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夜空中的繁星如一條龐大的長河, 直通往望不見盡頭的深海, 寧寂的小鎮只有行屍走肉, 看不見活人。
程孜玉坐在窗口邊,凝望星空。
房間裏的木地板上堆着許多凝膠,是白天那一百多只喪屍晶核所剝離下來的,秦清妍與舒靜雲早早入睡。
只剩顧清漓一人整理着。
程孜玉回望着她, 顧清漓低着腦袋,柔順的發絲垂在胸前,她換了身幹淨的白襯衣, 紐扣還剩兩顆沒扭上, 線條曲美的鎖骨呈現在眼前,視線下移, 襯衣被撐起, 顯得豐滿有彈性。
白天被推入喪屍口的一瞬間,她雖是害怕女主想炮灰她;卻更多的被另一種情緒所替代,那是一種苦澀與酸楚。
月光映入窗臺裏。
帶傷的程孜玉衣衫污濁,臉上的的黑血幹涸後一塊塊沾着,在月光的襯托下展露出一絲凄美感。
收起晶核。
顧清漓站起身,拿起床角邊擺放的衣服,步履輕輕走到她面前:“去把衣服換了。”
程孜玉接過,背對着顧清漓脫下衣服,因為手疼,脫衣地動作略緩慢,她臉雖髒;但在衣服的保護下, 身上是潔白如玉的,只是對比那處處劃痕的手顯得惋惜。
程孜玉背部線條柔美,從後頸直徑通往腰部;被褲腰遮掩了剩餘的景色,顧清漓輕掩鼻尖,移開的目光如火,配上緋紅的臉頰掩映生姿。
室內溫度随着夜晚吹進的涼風而降低,吹得程孜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迅速套上體恤,轉而褪下髒兮兮的牛仔褲。
股間圓滑的線條深陷,一條小褲衩遮掩顯得尤為礙眼,當程孜玉彎腰穿褲時,尾股之處漸漸露出一個星狀小傷疤。
傷疤落在顧清漓眼裏,令她錯愕。
程孜玉未來得及提起褲子,傷疤處愕然被人輕輕觸碰,一股酥麻感襲變全身,她面色脹紅,扭頭結巴說:“你……你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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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漓指尖輕輕撫摸着,她眼眸忽明忽暗:“這傷疤哪裏來的?”
“我不記得了,爸爸說是我小時候太調皮,不小心撞到尖銳的鋼筋留下的疤。”程孜玉的心又開始不受控制,全身的感官擊中在那一點;更要命的是,只需對方的指尖輕輕下移,就能夠到深處隐秘。
她忍了忍。
“這疤不像撞的,倒像是某種手術造成的。”顧清漓收回指尖,她神色淡然,似乎做了一件平常事。
程孜玉立馬拉上褲子,酥麻感依舊殘留着,這令她惱羞:“你的意思是我爸爸騙我喽?”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随便說說。”顧清漓眼睛閃躲,顯然她表面的鎮定全是裝的,“不過,你下次換衣服可以去隔間單獨換。”
“我就愛在這裏換。”
被這種命令的口吻要求,她心中還未消除氣頓時冒上心頭,明明大白天舒靜雲還當着喪屍面前換衣服,也不見顧清漓斥責過。
果然女主還是那個女主,不會因為愧疚而遷就,自己必須強大,以後看誰還敢瞎哔哔。
她冷哼一聲,并不理會。
顧清漓目光如利刃,一記眼神射向她:“我在說一遍,以後換衣服找個地方單獨換。”
“行,我知道了。”程孜玉将髒衣服裏的照片和指北針拿出,輕輕诽腑一聲:“懶得理你。”
顧清漓本想怼她兩句,可當她看見照片時,瞳仁一縮:“這是你爸爸?”
