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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楚楚煲電話粥:“好了楚楚,別氣了。”
“你哎呀,反正你是好脾氣。不過朝歌,你的小男朋友,真的是提前就知道姜幕河要來鬧這麽一出?”
李朝歌僵着臉,聲音含含糊糊地說:“怎麽可能,要是蘇言提前就知道了,說什麽也不會讓她來鬧場。他是猜的。”
“猜的?”方楚楚啃着蘋果,驚訝地提高了嗓音。
“嗯,姜幕河和窦雲川那事兒,她對外瞞得緊,不過我們同一個工作室,多少知道一點兒。這次她又是遲到,又是故意走漏晚宴風聲,還約了一群娛記,興師動衆到了這個地步,不是擺明了事出無常必有妖麽?”
“你這麽一分析,我也反應過來了。哎不是我說,蘇言反應真的蠻快嘛,在那種場合下,能把娛記和姜幕河故意遲到聯系到一起,推測出她的動機,可比我聰明多了。”方楚楚很有自知之明地說。
李朝歌簡直要被她這番“肺腑之言”逗笑了,苦于臉上敷了面膜,不能亂動,只好要笑不笑地嗯了兩聲。
方楚楚丢掉蘋果核,邊伸長手去抽紙巾,邊對李朝歌道:“可憐了蘇言,好心邀請她參加晚宴,反被擺了一道,要是我,我估計都要氣炸了。哎你趕緊給他打個電話安慰安慰,我就不打擾你們啦。”
說完,挂斷了電話。
李朝歌把手機放回茶幾上,心說他才不需要我安慰呢。
至于她們口中需要安慰的蘇言,心情的确不太好。
其一是因為原先定好的直播,由于姜幕河橫插一杠沒能弄成。
上次老城區的房子,不巧買到了大學同學家裏,蘇言放棄購買後,又琢磨了個別的生錢之道。蘇言記得上輩子有個直播平臺非常火,火到奧運冠軍和各個大牌都用它做過直播。前陣子蘇言找到了這家叫做鹹魚的小公司,把片酬全部投了進去,一舉成為了最大的股東。
舉辦慈善晚會,擴展人脈,為越肖山和珍妮絲簡牽橋搭線,舉薦李朝歌——兌現厲铮當初應允的承諾,甚至于為自家的直播平臺打響名號,這些無可否認,都是目的。但是同時,自小祖宗離開後,蘇言的的确确是想為流浪的小動物做點什麽。
所以才有了今晚的慈善拍賣會。
可惜晚宴結果不盡如意,甚至差點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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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是蘇言給沈夜發了請柬,但是沈夜沒來。
不過這點倒是蘇言想錯了,沈夜其實來了。他在入口關閉前五分鐘前入場,又提前退場,來去匆忙,蘇言沒注意到也是正常。
蘇言倚在室外陽臺的欄杆上,手裏拿着包不知道從哪裏偷渡過來的煙。他先是豎起耳朵聽了會兒浴室聲音,确認水聲一時半會停不了後,手法娴熟地拆開了包裝,而後就着夜色,開始吞雲吐霧起來。
沈夜和林楠一直是蘇言心底的刺,紮得深不見底,看起來好像快要和血肉長在一起了,只有偶爾碰到的時候,才會發現依舊痛得要命。
疼起來的程度,也就跟被鋼筋貫穿差不多。
浴室裏的水聲停了,蘇言三兩下掐滅煙蒂,左右張望了好一會兒,才驚覺陽臺并沒有什麽可供“毀屍滅跡”的工具。蘇言原地思考三秒,就在他決定喪失公德心,把“屍體”扔向樓下小花園時,他捏着煙蒂的手被人扣住了。
厲铮直直看着蘇言,等到蘇言目光開始閃躲,才攤開掌心道:“給我。”
蘇言企圖抽回手,試了兩次沒成功,反而弄得厲铮力度越來越大。他無言地啧了聲,認命地照做。
煙蒂被放進手心,厲铮扣住蘇言的右手往下一滑,改扣為牽,邊走邊道:“下次抽煙不要躲着我。”
直到被牽着帶進了屋裏,蘇言被冷風吹得暫停功能的七情六欲,總算恢複了正常運轉。他低頭看了眼兩人十指相扣的手指,接着伸出另外只手,頗有些不懷好意地從厲铮的浴袍領子裏摸了進去:“好冷,給我暖暖。”
厲铮彎腰的動作一僵,而後若無其事地把煙蒂扔進了垃圾簍。他直起身,打開水龍頭,調适宜水溫後,替蘇言細致地洗幹淨了手上的煙灰。
浴室光線暖黃,厲铮刀削斧鑿般的輪廓被襯托得柔和不少。蘇言看着他認真的側臉,心裏那一點不愉快,很快就消散地無影無蹤了。
“鑽牛角尖幹什麽呢?”蘇言想,“他沈夜這次不來,難道就沒了下次折騰他的機會嗎?”
