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疊起的槍聲令高樓處的喪屍不斷朝陽臺外擁擠, 它們先是被欄杆擋住去路, 後是被擠出欄杆, 一個個的往下掉落，正好砸在這些士兵中央。

其中一人被正中腦門，他脖子一歪，“咔嚓”一聲, 當場斃命。

他們擡頭一看，又幾具喪屍重重摔落，僅一會, 他們步伐一亂, 陣行便被打破：“上面……快射擊……”

又一群喪屍摔落，它們冰冷的眼眸散發着寒冷的幽光, 當身軀砸中地面時, 四肢盡數被拆卸；可它們依舊頑強的蠕動着，速度并不慢，就像吃了興奮/劑的毛毛蟲。

忽然，它們躬身彈射，張開的大嘴一口咬中反應不及的人，撲倒在地後一陣瘋狂撕咬，子彈連同被咬的人一起穿透，毫不留情。

遠遠地慘叫聲與嘶吼聲漸漸傳導開，程孜玉隐約可以聽見一絲，可見戰況的慘烈：“他們可都是經過訓練的，可依舊難敵喪屍。”

“末世時間越長, 喪屍只會越來越多，人類如果不團結，生存只會越來越難。”顧清漓有感而發說道。

“那就好好團結呗！”最好別再想要毀滅世界。

顧清漓搖頭：“沒那麽容易，不論世道如何艱難，人類總免不了內鬥。”

程孜玉眨了眨眼，似懂非懂。

“哔哔——”

此時，大量卡車與巴士迅速開來。

威亞光命令：“撤退。”

落下的喪屍已經迫不及待，早早在空中張着嘴巴，其中一名士兵剛好被砸，兩頭相撞，都似西瓜一般砸成了齑粉。

威亞光擡頭望去，見又有幾只喪屍砸下，他立馬下令：“都快點跑起來。”

有些士兵速度快，離車近的率先上了巴士，在車中不斷射擊掩護隊友上車；但也免不了斷後隊友最終犧牲掉。

顧清漓用望遠鏡觀望着，她看見遠處有輛跑車，跑車大門敞開着，而附近的喪屍基本全被這群士兵吸引去，此刻剛好沒有喪屍。

“走。”顧清漓轉身便下了樓。

附近有着踩點哨兵，二人不敢大搖大擺移動，只能停停頓頓借助障礙物來避開他們的視線。

大紅色的跑車很騷包，即便車身上有了許多灰塵，依舊騷如豔陽。

顧清漓依舊熟練的拆蓋點火：“我們繞道去北環山。”

程孜玉點頭，她看向車窗外，有些活人被壓在車下，硬生生的被喪屍啃食成了一具白骨，程孜玉都能感覺到那一刻的絕望與無助。

“你說，世界還能恢複和平嗎？”程孜玉不自覺問。

其實，她也很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雖然兩個世界極其相似，可以用平行空間來形容也不為過；但程孜玉畢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且她也很不喜歡這種每天都得提心吊膽的日子。

顧清漓面色平靜：“不知道！”

程孜玉側頭看向她，女孩兒秀美的容顏還帶着一絲未褪的幼嫩；但顧清漓此刻的眼睛的卻透着不符合她年齡的成熟穩重。

顧清漓緊接着又道：“末世會不會結束其實不重要，世界依舊會不斷運行前進，我們做好自己就好。”

做好自己嗎？

在這種環境下不迷失已經是萬幸，還想像以往保持善意純真，那該得被保護到什麽程度才能保留下來那份不變的初心。

她一聲嘆！

現在完全偏離了小說設定，男主此刻也不知道在不在北環山那，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哪個小妖精勾引走。

可看顧清漓的樣子，并不想見到男主，如果她真的是重生，可能她的心裏還記恨着男主。

程孜玉腦海裏一堆十萬個為什麽，她想不通的事情太多，或許她該在合适的時機試探一下，否則猜來猜去根本猜不透顧清漓。

“後面似乎有東西跟着我們。”顧清漓看着後視鏡一閃而過的黑影，她神情忽然繃緊，眼眸四顧。

程孜玉回神，向車後看去，除了一些行動緩慢的喪屍，她并沒有看見什麽。

但顧清漓這麽說，就肯定有東西跟着。程孜玉緊張問：“有看清嗎？”

“沒有，那東西速度很快，你坐穩，我要加速了。”顧清漓一腳将油門踩到底。

程孜玉身體因為慣性向後傾，她緊緊盯着車後看，一道道景色快速掠過，突然，一道黑影從右滑致左邊的小巷中消失不見，速度很快，快到根本看不清是什麽。

但可以肯定，這東西已經到了E級。

程孜玉雙手不自覺捏緊座椅，上次見到的E級還是威亞光用了BV生化劑讨巧取勝，而這一次，她們可什麽都沒有。

雖然顧清漓有異能；但程孜玉不知道她有沒有把握對付得了E級。

她也跟着繃緊神經：“我看見了黑影，這東西速度很快，你再開快一點。”

