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厲染,這是送我的嗎?
兩人皆呆愣沒有出聲,直到門口傳來四皇子妃畢柔尖利的喊聲。楊鳳霖這才回過神,低下頭掩飾尴尬的咳了兩聲,轉身想出去,再次被厲染抓住。楊鳳霖無語,有完沒完了?
“你別去。”扔下這句話,手腕上帶着涼意的手瞬間松開。厲染出去了,楊鳳霖哎了一聲,擡起手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豐潤的嘴唇,失誤,純屬失誤。雙手抱頭用力的晃着腦子,楊鳳霖啊,厲染喜歡男人啊,規矩,規矩啊!距離,保持距離啊!
想起剛才他說的那番話,忍不住擡手打了兩下嘴,讓你嘴賤!話是随便說的嗎?楊鳳霖,你可長點心吧!
楊鳳霖在裏頭糾結,厲染走出去也沒看畢柔,院子邊的花圃裏有一把侍從割草用的鐮刀,厲染彎腰拿起來,也不等畢柔說話,拿起那把鐮刀一把扯過那個據說被楊鳳霖強了的侍從,鋒利還帶着點青草汁的刀面抵在她的喉頭上,那侍從還來不及看厲染一眼就吓得暈了過去。這突然的一出,把畢柔準備好的話全都按進了肚子裏。
一臉驚恐,撐着顫抖的手指,嘴裏你你你,你了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全。厲染将暈倒的侍從扔在地上,手上的鐮刀沒扔,往畢柔跟前走了兩步,畢柔慌張的後退,踩着後頭侍從的腳一個不穩,屁股着地摔了下去 。
“你……七……七皇叔,你要……你要幹什麽?”
厲染蹲**,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沒記錯,你嫁進來之前有個青梅竹馬的表哥吧?去太原道軍中待了兩年後來調進了皇宮。這件事情需不需要我提醒一下厲诤。”
原本嬌俏的臉上已經失去了血色,畢柔慌了。她原本是想在楊鳳霖把事情抖出來之前給他潑把髒水,畢竟一個品行不端的人說出來的話誰會信。厲染和楊鳳霖的關系不是一直不好嗎,這是什麽意思?厲染這是為了楊鳳霖在威脅她嗎。
門口突然跑進來一個小侍從在趙長松耳邊說了幾句話,趙長松聽了,嘴角忍不住扯了起來。
“四皇子妃,您還是先回自己那處看看吧。聽說四皇子被抓進懲戒處了。”
畢柔快速從地上站起來,一臉的不可思議,“你說什麽?”
浩浩蕩蕩的帶着一群人又回去了,那個昏過去的侍從被扔在厲染這處沒人再管,八角指指地上的侍從,問怎麽辦。
趙長松看了厲染一眼,厲染将手裏的鐮刀插進花圃邊的土壤裏,“扔去內務部。”
八角不禁咋舌,小心翼翼的壓低聲音對趙長松說,“剛才七殿下好威風。”
趙長松拉起地上的侍從,很不以為意道,“這算什麽?你是沒見過他以前的樣子,那才叫威風。”
八角看着逐漸遠去的挺拔背影,擡頭撓了撓腦袋。人是長得很好沒錯,可現在這落魄窮酸的樣子是真看不出當年又多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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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長松把人扔去了內務部,回來的路上遇上了故意等他的馮瑩。行了禮,趙長松沒有多想和她交流,馮瑩顯然是有準備的,擋在他跟前一點沒有讓他走的意思。
趙長松退後兩步,雙手抱胸,“您還有什麽吩咐?”
馮瑩冷着臉,“我父親連着給厲染來了三封密信,都得不到他的回複。他到底怎麽想的。你也是他身邊的老人了,該勸的還是要勸。”
趙長松繃着臉,從口袋裏拿出一塊栗子酥,“要說起交情,哪有您和七殿下的交情深,我這一個下人可沒那資格勸。”
咬了一口栗子酥,胸口落滿了碎屑,馮瑩嫌棄的擺了擺手,“你怎麽堕落成這樣,你還是當年的趙長松嗎?厲染既然出了伽藍殿,他就應該回太原道去,我父親一直在等他,只要他說一聲,整個太原道都是他……”
趙長松拍着嘴邊的碎屑打斷了她的話,“您是真想七殿下回太原道,還是您想?大皇子妃,嫁進皇室就一輩子出不去了。這一點,當初您決意要嫁進來時,老将軍就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別想着利用七殿下了,他已經結婚了。”
趙長松的話快準狠的戳中了馮瑩的痛處,她惱羞成怒,“趙長松,睜大你的狗眼,不管怎樣我還是馮家大小姐。你怎麽敢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
趙長松掩去嘴角笑意,語氣沒了之前的随意,“馮家大小姐在當年嫁進皇室時,就已經死了!”
楊鳳霖洗了澡,進了卧室,見八角正在鋪被子。随口問了一句書房都整理好了?
八角回道,“還沒呢,人手不夠。這地方也不知道多久沒打掃了,髒的很一時半會還收拾不出來。”
所以,厲染還得和他睡一間?楊鳳霖倒在床上,壓到了背上的傷口,哎喲了一聲。八角連忙去扶,剛好看見進門的厲染。伸出去的手下意識的收了回來,楊鳳霖在床上掙紮了好一會起不來,怒了,“八角啊,你的機靈勁被狗吃了?”
