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死氣沉沉的清晨再次迎來, 遇到陽光的喪屍活力十足, 它們四散搜尋着早餐。

舒靜雲的傷雖沒好透, 但基本行動自如，程孜玉雙手上的傷口也已經結痂，只要不是劇烈運動，自然無礙。

顧清漓給了舒靜雲一個小背帶：“裏面有晶核, 如果異能枯竭，就把晶核含在嘴裏。”

“恩。”

顧清漓轉身又遞給秦清妍一把手/槍：“你不會用槍，萬不得已別拿出來。”

“嘻嘻, 知道了。”秦清妍接過。

程孜玉眼眸不離顧清漓, 對于前天晚上的猜測她一直耿耿于懷，可還有一些矛盾點加在一起, 她又不那麽确定心中的猜測。

“給。”

程孜玉接過顧清漓遞來的小背包, 感覺沉甸甸的，她打開一看，裏頭除了幾個晶核外，還有水喝面包：“忽然覺得空間異能好方便。”

顧清漓并不謙虛：“還能裝逼。”

“這話從你嘴裏吐出來，感覺怪怪的。”程孜玉背好背包，“失去了仙味。”

顧清漓翻了個白眼。

一旁的秦清妍看着二人互動，她摸了摸下巴，總覺得她們二人之間忽然親密了些許，尤其是顧清漓的态度，不像以往那般處處針對。

“出發前，你試試看能不能控制一些花草樹木。”顧清漓指着房屋外花壇裏種植的發財樹說道。

程孜玉走到小樹面前, 她深吸一口氣，靜下心來，閉上眼睛仔細感受着。一股清涼的微風迎面掠過，小樹枝葉輕輕晃動着，最終回歸了平靜。

她睜開眼睛，吹股着臉極其煩躁郁悶：“怎麽回事啊，我這什麽破異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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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急，慢慢學。”秦清妍身上不好藏槍，順手便放入心口之中的溝渠。

“算了，出發吧！”顧清漓搖頭。

程孜玉跟在她們身後，發財樹旁邊的一片三葉草忽然搖晃着，緊接着它跳出花壇，蹦蹦跳跳跟在程孜玉身後，在她出門的一瞬間躍向她的背包。

路邊的車大多損毀，即使有完好無損的車，也已沒了油，秦清妍用吸管吸了好幾車油，方才湊夠一升。

她漱了漱口，一口清水噴撒：“這麽吸下去，我會被惡心死。”

“按照計劃行事。”

“恩。”

秦清妍負責開車，程孜玉與顧清漓坐在車後，她總會悄悄瞥向顧清漓的側臉。優美的曲線完美呈現出的淩然，就如一開始見到感覺，柔美酷帥的嬌禦姐；看似好相處，可當接觸後，才發現并不是這樣。

想了解對方，卻不知該怎麽辦。

程孜玉不自己摸了摸口袋中的照片，這一摸，就讓她想起前夜顧清漓輕輕觸碰自己的尾骨部位，那種酥麻飄忽的感覺再次席卷全身。

若再深觸一絲，不知又是何感覺。

顧清漓斜靠在車門邊，長腿交疊，一手支撐着下巴，潋滟的眼眸一瞬不瞬看着程孜玉像傻子一般，一下笑一下苦臉。

“程孜玉。”

“恩？”她側目。

“你家裏還有其它照片嗎？”

程孜玉緊了緊口袋，本來打消的疑慮又再次冒起：“好像……沒有，為什麽這麽問？”

顧清漓淺笑，“你比我幸運。”

程孜玉一愣，這才意識到女主是孤兒，男主資助女主也是要求她畢業後得跟着男主進入實驗室實習，算起來，女主應該是缺愛型人格。

程孜玉語重心長：“放心吧，如果你沒人愛了，我的懷抱為你敞開。”

顧清漓：“……”她只是想确定一些事情而已。

“清姐姐應該撲到我懷裏才對，沒你事。”秦清妍噘嘴，通過後視鏡看着二人一言一行。

“是是，讓你。”她才不稀罕。

小車裏的一言一笑，沖淡了末世帶來的恐懼與壓抑，與外面陣陣嘶吼形成鮮明對比。路邊的高樓随着小車快速移動而逐漸減少，只剩平房以及五樓高的公寓。

路邊的樹木叢生，漸漸有絲響動傳來，舒靜雲聞聲，不确定說道：“好像有槍聲。”

秦清妍放慢車速，随着靠近，一聲“突突”細微的槍聲由遠及近傳導而來。

顧清漓皺眉：“是郊區醫院。”

話剛落，就有三人突然從樹後冒了出來，他們全副武裝，正拿着搶對準小車：“停車，請下車接受檢查，将手舉在頭頂，讓我看見你們的雙手。”

秦清妍拿不定主意：“下車嗎？”

“下！”顧清漓對着程孜玉又道，“你跟在我後面。”

程孜玉點點頭，跟在顧清漓身後，舉起受傷的雙手，士兵的目光頓時被吸引，反倒忽略了其她人。

三名士兵警惕着緩緩靠近，其中一人将槍口對準她：“你的傷口怎麽回事？是不是喪屍抓傷的？”

程孜玉抿唇，的确是喪屍抓的呢！

顧清漓只是說了句：“她是異能者，不會被感染，你們可以放心。”

“那給我展示一下看看。”

“額……我暫時使用不出來。”關鍵時刻，自己的異能确實掉鏈子。

三人面面相觑，又颔首示意道：“那就沒辦法了，你跟我們回去做個檢測，确定不會受感染，我們自然不會為難。”