想到這裏,蘇言總算露出了晚宴結束之後的第一個笑容。
然而沒等他日常嘴賤撩閑厲铮,厲铮忽然解開了浴袍,把他剛擦幹淨水漬,溫度低得吓人的雙手,直接按在了自己赤|裸的胸膛上。
“放這裏,這裏暖和。”
作者有話要說: 嗯,在新娘婚禮上吐血昏倒的伴娘的确存在……大家有興趣可以搜一下
以及,昨天小天使們都說怕虐,其實爛作者根本不會寫虐文哈哈哈哈
高舉虐狗大旗,一百年不動搖。
最後,你們就說甜不甜蘇不蘇吧
☆、chapter 32
“江婉有句話說錯了。”感受着手底下屬于厲铮的心跳,蘇言緩緩道。
厲铮順着蘇言的手腕一路摸上去,發現他連小臂都是冰涼的。厲铮抖開浴袍,把蘇言整個人囫囵包了進來。做好這些,厲铮低頭親了親蘇言額角,問道:“什麽說錯了?”
肌膚相貼,溫度源源不斷地渡了過來。蘇言微微踮起腳,把下巴戳在厲铮肌肉緊實的肩膀上,輕輕蹭了蹭,語氣頗有些不滿地說:“她說我會撩妹,其實你比我更會撩。說吧,你這麽對過幾個人?”
厲铮單手将蘇言圈在懷裏,聽了他酸味明顯的話,不由微微笑了起來:“沒有。”
“沒有什麽?”蘇言追根究底。
厲铮手掌擡起,在蘇言後心位置用力按了一下。蘇言毫無防備之下,整個人更緊密地貼在了厲铮身上。
“沒有這樣對過別人。”厲铮道。
蘇言趴在厲铮耳朵邊,聽着兩人幾乎要合二為一的心跳聲,偷偷翹起了唇角:“那照這麽說,你是天賦異禀了?”
“團團。”
“嗯?”
厲铮拂了拂蘇言落到肩膀上的頭發,低沉的嗓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深情:“我向來認為,愛人是無師自通的,對一個人好,也是無師自通的。”
“我愛你,所以本能地為你考慮,不想讓你為難,希望你每天開心快樂,最好能夠無憂無慮地過一輩子。”
“哪怕我甚至不知道你在背後付出過?這樣也沒關系?”
厲铮緊了緊抱住蘇言的手臂,“我對你好是我自願的,既然無人逼迫,無人強求,那你知不知道,又有什麽什麽關系。”
厲铮的聲音很輕,卻仿佛帶着重若千鈞的力量,不由分說砸進了蘇言的心裏。蘇言原以為,他此生或許注定與情愛無緣。卻不想兜兜轉轉,才發現早就有一個人在等着他了。
在厲铮看不見的地方,蘇言忽然閉上了眼睛,過了好一會兒,他帶着鼻音道:“你上一句話說了什麽?”
