一聲稚嫩的喵叫。
漸漸地,起風了。起先還是輕風拂面,越到後面刮地越厲害,遠遠聽着像是合着蘇言笑聲的嗚咽,天色也跟着陰沉下來,眼看是要下雨了。
蘇言反手把小祖宗的腦袋摁進兜帽裏,瞅了瞅附近,只有不遠處有個大棚子。為了不慘遭瓢潑大雨,光榮成為落湯雞,蘇言只好往那邊狂跑。
等他氣喘籲籲地跑到時,才發現那個所謂的大棚子,其實是個鬼片劇組,正在拍荒野人鬼情未了。
“現在臨時叫我去找只小貓來,這荒郊野外的人影都沒有,哪裏會有小貓。”一個似乎是道具的男人連聲抱怨道,看見蘇言,連忙擺了擺手,“趕緊趁沒人發現,出去吧,拍鬼片呢,沒啥好看的,也沒大明星。”
蘇言的确沒聽說最近有什麽一線要拍鬼片的消息,他看着愁悶苦臉的男人,想了想,把小祖宗從兜帽裏掏了出來。
陰森破敗的屋子裏,傳來一聲又一聲哀怨的貓叫,聽着人後背發涼。一道黑影從旁邊竄了過去,夜色裏,只看見兩簇瑩瑩的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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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年輕的女孩子,背着包和朋友來到了這個荒郊客棧。住下的當晚,被翻來覆去的貓叫聲吵得睡不着,索性起來了。
非常有年代感的屋子裏,電燈都不在床頭。女孩接着屋外的月光,找到了杯子,正打算喝口水,突然從鏡子裏看到懸梁上吊了個東西。
姑娘慌慌張張地跑到燈的位置,啪地打開了燈,緊接着傳來一聲刺破夜色的尖叫。
那房梁上吊着的,正是下午才見過的一只被剝了皮的小貓。
“好,咔。”
道具立馬沖上去把小祖宗放了下來。人貓的主人就在現場,道具也沒敢真的懸空吊着,下面墊了個小梯子,剛好可以讓它借力。至于攝像機裏的梯子,可以後期處理。
道具把在假血漿液泡過的小祖宗包在毛巾裏遞了過來。拍攝的吊戲的時候,小祖宗相當配合,讓不喵就不喵,反倒最後被女演員的尖叫聲給吓着了,這會兒正瑟瑟發抖。
蘇言伸出一根手指阻攔了小祖宗望他懷裏撲的動作,緊接着掏出手機咔擦咔擦,将小祖宗可憐兮兮的德行拍了下來,之後才沖道具笑了笑;“這是它的處女熒屏秀呢。”
道具覺得這位小哥真是個妙人,哈哈笑了兩聲,又再次道了謝,就匆匆回到了劇組。
蘇言借着出借道具的交情,光明正大地進了人家劇組的棚子躲雨。外面狂風大作,雨聲急促,他周圍一堆形狀詭異的道具裏,編輯了一條微博,發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只寫了這麽點我有罪,明天補一下……
大改了一下
☆、chapter 10
蘇言官V:
小祖宗的處女作——鬼片裏被剝了皮的小可憐。附圖
[一身紅粘液瑟瑟發抖的小祖宗]&[被一根手指頭粗暴鎮壓淚眼盈盈的小祖宗]
微博剛發出去,下面評論立刻炸了。
粉絲1:男神你竟然讓小祖宗去演鬼片!慘無人道!!
粉絲2:男神露出來的那根手指好美!!prprpr,我是小祖宗的腦門~
粉絲3:男神你是不是缺錢!!等等,小祖宗演戲有片酬嗎?