“可以，但是我們的車……”秦清妍可不舍得這輛車，裏面的汽油好不容易弄到的。

“充公。”一人推了下秦清妍，不耐煩說道，“行了，快走。”

幾人被推搡着走在前頭。

程孜玉環顧周圍，士兵正在清除附近喪屍，時不時會響起一陣槍響，其中一棟公寓頂端趴着兩名狙擊手，他們身上用灰布蓋着，行動整潔有序，很顯然是一支龐大的隊伍；但不是軍隊。

因為這些人除了裝備統一，身上穿的衣服确是各自為政，應該是雇傭軍。

目測周圍應該都有隐蔽部署。

醫院周圍燃着火焰，許多人圍着火焰吃着烤肉喝着雞尾酒，這在末世是屬于很高的待遇，顯然雇主非常多金。

這些人還在搭建帳篷與防禦工程，但看樣子是擴建的部位，因為不遠處已然有着大規模帳篷，連停在不遠處的樓房，都裝上了大型探照燈。

程孜玉皺眉，按照小說中的描寫，目前能有如此實力的隊伍基本為國府；但國府是被排除了，那就只剩男主、倭國的田慧秀恩以及反派。

他們會是哪一隊呢？

幾人被帶至臨時搭建的木屋處，門外頭有兩名士兵看守，其中一名士兵将她們的背包以及匕首全部收走。

只剩秦清妍胸口上的一把槍：“喂，裏面還有我們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晶核，這個你們也收走就有點過分了吧？”

“我們給你提供庇護，提供食物和水，這些就當勞務費。”士兵無視控訴，收起背包就走了。

另一名士兵推着程孜玉：“你去裏面，待足二十四小時就可以出來。”

秦清妍憋了一路，她攔在程孜玉身前：“不是說可以檢測嗎？你們的檢測就是這個？”

“當然，有意見就把你也關進去。”士兵推開她，小木屋裏的門被打開，裏面無燈，一群人躲在角落裏，在陰影的籠罩下看不清人臉。

程孜玉沒反應過來就被推了進去。

顧清漓見狀，故作擔憂的模樣，眼眶裏含着淚花：“這位哥哥，我姐姐膽小怕黑，能不能讓我進去陪陪我姐姐？”

士兵這才正眼看向顧清漓，幹淨的臉蛋吹彈可破，明明是犀利的雙眼卻含淚祈求，身上幹幹淨淨，是少見的美女，在末世之中，這樣的女孩想活下去就得依附男人。

士兵摸了摸下巴：“小妹妹，這裏面很危險的，不如你先跟哥哥回去，哥哥會幫忙照看你姐姐，一旦過了二十四小時，哥哥就帶她來見你。”

“不，我就想跟着我姐姐。”顧清漓眼神堅定，一副倔驢模樣。

“跟着去死嗎？”士兵眯着眼。

“行了，讓她進去吧！”另一名士兵拍了拍他肩膀，陽光的笑容令人舒适，他側眼看着她，“記得保護好你姐姐哦！”

“真可惜，進去吧！”

這些士兵都有着秩序，雖是被雇傭的；但他們也不敢亂搞，上面交代過要和平民打好關系，雖然他們不懂是為什麽。

顧清漓抹幹淚珠，踏進木屋。

程孜玉心裏感激；但疑惑又冒上心頭，女主到底是不是重生的，她又為什麽冒着危險跟着進來？

秦清妍與舒靜雲被帶去平民區。

當門一關，唯一的亮光消失，只剩細縫裏的微光，好似木屋裏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們貪婪地看着。

程孜玉離他們遠，躲在另一處角落，當顧清漓摸索過來時，她心底一暖，忍不住問：“為什麽要跟着進來啊？”

“怕你哭。”顧清漓蹲在她身前，透過木板細縫觀察外頭情景；但視線有限，她觀察到的并不多。

一下子推她入喪屍口，一下子又關心她，雖然摸不透女主心思；但程孜玉還是忍不住勾起嘴角，這一笑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其中透着多少許情愫

她靠着木牆閉目傾聽周圍的聲音。

外頭的士兵只剩幾人看守。

顧清漓觀察好一會，摸不清這些人的來歷，她抿着唇，輕聲說道：“希望不會是他吧！”

程孜玉睜開眼睛，稍微适應了黑暗，她側目看着顧清漓淡白的臉龐，被一絲細微的光照射着尤為顯白。

女主如果是重生的，難道不應該緊緊抓牢男主，趕走男主身邊的妹子嗎？

為什麽女主既忍受着秦清妍，又不趕走自己，反而走的路線離與男主越來越遠？

難道是她猜錯了？

顧清漓靠坐着，跟着閉上眼睛，想讓眼睛盡快适應黑暗：“程孜玉。”

又來，“又怎麽了？”

“你爸爸是怎樣的一人？”

為什麽又問她的事情？

好像從顧清漓看見照片時就一直問，程孜玉隐下疑慮，回想着她的爸爸：“是個很溫柔的人，他很勤勞，從來不會說苦，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你記得你小時候嗎？”

“依稀記得五歲後，那時我爸爸媽媽已經離婚了。”程孜玉确實只記得五歲後的事情，可她腦海腦還有一段模糊的記憶。

那是一片白色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裏有許多人進進出出，那裏只有冰冷，每個人都是面無表情的，就像鋼鐵一般的機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