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我的親王,不用別人托付

楊鳳霖的傷終于愈合拆線了。左肩上蜿蜒的一道疤,看的八角塗藥膏的手都在心疼,不肯重一分。楊鳳霖不耐煩的揮開他的手,“你怎麽一進皇宮,整個人也變得黏糊糊的,動作快點,我還要出去。”

八角扁着嘴,你沒進皇宮之前可沒這麽多災多難。

楊鳳霖交了申請,出了皇宮。門口應扶林的車已經等着了,楊鳳霖上了車,打開扇子扇着風,身邊的應扶林盯着那樸素的扇子要笑不笑的,“楊少爺,您什麽時候也這麽低調了,號稱不是金銀美玉拿不出手的您,我看看,哎喲鳳凰花,這畫不錯啊?我猜猜,能讓你這麽顯擺的晃出來,厲染畫的吧?”

楊鳳霖收了扇子,拿過一袋已經剝好的花生,“你什麽時候這麽啰嗦了,說正經的!”

應扶林笑着吩咐司機開車,“我問你,花娘給了你多少消息,一挖一個準。這回厲诤怕是麻煩大了,不僅身上有人命,竟然還做走私的勾當,知道涉及金額是多少嗎?”

應扶林比了一個數,楊鳳霖臉立馬沉了下來,“挖的這麽深。”應扶林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一張紙條遞給他,“花娘真是原來皇室的舞娘,不是搞情報的?她這消息都是從哪裏來的?”

楊鳳霖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這事情,她沒告訴過我。”應扶林指着那張紙頭,“她怕你知道太多有麻煩,故意不告訴你。這回怕是聽說了你在皇宮裏的事情,我一問,她把這件事情也透給我了。”

楊鳳霖将紙頭折好交給應扶林,“可不能讓外人知道消息是從花娘那處出來的。”

應扶林笑笑,“還用你說!厲诤怕是活不了了,這個數額夠他死好多回了。”

楊鳳霖細想了想,“他可沒這本事,他背後的畢家也沒有,他身後還有人。只是這事情爆出來,厲诤這替罪羊是當定了。議會上頭幾個老頭子是什麽意思?”

應扶林摘了眼鏡,拿出口袋裏的真絲帕巾擦着鏡片,“這麽大的數額,今早議會的桌子都快被拍爛了。我看他們恨不得那桌子就是厲诤的腦袋。”

“厲诤是死定了?”楊鳳霖往嘴裏放了一顆花生,他沒想把事情做這麽絕,可誰讓厲诤人心不足呢,心思不正最終還是害了自己。

應扶林戴上眼鏡,“活不了了,趙家也在這裏頭摻了一腳,大公主慌的都發了聲明和趙玉成斷關系了。這件事情我還得問問你,要不要保,多花點力氣命還是能留下來的。”

應扶林問的很鄭重,楊鳳霖往嘴裏抛了一顆花生,收緊手中的布袋口子,“先等等。”

楊鳳霖回了楊家,剛進門就被楊定州擰着耳朵拖到他媽的牌位前,楊鳳霖痛的雙手亂揮,“老楊,我這不是塊豬肉啊。”楊定州氣的咬牙切齒,“你要是頭豬,我還省點心!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你竟然夥同阿致瞞着我,真是無法無天了,你心裏還有沒有我這老子。你給我跪着,在你媽跟前好好思過,什麽時候想明白了,什麽時候起來!”

楊鳳霖憋着嘴,裝可憐道,“我後背還傷着。”一提起後背的傷,楊定州更火了,“你說說,你這身體從小我花了多大的力氣才給你調養好,你就這麽不珍惜,早知當初我就該把你扔在孤山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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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定州越說越苦悶,越說越心痛,幹脆坐在楊鳳霖跟前一把淚一把鼻涕的話當年,楊鳳霖一邊給他遞帕子,一邊給他遞水。在後頭比手勢讓傭人拿點洋蔥辣眼睛,擠出幾滴眼淚和老楊抱在一起失聲痛哭。楊定州說夠了,擦着眼淚,指着楊鳳霖被洋蔥熏紅的眼睛,“這麽大的洋蔥味,你把我當傻子。鳳霖啊,你能給我省點心嗎?”

楊定州一聲長嘆,楊鳳霖摟着他的肩膀,連着說了好幾聲我錯了,才把他安撫下去。

哄着楊定州親自下廚房給他做紅燒肉去了。楊鳳霖捂着辣的酸疼的眼睛,見着從門口進來的王玉致,這一見,可把他吓到了。自從那次回家,楊鳳霖一直在皇宮養傷,一個多月了,他姐竟然憔悴成這樣。不是沒問過離婚協議的事情,剛開始他姐的語氣還算正常,越到後頭越是支支吾吾,總覺得她心裏有事,問她又不說。于是楊鳳霖傷一好,就急着回家,如果趙家真要落罪,在落罪之前一定要先把王玉致從趙家帶出來,這也是應扶林問要不要保趙家的原因。

楊鳳霖上前一把握住王玉致細瘦的手腕,“怎麽了?你怎麽瘦成這樣?趙玉成欺負你了?”

