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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瑤整個人裂開。
她沒想到剛解開父母的公務員魔咒,立馬掉進催婚的深淵。關鍵是看吳惠的樣子不像開玩笑。
吳惠對姜洪說:“之前約的那個男孩子就不看了吧,條件還沒瑤瑤好,龔三兒說的那個一米八的不錯,部隊那個。”
姜洪逃過一劫,吃飯吃得油光滿面,一抹嘴,“我就說嘛,人老龔不會坑我們閨女!你還不要我去幫忙,不幫忙能得到這些消息嘛!”
吳惠不服氣:“你幫得還不夠多?!他不該給你介紹?瑤瑤也是他看着長大的,不得當半個女兒看?”
“行行行,不吵這個。”姜洪咕嚕咕嚕喝完湯,“我現在聯系去!”
“爸爸……”姜瑤哀怨看着他。
姜洪一揮手,“瑤瑤你放心,對方很帥一小夥兒,你看了絕對喜歡!”
姜瑤看向吳惠:“我才二十四……”
吳惠:“二十四我已經和你爸結婚了。”
“能一樣嗎?”
“怎麽不一樣啦!”吳惠給她夾了一個雞翅,“你早點兒結婚,早點兒生,我們還有精力帶帶,你要是拖到三十幾,我們六十幾,誰帶得動?”
姜瑤默默吃飯。
這個話題深入聊不得,多說一句就得被念上一個小時。姜瑤只想和和氣氣呆兩天。關于自己的人生,她不逞口舌之快,她的力量來自行動。
吳惠見她不說話,心裏還是有些忐忑的,姜瑤看起來很好說話,但一旦做了決定,刀架脖子上都不會改。“去相親吧,看看嘛。”
姜瑤道:“等爸爸聯系上再說吧。”聯系不上聯系不上聯系不上,沒空沒空沒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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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惠笑道:“真的很帥,我上次在龔三兒的店裏見過一次,精神小夥兒!”
姜瑤笑笑。
“哎,咱們晚了一步!”姜洪從卧室出來,“人已經和另一個姑娘看上了!”
吳惠傻眼:“這麽快?!你不前天才說嘛?”
“我剛打電話過去龔三兒還說沒看上呢。讓他去确定一下就變成兩個人打算處處了。”
吳惠扼腕:“哎,可惜了!”
姜瑤偷笑。這也太及時了吧,少一秒則早,多一秒則晚。她悄悄想:原來在這方面她也有運氣。
姜洪看姜瑤低着頭,以為她在失望,拍拍姜瑤肩膀,“沒事兒瑤瑤,下一個更好。”
吳惠一邊收碗一邊道:“必須的!重新給我們瑤瑤找個好的!”
姜瑤收起偷笑,點點頭:“好的好的。”
晚飯後姜父姜母日常去散步,姜瑤回房間休息。
半個小時後,吳惠敲了敲姜瑤的門:“瑤瑤,你睡沒有呀?”
姜瑤正欲睡,忙坐起:“沒呢,怎麽啦?”
吳惠推門進來,坐到姜瑤床邊,眼裏閃着奇異的光:“瑤瑤,你這個佛公有點兒靈呀!”
姜瑤一愣,緊跟着一咯噔,“怎麽了,你們在外面遇到什麽了?”
“事兒是小事,但神奇得很!”
姜瑤疑惑看着她。
“我和你爸不是去江邊散步嘛。從我們這兒過去不是只有一個紅綠燈嘛?我們當時正在等紅綠燈,你爸見燈綠了就要走,我正好看到他戴的菩薩歪了,就扯住他調整墜子。也就這兩秒喲,有個小電動從坡上闖下來,直直闖紅燈就過去了。”她摸着墜子,“要不是我拉你爸調整墜子,兩邊再怎麽說也得擦傷。我倆都覺得巧得很!”