“對你好是我自願的。”
“不是這句,再上一句。”
厲铮笑了起來:“我愛你。”
“嗯,我也愛你。”
十六年的漫漫追索,十六年孤枕難眠的歲月,最終消融在這輕飄飄的四個字裏面。水霧氤氲的浴室裏,厲铮靜靜地抱着蘇言,悄悄彎了彎唇角。
旁邊水汽模糊的鏡子上,映出兩道相互依偎的修長身影。
在卧室等了許久沒等到主人的狗剩尋了過來,它望着擁抱在一起的兩位衣食父母,好像也懂什麽是兩情相悅似的,擡起小腦袋,甜美地喵了一聲。
蘇言從厲铮懷裏退出來,替他重新系好浴袍,又伸手攏了攏他衣襟,之後抱起地上的狗剩邊走邊道:“明天我要出去一趟,你一塊兒來?”
厲铮跟在他身後,也不問去哪兒,直接就答應了:“好。”
另一邊,藝人公寓內,沈夜看着林楠熟睡的臉,又想起在晚宴上,蘇言與一衆大牌談笑風生的模樣,不由狠狠咬了下舌尖。
被憤怒和不甘沖昏頭腦的沈夜,最終決定铤而走險。
第二天中午,為了不引人注目盡量打扮普通的蘇言,和依舊筆挺西裝大衣及膝的厲铮,來到了一家飯店。
服務生帶着兩人進了包廂,臨走前偷偷瞄了身高長相打扮都出色的厲铮好幾眼。反倒是蘇言,由于擅長把自己弄成大學生模樣,因而順理成章地被遺漏了。
蘇言頗為戲谑地睃了厲铮一眼,而後正了正臉色,對已經到了的趙懷瑾道:“我來介紹一下,厲铮,我愛人。”說完,轉頭看向厲铮:“這位是趙懷瑾,我大學同學。”
聽到蘇言的稱呼,在場另外兩個人神色各異。
厲铮唇邊浮出笑意,禮數周全地和趙懷瑾握了下手,“你好。”
趙懷瑾臉上閃過複雜,他很快收起了外露的情緒,熱情地回握了厲铮的手,帶着恰到好處的笑容說:“聽小言提過你許多次,這還是第一次見,你好,我是趙懷瑾。”
打了招呼,三個人落座。趙懷瑾作為東道主,讓蘇言先點菜。蘇言點了兩道甜口的,又把菜單推了回去。
“小言不是愛吃辣麽?怎麽點的都是甜口的?”趙懷瑾瞄了眼菜單,打趣地說:“難不成換了口味?”
趙懷瑾說這話的時候,狀似随意地看了看厲铮。
厲铮似乎毫無所覺,鎮定自若地斟了杯茶,送到蘇言手邊,“小心燙。”
蘇言應了聲,端起杯子的時候故意蹭了蹭厲铮手背。厲铮無奈又寵溺地掃了蘇言一眼,把茶壺放回了原處。
趙懷瑾看着兩人互動,突然就索然無味起來,連蘇言後來的解釋都沒聽進去。
一頓飯吃的趙懷瑾食不知味。他明天就要去美國了,臨走前想和蘇言告別,特地約了蘇言出來,結果卻是眼睜睜看着喜歡的人和別人恩愛。
趙懷瑾苦笑了一下,蘇言瞥見他的神色,心裏無聲地嘆了口氣,“怎麽不過完年再走?”
