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羅蘭
一頭巨鷹的翼展怕不止有百米，渾身漆成鐵灰色，一對鷹眼如同燈籠，飛翔時兩只鷹爪合攏如同鐵籠，若是被抓一下，怕是整個身子都要被捏成碎肉。
這種等級的氣動戰兵氣勢上就壓倒了對面，便是烏翎也看得出露絲的勉強，召出這樣的氣動戰兵，她的臉上紅潮就一直未曾褪去，這是要比黑天鵝還要高處不少檔次的戰兵！絕對是她老師留給她保命的底牌！
“都太放肆了！”一個聲音如同平地驚雷一般響徹所有人的耳朵，露絲支撐不住，将巨鷹收回，這才看到衆人頭頂之上，一男子雙腳騰空，負手而立，俯視衆人。
“是城主！”港城上有人驚呼。
卡蜜爾和克魯伊夫各退一步，擡手對着衆人擺了擺，靈紋和氣動戰兵便都收了起來，只留下被毀的氣動戰兵以及糟糕的不成樣子的農田和翻了個身的道路。
“卡蜜爾！克魯伊夫！今天城外所造成的一切損失都由你們負責賠償，同時向馬賽納稅局繳納十萬法郎作為你們肆意阻塞交通的處罰金，所有人原地抱頭蹲下，都給我去警局待着，等你們的人把你們領回去！立刻！”城主的威嚴不容侵犯，沒人敢于反抗。
港城的大門打開了，一隊隊的警察走了出來，把聚衆鬥毆的衆人都帶進了警察局。
“都站好了！進去！再擠一擠！”
“好了！這個牢房塞滿了！下一個！”
“進去！老實一點！”
烏翎和露絲他們被分進了同一間牢房，這個牢房只有一個狹小的窗口，卻有着十八張床，還有一個蹲廁，而現在裏面擠了20個人！
很巧！其中有一個是熱斑紅豹的人！剩下的全是金甲犀牛公司的安保！
孤單是什麽感覺？烏翎沒有體驗過。但是看熱斑紅豹的安保人員瑟瑟發抖地抱着腦袋，烏翎猜想他內心多半已經有一萬頭小羊羔奔過！
動手是不可能的，但是被那麽多淩厲地眼光盯着，他甚至不知道該站在哪裏才是安全的，最後灰溜溜地蹲到牆角去，貼着牆才感覺到有一些安全。
“糟透了！我們這次可糗大了！”露絲身邊的一個男子揪了揪頭發。
“怕什麽？公司很快就會把我們撈出去的！”一名女子鄙視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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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絲臉上到看不出什麽慌亂，只是剛才氣急劇消耗，她的身體也有些虛弱，不過還是安慰衆人：“艾瑪就在馬賽！我們的事她不會耽擱的！何況那個埃爾夫也在這裏，她更不會放任我們一直在這裏耗着！不過大家可能回去會挨訓，有點心理準備！”
一男子懊惱道：“該不會還要扣錢吧？我每個月就那麽一點錢，再陪蒂娜逛個街，買幾件衣服就見底了，可經不起這麽折騰！”
那個叫蒂娜的女子就在他身邊，狠狠的地踩着他的腳背，還扭了扭，咬牙切齒道：“我很會花錢嗎？……”
艾瑪冷着臉，站在警局門口，兩名警察陪着她。
“艾瑪經理，希望你回去好好教導他們！作為職業者，最起碼也不能給我添亂！城主今天很不高興！”一名警官嘴裏叼着煙，看着數百人低着腦袋走出來，心中不知道為什麽有着怪異的感覺。
馬賽警局逮捕上百名職業者？這要是登報了就是頭條啊！但是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警官甩了甩頭，這種事情他分得清輕重，可不能亂說。
“麻煩警官了！”艾瑪彬彬有禮，從随身錢包掏出一張支票遞了過去。
“尊敬的女士！你太慷慨了！為納稅人服務是我們的天職！”警官笑眯眯地收下了。
下次再來！警官心中不知道為什麽如此期待。
“輕點！哦！……”埃爾夫誇張地動作惹着衆人一陣大笑。