姜瑤松一口氣,“沒事就好。”
“你給自己求沒有?”吳惠看她脖子一眼,“你也給自己求一個。”
“好,我這就找吳蝶求。”
等吳惠離開,姜瑤給吳蝶打電話感謝。
“喂,瑤瑤?”吳蝶聲音虛虛的。
在微信上聊天可以想好了寫,且文字表達情緒有限,姜瑤沒有看出來什麽,但一聽吳蝶心虛的聲音,姜瑤立馬覺得有鬼。
吳蝶也知道一說話她就得暴露,未等姜瑤問,自己直接招了。
“那墜子我是在甜姐那兒求的。”
姜瑤一頓。
“甜姐家父母是做玉石生意的,料子比其他人便宜太多。她自己又會這些,效果挺好,同等效果的墜子其他人那兒要五六千呢……”吳蝶小聲道,“但我也知道你好像不是很喜歡她,所以……”
“沒有。”姜瑤道,“第一次是誤會。我等會兒加她微信感謝一下吧。”
“我沒跟她說墜子是幫你買的,她還不知道呢。”
“好的,知道了。”
她最開始因為書的關系草木皆兵,覺得問書的都是不懷好意的人。但經過藏書和墜子的事,姜瑤覺得朗甜不是壞人。
她幫了姜瑤父母,姜瑤應該說一聲謝謝。
微信加上,姜瑤自報家門,并簡單說了一下事情,最後表達了感謝。
朗甜只回了一句:行了,有事再找。
倒是個不記仇又幹脆的人。
玉墜能保平安,但保不了沒有麻煩。
姜爸爸突然被警察抓了。
姜瑤下午接到電話,整個人愣住。
吳惠在電話裏聲音發抖:“瑤瑤,我剛給你爸爸的幾個哥們打了電話,叫他們去問問發生什麽事了。警察不讓問,什麽也不說,為什麽呀?!你爸出什麽事了呀?”漸漸帶了哭腔。
姜瑤心裏也慌得很,先安撫了吳惠,又說:“您先回家,我去警察局問問。”
“我、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您先回來,我年輕人腿腳快,您在身邊我還要分心照顧您。”
“哦哦,好。”
吳惠關了面店,通紅着眼睛回到家裏。
姜瑤匆匆離開去警局。
姜瑤有個高中同學在警局做事,姜瑤聯系了一下,基本搞清楚來龍去脈。
龔三兒為了利潤以極低的價格進了一批瘟貨,量很大,有倒賣的可能。今早淩晨四點收貨的時候被舉報了,警察抓人,龔三兒逃了,抓到了姜洪頭上。
姜瑤不可思議,對她高中同學道:“我爸就是一個去店裏幫忙的,一分錢不拿。這件事他絕對不知道。”
穿警服的男人看了她一眼,把營業執照擺到桌上:“可是這個店的法定代表人是你爸。”
姜瑤瞳孔一縮,紙上姜洪的名字刺眼。
怎麽可能!
“你等等。”
姜瑤立馬給吳惠打電話,問:“那個現鹵店是我爸開的?!”
“不是呀,是你龔叔叔——”
“龔三兒開的店為什麽是我爸的名字?!”
“啊?”吳惠也懵了,“什麽你爸的名字?”
姜瑤深吸一口氣,“那個現鹵店營業執照上是我爸的名字,現在店出事了,龔三兒不見了,警察當然要抓他……”
“我不知道呀……”吳惠邊哭邊罵,“姜洪這個畜生!一定又被龔三兒三言兩語騙了,我就叫他別幫忙別幫忙,現在倒好!嗚嗚嗚嗚嗚幫成這樣……”
姜瑤心煩意亂,忙打斷吳惠:“好了媽媽,您別擔心,我再了解一下。”
“嗚嗚嗚嗚嗚……”
姜瑤挂了電話。
姜瑤坐回警察面前,問:“這個事要怎麽解決?”
對方搖了搖頭,“這個我沒辦法。”他頓了頓,“肯定還是要找龔三兒,但你爸爸不管知不知情都要負責任,找不到人的話責任就全是你爸的。”
“會坐牢嗎?”
“這個不好說。”
姜瑤心一緊。
姜洪被拘留了,姜瑤見不到人。回到家,吳惠眼睛已經哭腫了,她拉着姜瑤,皺紋深深的手用力到發白,“怎麽樣?”吳惠平日裏兇巴巴,但實際上外強中幹,只會在家裏惡聲惡氣。
姜瑤笑了一下,“問題沒那麽嚴重,會罰款,會拘留一陣——”
吳惠狠狠跺腳,大聲嚎:“姜洪你個畜生喲——”她吐詞不清亂罵一陣,手依舊緊緊拉着姜瑤,“瑤瑤啊,你爸爸沒進過局子,這怎麽辦啊……”
姜瑤也心疼姜爸爸飛來橫禍,更怕他在裏面受苦,五十多歲的人,又是一個倔脾氣,可千萬別和警察起沖突。
她壓下心裏的酸意,吸一口氣道:“我明天去請一個律師,我們畢竟不是專業的,這種事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做。”
“會不會花很多錢啊?”吳惠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和律師打交道,“十幾萬還是幾十萬啊……”她頓了頓,突然惡聲惡氣說:“算了,就讓他坐牢去吧!不坐牢不會長記性!”
姜瑤柔柔的眉心,“媽媽您別擔心了,這件事交給我吧。”
姜瑤又安撫了吳惠一陣,等吳惠平靜下來,她回到自己房間。
姜瑤躲在被窩裏哭了一回,随即翻開通訊錄,開始找律師。
剛好商芙的男朋友就是律師。
二人在商芙的介紹下互相加了微信,姜瑤将事情說清楚後,說:“罰款沒問題,就當買教訓,拘留一陣也可以,但是不能坐牢。這件事我爸完全不知情,店是龔三兒的,事是龔三兒做的,我爸是被牽扯進來的。”
對方頓了頓,“龔三兒和你爸十年的交情,你确定你爸不知情?”
姜瑤沉默。
對方嘆一口氣,說:“我們當然希望你爸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參與,但是你爸都成店的經營者了,不知道的可能很小。”
姜瑤兩眼發黑,也有點兒惱姜爸爸,“他一分錢不要,圖什麽呀!”
商芙男朋友笑了笑,“男人嘛,一句‘兄弟’啥事兒都願意一起幹。”
姜瑤想起過去的一些事,心微梗。
“最好的情況是,你爸不僅對事不知情,對店的事也不知情。”
“什麽意思?”
“身份證在當事人不知情的情況下成了法定代表人,當事人不承擔刑事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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