趙懷瑾放下筷子,道:“我爸公司那邊催的急,你知道,美國人不過華夏年的。”
蘇言:“那還回來嗎?我記得你以前可是一直說,要學成歸國,好為祖國服務。”
“估計不會了。我父母都去了那邊,國內,我也沒什麽,”說到這裏,趙懷瑾頓了下,接着若無其事地繼續道:“也沒什麽好牽挂了。”
“小言,看到你過得幸福,我為你感到開心。”
“謝謝你對團團的關心。”厲铮忽然插了進來,他舉起茶杯,聲線平穩道:“我和團團以茶代酒,祝你在美帝前程似錦,平步青雲。”
一頓飯吃完,蘇言和趙懷瑾道了別,跟厲铮上車回紫光別墅。整個驚鴻工作室,已經于今日正式放假了,錢多和溫書朦也各自買了票回家,現在開車的是厲铮的司機。
平穩行駛的保姆車內,蘇言被暖氣一吹,變得有些昏昏欲睡。厲铮不想讓他吃完就睡,只好有一搭沒一搭地逗他說話。
“嗯?你剛剛說什麽?”蘇言反應慢半拍地問。
厲铮擡頭揉了揉蘇言腦袋,“我問你要不要跟我回去過年。”
蘇言睜着細長泛着微光的眼睛,逐字逐句地把厲铮的話重複了一遍,終于明白了厲铮的意思,登時睡意消失地一幹二淨。
确定關系,戀愛,見家長,已經成為了華夏年輕人結合之前的必經過程。但是對蘇言來說,他雖然認定了厲铮,卻還沒有做好足夠的準備,去見厲铮的家人。
不管是身家地位,還是別的,現在別人只會認為蘇言和厲铮是依附關系,而不會把他們當做平等的戀人。
蘇言下意識避開了厲铮的視線,薄薄的兩片嘴唇緊緊抿在了一起。
厲铮一看蘇言的動作,就知道這是拒絕了。他心裏無聲無息地生出了一縷失落,明白是自己冒進了。
戀愛講究循序漸進,之前厲铮一直控制着自己,不敢過多要求,唯恐吓到蘇言。他原以為自己做得還算不錯,結果今天卻有些失了方寸。
厲铮擡手輕撫了下蘇言臉龐,溫聲道:“不去也沒關系……”
後面的話,被一根豎在唇前的手指攔住了。
蘇言看着厲铮幽黑的眼睛,鄭重其事地開了口:“我不跟你回去過年,是因為就目前而言,我們的身家地位相差懸殊,我不想你家有人在背後說我依附你,也不希望給你的家人造成我攀高枝的錯覺。”
“我可以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但是不得不尊重你家人的意見。我希望在他們眼裏。我們是平等的,是完全對等的戀人關系,而不是別的什麽亂七八糟的。厲铮,你等等我,等我身家自備了,再跟你回家好不好?”
蘇言抓住厲铮的手腕,輕輕地在上面親了口:“相信我,不會讓你等很久的,最多三年。”
蘇言神情認真又鄭重,厲铮嘴唇微微一動,将原本的話通通咽了回去。
“好,我等你。”
得到允諾,蘇言突然眼眸一彎,漆黑的瞳仁裏映出促狹的笑意:“你之前是不是吃醋了?”
厲铮別開眼,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頗有些言不由衷地否認:“沒有。”
“你有。”蘇言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東西,整個人都湊到了厲铮面前,“趙懷瑾只是我普通同學,畢業後就沒見過面,上次買房陰差陽錯碰到了,才有了點聯系。”
“我以前都不知道他喜歡我,你看,我一發現他心思不對,就把你帶過來了。”
“厲總?老板?經紀人?厲醋壇——唔——”
忍無可忍的厲铮,終于幹脆利落地堵住了喋喋不休的源頭。
****************
下午五點,厲家主宅。
小年夜在厲铮家裏,算是比較正式的日子,一般這個時候,家裏該回來的差不多都回來了。往年厲铮是在二十三日晚上回去,結果今年都二十四了,還沒見到人影。
厲老太太坐了會兒,忍不住又拿起了電話,準備再催一催小兒子。坐在厲夫人旁邊看報紙的老人見狀,重重咳了一聲,于是剛回家衣服都還沒來得及換的厲鈞,只好認命地上前攔住了老太太。
“媽,您別急,厲铮說不定正在說服團團呢,您不是想見兒媳婦?”
