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撤職
東門茲瞧着這正是午後的天,怎麽就黑了?腦子一轉,頓時明了,“既然小表妹想睡,那表哥便勉為其難的陪上一陪吧。”
她......真不是這意思啊!
真是八字不合!其實今日東門茲有此舉動實屬正常,因為她那舅父,心心念念着他的妹妹被人搶走,便想着再将妹妹的女兒搶回來,如此方算不吃虧,這在上一世裏便是如此,這一世裏還是沒變的。
變得只是她趙瑾言罷了,當然還有一個東門茲。
遙想當年他二人可真是應了”冤家“二字,舅父一直逼着讓東門茲娶她,東門茲不願,可違抗不得,便将一腔怨氣發洩到她的身上,只她也不是逆來順受之人,兩人真是好一番鬥法,直到趙瑾言嫁給溫元良後,這個結才算是解了。
卻也不算是解,因為他二人雖不會再鬥法,卻也更生疏許多,比陌生人還不如。
回想往事,仿若昨日,方覺原來也不是只有那恨,還有許多值得思念的瞬間。
她剛邁進來一步,不知太陽被什麽反照,耀眼的厲害,下意識的用衣袖遮擋,就聽見那一聲“十三妹”,驀然感覺眼睛酸得厲害,好一聲十三妹,她以前同七哥最是喜好惹是生非,每每二哥總是一聲無奈的“十三妹”然後便替他們收拾爛攤子去。
趙瑾言吸了吸鼻子,擠出一個笑臉,“這位便是我那遠在上京的二哥哥吧。”
東門茲不滿了,這同樣是哥哥,怎麽等待他的就是棍棒,對趙瑾之則是笑臉相迎呢?不公平!
只是趙瑾言和趙瑾之默契十足的将這小爺給無視了,兩人走到了一側的柳樹旁。
“二哥早就想來看看,我那遠在蘇州的最小的妹妹,長得是何摸樣。”只一身普通的青色袍子,眉目濕潤的看着趙瑾言,他滿含笑意的打量。
趙瑾言睫毛彎彎的笑了笑,抿着嘴任由他打量,待到時間到了,笑眯眯的問:“和二哥哥想的,可有出入?”
趙瑾之搖了搖頭,透着無奈之色,“我趙家的孩子,生得都當是不錯的,只是你......”
趙瑾言緊張問:“怎麽了?”
“有些瘦了。”
“只是瘦了?”
敲了敲她的腦袋,“你還想怎樣?”
趙瑾言唇瓣上揚,“你不懂呀,女以瘦為美嘞!更何況,我也不是瘦,我只是不胖而已。”
“好好好,我十三妹最美啦,不過等到你見了瑾華那丫頭,便該知道你是如何的瘦了。”
聽到這話趙瑾言“噗嗤”一聲笑了,二哥哥口中的瑾華是她的三姐,同瑾之一母同胞,這三姐今年一十六歲有餘,卻遲遲沒人上門提親,因為她實在太胖了。
不過上一世裏,她三姐姐後來可是勵志減肥的,而且最終成功了呢。
趙瑾之見她笑得古怪,不由猜測,“瑾華的吃名不會傳到這裏了吧。”
“沒有沒有沒有。”趙瑾言連連搖頭,她曉得她三姐最是喜好面子。
“還真是個孩子。”趙瑾之不由為這十三妹哀愁,想三嬸抛卻一切雜事,就是苦了一雙兒女,尤其是瑾言,一介孤女,如何應付那後宅裏的紛争?目光裏便帶了些憐愛,“有什麽困難,或是受了什麽委屈,盡管跟二哥哥說。”
趙瑾言道:“難不成二哥哥以為瑾言便是那般弱小之人?”
“我趙家之人,都不是弱的,只是你再強,強不過人心歹毒,婦人算計才最是可怕,刀不血刃。”
趙家是個大家族,就鄭國公趙閑洛來說,正妻共得三子,加上其餘的不知名的小妾生的,共有二十一子,同皇帝的後宮有得一比。
不,皇帝的後宮跟他沒法比,要知道當今皇上只有同皇後的一子一女。
生在其中的趙瑾之,又是那樣得天獨厚的地位,怎麽能少得了見識那些呢?
“二哥哥,我會的。”
......
......
昨日因着趙瑾之和東門茲來臨,趙瑾言又和她二哥交談了許久,內心激動,便失眠了,到了後半夜裏,才睡着,是以早晨便起得晚了。
當她一切都整理完畢後才知道,來客人了。
想着這兩日可真熱鬧,不知今日來的是誰呢,想她認識的人其實不多的。
見袁思齊白衣潔淨,獨立于一隅,偏生覺出幾分淡淡華彩,不由愧意湧上心頭,“是袁公子,久等了吧。”
袁思齊道:“不過剛剛來而已,不久,不久。”
趙瑾言便也沒有多說,請着他到屋裏坐下,上了茶來。
袁思齊不是拐彎抹角之人,便直接問了,“聽說你惹上了一樁命案?”他前幾日因着一批藥材生意,下了一趟江南,回來時便聽說了。
“是,不過已經過去了。”她這樣坦然,倒讓他原先準備的一籮筐話給失了效。
“你倒是看得開。”
趙瑾言有些無所謂的說道:“兇手又不是我,有什麽看不開的,不過就是有些晦氣罷了。”
袁思齊連連失笑,趙瑾言反問:“就不知袁公子有沒有碰到什麽晦氣的事情,說來分享分享。”
“袁某竟不知這事情還有分享一說。”
“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嘛。”
袁思齊晃了晃神,“不過我還真有一事要同你說。”
趙瑾言上了心思,連忙豎起了兩只耳朵,“快說快說,聽着呢。”
他道:“原州府容大人被禦史臺參了一本,直接就被皇上給撤職查辦了。”
她仔細尋思着,想着不對啊,一個小小州府哪裏用得着禦史臺參?莫不是有什麽重要人物關照?
這一想便想到了前些日子陸菱蕊那事,難不成是陸老爺心有不平,托人辦的?
只是陸老爺有那麽大的能耐?她表示懷疑。
袁思齊看她一個人在那兒亂想,真不知這麽一個腦袋瓜子還能想出什麽奇妙的東西來,也不吊着她了,便說:“前些日子你托我辦的那事兒,有結果了。”
趙瑾言順着望過去,袁思齊只覺得這雙眼睛忽的就亮了起來,如同漆黑夜空的星星一般。
“在哪裏呢?”她有點懷疑這聲音不是自己的,因為它是那樣的死寂,沒有絲毫生機。
袁思齊看着她的眸子一點點黯淡下去,嗓子忽然有些幹,“就是新任的州府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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