艾瑪和磨磨蹭蹭落在隊伍最後面的埃爾夫一道走着，時不時會傳來埃爾夫的慘叫，引地隊伍前端的人回頭看。
“佩裏！你沒戲了！”一男子低聲對着佩裏擠眉弄眼。
佩裏撇了撇嘴，說道：“算了吧！埃爾夫那個痛并快樂的模樣讓我看了覺得怪心疼的，我是不是隔幾天要去感謝他一下？畢竟，如果不是他，說不定現在受苦的就是我了。”
“哈哈！”不知道被多少人聽去，又惹來一陣嬉笑。
烏翎到沒有調笑地心情，今天的沖突裏，他幾乎無所事事，沒有趁手的可以随時補充的氣動戰兵，他做什麽都有些束手束腳，黑天鵝不是不好用，但總有消耗，損耗完了該怎麽辦？
抱着這樣的心思回到基地裏，烏翎躺在床上，遲遲無法入睡，想要用六轉回一法冥想也沒有效果，心中煩躁不安。
“咚咚咚！”
烏翎皺着眉頭，現在這個時間點誰還會來敲門？
想到在基地內有着安保人員随時在巡邏，也不擔心有宵小之輩潛入作亂。
打開門，一個身高比烏翎還要高處一個頭的白胡子老頭不茍言笑地站在門外，旁邊就是露絲，以及腦袋探過來，和自己打招呼的卡特。
“老師他說想要看看自己老朋友的學生，我就帶他過來了。”露絲臉上也是為難之色，這都快淩晨了，來打擾別人确實很不禮貌。
但是看露絲似乎都是剛剛被叫醒，算是有點明白，這個怪老師究竟有多古怪了。
請兩人還有卡特進到房裏，烏翎同樣還是用茶招待他們。
“介紹一下！我的名字叫羅蘭·德·卡洛塔利，深夜來訪打擾了！”羅蘭說話時語速都是一個調調，不快不慢，而且臉上沒有表情變化，看上去就是在例行公事一樣。
“您好！我叫烏翎！”烏翎還是起身向他問好。
“我的學生露絲！”他又指了指旁邊哈欠連天的露絲。
烏翎腹诽：我能不知道她嗎？
但臉上還是保持微笑，點頭示意。
“那麽這麽晚您找我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烏翎率先開口。
“露絲說你手上有黑天鵝？我想要看一看！”羅蘭在“黑天鵝”上有所停頓，語氣似是有點激動。
“在這裏？”烏翎看了看自己的公寓。
“去實驗室！”羅蘭大手一揮，然後彈跳式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露絲見怪不怪道：“來吧！老師難得主動邀請人去他的實驗室！”
烏翎趕忙追了上去。
羅蘭當真是健步如飛。兩只手緊貼着褲子逢，身子微微前傾，兩條腿卻好像上了發條一般，每格步子都一樣大小，踏出去時腳上的皮鞋還會發出清脆的踩地聲。
“走慢一點！”露絲輕聲道，還拉了拉烏翎。
烏翎不明就裏，以為露絲要和他說些什麽。
誰知道正在巡邏的一支安保隊伍趕了過來。
“什麽人？站住？檢查！”有人喊着。
随後就看到大型燃氣燈投了過來。
燈光下，羅蘭依舊自我，該走走，該轉轉，對于安保人員的呵斥置若罔聞。
“額！是羅蘭老師！您出來散步？”有安保隊員認出了人，小心地湊過去問道。
露絲拉住烏翎，兩人隔着一段距離，不敢看向那邊，露絲臉都不敢擡，生怕別人看見她。
好吧！該來的還是來了！
“露絲！照顧好羅蘭老師！大半夜在這裏走踢踏步，吓我一跳！”負責帶領其他人巡邏的安保小隊隊長教訓道。
“知道了！”露絲的聲音如同蚊讷。
待到他們都走開了，羅蘭都走遠了。
“不趕快追過去嗎？”烏翎算是明白露絲為什麽落在後頭了，實在尴尬地緊。
“唉！上一次他也是這樣，我告訴他們老師是在跳踢踏舞！”露絲一臉“絕望”地看着烏翎。
怪老師！果然有過人之處！
實驗室內，卡特還在專心對付香腸。
烏翎和露絲卻被指派着把地上堆的走不了人的垃圾都給排到一邊，才算騰出一塊平整地地面。
羅蘭點燃了燃氣大燈，換上了工裝，手裏提着氣動工程箱，走到烏翎面前。
“黑天鵝呢？”羅蘭面色不爽。
烏翎一愣？
你這算是強迫我嗎？我怎麽可能随随便便把老師的秘密交給你？好言好語地和我說，興許看在彼得的面子上還會給你瞧瞧，現在可沒門。
