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娶你

趙海栗走進書房裏,書桌前坐着一個頗為秀氣的少年,聽到動靜沒有回頭便起了身,“三叔來了。”

驀的松了一口氣,“是瑾之啊,來之前怎麽也不提前說一聲,好讓你三叔我早作準備。”

趙瑾之文弱的臉龐上有點點紅暈,“上面臨時吩咐的,就連小侄我也是才知道。”

來人是鄭國公趙閑洛的長子嫡孫,生年一十七歲,趙家唯一從政的人,時任國子監監丞,不過是個正七品的文官,卻因為出身鄭國公家,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他這樣一說趙海栗便知道了,定是朝廷派了什麽任務來,該與自己無關了,放下心來。

“三叔可知,同瑾之一同來的還有誰?”趙瑾之不動聲色的笑了笑,這位三叔他也只在幼時見過,剩下的便是聽到的種種傳言,無一不荒唐,這不,老爺子放不下心來還讓他帶了話呢。

“是誰?”趙海栗不假思索便問道。

“東門茲。”

只這三個字,讓趙海栗方才還算活絡的大腦卡殼了,整個大周朝,姓東門的可不多見。

便只有當朝首輔一門,想這子該是東門郅獨子了。

趙瑾之拍了拍趙海栗的肩膀,“祖父讓我帶給三叔一句話,凡事量力而行,量才而行,切不可意氣用事,任何人都要為自己曾經所做過的事情承擔代價,三叔更如是。”

趙海栗沉默不語,趙瑾之兩手交握,“而小侄也有一句話要帶給三叔。”他見他神色如方才一樣,才說:“東門一族是三叔惹不得的。”

趙瑾之同東門茲同是十七歲,兩人俱是在國子監任職,交情自是不錯。

說完這句話,連杯茶都沒有喝,他便不顧趙海栗的阻留,離開了。

趙海栗腦子裏有事,是以便也只是意思意思的留留,就讓忠伯帶着他安置去了。

......

......

話說趙瑾言在倚翠閣裏收拾了半晌,方覺差不多的時候,才将門又關住,準備離開。

憶起剛剛忠伯所說,便忍不住想,這上京派的是何人,為的是何事,想這裏也沒發生什麽大事。

想着想着便入了神,連後面跟了一人也不知道。

東門茲覺得無趣來,他這表妹當真是有些蠢,要不然怎麽會被人這樣欺負?

想東門小爺在上京,那可是橫着來的。

他怎麽會有這樣蠢的表妹?東門茲為自己感到悲哀,因為他爹說......

“痛!”一聲驚呼,別多想,這是從東門茲口裏傳出來的,只見那個在他意識裏很蠢很蠢的表妹正手執木棒,一臉警惕的對着他,“哪裏來的登徒子!敢在本小姐面前放肆!”

受此“大刑”,東門茲本想破口大罵,卻定睛一看,眼睛骨碌骨碌的轉,“嘿嘿”笑了兩聲,很是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道:“瑾言表妹,我......我爹叫我來娶你!”

“娶!娶你個大頭鬼啊!”趙瑾言二話不說,又是一棒,當然這一次只是做做樣子,這個人她還是認得的,前世裏同她最不對付的東門茲是也。

只是東門茲并不覺得自己有錯,反是振振有詞道:“本來就是嘛,肥水不流外人田!”又很是警惕的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木棍,笑嘻嘻的道:“表妹,你先把這棍子放下呗。”

趙瑾言一扔,不打算跟他一般見識,只在前面走着,“我方才以為是壞人,一時下手重了,表哥可別放在心上。”

“哪能呀。”東門茲緊跟着上來,“姑姑呢,爹爹他在家裏總是念叨着,讓我來了好生看一看。”

“在......休息呢。”趙瑾言轉口問:“表哥你來這裏做什麽?”

他神秘十足道:“佛曰:‘不可說’。”

趙瑾言再一想,莫不是那上京來的人是他?又搖搖頭,東門茲看着着實不像是能擔什麽事的人。

又問道:“表哥一個人來的?”

這倒是可以說的,他便不隐瞞,直言道:“同你二哥一起來的。”

趙府裏子嗣衆多,趙瑾言對這二哥印象倒是很深的,卻不是因為他身份矜貴,只是因為這二哥着實是她這一輩中最是富有正義感的人了,趙家世代商家,只出了這麽一個當官的,偏生這位還是個正義十足的人。

上京是最最太平之地,這裏位處天子腳下,便注定了它不會太動亂,卻有一個誰也不能得罪的姓氏,它不是天子之姓,而是天子之母的姓,是溫!

溫家大多精明之輩,卻總有那麽幾個貪財好色的,溫于順便是其中的一個,他不光貪財好色,他還蠢,蠢得明目張膽的欺行霸市,便有許多人一紙訴狀告到了衙門裏,這本來也不關他這二哥的事,偏這狀子沒人敢接,就有人找到了二哥,二哥哪能看得下去這種人,便先審後斬再奏,這下便将太皇太後給得罪了,只看在祖父的面子上,判了終生監禁。

想這個時候,溫家同趙家的矛盾就顯現了出來。

一山不容二虎,尤其是那野心甚大的太皇太後,怎能允許有不在自己控制之下的趙家久存?

可自己卻是傻傻的嫁給了溫元良!

東門茲突然覺得周圍的氣壓驟然變了,他看向小表妹,卻發現她也在看他,本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忽的就紅了臉,絞着手指跟個小姑娘似的,“怎麽,表妹改了主意想嫁我了?”

趙瑾言一個沒忍住,笑噴了,她正色道:“可瑾言我是已經有了婚約的,難不成表哥想讓我毀婚?”

這婚事東門茲本來是不知道的,可架不住他有個愛管閑事的爹,他爹一心想着讓他将這小表妹給娶回來,那不得方方面面給他打探好了?

不過嘛,婚約這個事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違逆,偏偏這人是溫元良。

這整個一生人勿近的冰塊臉,說他喜歡女人?他壓根不信!大不了他以身**呗!

重重的拍了拍趙瑾言的肩膀,大義凜然道:“放心吧,這事情就交給表哥我了!”

趙瑾言默默點頭,她是真的很不相信他。

不知不覺間,趙瑾言擡頭,绮夢居已到。她想着假如這位仁兄進去,她的院裏豈不是要雞飛狗跳?便想委婉的拒絕,“表哥,你看這天色有些黑了,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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