粉絲4:小祖宗的片酬多少錢,說吧我出雙倍,也不要演複雜的,讓小小祖宗沖我撒個嬌就行。
黑1:呵呵,真是一點撈錢的手段都不放過,那麽小的貓就讓拍戲
黑2:這是虐待吧@動物保護協會
蘇言刷了一下評論,覺得黑粉說的十分有道理,他收起手機,打算這就去找道具要小祖宗的片酬。剛好道具也過來找他,兩個人差點在小隔間門口迎面撞到一塊。
“還好你沒走。”道具擦了把汗,遞給蘇言一個小紅包,“這是小貓的片酬,不多,算給它壓壓驚。”
蘇言道了謝,又捉了小祖宗的小爪子朝道具揮了揮手手:“來,謝謝叔叔。”
小祖宗配合地喵了一聲。
道具哈哈大笑,畢竟有工作在身,沒說兩句,又急着走了。
等他走了,蘇言打開紅包,發現裏面財大氣粗地裝了張毛爺爺。蘇言上輩子接觸過龍套,他們運氣好一天能拿一張紅鈔,但是大多數時候,都只有幾十塊。
這個估計不是導演的意思,很可能是道具拆開看了眼,覺得不合适換了一張。
蘇言當着小祖宗的面把錢揣進了自己兜裏,美名曰以後的貓糧錢。
大雨還沒有停的意思,蘇言百般聊賴地逗着小祖宗玩,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喧嘩。
“哎喲厲總,您有什麽事情打個電話就行了,哪用得着親自跑過來。”鬼片導演一路小跑着,邊說邊喘。
驚鴻工作室的老總厲铮是棵大樹,圈子裏耳目稍微廣一點的,都知道他來頭不小,是個人都想往他身邊靠,鬼片導演也不能例外。
這種場景厲铮見多了,聽了導演奉承恭迎的話,只是神色冷淡地略微一颔首。他大步走進了大棚裏,在一個小隔間前頓了頓,接着一把掀開了藍色的簾子。
身上血漿液還沒擦幹淨的小祖宗一眼就認出了這是那個狠心的後爹,當即敏捷地順着蘇言胳膊一爬,竄進了兜帽裏,只露出一雙驚魂未定的琥珀色大眼睛。
厲铮:“……”
在場的其他人:“……”
然後讨好了一路都沒得到回應的鬼片導演,眼睜睜看着厲铮走過去,附在來躲雨的青年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麽。之後,從厲铮進門開始就一直似笑非笑的青年,屈尊纡貴地楊了下下巴,仿佛是同意了。
厲铮目光逡巡半圈,找到站在一邊的導演,言簡意赅地說:“打擾了,劉導,先失陪。”
“哎哎,好的,厲總您慢走。”搞不清狀況的鬼片導演忙道。
聽到同事八卦的道具,追出來只看到共撐一把傘的兩道身影。望着賓利遠去的車影,道具砸吧嘴,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剛剛似乎給不差錢的厲總朋友的貓塞了個百元紅包。
道具欲哭無淚。
從沿江北路出來,已經是華燈初上。窗外五顏六色的霓虹燈一閃而過,車裏氣氛卻有點沉悶。
小祖宗玩鬧了一下午,已經累地睡着了。蘇言把它放進座椅後面的網套裏,找到新玩具似的連拍了好幾十張照片。
手機晃了一下,圖像頃刻間就花了。蘇言回頭看了捉住自己手的厲铮一眼。
厲铮把他的手牽進掌心,牢牢握着,另外一只手飛快地敲着ipad的鍵盤:“給你找了兩個保镖,以後不會再發生那種事了。”
蘇言“哦“了一聲,過了會兒,故意道:“厲總,您說的是什麽事哪?“
厲铮敲擊的動作停住了,他側過頭,深深地看了蘇言一眼。
那一瞬間,厲铮的目光讓蘇言産生了一種面前這個人愛着自己的錯覺。他被自己荒謬的念頭驚到了,好半晌才想起作為小情兒的第一要義——知情識趣。
于是他幸得隆恩似的一笑,将頭親昵地放在厲铮的肩膀上,還學小祖宗蹭了蹭。
厲铮也沒撥開他,任他趴着。
車內無形的硝煙味淡了下去,開車的司機悄悄擦了把汗,心想這兩位下午鬧了這麽一場,害得全工作室的人都跟着提心吊膽。
都說床頭吵架床尾和,頂頭那位和新簽進公司的那位吵架不到六個小時,已經迅速和好,恢複甜甜蜜蜜的消息不胫而走,錢多和溫書朦親眼見到兩位走進工作室大門,才算徹底松了口氣。
錢多被指派跑腿去了,泡茶有助理做,暫時無所事事地溫書朦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蒸粉群,哦不現在改名叫頭頂铮言了。
群裏還在聊着栗子寫的《霸道總裁愛上我》的劇情,溫書朦看着毫不知情的群友們,感到了萬分羨慕。她一整下午都快吓死了,生怕那對就此分道揚镳。
哎這年頭,萌對CP也不容易。
錢多送晚飯過來的時候,厲铮在打電話,蘇言在翻最新送過來的劇本。
錢多輕手輕腳地放下保溫食盒,朝蘇言擠了擠眼睛,又什麽都不說地就出去了。
蘇言莫名其妙,完全沒把這事放心上,他翻開了另外一個劇本。
雖然之前借《雙生花》上了幾次熱門,但說到底,蘇言并不紅。沒有綜藝節目邀約,沒有片約,更不要說什麽代言了。作為新人,剛接觸演藝圈的那段時間是最難熬的,只有多拍作品,觀衆才會記住你的臉。
《代號34》至今還沒确認男一,和臨時更改劇本固然有一定關系,但是導演要求過高片酬太少也占據了很大一部分原因。眼看着短時間內是無法開拍了,蘇言就盤算着重新接一部電視劇。
他手中的劇本,改自于一本非常紅的網絡小說《青疏》。男女主角都是常規設定,仙界聲名遠揚的仙人男主和根骨好的傻白甜萬人迷女主,男二卻很有意思。
厲铮打完電話,看到蘇言饒有興致的表情,不由笑了一下:“什麽事情這麽高興?”
