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親一下啊

楊鳳霖送應扶林出了門口,見他不斷地擡手表看時間心下好笑,“你說就你這天王老子都不怕的性子,怎麽就這麽怕老楊。都說了他今天不回來,要在商行盤賬,你留下和我一起吃飯就行,你還偏不信。你倒是和我說說,你怕他什麽?他也打不過你不是。”

應扶林扯了扯領帶,這大熱天的還一身周正的西裝也是難為他了。

“我待會還有會,真沒時間。楊伯伯這麽和善一個人,我怎麽會怕他。”

應扶林拿出帕子擦着腦門上的汗,楊鳳霖在一邊看的心裏只翻白眼,你就裝吧,和善?長這麽大他爹就沒和這個詞搭上過,你是忘了被老楊拿着掃把追了兩條街的尴尬事了吧。

應扶林打開車門突然想起來,“鳳霖,你海上那批貨是不是折了?”

說起這個,楊鳳霖有些心疼,可不是折了,他忙活了大半年,在路上折騰了一個多月,眼見着白花花的鈔票進口袋,簽合約臨門差一腳被老楊急着叫回來,到手的鴨子飛了能不心疼。

“錢沒了可以再賺,呵呵。”楊鳳霖不在意的推着應扶林的後背示意他快點上車,十多年的兄弟了,應扶林不想拆穿他,誰不知道楊家獨子楊鳳霖這一輩子除了美人就愛錢,生生挖他一塊肉能不心疼。

轉過身,單腳卡在車輪胎上,“我還沒說完呢,別急着把我送上車。你這幾年可沒少和皇室那幾個纨绔結仇,進了皇宮以後小心一點,就怕這些個背後給你使絆子。”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不是,楊鳳霖你再機靈也防不過來這麽多雙眼睛不是。應扶林老母雞護雛的心理又上來了。

楊鳳霖突然擡頭一看,高聲喊道,“哎喲,老楊你不是說不回來的嗎?”

“那什麽,我先走了,過禮那天見。”

只見一向風度翩翩的男人,火速的鑽上車,只給楊鳳霖留了一個車屁股。楊鳳霖單手插着腰,就你這點出息!

應扶林上了車,才反應過來被這臭小子給耍了,剛把這小子由裏到外在心裏罵了個底朝天,突然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情。單手一拍車座,把前頭的司機給吓了一跳。

這次來的正經事情,被這小子搞得忘記說了。過禮那天有個儀式,楊鳳霖要給厲染祛伽藍印。這麽重要的事情怎麽就給忘記了呢。想着到了辦公室給楊鳳霖去個電話,沒想到一下車就被人拉去處理事情,一堆堆的事情下來,應扶林也把祛印忘到了九霄雲外。

內務部派人到厲染的小院取玉牌和戒指。派去的內務官打開盒子一看,一臉為難,“七殿下,您看這……沒有尺寸,我們不好改啊。”

話落,厲染轉過身,倚在窗邊涼涼的望了他一眼,這一眼內務官半屈着的腿不由自主的又往下頭低了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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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七殿下,樣貌沒多大變化,在伽藍殿這十年愣是将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弄成了現如今這陰沉的樣子。

被派來的內務官也是老人了,怎會不知道厲染對這婚約,對楊鳳霖的不喜,但再不喜也是板上釘釘拍死了。

“您要不随意寫個尺寸,也讓我回去有個交代不是。”

厲染走到桌邊,在紙上寫了幾個數字。內務官連忙起身取了過來,

“這就送到內務部去,肯定做的分毫不差。七殿下,打擾了。”

內務官捧着盒子出了小院,厲染走到窗邊一把推開窗子,一陣熱氣迎面吹了過來,厲染擡手擋了擋,袖子被風吹起,那斑駁的疤痕讓厲染停了動作。

你知道皇子出生,就被賜下玉牌和戒指大婚用嗎?

