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背叛

依舊是缟素衣衫,唇邊一抹幽怨,趙瑾言又重新步入了将軍府中,昔日她是這裏的女主人,今日怕是早已易主,而主合該是溫家養女魏娴汝。

其實早在一十三天前她就知道。

“将軍,妾身有事求見。”她在寝殿門外,斂卻呼吸道。

隔着重重簾障,趙瑾言聽到一極細膩的聲音道:“誰啊,真讨厭,擾人清夢。”

握在袖中的手止不住的顫抖,明明早就知道的,可還是心痛了,不該的,淚滴聚集在眼眶裏,久久不曾落下。

“娴汝同哥哥青梅竹馬,情分本就深,只以前一直克制着,昨日是意外。”娴雅的聲音伴着和煦的春風只格外的刺耳,她從不知自己的小姑子竟一直對自己的夫君虎視眈眈,且還珠胎暗結,更不知這等不知廉恥的話是從魏娴汝的口中說出,那個風一吹就要倒的人兒。

本閉着雙眼的溫元良聽見枕邊人這一聲咕哝失笑道:“娴汝便先替本将去看看吧。”雖是笑言卻暗含了幾分命令。

魏娴汝只好不情不願的起身,溫元良見人遠去,反倒是四肢放松,睡倒在床上,雙眼閑适的閉住。

一聲輕笑暗含輕蔑,雙方隔着不過十步的距離,魏娴汝坐在上首,細細的将趙瑾言打量一番,掩嘴道:“姐姐這麽生分做什麽,離得妹妹這樣遠。”

“非也非也,”趙瑾言掀袍而進:“娴汝該叫我嫂嫂。”

“呵呵,是麽。”魏娴汝似笑非笑,手順着趙瑾言的肚子自上而下,“啧啧”感嘆:“真是可惜。”又附在她耳旁道:“姐姐沒了,娴汝卻有了。”

趙瑾言定定看着離自己不過半寸的人,半晌未動,“啪”的一聲響起,溫元良食指微動。

魏娴汝臉被打的偏過一旁,又憤憤道:“你,憑什麽?”

眼皮子微微掀起,趙瑾言未曾施舍一個眼神,右手卻是直直的朝着魏娴汝的脖子處握住,那樣細長卻又血脈噴張的頸項,仿若輕輕一捏便能消失一般。

“你......你要做什麽?”魏娴汝緊緊盯向那掌握着自己呼吸的手,顫抖的說。

趙瑾言笑了,“你做過什麽,便是本夫人要對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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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你以為我趙瑾言是被人欺負過後,不還手的?”那笑容中滿是蒼涼,只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即便是陰狠如魏娴汝,也怕了。

誰不知,鄭國公家的二小姐是個不能吃虧的主,她以為趙家亡了,趙瑾言便不會有昔日的底氣了,可誰知?誰知她竟還是如此猖狂!

緊緊的護住自己的肚子,“不,你不能這樣,那是個意外!”

“哦~你知道本夫人在說什麽?”

如梗在喉,魏娴汝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帳內,“哥哥他會保護我的,你不會得逞的!”

下一瞬,趙瑾言猛的用力,一腳踢下去,直直踢向魏娴汝的肚子,又彎腰好整以暇的瞧着滿是驚慌失措的魏娴汝,“很痛嗎?當日本夫人比你痛上千倍萬倍,一切才剛剛開始罷了!

只你的好哥哥怎地還不出來?可忍心看着你受這皮肉之苦!”

話畢,簾障微晃,趙瑾言不經意間一笑,轉手伸向左手邊的燈盞,緊緊握住,又撈起魏娴汝的身體,置在身前,數着那人距離自己的步子。

溫元良有一瞬間的迷茫,又複清明,“你總算是回來了。”

他伸手,“瑾言,別鬧。”眉目間,盡是煩擾,倒像是她胡鬧一般。

手中的燈盞又握緊了幾分,趙瑾言有些癡狂的笑,“溫元良,你何必如此?”

魏娴汝緊張道:“哥哥,救我,還有我們的孩子。”

“孩子?”聲音陡然提高,“你以為我會允許他繼續存在嗎?”

又同溫元良說:“你站住!”

溫元良便立馬停下了步子,“好,我不動,你也別動,我們就比誰先動的可好?輸了可是要接受懲罰的。”竟是一副談笑的摸樣,引得趙瑾言更是恨得牙生疼。

“住嘴!”燈盞從高處狠狠落下,砸向魏娴汝的頭頂,頓時血流如柱。她的眼底,滿是冷漠,“我竟不知你何時變得如此虛僞,可那又如何?”

即便是被這樣的指責,即便眼前那個受辱的人是他自小青梅竹馬的魏娴汝,即便這個人懷着他的胎兒,溫元良到底是溫元良,身形沒有一絲晃動。

“這是你的心上人。”趙瑾言陳述道,“晃铛”一聲,又朝下砸去,這會兒對準的地方時魏娴汝的太陽穴,耳邊滿是女人的求饒聲以及痛呼聲,她以前是嫌煩的,如今聽着格外的刺激。

“這又是你未出世的孩子。”

“不可......”這虛弱的聲音是魏娴汝發出來的。

“住手......”而這一聲略堅定又半帶命令的聲音則是溫元良說的,這個沉默寡言,面冷心冷的男人終于出口了。

趙瑾言得逞一般的笑了,“你終于心疼了?”同時又猛的将魏娴汝已然殘破不堪的身軀向着臺階處推去。

溫元良見狀立馬向前奔去,趙瑾言詭異般的擡眼,又朝着溫元良沖去,只差一步,卻被趙瑾言拖住了身軀,“你讓我趙家家破人亡,我趙瑾言雖不能以同等之痛還給你,可這些卻還是能做到的。”

隔着兩層衣衫,溫元良同趙瑾言以着詭異的姿勢“相擁”在一起,那跌下臺階的魏娴汝,身下不斷的湧出血來,他緊緊的閉住雙眼,“你也是身懷六甲的人,這心思卻是如此歹毒!”

“你以為他還在嗎?早化作一堆骨血去了。”趙瑾言有些疲倦了,要不然怎麽會在提及這事的時候她還能如此心平氣和。

“也不過就是你與她翻雲覆雨之際,從這同一個地方滾落下去,然後沒的。同一個地方,你的兩個孩子都沒了,這是命。”

溫元良回過頭來,怔怔的看着趙瑾言的肚子,又顫巍着雙手撫摸上去,好像是比以前平了些呢。

“不,這不可能!”他左手猛的甩上去,趙瑾言連連後退,竟是笑出了眼淚,“這喪子之痛,我受得,緣何你這罪魁禍首卻受不得?”

長劍出鞘,溫元良眼底一片猩紅。

“溫元良,我恨你!”不屈的眼神中是深深的憤恨,發了狠的咬向他裸露在外的手臂,溫元良沒有動,任由她咬去,竟是生生的咬出一口肉下來。

她的血混着他的血,殘留在她的唇邊,異常的觸目驚心,也異常的妖豔。

他喑啞着嗓音道:“本将軍也恨你!滅我孩兒,殺我親人,你該死!”

舉劍揮向趙瑾言,只留一寸的距離,“同我認錯或是死,沒有第三種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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