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古玩店景德軒

繁華的街道,季瑤池擡頭看着門匾上“景德軒”三個字出神,如果把景德軒搬到二十一世紀去會怎樣?搖了搖頭撇開腦子裏的異想天開走了進去。

古玩店的幽靜典雅,四周環壁的擺設可謂是琳琅滿目,牆壁上挂滿了名家的書畫,櫥櫃裏的孤本更是讓學子們垂涎三尺。墨香撲鼻,讓人感覺很舒服。

此時內堂一陣喧吵,讓這本清幽的地方蒙上了一層俗氣的味道,季瑤池觸眉看向吵鬧的地方,穿着富貴的掌櫃正一臉鄙視的瞪着面前衣着陳舊的病容男子,臉色青白的男子将手上的玉觀音緊緊的抱在懷裏,就好像那是世間僅有的寶貝。

季瑤池看了一會,對一旁的雪兒使了眼色。幾年的相處雪兒也知道了小姐的心思,對這季瑤池點了頭上前:“掌櫃的,你等這是為何?”

男子做了一緝:“這位小姐,家父正病重垂危,本打算将傳家之寶玉觀音當了,好給父親治病,沒想這掌櫃的說這是贗品,不止要收了還是低價,我現在不當了,既然是贗品為何還強制買我的玉觀音?”

季瑤池看了男子手中的玉觀音無論是雕工還是玉質成色,質地溫潤不用懷疑,定是正品。想必掌櫃的想訛詐了。

“就你這窮酸秀才能有正品嗎?我景德軒能出二百五十兩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哼。”掌櫃的不屑的扯着一邊嘴道

“我這是傳家之寶,絕對是正品,至少也要三千兩,既然如此我不當了,你為何強留。”都怪自己無能,讓老父受苦,連病重都請不起大夫,男子說完抱着玉觀音轉頭就要走。

掌櫃的看得出這絕對的正品又舍不去真金白銀去購買:“來人,把這個小偷送官府查辦,今天老夫就為民除害。”掌櫃的正義嚴詞的對一旁的夥計道。

“好,就見官吧,我還怕了你不成,你這是黑店。”男子氣憤道。

季瑤池算是看出門道了,讓雪兒阻止上前拉扯男子的夥計:“這位公子,如果你不嫌棄我不懂古玩的話就賣給我吧,如你所言就三千兩,日後公子可以來贖回去。”

男子一怔:“小姐相信我這玉觀音不是贗品?”

季瑤池淡然一笑:“看掌櫃的如此,我想應該不是贗品吧。”

掌櫃的一聽季瑤池這話,臉色立即不好看。眼看着就要到手的銀子就不翼而飛,怒道:“姑娘,看你年紀不大,最好不要多管閑事,咱們這景德軒可不是一般人的産業。”

“呵呵,既然你說這是贗品,但我看成色也不錯,本姑娘就收藏了這玉觀音了。雪兒,把銀子付給這位公子。你且把玉觀音保管好,公子什麽時候來贖回都可以。”季瑤池不理掌櫃的說辭,心想這産業不就是本姑娘的嗎。

雪兒利索的把銀色算給了男子,小心翼翼的接過玉觀音,巧笑道:“公子,銀子算給你了,你就回去給你父親請大夫吧,小姐說了,你什麽時候來贖回你的傳家寶都可以。”

男子感激的看了季瑤池一眼,深深的行了一禮轉身而去。

“等等,現在誰都別想走了,這可是相府主母的鋪子,哼哼,來人,将他們一道抓走見官。你們都準備好坐一輩子監獄吧。”掌櫃的陰翳着臉道。

雪兒踢了要來拉人的夥計,氣憤道:“你們誰敢,睜開眼好好看看,我們小姐才是這景德軒的主人,你們都不想做了嗎?”

掌櫃的一聽有點不淡定了,立即小心問道:“不知小姐是?”

季瑤池無所謂道:“季瑤池”。

“還不讓這位公子走,都想另謀高就了?”季瑤池淡淡道。

見夥計的都放開了自己,男子意味深長的想了一下對着季瑤池點了下頭抱拳道:“在下許志文,謝過小姐,告辭。”這次的路見不平,日後的男子卻付出了極度的效力,當然這是後話。

夥計們恹恹的垂下頭退到一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大小姐,怎麽突然有興致來景德軒。”掌櫃的心虛道。

“我閑來無事到處走走,不想走到景德軒還看了一出鬧劇。”季瑤池冷冷的環視了一圈:“這鋪子也有二十年之久了,外祖父估計也沒想到母親這一走就易主了。”

這時掌櫃的再不當回事也垂下頭戰戰兢兢解釋道:“大小姐年少不懂做生意,夫人也是替大小姐看管,眼看這生意慘淡做不下去了,所以也是變着法子在經營。”

“雖然我不懂什麽生意,但是在商言商,理應重守一個信字,要經營的就是一個誠信二字,你連最起碼的信譽都沒有,何來生意之談。景德軒的賬目我都看過了,真是一塌糊塗,其中的貓膩做的卻馬虎,也罷,你走吧。”季瑤池心中怒劉氏的胡作非為。