蘇言把劇本推過來,“我要這個劇的男二。”
厲铮看也不看,直接招來秘書,将劇本的事情記在了第二日的日程表上。
“還有點公事沒處理完,”厲铮給蘇言盛了碗湯遞過去,“吃完飯你先去休息室眯會兒,好了我叫你。”
蘇言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
兩個人吃完晚飯,助理進來收拾殘局。
蘇言抱着小祖宗,無所事事地打了個哈欠,心說真是勞碌命,才游手好閑了一天,就覺得日子過得太舒服。
雖然《青疏》被記在了日程表上,但實質上只需要一個電話就可以搞定。
厲铮把蘇言從床上挖起來,親自伺候了洗漱,又吃過早飯,就立即去了《青疏》片場。
這回倒沒帶資進組。有驚鴻工作室藝人參演的電視劇電影,總是要容易過廣電審核一些。因而只要不是男一女主之類的角色,大多數的人都願意給厲铮一個面子,不用試鏡直接上。
到達片場的時候,已經在拍男女主的對手戲了。兩個人沒有驚動別人,站在角落裏開始圍觀。
“女主演技有點浮誇了。”蘇言小聲點評道:“這樣哭得不夠梨花帶雨,我記得劇本裏寫的,說是這場哭戲才讓男二注意到了女一。”
“缺失美感。”厲铮附和。
蘇言數了三秒,三秒後果不其然,女主還沒哭完,導演就喊了咔。
“青疏你怎麽回事?感冒沒治好?讓你梨花帶雨地哭,你流鼻涕是幾個意思——”
越走近,導演罵女主的聲音越清晰。蘇言皺了下眉頭,覺得這個聲音有點熟悉。
“越姐。”厲铮開口打了個招呼。
被叫做越姐的導演越肖山罵人的聲音一頓,回頭看到是厲铮,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我就比你大了兩個月,喊什麽姐,活生生把我喊老了。”
蘇言聽到厲铮的稱呼,才總算從記憶深處翻到了一點痕跡。越導越肖山,是華夏最著名的女導演,也是唯一一個拿了柏林電影節最佳導演獎的女導演,32時死于一場車禍,據說同時罹難的還有一位同性好友。
“蘇言,”厲铮簡潔地介紹道,“這位是越姐。”
越肖山聽到這個名字,眼裏閃過一絲精光,她上上下下地仔細打量了蘇言好幾眼。
蘇言不露聲色,等她收回目光,才微微一笑:“越姐好,我是蘇言。”
作者有話要說: 蘇言:等等厲铮,你還沒說你是怎麽知道我在沿江北路的。
厲铮深藏功與名地一笑:我在你手機裏裝了信號跟蹤器。
蘇言默。
厲铮默。
小祖宗:喵?
☆、chapter 11
越肖山是個完全的行動派。
剛剛結束《雙生花》拍攝的蘇言,面容清癯,身材削瘦,恰好符合男二後期形象。越肖山招手一揮,導演助理小文立刻察言觀色地帶蘇言量數據去了。
“演員沒齊,就敢開拍的,全中國恐怕也就你一個了。”厲铮打趣道。
越肖山先說了句“我樂意”,緊接着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心情很好?”