“好。”顧清漓加大油門，好在她們開的是跑車，速度不斷的飙升。

顧清漓的車技很好，高速奔跑着依舊開得很穩，她撥動搖杆，一個輕剎快速打着方向盤，整個車飄逸拐彎，瞬間蹿入另一條路口。

程孜玉就感覺頭有點暈，心髒越跳越急，此時的車速已經超越了她所承受的能力，她不敢向後看，雙手抓住門邊上的安全扶手。

即使前車玻璃有減速效果，她的心依舊跳到嗓子眼，本可以閉上眼睛；但求生的本能令她瞪着圓目。

反觀顧清漓，平靜的面色不改，她快速打着方向盤，躲過前方一個障礙物，車子左搖右擺，以S型方式開過一條直路。

“吱——”由于車的急轉彎，車胎與地面發出摩擦聲，陣陣熱煙冒出，越開越偏離市區。

程孜玉全身緊緊貼着後座，她的呼吸急促，過快跳動的心髒令她呼吸困難，就似突發了心髒病一般，面色蒼白難看。

顧清漓目光瞥一眼滿臉發青的程孜玉，慢慢松開油門，放慢速度：“你看看甩掉沒有。”

程孜玉這才松開顫抖的雙手，捂着心髒向後看了許久，确定黑影不在跟着才舒口氣說道：“沒……沒了，你可以慢一點開了。”

以後，程孜玉都不想坐顧清漓開的車了，心髒有些受不了。

“你還好嗎？”顧清漓淡淡一笑，“可別和我說想吐。”

程孜玉微笑：“不吐！”

真想吐，她會吐在她身上。

顧清漓抿了抿唇，屢屢來回瞥一眼程孜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好似不太信任她的話。

“你這是什麽眼神？”程孜玉嘴角漸平，“信不信我吐你一臉？”

顧清漓移開目光，專心開車，她感覺程孜玉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不再動不動就哭唧唧，緊跟在他人身後尋找庇護。

不知為何，顧清漓一笑。

可沒一會，顧清漓笑容一僵，車子一卡一卡的停了下來，油表已經一動不動：“沒油了。”

“那我們是換車還是找加油站加油？”程孜玉率先下了車，一只喪屍緊飛奔而來。

她雙手雖然沒完全康複；但已經活動自如，她緊握匕首，在喪屍近身的一瞬，一刀準确無誤紮入它的腦門。

匕首沾了污漬，她輕輕一甩。

“只能換車，這車開不到加油站，而且我的空間目前也裝不下這輛車。”顧清漓一愣，顯得有些意外程孜玉的幹淨利落處理了喪屍。

程孜玉點頭：“你帶路。”

……

因為是去的山路，所以這裏已經偏離了縣裏，基本沒什麽人家，自然也沒什麽車和喪屍。

“喝點水，我們沿路走下去看看有沒有車。”顧清漓遞給程孜玉一瓶礦泉水。

程孜玉接過後喝了一大口，二人就這麽徒步走在山道上。

程孜玉落後一截跟在顧清漓後面，至于為什麽沒有肩并肩走着，完全是因為她的體能越來越差，跟不上她的步伐。

她還是太弱了，光是體能的差距，就很難靠着鍛煉與顧清漓持平。

“吼！”

一聲喪屍吼，令二人警惕萬分，她們均手握着匕首，放慢腳步緩慢地走着，過了彎道，只見一只喪屍被不遠處的小樹苗給纏繞住，無法掙脫開，只能不斷怒吼以此來做警告。

小樹苗的根系都長滿了倒刺，而倒刺都紮進了喪屍身體之中，無論喪屍力氣有多大，也是難以掙脫，這應該是變異了的植物。

程孜玉不知道這小樹苗還有沒有能力攻擊她們：“我們要沖過去嗎？”

“走，小心點。”

顧清漓拉着雨瞳程孜玉走在前。

喪屍越是掙紮，小樹苗越是纏繞得緊，可見小樹苗的根系有多堅韌。

當二人緩緩經過時，喪屍朝二人一吼，它并不是求救；而是因為嗅到食物的香味興奮，程孜玉能清楚的看見刺入喪屍體內的倒刺似活了一般，緩慢的跳動着。

這些倒刺應該是吸口，它正在吸收喪屍的能量，它在吞噬成長着。

“走。”顧清漓見小樹苗又伸出一小根枝條，她迅速拉着程孜玉跑了起來。

小樹苗伸出的根一頓，本可以攻擊到二人；但它卻悻悻然收回了枝條，轉而朝喪屍身招呼，似乎再訴說着它的不高興。

程孜玉回望一眼，她感覺到小樹苗沒有惡意；可她也不敢貿然斷定自己的感受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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