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這些修士們觀衣着不是一個門派,觀神情互相也不熟悉,但卻在同一時刻一齊将目标指向葉清和兩人。
白卿雲吃着小糕點,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好像被針對了。
按照常識,這種情況肯定就是那個叫什麽石袍徽的下的手,只是不知,他是如何做到讓這些原本互不認識的人選擇同一目标。
“沒想到吧!昨日見你去找天山族報名我就設好局,不光私下聯系了這場比試所有參加的修士,還許以豐厚的酬禮。現在大家都一致決定,要先将你們二人淘汰。”
石袍徽譏笑道:“比試可沒說不允許結盟,看來有些人得第一個淘汰了。”
好了答案出來了,白卿雲點頭。不愧是專業炮灰,和他這種半路出家的就是不同,不光吸引仇恨技能滿點,而且還會自動解釋自己的計謀已達到場外解說的讓讀者明白情況的目的。
就是就一點酬禮就能将這麽多人收買?好歹都是修士,就沒有一個正義感爆棚不為金錢所誘惑的?現在的修真界都這麽現實了?
白卿雲想了想,對人修的現狀趕到擔憂。這年頭,就沒幾個不為錢財所動的修士了嗎。
“斷其紅帶者,獎雙倍!”
石袍徽豎起兩根手指比了個二,衆人深吸口氣,望着白卿雲兩人目露兇光,如同餓狼撲食争相恐後上前,沖着兩人發動攻擊。
剎那間,五顏六色的靈氣和法寶沖着兩人襲來。
石袍徽看着被人群淹沒的兩人,享受着青兒的捏背,面上笑容越發得意。這麽多人,不要說紅帶,只怕是人臉都得撕碎。
可下一瞬,笑容僵在臉上。
慘叫着貼着他耳邊飛過,石袍徽猛然回頭,只見擂臺最角落,一個男修整個人倒插在地不知死活,手腕上的紅繩已碎成碎片落在他周圍。
石袍徽倒吸口涼氣,只見前方,在葉清和與白卿雲面前,原本沖在最前面的修士已在地上倒了一片,他們手腕上幹幹淨淨。
只見葉清和左手拿着一把黑色玄鐵劍,右手則拿着厚厚一疊紅色綢帶,看着衆人,面上似笑非笑,宛若天神下凡,望着衆人的目光毫無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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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看清發生了什麽,沒有人聽到什麽多餘的聲音。他們感覺只是一個呼吸的功夫,不知為什麽前面的修士便全都倒在地上。
衆修士額頭冒着冷汗,看着眼前之人眼中驚疑不定。昨日石袍徽來找他們時,他們雖知景明君大名,但也自持人多勢衆。
然而等到現在他們才發現,真正需要注意的不是景明君,而是那個看着皮相好,緊緊跟在白卿雲身邊不言不語的葉清和。
剩下的修士全都在他半徑周圍五米處站着,不敢上前。突然,葉清和放下鐵劍,衆人肌肉繃緊,不約而同拿起本命法器抵在胸口已做抵擋姿勢。
他們沒有自信能夠看清葉清和的動作,只能在心底祈禱下一個目标不是自己。
誰知葉清和卻看也沒看他們,低着頭轉身拿起長幾上的百靈果和小刀,竟然開始在那削皮。
“要白兔形的。”
他們恍惚間,好像聽到一直坐在長幾上看戲的白衣仙君如此說道。
白卿雲吃着葉清和牌的百靈果,一邊掃了眼遠方愣在原地的石袍徽,越看越覺得這簡直就是個标準模板,和他相比楊淮就跟個還沒上學堂的奶娃娃似。
就連這驚訝中混雜着不可置信與憤怒的表情,也是标準反派炮灰樣。
看,那因為震驚而瞪大的雙眼;看,那因為憤怒而扭曲的面龐;看,那因為失算而顫抖的雙唇。
在天一宗當了快樂鹹魚這麽多年混吃等死,第一次見到這麽敬業的同行,白卿雲都為他的精神而感動。
這麽個優秀的苗子,怎麽從來都沒出現過?
白卿雲想了想,覺得這可能是跟原本這個時候被揭穿真面目在宗門關禁閉,沒能參加清談盛會有關。
說來說去,還不是他和楊淮太不務正業,才導致需要別人來擔此重任。
“你們怎麽了,上啊!沒看到他在削百靈果嗎?偷襲啊!”
石袍徽對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的衆人怒不可遏,然而任憑他如何叫喊,衆人依舊紋絲不動。
他們和站在原地的石袍徽不同,只有親身經歷才知道這個人有多恐怖,更何況雖然葉清和在他們面前低頭幹着活一臉閑适不設防的模樣,可偏偏身體的每個關節都在叫嚣着讓他們遠離。
他們有種預感,下一個出手之人,一定會死得很難看。衆修士看了眼身旁的別隊修士,下一秒突然全都散開,将法器指向別人,開始內鬥。
石袍徽看着內鬥的衆人叫道:“你們都在幹什麽!”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們心中石袍徽給的報酬雖然豐厚令人向往,但前提也是得有命拿。
雖然不及石袍徽許諾的,但這次比試設立的獎賞也不錯,既然葉清和惹不起,那麽在比試中得個名次混個獎賞也是不錯的選擇。
“他們怎麽開始內鬥了?”
