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蠱惑
只她不光站了起來,還不斷前進,袁思齊沒了主意,反倒節節後退,直至牆壁。
“晃铛”一聲手裏的刀就插到了他腦袋的左側。
“可是思齊做錯了什麽事?”他的氣息有些不穩,勉強将一句話說完。
趙瑾言的眼神有些迷離,更是靠近了袁思齊,“你聞一聞,有沒有覺得好香好香。”
他便很是聽話的嗅了起來,趙瑾言仰頭笑了,“真乖!”末了摸摸他的頭以示嘉獎,袁思齊卻也配合着憨厚的笑了笑。
“不是很香,是太香了。”
“那你可知這是什麽香?”
袁思齊對香哪裏有什麽研究,他是在銅臭味裏長大的,也只能搖頭了。
“我也不知道,總歸是能讓人頭暈眼花無力的香,尤其是喝了酒之後,就比如現在。”
熱氣喝在自己臉上,袁思齊的腦袋有一瞬間的卡殼,“那......又是什麽?”
她又仰頭喝了一口,“你該走了。”順着把門推開,袁思齊也被推到了門外。
愣愣的看着門又被閉住,“真是傻子!”本是取笑,只那藥效發作,更顯溫軟。
生活了兩世,哪能不知道她這是怎麽了,八成是那小姑娘有問題,“陸菱蕊,有意思。”本是無關的人,卻來害自己,能不有意思嗎?
而那狼狗,怕也是因為這香而來,算是一樁意外吧。
靠着門慢慢滑落,縱然熱得她發瘋,卻也只抱着自己的身體縮成一團。
今日的事情,她不會就這樣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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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活一世,又怎能再讓随意一個人騎到自己頭上去?
床上的那個人便罷了,其餘的阿貓阿狗可不行!
猛的睜眼,目光直射向嵇沉憂。
也正是此時,他睜開了眼睛,意識回歸之時,他咳着血從床上勉力坐起,又一步一步的從床前走到門前。
不過短短十步,他走了半刻鐘的時間。
“你,很讨厭我。”他用的是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
“只是陌生人罷了,談不上讨厭。”趙瑾言埋着頭說道。
“你想殺我。”這又是一句陳述句。
她低低笑了幾聲,沒有說話,也不必說,畢竟是事實不是麽?
“請讓開吧。”
她仰頭看他,“你要走?”
“嗯。”他抿唇答道。
“可,你的病還沒好。”
“請讓開。”他的語氣又冷硬了幾分。
趙瑾言倒是乖乖起了身,“病若沒好便該安生養着,這樣的倔強對你沒什麽好處的。”
他直直的看着她,雖木然卻也純淨,“你不是我什麽人,我也不是你什麽人,何必多管閑事。”
若趙瑾言沒有看嵇沉憂的話,必以為這人是生氣了,可她是看着他的,就也知這人是沒有半分生氣的,當然別的情緒也是沒有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趙瑾言自不會多話,尤其還是對一個“敵人”來說。
“請便吧。”錯身而過的一瞬間,那樣清冽的味道又傳到了嵇沉憂的鼻尖,他有過一瞬間的迷茫,片刻又恢複正常,艱難的推開門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她聽到他離開的聲響,又聽到好像有人進來的聲音,“啪”的一聲,酒葫蘆掉到地上,而她也順勢倒下去,只不是地下,而是一個懷抱裏,帶着點點茶香的溫暖的懷抱裏。
你看她,明明覺得熱,卻還能感到溫暖。
就像是母親的懷抱一般,她沒有體會過,卻無數次的幻想過。
如此覺得便也順勢叫了出來,“母親,瑾言熱。”
她感覺到有人拍着她的後背,那輕柔的觸感更顯真實,“熱便睡吧。”
“艾華,到大夫處拿點退燒的藥吧。”
立在一旁的人道:“好。”
又聽到一陣很是好聽的小曲的聲音,經久不息,這溫暖讓她覺得很是舒服,便忍不住靠近,只一只手一直阻攔着她,她覺得好生煩躁,便将它拍了下去,可不一會兒,它又上來,趙瑾言就忍不住哭了出來。
低低的哭聲夾雜着點點埋怨,聽在袁思齊的耳裏,卻是好聽極了。
他覺得好聽了,便也能耐着性子哄她了。
不久,艾華便來了,端着又苦又澀的藥來了,喂藥這等差事又是好一陣磋磨,尤其你喂的還是一個半夢半醒的人,引得艾華都有點不耐煩了,偏偏袁思齊還耐着性子。
他家公子從小性子便是極好的。
“少爺為何不喚大夫過來呢。”
“太麻煩了。”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讓艾華摸不着頭腦,明明現在就更麻煩啊。
“你先出去吧。”
自家少爺發話,艾華沒有多想,便去了,順便還把門給關住了。
到底這藥管不了多少用,趙瑾言哭得越發厲害,身體更是滾燙滾燙的,別看袁思齊現在很是鎮定的樣子,其實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弄了。
自小便潔身自好的公子哥,你讓他能懂多少?
算了吧,她要靠近便靠近吧,總歸能解決問題不就行了。
只是這一放松控制,她便越發的得寸進尺,這一個懷抱遠不夠趙瑾言的要求,她還想要的再多。
可是又遇到難題了,她解不開扣子!
那個怨啊,那個恨啊,足足能把袁思齊給吞噬了,他能怎麽辦?他也無辜啊!
只好又安撫一番,雖然大體上是沒什麽用的。
......
......
也就是一會兒功夫,方才那些落下的小姐們都齊齊而來,皆一副很是擔憂的樣子,前來探望趙瑾言。
艾華站在門外,瞧着一群來勢洶洶的人,尊敬的行了禮,壓根沒覺得裏面那男女獨處一室有什麽不對去。
自小就跟在袁思齊身邊,不同于袁家對女兒的嬌養,接觸的都是些很正派的教育,除了生意場上的些彎彎繞繞,而艾華就更是單蠢了。
還主動開開門,請這些小姐進去,只裏面的一幕着實有些不堪,先進去的小姐皆站在那兒,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還是阮向蝶先開口,對于床榻上的那位,她雖然沒見過,卻也能猜到幾分。
“是袁公子吧。”到底是大家出身,即使面對自己未來夫君這樣不甚淩亂的一面也沒有多少慌亂。
“正是在下,各位還想繼續觀瞻嗎?”便是這樣的話語從他的額口中出來也讓人覺得甚是得體,順而又掩了掩被子。
“多有叨饒,這便走了。”
這其中最大的都說走了,剩下的能不走嗎?尤其還是這樣尴尬的場景。
只總有那獨特的,不安好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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