“哎喲那有什麽好見的,老小卧室裏一大摞呢。”老太太擺了擺手,過了會兒又裝作不經意地問:“老小真的會帶團團來啊?我都沒見過那孩子呢。”
坐在沙發上老人眼瞅着自己是看不成報紙了,于是十分果斷地把報紙一卷,往胳膊底下一夾,悠悠地上樓去了。
厲鈞望着自家老頭子見事不對,溜之大吉的背影,心裏哀嚎一聲,不得不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上次把厲铮惹惱的事情還沒翻過篇,從小就各種替厲铮背黑鍋的厲鈞,巴不得厲铮晚點回家,最好是除夕回來,初一就走。
厲鈞抹了把臉,條分縷析地安慰老太太:“老頭子之前不是說過,讓厲铮到了時候就把人領回家嗎?您想想,就厲铮那奸詐的性子,怎麽可能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去去,”老太太輕輕拍了厲鈞一巴掌,“說誰奸詐呢?有你這麽說自己弟弟的麽?”
“感情我在家裏壓根沒地位,連說厲铮都不讓了。”厲鈞面無表情地想,手上麻利地把從老太太手裏搶回來話筒扣了回去。
結果剛放回去,電話就響了。
老太太眼疾手快地撈了話筒,遞到耳邊,一句“喂”還沒出口,就已經喜笑顏開:“老小,你什麽回家吶?嗯好好,什麽?快到了?幾個人吶?”
旁邊的厲鈞悄悄豎起了耳朵。
電話那邊的厲铮不知道說了什麽,方才還興致高昂的老太太情緒瞬間就低落了下去,直到挂完電話也沒見好轉。
“哎這老小,”老太太幽幽地嘆了口氣,“也太沒用了,現在還沒能把人拐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chapter 33
厲铮回家後,蘇言給王媽楊叔放了假,自己也從別墅裏搬了出來。
六歲以前,蘇言家境還算是不錯,只不過蘇父蘇母車禍過世後,家裏斷了經濟來源,後來又給蘇言爺爺治病,一番折騰下來,就只剩了一棟房子。
因為當時蘇言年紀太小,蘇爺爺過世前,把這棟房子交托給了信托公司保管。零幾年的時候,A市發展起來,老房子拆遷,蘇言名下的一棟房子變成了兩套。
這兩套房子,在蘇言21歲時,被交到了他手裏。可惜22歲生日後,蘇言為了令林楠不再為開銷發愁,賣掉了一套。
蘇言拎着為數不多的行李,回到了位于A市新城區的房子。2010年,房價還沒像後來那樣突飛猛進地大漲,面積也相對大上許多。蘇言手裏留着的這套是複式的,上下兩層加起來将近三百平方。
許久沒回來,房間裏落了厚厚一層灰。蘇言把行李安頓好,就開始大掃除。窗簾拆下來洗了,窗戶玻璃刮了,老家具擦了……從樓上到樓下,從室外陽臺到廚房,蘇言花了整整三天,總算都收拾幹淨了。
幸好這幾天天氣一直不錯,洗過的東西基本當天都幹了。最後一面泛着洗滌劑清香的窗簾挂上去,蘇言攤在款式老舊的皮質沙發上,長長地出了口氣。
蘇言環顧了一眼四周,除了新添置的冰箱,一切都還是記憶中家的樣子。待在熟悉環境中,蘇言很快就因為過度勞累睡着了。
一覺睡醒,天色已經擦黑。蘇言打開冰箱,在滿滿當當的食物當中挑了幾樣東西,十分有效率地給自己做了份西紅柿蓋澆面。
祭完五髒六腑,時間剛好走到七點,蘇言接到厲铮的電話,兩個人沒話找話地煲了半個小時的電話粥,而後餓了的狗剩,從家裏不知道那個角落鑽出來,扒拉着蘇言褲腿求投喂。
蘇言挂了電話,給狗剩倒了足夠的貓糧,又回到了電腦面前。
既然答應了厲铮要身家自備,那就要說到做到。蘇言憑着上輩子的記憶,和大學裏學到的一點理論知識,這幾天跟了幾支短線。可能是運氣還不錯的緣故,蘇言投進去的錢差不多翻了一倍。
等蘇言目光從K線圖上挪開,才發現眼睛艱澀得厲害。他滴了兩滴眼藥水,緩了好一會兒後,發現狗剩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蹲坐在了落地窗前,只給蘇言一個高冷又寂寥的背影。
蘇言摸出手機,拍了狗剩的背影發微博。