白卿雲小口小口吃着百靈果,看着不停厮殺争着搶着幹掉別人,卻偏偏給他們留下一圈空地的修士們一臉疑惑。
葉清和拿着小扇給白卿雲扇風道:“不知,也許是因為他們都察覺到師兄你修為高深,所以害怕得不敢出手。”
白卿雲點點頭:“嗯,有道理。”
不得不說,這個位置可比觀衆席好多了。
近距離看着各個修士拿着奇形怪狀的法寶法器互相比試,你射道綠光我射道紅光,或者兩人又隔空對波在中間炸出朵煙花,那場面五彩斑斓還沒有任何污染空氣,別提有多好看了。
白卿雲看得津津有味,他特別喜歡一個黃衣修士,每次出手都噼裏啪啦渾身帶電就跟個皮卡丘似的把別人電得頭發倒立渾身發黑一聲煤炭味。
加油小黃,我看好你!努力一把,第一不是夢想!白卿雲看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在心中為他搖旗吶喊。
看着盤中吃到一半便再沒人臨幸的百靈果,葉清和皺了皺眉頭,他順着白卿雲目光,十分意外找到某個黃衣修士大殺特殺的身影。
那是個蒼神宮的修士。雷系法術看着厲害,實則學藝不精,施個法術還能把自己發尾烤焦,長得也就那樣一個嘴巴一個鼻子沒什麽特別,也沒有什麽特點。
葉清和低下頭,趁着白卿雲專注看戲時從盤中拿起一顆果核,他運氣靈力一彈,果核便穿過衆人之間打在黃衣修士腿間。
那黃衣修士正準備給對面人致命一擊,誰知腿上一疼整個人竟是拉着搭檔跪倒在地,他對面人抓住機會趕忙就是上前一劍砍在紅帶之上。
被雷系法術折磨許久的紅帶早已十分脆弱,所有沒有任何意外直接便斷成兩根。黃衣修士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天山族人拉出場外。
啊啊啊,小黃!!!
白卿雲看着遠去的黃衣身影悲痛欲絕。怎麽可以這樣!媽媽不允許你就這麽放棄!你不是答應好媽媽要贏得比賽就回老家結婚的嗎!你忘了還在老家等着你的青梅竹馬了嗎!
白卿雲心中悲痛欲絕,心中傷痛憋在胸口無處發洩,正在這時葉清和适時遞上一盤百靈果,他厭厭地将可口的靈果放入嘴中,這才靠在美食撫平自己心中的傷痛,從自己腦補的故事背景中清醒過來。
算了,不要男媽媽。
遠方石袍徽看着還在吃食的白卿雲面色發黑,場中的厮殺還在繼續,已經有不少修士被斬斷紅帶不得已退場,也許是因為石袍徽的身份,暫且沒有人前來攻擊。
然而,這和石袍徽所想的完全不一樣,沒有白卿雲絕望的臉,沒有痛哭流涕,這個人到現在竟然都還好好的一動不動。石袍徽咬牙切齒,嘴中牙尖吱吱作響。
“少爺,不如讓我上吧?”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躺在他懷中的青兒突然開口。
她的容貌雖然不錯但算不上絕色,在這美女如雲的修真界更算不了什麽,再加上她又不愛說話,很容易就讓人忘記她的存在。以至于她開口,石袍徽才想起青兒的絕技。
“你?行,去吧。”
石袍徽松開環在對方腰肢上的右手,青兒從袖中緩緩掏出根巴烏,她微微低頭,剎那間悠揚巴烏聲在擂臺間回蕩,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停下手中動作,呆呆地看着青兒一動不動。
擂臺上只剩下巴烏聲飄蕩,所有人都變成了雕塑一動不動,就連白卿雲都停下吃吃喝喝的腳步,擡頭一臉疑惑地看着他們。
青兒手指一動,巴烏轉了個調,原本悠揚的聲音霎那間變得尖銳激烈起來。
咔嚓、咔嚓,所有人一齊緩緩扭頭看向二人。他們臉上不約而同泛起詭異的黑色斑紋,用只剩眼白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白卿雲。
白卿雲動作一頓。
“呵,青兒的巴烏可以控制人心,甚至還能調動人的潛能,雖然外貌如常,可每個人都是實力大增。白卿雲,你可當如何?!”
其實我覺得,眼珠子都沒有了、還在臉上紋了這麽多紋身根本就算不上外貌如常。
不過這些人,看起來短時間內修為都提高了一截,氣勢上來看很不好惹。
白卿雲扭頭看向身旁的人擔憂道:“怎麽樣,你行嗎?”
“有點困難,”葉清和摸了摸腰間的佩劍,白卿雲心頭一緊,就見師弟不緊不慢道:“看他們這個樣子都已失去理智怕是也不知退避,若是等下一齊沖進來,我擔心我沒收住手,一下子全收拾幹淨。”
他說的困難,原來是指這個。
“那沒關系,你随便找一隊敲暈了扔到遠處,剩下就可以随便來了。”白卿雲松了口氣,從靈物袋中掏出耳塞和枕頭“好了,那我先去睡了,完事後叫我。”
葉清和挑眉,“師兄睡覺,為什麽要帶耳塞?”
“這個嘛......”白卿雲瞧了眼青兒,湊到葉清和耳邊小聲道:“她吹得太難聽了,我怕我睡不着。”
氣息打在耳尖,葉清和的耳朵都脖子都癢得厲害,他斜眼看着大半個身子都快要靠在自己身上的人。
因為姿勢和身高差的原因,白卿雲只能伸着上半身說話,拉着的身板,完完全全展示出他沒有贅肉纖細腰肢。
葉清和眼神一暗,心中開始盤算着給自家師兄多準備些寬大的外袍。
到底青兒也是個女修,白卿雲他也不好意思當着人面說人不好,所以才選擇湊到葉清和耳邊。
然而他忘記了修士們都耳聰目明,他這點聲音自然是清清楚楚一字不落鑽進了對方耳中。
青兒手一抖,聲音就破了音。
石袍徽捂住雙耳正想呵斥,就見青兒氣沉丹田指尖飛快運動。下一秒,所有修士怒吼咆哮着向兩人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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