照片裏的男子年輕帥氣,他雖帶着笑容;卻滿眼的苦澀,手中拉着剛剛會走路的小女孩,女孩有一頭柔順的短發,奶萌的小臉肉嘟嘟,正拿着奶瓶喝牛奶,身穿公主裙,裙子上有個0的标記。
“對,怎麽了?”程孜玉見她驚訝的模樣,心中疑惑頓生,“你認識我爸爸?”
呀!怎麽想也不可能吧。
“不認識,就是覺得你爸爸挺帥的。”顧清漓抿了抿唇,終究沒說出心裏的疑惑。
“那是自然。”一句話,令她打消了疑慮,心中的氣也順了些許,她極為贊同顧清漓的說法,将照片收起後,程孜玉打了個哈欠,“我先去睡了。”
“不行!”
“恩?為什麽。”
“陪我守夜。”
“好吧!”程孜玉倒也沒意見,一個人守夜确實容易打瞌睡,她又坐回窗臺邊,擡頭望着夜空中的繁星,又不自覺回想到曾經。
小時候,她的爸爸總會在工地忙到很晚,偶爾還得多打兩份工,每次都是她一人孤獨地坐在窗邊凝望着。
直到她爸爸被工地上的鋼筋砸死,八十萬的賠償款引出來叔叔一家,寧靜被打破後;随之而來的就是噩夢。
也不知這個世界,叔叔他們是否存在,如果真有他們,程孜玉心中是希望一輩子不要碰見。
“程孜玉。”
程孜玉側目:“恩?”
“把臉洗洗。”
她的眼中有着悲傷,顧清漓并不喜歡這樣的她;可一時卻不知說什麽,就遞給她一瓶水,以此打斷她的胡思亂想。
“不用了吧!”程孜玉眼神漸清明,她語重心長,似長輩教育晚輩,“都末世了還整那麽幹淨不是和自己過不去麽,再說了,現在水資源珍貴,別浪費。”
“不用你這位老阿姨教育,我空間裏有的是水,不想洗就拉到。”顧清漓轉瞬便收起水。
這個死孩子。
程孜玉雙手握拳,牽強地笑着:“我也不算老吧?”
“以後你端正态度,好好說話自然不算老。”顧清漓見她想炸毛卻又不得不忍的樣子很是有趣,嘴角忍不住上揚。
笑你妹。
程孜玉冷哼一聲,撇頭不在理她。
“程孜玉。”
“又幹嘛?”程孜玉甩了個餘光。
“你原來的名字就叫這個嗎?”
程孜玉眨眼,被這句話弄得有些糊塗:“對啊,怎麽了?”
顧清漓搖頭,心中對那張照片始終在意着:“沒什麽,随便問問。”
程孜玉對于女主的這一問滿腹狐疑,心中的猜疑頓起,忍不住追問:“你到底想問什麽?”
“沒。”顧清漓眨了眨眼,順勢轉移話題,“不如換你問我問題。”
“好啊。”程孜玉被她打岔,腦子裏一堆問題蹦出,“你的空間異能,是不是很早覺醒了?”
“恩,遇見你之前就覺醒了。”
女主居然直說了?
難道又有新陰謀?
程孜玉心中帶着疑惑追問:“明明你不想讓我們知道,後來怎麽又告訴我們了?”
“因為舒靜雲覺醒了異能。”
“啊?我不明白?”
顧清漓見床上二人睡得香甜,聲音放輕說道:“人是群居動物,亦是喜歡追随強者的,一開始只有我有異能太過顯眼,所以我不說,同時也想看看你們是否可以獨自擊殺喪屍。”
乖乖,女主腦回路不是她能猜到的,不過一翻解釋下來,似乎可以理解女主奇怪的行為了:“你的空間有多大?”
“約三十立方米。”
“你一人可以對付多少喪屍?”
“不确定。”
不管程孜玉問任何問題,顧清漓都是快而簡便地回答,直到程孜玉問她:“你有喜歡的人嗎?”
顧清漓擡眼,楞楞地望着她。
程孜玉以為她沒聽清,就又追問:“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我……不知道。”
恩?難道女主還沒喜歡男主?