正喊着,一雙冰涼的手伸過來将他扶了起來,楊鳳霖一聞到那股檀香味很自覺的閉了嘴。
八角暗暗的退到了門口,新的房間和書房沒有收拾出來,人少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趙長松今天問他想不想自家少爺和七殿下關系好些,這不是廢話嗎,難道他天天看到少爺和七殿下幹架心裏會痛快。趙長松老狐貍一般的把他拉到角落吩咐,“那就永遠不要把書房和新房間收拾出來。”
單純小男生八角想不明白了,這和收拾房間有啥關系?
楊鳳霖正尴尬的不知道手腳往哪裏放,厲染站在床邊看他臉一陣青一陣白,以為他是傷口疼。默默地轉身從櫃子裏拿出被子鋪在地上。楊鳳霖有些不好意思,好歹人家為了他後背挨了一鏟子,剛又把礙事的女人給打發了,讓他睡地上是不是不太好。于是起身想讓他睡床,他睡地上,誰想到起來猛了一個不小心被地毯絆了一下,對着厲染就撲過去。楊鳳霖大叫一聲讓開,厲染回過頭,眼見着從上方飛過來一個人,結結實實的将他撲倒在地。
楊鳳霖快哭了,為啥一碰上厲染他腦子就如被狗啃了,各種的出糗。厲染被他撲懵了,大張着眼有些不知所措,楊鳳霖背後有傷,掙紮了好幾下起不來,越急越慌,越慌就越不行。蹭的身下的厲染漸漸變了臉色,楊鳳霖停下動作,不可思議的低下頭感覺他大腿邊有啥東西抵住了,楊鳳霖回過神,怔愣的看着下方厲染鐵青的臉,腦子裏的第一反應竟然是,你也不是這麽清心寡欲嘛!
等腦回路終于正常了,楊鳳霖已經在心裏尖叫開了。
說好的保持距離,楊鳳霖,你在幹嘛,你把人厲染蹭**,這不是勾引是啥,跳進海裏游三圈都洗不白了。
完了,這回怕不是要被掐脖子這麽簡單了,會不會連個全屍都沒有,想起厲染拿鐮刀的兇狠樣子,楊鳳霖好慌。
急忙單手往地上一撐,沒翻下來不說還扯着後背的傷了,忍不住叫出聲,連忙捂住嘴。身下的人終于有了動作,楊鳳霖抱着頭,心裏的小算盤噼裏啪啦算着自己打贏歷染有多少勝算。
厲染撐着手臂坐了起來,呆愣的看着他。楊鳳霖見厲染許久也沒動作,小心擡起頭,眯着眼睛往前看。
臉色很不好,但沒自己想的這麽嚴重。楊鳳霖抓着耳朵,“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被地毯絆了一下,我發誓,真不是故意摔你身上,我要是騙你,我家老楊頭發掉光。”
楊鳳霖說的很真摯,厲染沒理他,将他往旁邊一挪,起身站了起來。沒說話徑直往門邊走。楊鳳霖吞了口口水,就這樣?太平靜了吧。
眼睛一飄,看見地上的被子中間有一把扇子。楊鳳霖很好奇的拿起來,打開,很普通的竹子做的扇骨,不普通的是上頭的畫。畫的是什麽?鳳凰花?
楊鳳霖舉着扇子,對着門口喊了一句,“厲染,這是送我的嗎?”
已經快要走出去的厲染,聽了這句話猛然回過頭。
只見坐在地上的楊鳳霖,臉邊撐開一把畫着鳳凰花的扇子,滿臉的驚喜。
“你畫的?”楊鳳霖又不肯定的問了一句。
這句話問出口,楊鳳霖眼中的那點小期盼讓厲染那句不是怎麽都說不出口。
室內的光線不強,楊鳳霖帶着淺淺笑意的臉上溫和的讓人心生親近。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喜歡的,如果能更名貴一些……
想到這裏,應扶林送的那把精貴扇子浮現眼前。
厲染突然走過去,想奪過楊鳳霖手中的扇子,偏偏楊鳳霖不肯,“你說,是不是你畫了送我的。”
厲染不想承認,和那把扇子比起來,自己的這把實在有些拿不出手,男人的自尊心讓厲染羞于啓齒。
楊鳳霖也是個倔強的,你都特意做了,為什麽不送,還畫了鳳凰花,你要說不是送我的,那你要送誰?
厲染礙着他身後的傷,不敢用大力氣,偏偏楊鳳霖又和他對着幹,一個躲,一個搶。
厲染着急向前撲過去,彭的一聲,楊鳳霖痛的叫出聲,還好身下有被子,只見上方一個人影壓過來,嘴上一痛。楊鳳霖大張着四肢,看着眼前那雙同樣驚恐的眼睛,動了動嘴,綿綿軟軟,還有些濕潤。
親……親上了……
楊鳳霖傻了……
門口,準備給楊鳳霖上藥的八角,走到門前往裏一看,不可置信的擦了擦眼睛,突然把手裏的藥瓶一扔,“啊!!!!!啊……”
突然從身後伸出一只手,捂着他的嘴,連拖帶拉的将他拖走。趙長松心想,他這侍衛長當的容易嗎。
八角驚慌失措的指指裏面,趙長松松了手,八角喘了一口氣,“他……他……他們……”
趙長松甩甩手,示意他別急,“人家是正經立了婚書的,你叫什麽?”
八角欲哭無淚,望着天,“我們少爺是來和七殿下做兄弟的呀……今後還要娶老婆的。”
趙長松掏掏耳朵,“晚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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