想着，便要拒絕。
“讓我看看彼得那個老小子長進沒有？要還是之前那副水準，下一次我就可以踢他的屁股了！”羅蘭手中變出兩把扳手，扳手相擊，發出碰撞聲，羅蘭臉上有着莫名地興奮。
“還在磨蹭什麽？難道你還在懷疑我的身份？”羅蘭不耐煩地看向烏翎。
烏翎點點頭，這種事情不能馬虎。
“彼得就沒有讓你給我帶封信？”羅蘭吹胡子瞪眼。
烏翎突然想到出發前，彼得好像交給了自己一疊信，忙掏出來翻看。
全都用信封裝的好好的，只是在外邊标注了國家。
鐵血德意志的，鐵血德意志的，還是鐵血德意志的，嗯？英島聯合的？浪漫法蘭西，有了！
上面沒有标注姓名，烏翎覺得還是自己拆開看一看好萬一不是給這個怪老頭的，那可就開大玩笑了。
打開信封，看到信紙上彼得熟悉的花式體簽名，烏翎突然有些想念老彼得了。
順着往下看，赫然就提到了羅蘭！
下面的文字果然是彼得一貫的作風，各種……方言俚語，不堪入目！
烏翎怕羅蘭看了高血壓，小心地把信折疊好塞進信封遞了過去。
“确實有給您的信，不過，您現在還是不要看了吧？”烏翎善意提醒道。
“為什麽不看？彼得說了些什麽？”羅蘭不等烏翎把手完全伸過來就直接搶了過去。
撕開信封，看到信紙上寫的第一句就是：“老東西！想你爸爸了沒？……”
羅蘭：“……”
烏翎不敢看他，眼睛就盯着大燈看，啥也不敢說。
露絲也做出一副我忙得很的樣子，在努力清理地面上的雜物。
但是看她兩只耳朵豎的直直的，就知道一直在觀望着這邊的形式，擔心老師一怒之下掌斃了這個“老朋友”的學生。
“烏翎是個好孩子，但由于身在清庭，這裏的條件不允許我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以及資源來教導他，這是我的過失。
歐羅巴諸國之間必有一戰，這一點無可避免！我不知道我下一次回國的時候會不會再遇上戰争，我已經老了，戰場上也不應該出現我們這些老家夥的身影，但是這畢竟是關系到國家命運的戰争，我有些害怕，萬一輸了，我該何去何從？亦或者贏了，又該怎麽面對你們這些老家夥？
或許躲得遠遠的是個好主意！
總之，這個孩子就拜托你了！我相信你一定不願意承認我比你優秀，我的學生也比你的學生出色，但這是無法抹殺的事實，誰讓我是你爸爸呢！”彼得的話裏透着一絲絲恐懼，戰争的走向誰也說不清楚，他只能遠遠逃離，希望不被牽扯進去。如今的彼得，或許想把更多的時間和愛意放在他的一對女兒身上，以及這個算是繼承衣缽的學生身上。
“呵！膽小鬼！”羅蘭毫不客氣。
烏翎有心反駁，但想到信紙裏那些“欺負人”的話，烏翎還是忍住了。
在看到“爸爸”兩字之後，羅蘭又是一陣子吹胡子瞪眼，擡頭看了看烏翎，烏翎只能假裝不知道，縮了縮脖子。
“很好！彼得這個老家夥口氣還是那麽大！一直沒變！你很優秀嗎？小子？”羅蘭看着烏翎口氣不善。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敢說！”烏翎一副老實人的模樣。
羅蘭被氣笑了，他背着手繞着烏翎走了兩圈。
“彼得教你怎麽制造氣動戰兵了沒？”羅蘭突然開口道。
“沒呢！”烏翎老老實實地說了。
羅蘭一直陰沉地臉上露出詭異地笑容，加上那毫不掩飾地“怪笑”聲，讓烏翎以及待在一邊什麽也不敢摻和地露絲瑟瑟發抖。
“很好！想和我學習制造氣動戰兵嗎？我教你！”羅蘭開口問，沒等烏翎回答就堅定地告訴烏翎他願意教。
烏翎明知道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但誰讓他沒系統學習過呢？
昧着良心的事咱能幹嗎？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