蘇言V:狗剩這幾天好像有些憂郁……@李朝歌V
李朝歌很快就評論轉發了,還附贈了一張她領養的黑色小喵——将軍,跌進蛋糕裏的照片。
李朝歌V:這說明你應該給它買個蛋糕,或者帶它來找将軍玩了。剛好将軍也想狗剩了。[照片]//@蘇言V:狗剩這幾天好像有些憂郁……@李朝歌V
其他一些在慈善晚宴上,拍買了流浪小動物的藝人,也轉發了蘇言的微博,并且毫不吝啬地附贈了自家寵物的各種帥照萌照。
最過分的當屬秦琴,這家夥不僅發了他的寶貝小奶狗的照片,還直接評論蘇言的微博,說狗剩沒有他的小奶狗漂亮。
于是,原本一片在蘇言微博下面說男女神借寵物隔空傳情虐狗,小狗剩好口憐的評論,轉瞬之間變成了論貓狗的漂亮是否具有可比性的學術讨論。
二十三日,蘇言慈善晚宴風頭被姜幕河搶走,二十四日也就是小年夜當晚,參與拍買的十五個明星聯手,在微博放出了與家庭新成員的合照,成功把姜幕河結婚的熱度壓了下去。
随後,A市流浪貓狗愛心站發了長微博,除了感謝舉辦晚宴的蘇言,以及參與晚宴并且慷慨解囊的衆明星之外,還附了一張表格,上面詳細地列出了拍賣所得資金的具體用途。
這讓那些上蹿下跳罵蘇言作秀的網友,不得不暫時收了聲。
蘇言刷了會兒微博,又回複了評論,做完這些,他點進厲铮的微博,發現還是最新的那條還是十月份的。
鎖了屏幕,蘇言随手把手機放在了茶幾上,開始喊狗剩來玩日常大戰洗澡游戲。
好不容易等狗剩玩盡興了,蘇言看着自己已經濕透變成半透明的棉質襯衫,突然沖出去拿了手機。
找好角度,對準燈光,蘇言拍了張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濕身照,發給了厲铮。
正和家裏長輩交談的厲铮,收到微信新消息提示,點開圖片瞄了眼,就立馬摁滅了屏幕。在之後的交流中,厲家長輩敏銳地察覺到厲铮有些心不在焉,這讓他們不由有些好奇。
被拐彎抹角地詢問了好幾次,厲铮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決口不提手機的事情,最後終于借厲老太太成功脫身。
而坐一邊的厲鈞,對着弟弟的背影,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當晚十二點,睡熟的蘇言被一通锲而不舍的電話吵醒,半夢半醒間,迷迷糊糊地和厲铮做了些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情。
時間很快就到了除夕夜,蘇言去了趟星星孤兒院,親手做了滿滿一桌子的飯菜。作為家屬出席的狗剩,被穿了件粉紅色的小圍兜,安放在了蘇言旁邊的座位上。
蘇言給它拍了照,之後拿着這張萌到辟邪的照片,發了個簡短的拜年微博。
吃完了年夜飯,蘇言從星星孤兒院出來。與送行的院長告了別,蘇言一轉身就看到了倚在車門上的厲铮。
星子暗淡無光,路燈昏黃,厲铮穿一件長到小腿的黑色羊毛大衣,大衣敞開着,露出裏面與蘇言同款的方格子長圍巾,和熨燙筆挺的黑色西裝。
“新年快樂。”蘇言細長漆黑眼睛裏,微光閃爍。他朝厲铮微微一笑,慢慢走了過來。
厲铮唇邊浮出笑意,嗓音一如既往地低沉溫柔:“新年快樂。”
而後不等蘇言站定,厲铮擡手圈他入懷。
蘇言回手抱住厲铮,想說你怎麽過來了,又覺得這樣過于傻氣,顯得自己跟個剛談戀愛的傻小子愣頭青似的。因而重新組織了下語言,等他斟酌好了措辭,準備一述相思之情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嘴巴了。
厲铮把蘇言按在車頂上,狠狠地親了一頓。
被二人夾在中間的狗剩艱難地伸了伸爪子,委屈又無助地發出細小的叫聲。
厲铮聽到聲音,意猶未盡地從蘇言口腔裏退出來。
“你把狗剩也帶過來了?”厲铮聲線低沉地問。
蘇言嗯了聲,把狗剩從肘彎裏掏出來,放到了厲铮大衣口袋裏,“你不是在家裏守歲麽?怎麽過來了?”