你把手指頭伸過來,我量量,今後上報內務部就照着這個改。

你的名字今後是要和我一起供奉在伽藍殿的,一樣的戒指戴在無名指,入了輪回我還能找到你。

刺眼的陽光打在厲染的眼睛上,他眯着眼從過往的記憶中回過神。伸手将袖子拉了下來,擋住斑駁的痕跡。

小院裏傳出彎琴悅耳的聲音,侍衛長立在小院門外,從懷裏掏出一份粟米酥放進嘴裏,一不小心落了滿胸口的渣渣,毫不在意的随手拍了拍。曲子很美,但聽曲子的那人卻已經不在了……

過禮那天,楊定州是千叮咛萬囑咐不要出岔子,就算真的遇上不順心的事情也千萬要忍住。楊鳳霖捂着自己快要生繭的耳朵,十分不耐煩的帶着八角出了楊家。

過禮之後,楊鳳霖和厲染的婚事算是成了,婚禮只是儀式。

王玉致陪着楊鳳霖一起,在車上王玉致上下整理着楊鳳霖的禮服,見楊鳳霖一點不緊張的往嘴裏放着花生仁。

忍不住一把奪了下來,“這時候還記得吃。等過完禮再吃也來得及啊,把禮服弄髒了可不好。”

楊鳳霖單腳放在坐墊上,揮手往嘴裏扔了一顆花生,“你放心吧,就是走個流程。我都記下來了,不會出錯。”

王玉致推了一把他的腿,“你這豪邁的坐姿進了皇宮可不能了。”

楊鳳霖拍了拍手,乖乖的放了下來,看他姐的臉色是真的快生氣了。王玉致看起來很溫和,生起氣來他可不敢惹。

“說起來,過禮之前還有祛印儀式,七殿下這身份有些尴尬,也不知道內務部是怎麽安排人選的。”

王玉致往車窗外看了看,兩邊烏壓壓的人,估計除了不能動彈的幾乎全城的人都來看熱鬧了。

覺得有些心煩,頭上帶着一套純金的頭飾壓得她腦袋疼。

“祛印?那是啥?”楊鳳霖無聊的玩起了手指甲,王玉致皺着眉頭回頭看着這個沒心沒肺的弟弟。

“頭上的伽藍印。結束修行的皇室子弟回皇宮都要由長輩主持祛印儀式,才能娶妻生子。以往的皇室子弟都是由家裏的長輩主持的,在王面前比較得臉的就會請王主持。我記得上一回比較隆重的一場還是女王親自主持的。可現如今,七殿下輩分高,自他往上已經沒人了,也不知道今天這個儀式怎麽進行。”

楊鳳霖對王玉致說的并不關心,他有一點可以确認,為了讓厲染和男人聯姻連那麽古老的卷宗都能挖出來,一個祛印儀式怎麽難得了那群別有用心的人。

過禮雖然正式但儀式向來簡單,也不需要皇室成員參加,但今天舉行儀式的大殿裏坐滿了來看熱鬧的皇室子弟。來祝賀是不可能的,看熱鬧順便嘲諷是真的,楊鳳霖帶着進皇室的東西,別說今天的,就是為厲染準備的那兩百八十九箱黃金也讓這些人眼紅了許久。更別說還沒進皇宮就已經引起轟動的那一車車跟着楊鳳霖過來的金銀珠寶了。

皇室大多人都不喜歡楊鳳霖這張揚跋扈的性子,但人是一回事,錢又是另一回事,誰會和錢過不去,也有拉下臉和他攀交情的,交情攀不上不說被耍的團團轉又沒了臉面的不在少數。誰不知道這楊鳳霖兇起來是只豹子,刁起來像只狐貍。今天這麽溫順的答應和厲染聯姻不知道多少人跌破了眼鏡。眼看着這金山銀山入了厲染這麽一個誰都看不上的落魄皇子身上,酸的牙疼也沒用,誰讓他們還是表親,楊家的選擇應着這層關系倒是順理成章了。

馮瑩搖着手裏的扇子,一只手撫着自家兒子的腦袋,滿臉的溫和寧靜,心裏早已過了千百個彎。

“聽說前段日子,楊家的這位把你弟弟給打了?”馮瑩身邊坐着四皇子妃。一說起這個四皇子手中的酒也喝不下了。

“說起這個,我就生氣。我那弟弟被打的現在還躺在床上起不來。可有什麽辦法呢。人家可是有一個執行長老情人,現在還成了七皇叔的親王。這皇室也是越發不行了,為了錢連賣煤的也能随便進來。”