想到晚飯的湯和後來異常熱情的蘇言,厲铮提了提唇角,露出個回味的笑容:“還算不錯。”
吃飽喝足的表情真是夠明顯的,越肖山腹诽地想。她朝厲铮揮了揮手,毫不見外地說:“我給女主說說戲,你自便吧。”
“嗯。”厲铮随口應了一聲。
五官深邃,眉目硬朗,一身裁剪精細的灰格子西裝,顯得厲铮格外身形挺拔,戴着鑽光手表的左手斜斜插在兜裏,黑色皮鞋一塵不染。
厲铮光着不動,就已經足夠吸引全場的視線了。
越肖山給女主說了幾句哭戲的重點,發現她的目光總不由自主地往厲铮那處瞟,當場臉色就不太好看。
“張婉玲。”越肖山叫了女演員的名字。
“啊越導,我在聽,您接着說。”張婉玲慌忙轉過頭,想也不想道。
越肖山冷笑一聲,諷刺道:“我剛剛說什麽了?”
“您說,您說哭戲要、要有感情、要全情投入……”
越肖山似笑非笑地刮了張婉玲一眼,張婉玲越說聲音越小,最後不得不噤聲。
張婉玲原先打了幾年醬油,最近才憑借一部電視劇火起來,可以說是一朝飛上枝頭的典範,可惜火了之後就不知天高地厚,太把自己當一回事,整天鼻孔朝天,對誰都愛理不理。越肖山已經忍了她好幾次了,這回終于忍不了了。
“我等會兒就給你經紀人打電話,你明天就不用來了。”
張婉玲這下終于慌了。她花容失色,想也不想地尖聲道:“越肖山你要解約我?你不怕違約金嗎?”
量完三圍出來的蘇言恰巧聽到這句話,不由挑了下眉。不得不承認,上帝的确是公平的,給了某人某樣東西,就會奪去她另外一樣。顯然,這位張演員,有了勉強還算美貌的外貌,就失去了腦子。
聽了火上澆油的話,原本還只有七分火氣的越肖山徹底生氣了。她用手中的劇本把張朝玲的下巴挑起來,皮笑肉不笑地說:“一點違約金而已,你經紀公司我都不放在眼裏,會怕這麽點錢?”
越肖山環視一圈,沖在場所有人道:“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裏,我越肖山不僅要和你張朝玲解約,我還要封殺你。”
“你!你怎麽敢!”張朝玲不敢置信地尖叫道。
越肖山置若罔聞,直接把手裏碰過她的劇本扔進垃圾桶。
張朝玲還要鬧,吓傻了的她的助理終于回過神,好說歹說把她先拖出去了。
不一會兒,張朝玲的經紀人終于到了。一進門立馬前俯後躬地跟越肖山賠禮道歉,越肖山冷着臉不接話。那經紀人看事情沒有轉圜餘地,嘆了口氣,帶着張朝玲走了。
這件事後,越肖山立了個怪規矩。但凡要和她合作的演員,得先拍戲再簽約,要是演技太爛,就立馬換人。當然,這是後事,暫且不提。
經歷了方才的陣仗,劇組的人都有些提心吊膽,沒人敢先開口說話,全都悶不吭聲的做事,導致整體效率提高不少。
蘇言雖然錯過了開頭,但奈何他有錢多啊。錢多壓低聲音,飛快地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蘇言邊聽邊咋舌,最後摸了把下巴,覺得厲铮實在是個藍顏禍水。
他瞄了旁邊這位“藍顏禍水”一眼,還沒開口,“藍顏禍水”仿佛已經看穿了他的內心想法,先發制人地說:“亂說話,多一次。”
于是被人拿捏到短處的蘇言登時不吭聲了,只有一邊的二愣子錢多撓了撓頭,表示沒聽懂二位的啞謎。
少了女主,這戲看着也要暫時拍不成了。蘇言後知後覺地發現最近自己接的戲都有點不太順利,而且還全是男二的。跟個萬年老二似的,不如直接改名叫萬二。
蘇言意随心動,利索地掏出手機,默不作聲地把微博名字改成了萬二蘇言官V。他剛改完,就聽到越肖山喊他。
男主演員吳錦陽拍完了自己的戲,站在越肖山旁邊。蘇言客氣地和他點了下頭,轉向越肖山:“越姐,怎麽了?”