程孜玉覺得應該借機和女主講清楚,自己不會和她搶男人;但她一時不知該怎麽開口:“其實……我……”
“你有喜歡的人嗎?”
唉?
程孜玉舌尖在嘴中打轉,腦子更是飛速運轉着:“恩……我……。”
“是謝飛羽嗎?”顧清漓并未等她說完,她的笑容冷卻,拈酸吃醋的語氣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
“唉?”程孜玉心髒猛得一跳,腦子跟不上對方節奏,“什麽……什麽謝飛羽?是誰啊?”
“不然你告訴我,你喜歡誰?”
顧清漓觑眼冷笑,她傾身逼近她,二人雙眼對視的一瞬間,程孜玉心虛移開目光。
“什麽喜歡誰,我想說我沒喜歡誰。”程孜玉被氣笑,“我誰也不會喜歡。”
“哦?”顧清漓嗤笑一聲,她明閃閃的眼眸一直盯着程孜玉,好似想将人看了個穿,“這話沒有說服力。”
“我曾經喜歡一個人,但是卻被深深傷害了,我不想再付出真心有什麽問題嗎?”程孜玉語氣微怒。
顧清漓挑眉,移開目光不再多言。
程孜玉不明白女主怎麽突然懷疑自己喜歡男主,等等……
她現在明明不認識男主,女主為什麽會懷疑她喜歡男主,程孜玉腦海裏不斷回放着一些蛛絲馬跡,将其一個個串聯。
她一驚,女主難道是重生的?
所以女主一直對自己惡劣,又将自己推向喪屍,一切一切的原因是因為女主想除掉自己;更何況現在女主懷疑自己喜歡男主。
可程孜玉又想不明白,女主其實有很多次機會可以除掉自己;但她沒動手又是為什麽?
******
龐大的武裝隊伍行入了蘇南大學,他們的裝備堪比一只軍隊,不僅訓練有素,且各個壯實。
車隊下來一名女子,她身穿緊身褐色長裙,将飽滿的胸部勾得淋漓盡致,顯得撫媚妖嬈;可一身長裙卻又遮掩了腿部風光,禁欲的氣質與妩媚完美相結合。
女子直徑往一棟小樓走,她目标明确,只找她心中惦念之人:“謝飛羽。”
謝飛羽坐在場外躺椅上,正仰望星空:“田慧秀恩,你來這裏幹什麽?”
田慧秀恩端着椅子坐在他身旁,撐着下巴柔和一笑:“想你了。”
謝飛羽皺眉,坐起身來:“外面太危險,我讓人送你回去。”
田慧秀恩無奈一笑:“你身邊的人還沒我帶來的人多,怎麽送我回去?”
“我讓他們先去郊區醫院安營紮寨,人我有的是,快回去吧!”
“我一來你就趕我走?好難過哦!”田慧秀恩一嘆,“顧清漓找到了嗎?”
謝飛羽搖頭。
“這樣啊!”田慧秀恩隐晦一笑,“其實我來,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什麽事?”
“你的方舟計劃,最大的阻礙便是國府。”田慧秀恩從包包裏拿出一疊白紙,“我得到消息,國府準備執行誘導計劃,只要我們破壞了此次計劃,許多人會對國府失去信心,到時我們的基地建立後,威信就能超越國府。”
謝飛羽接過,仔細觀看着:“這可要犧牲不少人。”
田慧秀恩笑了笑,耐心等待。
謝飛羽擡手,将白紙撒在空中,不一會,幾張白紙莫名變成碎片,如同雪花灑落一般。
“謝了。”
作者有話要說:顧清漓:曾經喜歡誰?
程孜玉:艹,有完沒完
顧清漓:沒完哦,曾經喜歡的人是謝飛羽吧?
程孜玉:……作者咕,你到底給我配了個什麽cp?
“……”作者咕手一頓,靜靜打上“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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