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章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衛宮切嗣發出凄厲的哀嚎聲,跪倒在地,淚水從他的臉頰上肆意地流淌下來。

他擡起手中的搶,用激動得痙攣了的手試圖扣下扳機,然而幾次失敗。

這是現實當中,他并沒有死,只是在我的心象世界當中經歷了太多難以負荷的故事。

我默默收回了我的精神觸手,嘆了口氣。

這個男人其實一直以來都處于崩潰的邊緣了吧。

如果他是完美的殺戮機器,沒有感情就不會有煩擾;但可惜,他無法舍棄他的感情,畢竟他只是個人類而已。

他是在危險的鋼絲上行走,随時随地都可能萬劫不複。

我剛剛好只是推了他一把,他就跌下了萬丈深淵……然後,我就該将他從深淵中拉起了。

只有徹底地打破他作為“殺戮機器”的支柱,才有可能将衛宮切嗣作為“人類”帶回來。

嗯,我對人類更感興趣。

不過,就在我向前一步,準備邁向無力地跌倒在地的衛宮切嗣時,又有意料之外的人到來了。

——saber。

saber忽然間出現在這個天臺上,一身武裝已經完全預備,雙手持着一把看不見的大劍,正面着我:“Lancer的master,光中百夜!你對衛宮切嗣做了什麽!”

“嗯?你怎麽會忽然出現在這裏呢,難道是你的master愛麗絲菲爾……不,她應該不知道她的丈夫在這裏遇到危險……”我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兩人,“這麽說,難道衛宮切嗣才是你真正的master嗎,saber?愛麗絲菲爾只是一個僞裝的話,就能說通為什麽你會在切嗣有危險的時候及時感知到了……”

saber并沒有回答,但是她的表情已經讓我知道,我猜對了。

“回答我,光中百夜!衛宮切嗣這個樣子,是你偷襲的嗎?!”

“這可真是失禮,saber。說到偷襲的話,可是他來偷襲了我才對。”我答道。

saber回眸看了一眼,只見衛宮切嗣絕望地跌坐在地,喃喃念叨着什麽。而旁邊正是我的master雨生龍之介,還被綁縛在他的身邊。

“看明白了嗎?saber,是衛宮切嗣綁了我的master來要挾我,我反擊之後,他就成了這個樣子……”我向saber欠了欠身,“這雖然不是我的本意,不過大概還是需要向你道歉。”

saber着急趕來救master,質問了我一番之後,竟然得到了這樣的結果,似乎臉上的表情很是難堪。

但她最終還是平靜了下來:“是嗎?我也非常抱歉,百夜,之前是我太緊張了。我的master所行的并非是光明磊落的道路,我……”

“我能夠理解。并且不打算在這裏與你戰鬥,saber,将他帶走吧。”

saber聞言後,二話不說就卸下了武裝。

看來已經完全信任了我的樣子,喂!以為我也和迪盧木多一樣是傻乎乎的騎士嗎?

saber返身走了過去,試圖拉起衛宮切嗣。

這個男人卻已經被我擊碎了內心的信念,只用茫然的視線看着saber——

這位騎士王有着凜然不可侵犯的高貴身姿,光是她此刻鎮定威嚴的神色,就足以稱是一名值得托付的王者了吧。

衛宮切嗣幾乎完全失落的內心,仿佛在這月光照徹的王者姿态下,重新得到了一絲細微的希望。

“saber,你的正義……是什麽?”他問道。

這或許是這對道路南轅北轍的主從,在這次聖杯戰争中第一次互相對話。

過去,衛宮切嗣藐視saber那稚童般天真的正義;saber厭惡着衛宮切嗣對騎士道的侮辱。

唯有這一次,他們互相正視。

saber将衛宮切嗣扶了起來,答道:“為了……拯救我的家鄉。”

“我和你……到底有什麽不同?”

“……”

有趣的主從啊,兩人都在迷茫當中呢。

若是我沒有徹底将衛宮切嗣從他虛假的正義當中打醒的話,這兩人不知多久才能互相理睬一下吧。

“這些問題,就回去後再好好談談吧。”我笑了笑,“喂,切嗣。你的迷茫,和你的正義,都是可以從這位亞瑟王的身上尋求到答案的喔。只尊重生命權力的正義,和尊重生命之外的權利的正義,你要好好感受。”

兩人都看向我,臉上帶着惘然的神色。

“而saber,你啊,就看清楚這個男人吧,這一次可不要在被說什麽‘亞瑟王不懂人心’了。所謂的王啊,正是要以大毅力引導臣民走上正确的道路,您要為切嗣披荊斬棘、引導他受正義的感召——在這過程中,就徹底地、重新地領悟到貫徹你的‘正義’所需要的力量之強、信念之深吧。”

“等等,你……”

saber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忽然間,另一個不速之客的聲音打斷了我們。

“哼,這裏聚集了不少蝼蟻啊?”