越肖山把劇本遞給他,示意他自己翻。
蘇言翻了幾頁就瞧出不妥了,他笑了一下,開玩笑地說:“越姐,您該不是想讓我演女主吧?”
手裏的劇本和蘇言自己的那份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兩份劇本劃出來的戲份屬于完全不同的人。
越肖山竟然點了下頭,蘇言看她一副準備長篇大論的樣子,當即攔住了她的話頭。
“越姐我給你推薦女演員,演技好,人漂亮,符合女主設定,還有檔期。”
越肖山奇道:“誰?”
這個人是誰呢?
是蘇言上輩子很喜歡的一個實力派演員,當然,只是單純的欣賞。
李朝歌來片場的時候,越肖山都有些吃驚。李朝歌這幾年一直在往大熒幕發展,幾乎不接電視劇了。蘇言一個電話就能請動她,越肖山看了蘇言一眼,覺得有必要好好審視一下厲總的心頭好。
其實越肖山想多了。
蘇言能請動李朝歌,完全是打了厲铮的旗號。昨天在厲铮辦公室,他把驚鴻旗下藝人最近的檔期都看了一遍,發現李朝歌檔期空着的時候就打起了小九九,沒成想今天就實現了。
“厲總,人家只是單純地欣賞,絕對沒有別的心思嘛~”蘇言矯揉造作地撒嬌。
厲铮完全不為所動,義正言辭道:“一次。”
“人家天生就是彎的呀,雖然打電話的時候借了您的名號,可那也為這部戲考慮嘛~”蘇言繼續死纏爛打。
“兩次。”
“厲總厲大爺~人家對您的感情,真真是日月作證,天地可鑒,絕不可能會有二心,您就饒了這回好不好嘛~”
厲铮轉過頭來看他:“日月作證,天地可鑒?”
蘇言恨不能以手指天,信誓旦旦地說:“一片赤誠,滿腔愛意。”
厲铮牽了牽唇線,看起來像是揭過了這碼。
逃過一劫的蘇言松了口氣。昨晚做得太狠,今天一天都沒緩過勁,要是晚上再被按着來幾次,他的屁股可要保不住了。
可惜蘇言僥幸的太早了。
“既然滿腔愛意,”厲铮不緊不慢地道,“那就三次吧。”
于是,只來得及和心目中的女神李朝歌匆匆打個招呼,連自我介紹都沒做,蘇言就被拖回家,為說出口的話付出肉體代價了。
雖然之前男二演員未定,但是劇裏服裝款式已經先定了,布料裁縫也都準備好了,就差演員數據了。蘇言量完三圍的第三天,劇組打來電話,說全都準備妥當,可以入組了。
電視劇拍攝周期一般都長達三四個月,馬上就要入冬了,蘇言這回來帶的東西很多。溫書朦心細,連暖寶貼足貼都裝了。
蘇言進組比較晚,剩下來的酒店房間基本都在走廊最裏面。
錢多拎着大包小包東西進來,和溫書朦一起整理好了,才喘着氣道:“蘇哥,我就住在隔壁,您有事喊我一聲就成。”
除了特別大牌的演員,一般的通常拍戲都只帶一個助理,因而劇組也只安排了一間房間。溫書朦的房間算是蘇言自掏腰包,不和他們在同一層,她住在樓上,與劇組裏女演員女性工作人員一起住。
蘇言上午進組,下午就先去試了服裝。
不同于一般的萬年備胎苦情男二,《青疏》裏的男二表面上是男主溫和善良的大師兄,實質卻是反派幕後大BOSS。兩百年前使用秘法窺到了自己的未來,即被男女主齊心協力殺死後,為了将對手扼殺在搖籃裏,男二潛入男一的仙門,成功當上了大弟子。
電視劇從女主出生就遭暗殺開始說起,到女主拜入門派愛上男主後,男二漸漸露出原面目。弑師殺同門,血洗同盟門派,嫁禍男主等等,男二的罪行可謂是罄竹難書。
蘇言之所以認為這是個很有意思的角色,是因為看起來十惡不赦的男二,其實也是可憐人。
男二有個心愛的姑娘,在他們的大婚夜,被所謂的仙門中人打得魂飛魄散,男二由此入魔。為了救回結發妻子,男二潛心修煉,殺人無數,最終當上了魔君。
成為魔君之後,男二終于找到了讓妻子重歸人世的法子,這個法子需要他花三百年,用自身修為将妻子的魂魄重新修補完整。所以,男二不能在兩百年後就被殺死。
男二迦羅,其實是一個演好了很容易搶走主演風頭的角色,況且現在的觀衆,已經表現出了偏愛悲劇角色的趨勢。
蘇言試的服裝正是迦羅首次以魔王身份出現在衆人眼裏的那身。黑色的廣袖長袍,繡以金邊,腰間不挂劍,只懸半塊玉珏。
化妝師給蘇言貼上發片,戴上假發,再上妝。
鏡子裏,慢慢出現了一個長發披散,長眉如刀刃的男人。
化妝師仔細看了看,不太滿意,給蘇言嘴唇上了一層厚厚的遮瑕,把他臉上最後一點顏色都抹掉了,然後再給他戴上血紅色的美瞳。
輕輕地擦掉因為不适流出來的眼淚,蘇言閉了閉眼睛,他微微垂下頭,過了會兒擡眼一掃。
通過鏡子看到他表情的化妝師呼吸一滞!