馮瑩面上帶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只見門口一陣騷動,楊鳳霖來了。

楊鳳霖和厲染從長廊的兩頭過來,楊鳳霖看着對面依然一身煙灰色伽藍褂的厲染,下意識的扯了扯自己有些隆重的禮服。

站在他右後方的王玉致上前兩步小聲說道,“還沒祛印呢,七殿下這麽打扮也是正常。”

兩人同時站在大殿門口,厲染看着前方悠悠的說一句,“別給我惹麻煩。”就徑直往裏走去。

楊鳳霖擡手按了按繃緊的額角,深吸了一口,我忍。

兩人面對面在金色的坐墊上跪下來,內務官手中拿了一個精致的小托盤,上頭放着一塊純白的真絲帕巾。

“請親王殿下為七殿下祛印。”

啊?楊鳳霖懵了,祛印?誰?我?沒搞錯?

對面的厲染低垂着眉眼,微微偏過頭,是真不想看這愚蠢的表情。

一邊的內務官彎着腰小心的賠笑道,“七殿下上頭已經沒有長輩了,和殿下最親近的只有您了,由親王殿下祛印也是符合禮法的。”

楊鳳霖這才回過神,得,這理由想的真好。

擡手拿起托盤上的真絲帕巾,濕的,上頭應該沾了藥水。楊鳳霖輕哼了一聲,“喂,把頭轉過來。”

這話說的極小聲,但他确定厲染聽得見,對面的人卻絲毫沒反應,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側着頭視線向下。

楊鳳霖怒了,這是擺譜給誰看呢。

伸手一把将厲染的臉擺正,拿着帕巾往厲染的額頭上擦過去,還故意用了大力道。

厲染的眉角微微皺起。

馮瑩身邊的四皇子妃嘶了一聲,“果然是沒娘的孩子,野的很,大庭廣衆的不知道臉面兩個字怎麽寫。”

馮瑩搖着扇子笑而不語,握着扇柄的手卻收緊了。

楊鳳霖拿下帕巾,厲染額頭上那藍色的蓮花狀印記已經沒有了。只是額頭那塊皮膚有些發紅,厲染本來就白,這紅的看着有些可憐。這是自己下手太重了?

楊鳳霖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太過分,內務官已經收回帕巾笑着道,“請親王殿下為七殿下祈福。”

祈福?什麽祈福?流程上沒寫還有這項啊。

楊鳳霖尴尬的哼了兩聲,小聲道,“祈福?”

內部官道,“祈福,親王殿下只需在七殿下額頭親一下,說句吉祥話便可。”

啊?什麽?親……額頭?

楊鳳霖吞了口唾沫,直直的像厲染看過去,親他?

厲染那雙淡色的瞳孔裏倒映着楊鳳霖的無措,厲染直起身子往楊鳳霖靠了過去。

楊鳳霖見厲染那繃着的臉,老天,顏是很好沒錯,但抵不過它臭的和茅坑裏的石頭,下不了嘴啊怎麽辦。

楊鳳霖正糾結着呢,只見一雙長臂伸過來,一只微涼的手按着他的後腦勺,重重一按,楊鳳霖一個重心不穩向前傾倒,嘴唇重重的磕在厲染的額頭上。

周圍一片嘩然,楊鳳霖目瞪口呆張着雙手,只聽見厲染冷冷的聲音傳進耳朵裏,“說!”

說什麽呢?想了一會才想起來要說吉祥話。楊鳳霖推開厲染,脫口而出一句早生貴子。

沒錯啊,一般他參加婚宴說的都是這個。

話落才覺得不對,一邊的內務官已經忍不住笑出了聲,楊鳳霖小心的瞄了一眼厲染,果然眼神冷的要殺人。

口誤啊,誰知道大哥你用強的,這一攬我還沒反應過來好不好,不能怨我。

下頭已經有了暧昧的噓聲,四皇子妃撚了一顆葡萄放進嘴裏,“我們這個向來清冷的七皇叔,也有這樣的一面,看來不像傳言說的那麽不待見這位親王殿下啊。”

一聲脆響,扇柄生生的折斷在馮瑩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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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們,臨時接到通知,明天開始到周五早上要去開培訓會,這幾天更新時間暫時挪到中午11點到12點之間。~(^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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