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赴宴

出了府裏,頓覺視野開闊,想她這算是“頭一次”出來吧,由着如玉攙扶上了馬車,便閉目假寐。

直聽到一陣哄鬧的聲音,趙瑾言才睜開眼睛,果不其然,“小姐,到地方了。”

她掀開簾子擡頭看去,“袁府”兩個大字赫赫然便在上方,跳下馬車,将請帖遞給袁府管家。

管家忙道:“趙小姐來得好生早,快快請進吧。”

她點了點頭,便進去了,立刻有一嬷嬷指引着往前面花園去。

待到走近了,如玉道:“竟有這麽多人來了,剛才那人還說小姐來得早呢。”

趙瑾言笑說:“人家就是客氣一番,就你當真了。”

這時袁夫人也過來了,“原來這就是趙小姐呢,真如畫上的仙人一般。”

趙瑾言是少有出過府的,同這袁夫人更是不熟絡,有此一說也是正常,只到底誇大了。

且看這夫人相貌,頗為精致,像是個精于世故的人。

她便也道:“夫人也如傳言一般,蕙質蘭心。”

二人一番寒暄,便到了地方,她繞着花園轉了一圈,卻沒看出哪個人像是袁小姐。

說來全憑直覺,聽聞這袁小姐雖從蘇州出生,長到六歲卻開始了行走江湖,再未回來過。

所以才會有了今日這頗為熱鬧的宴會,袁老爺子還是很心疼這個孫女的。

也猜到她在找什麽,袁夫人便主動說:“我家袁丫頭是個性子跳脫的,不定到哪兒轉了。”

趙瑾言抿唇笑笑,果真跳脫,你有見過哪家宴會主人不在的?只此一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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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了人群,便有人好奇道:“這位姐姐是哪家小姐呢?”

旁邊有一人是見過趙瑾言的,主動解說了一番,後來她方知這人叫陸菱蕊。

又一黃衫女子好奇道:“趙小姐為何頭戴帷帽。”

此話剛落,各種打量的目光一一而來,更有甚者猜測是有什麽隐疾呢。

她緩緩落座,看着周圍清一色的女子皆看着她,莞爾道:“自是有不可說的原因。”

又問:“不知諸位都是哪家的小姐呢,說來還是瑾言第一次同各位正式見面呢。”

不怪她不知道,不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的趙瑾言,在這蘇州認識的唯有一個容憐兒了,東門宛不喜交際是一回事,另一方面便是不需要了,她的身份是頂頂好的,若不是緣分,無需做些違心的事情。

當然這是上一世趙瑾言的想法,今時今日已大是不同。

經由一番介紹才方有些了解,只人太多,記住也只有幾個比較突出的。

如此衆女子閑聊幾番,時有歌舞獻來,氣氛也是剛剛好。

趙瑾言也是這樣覺得的,這裏的女子或擅詩,或擅琴,或擅畫,附庸風雅也是情趣。

只總有那不識趣的人,把話給說僵了,免不了讓她多加打量,還是方才的黃衫女子,她記得是叫夏秋海。

“說來趙小姐家中甚是神秘,不光您我們不曾看過,就是趙小少爺也沒見過,聽說智商有問題,可是真的。”

全然都是好奇的目光,如小白兔一般無害,若真是這樣也就罷了。

趙瑾言也溫和笑道:“家弟只是童真一點,夏小姐這話就說錯了,便如同你這樣只是天真過分了點,可不是不安好心,你又說是嗎?”

許是未曾被人這樣說到臉上去過,夏秋海的一張臉也不免拉長,卻不能發作,個中滋味這許多人裏都從她這兒嘗過,未曾想自己也吃了一回鼈。

自然有看不過的人多加諷刺一番,趙瑾言看去,這人的相貌還是這些人裏頂頂好的,說起話來也多為幹脆些,很是明豔的感覺。

正是袁家公子的未婚妻,成平侯嫡女阮向蝶。

約莫中午的時候,正是大熱的時候,這袁府的招待自然沒話說,只是她們卻也膩了。

來這裏的誰人不是想看看傳說中的袁公子,就是不濟能見見這袁小姐是什麽樣子也是好的。

終于有人上來傳話說:“我家小姐請各位到前看去。”

便不由得猶豫了,前面的可是招待的男人,她們如何能去?

那小厮笑得格外忠厚,“我家小姐有好玩的讓各位小姐看。”又依着袁府的財勢,不敢推辭,心道也不會真有什麽事,便去了。

趙瑾言走得慢,便落在了後面,正好同阮向蝶一同。

到後來陸菱蕊也相跟着了,阮向蝶不是這蘇州城裏的人,趙瑾言雖然在這裏生活了許多年,但其實也并不說得上很熟悉,便由着陸菱蕊在一旁向她們絮絮叨叨的,也聽個樂呵。

遠遠的聽到有男子的聲音,寒暄聲不絕于耳,且越近越高,不由得讓這些嬌生慣養的小姐們白了臉,男女八歲不同席,何況她們。

只是沒人敢說,總要繼續走下去。

陸菱蕊興趣不減,“倒是可以乘着這個機會瞧瞧咱們蘇州城的公子哥都長得什麽樣子。”

說來也是樂觀,趙瑾言附言道:“這話說得對,阮姐姐也可以一睹未來夫君的真容呢。”

韌是明豔的阮向蝶也羞紅了臉,更是人比花嬌。

只袁小姐再如何胡來,還有個精明的袁夫人在看着呢,不會出什麽大叉子,雖然男女同處一個院裏,卻不是同桌的,中間用一道屏障隔着。

落了座便安下了心,皆是在等着袁小姐那很是“有趣”的節目。

臺上一陣動作,便上來了幾個袒胸露背的男人,各站成了兩側,開始了比武。

只單單這些男人都能讓這些小姐給羞死了,只覺得好是粗魯,都是低下了頭,自然沒人去欣賞。

比武這等事,于女人來說,沒什麽興趣,于男人來說,卻是剛剛好。

除卻趙瑾言,想她上一世裏可是在那個尚武的男人身邊過了許多年呢。

“趙小姐被吓着了吧。”陸菱蕊也不同,大大咧咧的看着上面。

“還行吧。”一個恍神的功夫,便見一如玉般的人兒淩空而起,她頭戴氈帽,辮子長長的甩在後面,眉目清秀,一身貴公子的做派。落地時分一甩手中折扇,盡是潇灑。

白皙的面容上閃現着點點笑意,“該是到了吧。”這話說得莫名,臺上一壯漢道:“是今日運到。”

“帶上來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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