高高在上睥睨衆生的魔君,神色寡淡,眼神倨傲,眸底冷意分明,好像看誰都是一副看死人的神情。
作者有話要說: 厲總攻已經找到對蘇妖孽的法子了哈哈哈
如果不聽話,那就操到聽話為止←
☆、chapter 12
當天晚七時許,《青疏》劇組官V放出劇照:歡迎朝歌進組,我們越導想和朝歌合作想了很久,這回終于實現了哈哈~[紅心][紅心]PS:大家可以猜猜魔君的扮演者是誰
下面是李朝歌女主的劇照特寫一張,女主和魔君持劍對峙一張。
桃花樹下,落花滿地,長發披散的黑衣魔君側對着觀衆,凜冽的劍意拂開他的頭發,露出妖冶俊美的小半張臉。黑衣黑的發魔王,和靈氣逼人的白衣女主形成鮮明對比。加上後期,還真有幾分如夢似幻的意思。
微博發出去沒到一分鐘,就得到了上千轉發。評論剛開始清一色全是李朝歌的粉絲在刷女神好美舔舔舔,過了會兒才漸漸有路人網友猜測起那半張側臉的主人了。
蘇言翻了翻評論,中途換演員,按道理說會引起粉絲不滿,但奇怪的是《青疏》官V絕口不提張朝玲,竟然也沒有多少幾個張朝玲的真愛粉跳出來大罵。
蘇言轉到張朝玲的官博首頁,置頂的一條微博大意是說,意外受傷,需要休養一段時間,目前只好先退出《青疏》拍攝,對無法繼續參演表示了遺憾。
這語氣一看就知道是公關發的。底下的評論,也不外乎是一些粉絲希望張朝玲身體趕快好起來的,為她祈福之類的。
過了幾天,《青疏》放出了蘇言的另外兩張劇照:前期溫和敦厚的大師兄長明和後期狠毒暴戾的魔王迦羅。
之前猜飾演者是沈夜是周之恒甚至影帝謝斐的,紛紛跌破了眼鏡。
網友1:沒想到蘇言側臉這麽美,很妖孽啊
網友2:這絕對是側顏殺!那小眼神瞟地我心肝顫啊!!
粉絲1:天啦嚕居然是我言!我竟然都沒認出來,男神你究竟有多少面?!
顏控粉:好帥啊!我要被這個男人圈粉了!
黑粉1:樓上沒說錯?這麽娘,還說帥?
粉絲2:樓上你站出來,說清楚,罵誰娘呢?有本事別披馬甲大家真身見啊,沒拿到角色就黑其他藝人的,我也就只知道沈姓粉絲了。
黑粉2:樓上這話說就有意思了,你甩鍋的本事很大啊。人家五樓只是發表個人看法而已,怎麽,還不準言論自由了?
粉絲2回複黑粉2:哦喲,我甩鍋咯?沈夜試鏡《青疏》男二沒通過,不是事實咯?面對媒體采訪,隐晦地說自己沒有後臺不是事實咯?