會用這種欠扁的糟糕語氣說話的,想也只能是吉爾伽美什了。

“英雄王,你怎麽……出現在這裏?”我無奈地問他。

這家夥不會是又偷偷地聽了不知道多久吧?為什麽幾乎每一次我使用心象世界進行攻略的時候,這家夥都能找過來呢?

“和你沒關系!本王只是随便走走而已!”吉爾伽美什怒瞪了我一眼,走到了場中心。

“是是是,我也并沒有指望您會因為我遇到危險,又特地跑出來……”

我正說到一半,忽然見saber已經劍拔弩張,非常緊張地對着吉爾伽美什。

這兩位王總是一見面就不對盤,一邊是冷嘲熱諷,一邊是随時拔劍的戰鬥姿态。

我無奈地向saber揮手示意:快走吧,衛宮切嗣現在的狀态根本無法參加戰鬥,萬一他死了,身為servant的你可就也消失了……

saber頗有些不甘地抿了抿唇,但最終該是判斷局勢,帶着衛宮切嗣一躍而下。

吉爾伽美什并沒有急着去追,反而看起來對saber性質缺缺了的樣子:“……哼,無趣。”

他向前了一步,正看見被留在了原地的雨生龍之介——我的master。

龍之介看起來拼命地掙紮着,恰恰能進行活動的樣子,面對英雄王的注視而冷汗直流——他已經不是先前那個肆意虐殺平民的藝術家了,反而因為人格被擊碎而變成了貪生怕死的家夥。

“這只在地上掙紮的醜陋蝼蟻,是你的master?”吉爾伽美什頭也不回地對我說。

“是的。”我答道。

“……難看。”吉爾伽美什惡劣地評論道。

剛剛放過了saber的他,卻好似對這個“難看”的人類産生了什麽興趣一樣,居高臨下地威脅道:“喂,不如把令咒給我怎樣?讓我來想想,可以拿來讓百夜做點什麽……”

被吉爾伽美什窺伺着的感覺,就好像被蛇鎖定了一樣。

渾身發麻,興奮到顫栗。

吉爾伽美什不懷好意地看着龍之介說:“是讓百夜跪下舔我的靴子……還是将他捆起來丢進我的寶庫當中?或者幹脆命令他為我神魂颠倒言聽計從好了……”

“吉爾,我可還站在這裏,你這是當着我的面在幹壞事嗎?”我不得不提醒他道。

結果吉爾伽美什反而回頭瞪了我一眼。

——這家夥簡直是糟透了!真想揉死他!

吉爾伽美什又邁了一步,雨生龍之介開始簌簌發抖,低聲道:“別過來,不要過來……caster,保護我!”

我倒是很想告訴他:別害怕,越怕吉爾就越有惡趣味,你淡定一點,這家夥就會一鼻子灰地回來……

我倒是不害怕吉爾伽美什會怎樣,不過龍之介很快恐懼到了極限,掙紮着向樓下爬去,一邊喊道:“caster……攔住他!幫我拖住他!”

下一刻,我感覺到了熟悉的熱流,特殊的魔力回路被瞬間驅動了。

……糟糕。

龍之介不知不覺間錯誤地使用了令咒的樣子,我受到了來自令咒的強制要求:【拖住吉爾伽美什。】

沒辦法。

我只能上前一步,探出我的精神觸手,攔在了吉爾伽美什眼前。

吉爾伽美什很不爽地回頭看了我一眼,忽然又眯了眯眼:“令咒?”

下一秒,我就将他拖入了我的心象世界。

“對不起了,英雄王,master的命令是将你拖住……大約是越久越好吧。”我無奈地聳了聳肩。

“哈!這種地方,一次就慶幸吧,居然還想困住本王第二次?”吉爾伽美什随手向外伸去,很快握住了EA的劍柄。

EA這把對界寶具正是任何世界的克星,一旦讓他取出來的話,我就困不住吉爾伽美什了……

當我做出這個判斷的一瞬間,令咒的力量已經逼迫我具現化出了天之鎖,将吉爾伽美什的手臂完全纏住。

“你這家夥,別得意忘形了!”吉爾伽美什怒視着我。

“要怪的話,請一定要怪令咒……這都是令咒的錯!”

在我的心象世界裏,除了吉爾伽美什本身,大多數外物我都能夠施以絕對的控制。

——包括王的寶庫。

不幸的是,英雄王的大部分戰鬥力集中在寶庫中幾乎無限的寶具上,所以一旦陷入現在這種境地,他就已經被我完完全全地克制并禁锢了。

與他對峙了一小會兒,我順便具現化出了兩杯酒:“反正閑來無事,順便喝點酒好了。”

被纏住的吉爾伽美什果然怒道:“雜修!別太嚣張了,等本王脫困,絕對饒不了你!”

唔,雖然說話還是這麽欠扁……不過,結合他這個被捆着的姿态,真是很可憐很無助很誘人犯罪啊……

作者有話要說: 前方……強行推倒金閃閃……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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