厲铮親了親蘇言的頭頂,言簡意赅地說:“想你。”
因為想你,所以看到你微博的瞬間,就決定來找你。
後面這句話,厲铮不用說,蘇言也猜到了。蘇言彎了彎眼睛,伸手牽住了厲铮的手指。
厲铮并沒有多待,把蘇言送回他在新城區的房子後,又開車回去了。好像他來回驅車近三小時,就只是為了見蘇言一面。
厲铮掐着點回到了厲家主宅,他剛把大衣脫下,老式擺鐘就連敲了十二響。
新年到了。
先前還困得眼睛都睜不開的小崽子們,當下歡呼一聲,開開心心地對長輩們說着“新年好”,收了一大圈紅包後,心滿意足地滾去睡覺了。
厲铮給長輩們拜了早年,正準備上樓時,厲老太太叫住了他。
“老小,你衣服口袋裏,那坨毛茸茸的是什麽?”
厲铮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與掙紮着露出腦袋的狗剩來了個大眼對小眼。
厲铮:“……”
“忘記掏出來還給蘇言了。”厲铮心想。
“是什麽吶?”老太太見厲铮沒吭聲,又追問了一遍。
“是您兒媳婦養的貓。”厲铮随口道。
老太太看着兒子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小聲地嘀咕道:“貓帶回來了,怎麽就不知道把人也帶回來……”
狗剩在厲家主宅好吃好喝地待到了初三,蘇言回紫光別墅見到它的時候,發現小家夥胖了整整一圈。
過了初四,蘇言從短線裏收手,手頭留了十萬,剩下的全部投了長線。
初八,驚鴻工作室旗下的員工到齊,正式上班。值了整個春節班的輿論監控人員開始放假,吳痕帶着在澳洲曬黑的皮膚回來報到,錢多和溫書朦也在第一時間準備就位。
一切看起來似乎都回到了正軌,只除了吻照事件。
經過一整個春節的醞釀,原本只是無關痛癢的蘇言厲铮吻照真假,漸漸演變成了厲铮激吻蘇言,知情網友回應厲铮包養蘇言傳聞,李朝歌陪炒緋聞的條件……
新年伊始,熱度幾乎就被蘇言李朝歌厲铮三個人占全了。
星明總裁辦公室內,封厭點進去閱讀量最大的一篇報導,一目十行地浏覽完,頗為無趣地啧了聲:“寫的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兒,通篇一個确鑿的證據都沒有。”
光憑這些子虛烏有,高度模糊的照片,就想動厲铮,某些人也未免太天真了。
封厭倒是有心想添一把柴火,抖個證據,可是一想到舅舅的交代,不得不暫時隐忍下來。他輕點兩下鼠标,關閉了頁面,而後招了招手。
站在一旁的總裁秘書立刻上前一步,恭敬地低下頭。
“年前不是有個什麽小明星,哭着要找我,你把他帶過來吧。”
得了吩咐的秘書低聲應了,當即高效率地出門去安排。
而那些深陷吻照門的粉絲和網友們,他們每隔一段時間,就刷新一下驚鴻的官V。原以為驚鴻會第一時間出來辟謠,出乎意料的是,各種诽謗謠言甚嚣塵上了,驚鴻依然沒有發通稿的意思。
等到水軍黑子噴們炒無可炒,熱度控制不住逐漸下降的時候,驚鴻才猛地抛出兩個重磅炸彈。
平地一聲雷,圈裏圈外都不由傻眼了。
這這這,驚鴻這是想幹什麽?