沈夜後援會:論後臺誰能大過驚鴻新簽進來的那位啊,人家可是老總親捧~不過紅的也是辛苦呢,白天忙晚上也忙,看着都心疼呢~哪像我們家夜夜啊,天生的勞碌命,從來不靠什麽後臺,只管忙着拍戲
沈夜後援會的flag剛立,蘇言後援會就立馬啪啪打臉,也不說話,直接上圖,還是業內某家娛樂媒體的報道:沈夜深夜與同公司老總私會,疑似被包養。
這下可真炸開了鍋,沈夜的粉與蘇言的粉掐成了一團,不明真相的圍觀網友帶上瓜子花生,一邊磕一邊為雙方加油助威。
最後吵着吵着,粉厲總的蒸粉和铮言的CP粉也加了進來,這兩股愛好奇特的粉絲人數雖少,奈何戰鬥力強悍,沈夜的粉絲眼看不敵,心一橫,把李朝歌扯進來了。
蘇言看了兩眼這場混戰,不由想到一句異常精辟的點評:貴圈真亂。他看了看其他熱點,沒發現感興趣的,就把手機鎖屏了。
電視劇拍攝起來非常辛苦,尤其又是古裝戲,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等化妝換劇服折騰完,天就大亮了。
才休息了會兒,越肖山的助理小文就過來喊蘇言:“蘇老師,越導讓您過去一趟。”
“好,就來了。”蘇言應了一聲,把手機交給溫書朦,起身跟着小文過去了。
看到蘇言,越肖山沖他招了下手:“小言你過來,我給你說說你這場戲要注意的地方……”
不得不說,越肖山本身的确是個很有才華的人。有些蘇言沒想到的細節,她都能給指出來,替換成更适合人設的舉動。
比如女主拜入仙門給師父敬茶的時候,坐在一邊的男二做了個很細微的動作——撚了下衣袖。這個動作很符合男二心機深沉又深藏不露的設定,但是劇本沒寫,是越肖山看了拍攝後提出來的建議。
上輩子作為無關緊要的十八線,沒什麽人會特地指導蘇言,他的演戲技巧幾乎全是自己摸索出來的,因而難免會有一些偏頗不合适,或者用力過猛的地方。經過越肖山指正,再加上這些天與一線李朝歌戲裏正面交鋒,天分本來就不錯的蘇言,演技的确上了層樓。
越肖山簡單給蘇言說了幾個要點,見蘇言點了點頭,她把麥一別,揚聲道:“各單位預備,第四百八十一場第一次,開拍!”
這是一場男二對着心上人屍體的內心獨白戲。蘇言走到攝像機裏的中心位置,整了整情緒,眼睛一垂再一擡,很快進入到了角色裏。
男一飾演者吳錦陽也湊在旁邊看着監視器,看到蘇言的表現,當即驚訝道:“蘇言進步好快!”
越肖山雙眼緊盯着屏幕,難得接了一句:“肯努力,又不怕吃苦,進步是應該的。”
這時,補好妝的李朝歌走了過來,她站在一邊看了會兒,跟着贊許道:“小言的确進步很大。”說完,轉過頭對吳錦陽溫溫柔柔一笑:“錦陽,我們先來對一遍戲吧。”
吳錦陽是個好多年一直不愠不火的二線,這次走運,對了越肖山的眼,被欽點男一,但是由于對國民的女神過于敬仰有加,導致和李朝歌對戲的時候放不開手腳,演技大失水準。
聽了李朝歌分外照顧的話,連忙點了點頭,拿起自己的劇本,和李朝歌去角落裏對戲。
《青疏》拍攝進行如火如荼的時候,《代號34》的男主終于定下來了。定了羅森,是一位經驗實力都有但就是不紅的二線,走的路子屬于孔武有力型的,和劇中男一的人物設定正好符合。
确定好了男一,開機拍攝就提上了日程。蘇言兩頭跑,每天都見縫插針似的,整個人都快成了一個陀螺,為此,錯過了好幾個厲铮打來的電話。
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蘇言抽了空,給厲铮回了個電話。
“厲總,小的給您請安了。”蘇言閉着眼睛,嘴裏沒正經地說。
厲铮輕笑了一聲,冷着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些。聽出他藏在聲音裏疲倦,厲铮有些心疼:“等拍完這兩部電視劇,你先休息一段時間。”
“那哪兒行啊。”蘇言打了個哈欠,坐在旁邊的溫書朦忙伸手替他調低了座椅。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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