“大小姐,你不能趕我走,我全心全意的為了這裏的生意,而且我可是夫人的人,要走也得夫人辭了我。”掌櫃的沒底氣的反駁道。

“景德軒是我的,跟夫人沒關系,所有人都走吧,去賬房領一百兩銀子,大家好聚好散,至于賬目,我會叫人好好查清楚的,你們暫且去夫人那,我還會找你們問話的。最好別鬧事,不然真到了牢裏,你們的主子也不見得會保你們無事,我的話就說到這裏。”季瑤池挑了下眉淡笑。

打發了劉氏安排的一幹人等,季瑤池若無其事的交代着原華府留下來的鑒定師與夥計。比較資深的鑒定師心中慚愧:“小小姐,請責罰。”說完彎下腰。

季瑤池親自扶起他微笑道:“先生是外祖父創立景德軒時就在的,所謂勞苦功高,何罪之有?”

聽到季瑤池這樣說更加慚愧卻是欣慰:“小姐當年撒手人寰,小小姐又年幼,相府劉夫人就接管了這裏,把自個的遠房表親都叫進來,掌櫃的就是。唉...,老奴愧對小姐。”鑒定師流下忏悔的老淚。

“先生不必自責,我自有安排,景德軒還要靠先生關看着呢。你且先去吧。”季瑤池當然知道,就一個華府的老奴自然抵抗不得劉氏。

對面茶樓,一妖孽的男子正戲谑的看着一邊俊美出塵的男子:“熙,看你未來娘子,可真不簡單呢?王府的生意從此後繼有人了。”

“墨傾城,你很閑?”溫文爾雅的賀蘭辰熙輕飄飄的一句話絕對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威懾力。

墨傾城邪魅的晃着手裏的酒杯閃了閃電眼:“黑夜崖的事情都告一段落了,最近确實有點無聊呢,就等王爺大婚了。皇上把季府的第一美人指給太子,把廢材大小姐指給王爺,王爺就沒異議?”

“本王為何要有異議,這廢材小姐如何,你不是查得一清二楚麽?父皇把那個第一美人指給本王,你說本王會要嗎?”賀蘭辰熙擡眼看着此時幸災樂禍的家夥真是欠揍。

“原來王爺早就查清楚了,畢竟是人生大事嘛,況且我們熙王府也不是一般女子就能擔當得起的。”墨傾城宛如女子般妩媚的笑。

賀蘭辰熙毫不掩飾的贊賞道:“她确實不一樣,有點意思,居然沒被京城的傳聞吓到,難道本王的傳說還不夠殘暴麽。”

對面季瑤池正要出門就對上進門的季茹玲:“大姐姐今日也來選古玩麽,妹妹給你介紹一些如何。”沒半點意識到喧賓奪主的季茹玲假意道。

一旁的掌櫃的一看到救星來了就精神抖擻:“玲兒,你可要為表叔說個理啊,大小姐辭了我。”

“姐姐怎麽辭了表叔,他是咱們的長輩,姐姐應該以禮相待才是,景德軒的事母親自會定奪。”裝得一副知書達理的季茹玲懂事的說着這廢物姐姐,不顧旁邊的顧客與夥計都在場。

旁邊的人議論着相府大小姐的不知禮節,不敬重長輩,廢材就是廢材,哪能當一般的大家閨秀看待。

季瑤池淡淡的也不去計較旁邊小卻遮掩不住的議論聲:“二妹妹記性不好嗎?我的表叔正在朝為官,雖官職不高,卻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豈會跑道我的鋪子來當掌櫃的,雖然咱們是相府之女但也要謹言慎行,切不要為了個下人妄言而招來無妄之災。”

季茹玲此時漲紅了一張精致的小臉,心裏恨死了季瑤池,她根本就是看不起劉家的人,表叔此時正是這小賤人口中的下人,這更讓她落臉之餘更恨得牙癢癢的。

平時一副與世無争的樣子,這時更懂得當着這麽多人落她的面子,明面上季茹玲還是乖巧的笑道:“大姐姐有所不知,這表叔是母親請來幫忙關照景德軒的,怎麽說自己人還是比較信任些的。”

季瑤池一副了然的模樣:“看我不常出門,連夫人娘家的人都不認得,既然如此更不能勞煩了,我自會讓人前來料理。現在知道關系了也不晚,一起回去跟祖母父親交代一聲吧。這景德軒我正式接手了,不好再麻煩他人。”

“二妹妹是路經此地去往何處?如無要事就一同回府吧。”季瑤池莞爾故意忘記剛進門時季茹玲的問話。

被剛才的事一繞差點忘記自己是來景德軒的來意了,打算取些古玩讨太子的歡心。偏下頭含羞笑道:“我是來取些小東西給太子送去。”“嗯?哦!”季瑤池了然:“來人,給二小姐選選,有合适的都給包上,暫且記賬送回府。”轉過頭對着季茹玲呡笑道:“到時我會叫賬房每月扣除二妹妹的月銀,你看上的就取回去吧。”不等季茹玲反應就發令回府。

京城人士閑時都喜歡把玩一些古物,官員貴胄更甚。深知景德軒的爛賬是劉氏的手腳,如此不知節制,季瑤池可不願意帶着虧損的鋪子到熙王府去。雖然熙王不見得看得入眼,但是屬于她季瑤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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