☆、chapter 34
#蘇李各自參演同志片,疑似感情破裂
#厲铮蘇言主雙男主,原來吻照竟是官宣
#李朝歌受青睐,将出演珍妮絲?簡新電影《Lady》女一號
#電視劇導演轉型,越肖山欽點蘇言,拖好友厲铮下水
…………
種種奪人眼球的标題不一而足,蘇言厲铮吻照門事件再次被頂上熱門,連帶着蘇言李朝歌感情破裂的惡意猜測,也跟着浮出水面。
上午十點,驚鴻工作室官V先是發通稿,公布了李朝歌新年的第一部電影《Lady》。該電影由珍妮絲?簡執導,李朝歌與奧斯卡提名女主潘得拉?艾伯特為雙女主。
沒等粉絲們從信息量巨大的“雙女主”三個字中回過神,驚鴻工作室接着抛出了另外一個重磅消息。
網友1:我沒看錯吧?驚鴻的老板要演電影了?!
網友2:樓上你沒看錯,我已經看了三遍驚鴻新發的通稿了,厲铮的的确确拍電影去了。
網友3:不僅僅是拍電影這麽簡單吧……我看到放出來的宣傳照就是之前謝斐爆出來的吻照啊,而且通稿裏說雙男主,這特麽不是同志片的意思?
網友4:所以娛樂工作室的老板準備進軍娛樂圈撈錢了?但問題是,沒有任何拍戲經驗的厲铮,真的能拍好同志片?
與客觀理智的網友們不同,蒸粉和圈地自萌的铮言CP粉們,已經快瘋了。
铮粉:天啦嚕!我老公居然要拍電影了!真是喪(gan)心(de)病(piao)狂(liang),我才不會說期待什麽的呢。
铮言cp粉1:霧草!!!有生之年啊!居然能等到這一天!!!求問什麽時候上映!!!
铮言CP粉2:我剛剛又去仔細看了一遍官宣,血槽已空……這兩個人配一臉!!求更多電影細節!!!
…………
而相比于活躍在各大新聞網站第一線,激動的铮言CP粉們,蘇言和李朝歌的粉絲則沉默許多。她們大多數還處于懵圈的狀态,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麽一個普普通通的元宵節過去,男女神就要各自參演同志片了。
其中不乏接受不了同性戀的粉絲,每當她們想口誅筆伐地聲讨另一方時,一回頭看到自家愛豆,只好又勉強将一口老血咽下。
不得不說,厲铮這一手實在漂亮。
不管明星還是演員,最怕的就是粉絲鬧起來。一方面,粉絲衡量着藝人的名氣,粉絲越多藝人名氣越大。另外一方面,粉絲的行為又代表着藝人的形象。也就是說,藝人和粉絲之間,是雙箭頭的利害關系。
李朝歌作為一線大腕,名氣和粉絲人數是蘇言的十倍不止。在通稿發布處理上,驚鴻先發了李朝歌的,把媒體的視線和網友的目光都吸過來的同時,提前照顧了李朝歌粉絲的情緒。之後再發蘇言的,這個時候哪怕李朝歌的粉絲有所不滿,也不好再鬧什麽。
因為李朝歌,州官先放火了。
一場很有可能掐起來的雙方粉絲之戰,消滅于無形。
驚鴻的先後兩個通稿,不僅公布了旗下兩位近來頗受關注的藝人動向,還将之前鬧得滿城風雨的吻照門事件,輕輕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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