王玉致搖着頭,別過臉,眼裏全是疲态,“鳳霖,別問了。”

楊鳳霖急了,“怎麽能不問?不是說要離婚嗎?他不是同意了?”

趙玉成是同意離婚的,那天從楊家回來,楊鳳霖整理了這十幾年楊家為他趙玉成結的爛賬,吃喝嫖賭樣樣俱全,另一邊是一張數額龐大的支票讓人送到趙家讓趙玉成自己選,

楊鳳霖這麽做是不想把事情鬧大,就趙玉成那撒潑的性子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對王玉致的名聲不好,以他貪財的個性畢然會選這張支票。

結果和他預想的一樣,趙玉成同意了,楊鳳霖是徹底松了一口氣。但今天看王玉致這幅樣子,總覺得事情有變。

楊鳳霖正想繼續追問,王玉致突然捂着嘴跑進了洗手間,楊鳳霖看着她狼狽的背影,心裏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一邊正在擦桌子的傭人,好奇的擡着頭,“大小姐這樣,倒像是懷孕了。”

楊鳳霖腦子裏轟的一聲炸了,他快步走到洗手間,門半開着,裏頭王玉致吐得臉色慘白,半靠在洗臉臺上,臉上挂着水珠子,眼眶紅腫。楊鳳霖上前拍着她的背,“誰幹的?”聲音抖得最後一個字都變了調。

王玉致雙手抓着洗臉臺瑩白的瓷面,“別問了!”

楊鳳霖盡量讓拍着王玉致後背的手動作輕柔,另一只卻緊緊的掐着自己的大腿,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不讓心中的暴怒影響到王玉致。

“你們不是已經很多年……沒有……是他強迫你的?”

王玉致沒有說話,安靜的擦幹臉上的水跡,嘴角扯出一抹絕望的笑意,“也許這就是命吧。”

楊鳳霖的心猶如滾燙的岩漿爬過,疼的密密麻麻,他松開王玉致,走了兩圈,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沒辦法,雙手插進頭發裏,緊咬着嘴唇,擡腿朝着牆邊猛的一踢,劇烈的震動令靠着牆的一排架子晃動,一堆價值連城的瓷器,滾落在地發出刺耳的破裂聲。

楊鳳霖還要再踢,腰身被身後的王玉致緊緊抱住,“鳳霖,就算姐姐求你,不要去找他,我不求了,真的什麽都不求了。”

背後一陣濕意,楊鳳霖轉過身,将王玉致摟進懷裏,下唇咬破,牙印處滲着血絲。

楊定州手裏端着一盤紅燒肉,笑嘻嘻的出來,“吃飯了,你們……”話沒說完,只見眼前一片狼藉,玉致哭了,這都多少年了,他從沒見過她哭,端着紅燒肉的手有些不穩,這是出事兒?

應扶林別了楊鳳霖遞了申請進了皇宮,去了厲染那處。厲染回來,得知應扶林來了,并在書房等了許久,下意識的擡手整了整衣服。

進了書房,應扶林正看着他牆上的一副山水畫,見他進來指着那畫是一頓誇。厲染靜靜地看他,想猜出他這話裏有幾分真心,不知是應扶林演技太好,還是真的喜歡,話中倒有幾分真誠。

“執行長喜歡,就送你了。”

應扶林也不客氣,笑嘻嘻道,“那我可要謝謝七殿下割愛了。”厲染讓侍衛長将那畫取下來,“執行長,今天過來有事。”

應扶林摸着鼻子,笑着說,“不知道七殿下知不知道四皇子的事情,監察院已經下了批文,行刑的日子已經下了。”

透着鏡片,應扶林不動聲色的觀察着厲染,

“他是罪有應得。”

預想中的冷淡,應扶林忍不住大笑,“真是符合七殿下的性子。厲诤只是個背鍋的,他身後那只才是大老虎,鳳霖這次算是陰差陽錯把他身後那位給得罪了。今天來,我就是想向七殿下透個底。”

厲染哦了一聲,面上不動聲色。

趙長松将包好的畫遞給應扶林,應扶林不客氣的接過來,伸手摩搓着綁在上頭的紅綢繩。

“我們應家,在我父親死後就一直再走下坡路,到我這裏看起來很風光,手握實權的執行長,一呼百應。有句話說的好,登高必跌重。我有多風光到頭來就有多狼狽,我怕到那一天,護不住鳳霖。”

厲染的眼中流露出一絲鄭重,他在審視,這話到底有幾分真假。應扶林向前兩步,直視着厲染的眼睛,不躲不閃。

“能讓七殿下親手作畫相送,我可不信您對他沒有一點上心。”

應扶林長相斯文俊秀,對人總是笑眯眯,第一次見面總會被他溫和的外表誤導,卻不知道他手底下的動作有多陰狠。

厲染冷着臉,盯着面前的這只笑面虎,

“我的親王,不用別人托付。”

應扶林一愣,随後哈哈大笑,“我就等您這句話。”晃着手裏頭的畫卷,“我就不打擾七殿下休息了,走了。”

說完,彎腰行了禮,笑嘻嘻的走了。

厲染站着許久沒有挪動步子,趙長松上前問了一句,“用飯嗎?”

厲染沒回答,趙長松心裏嘀咕,一天到晚像塊石頭,話說的好聽,你倒是做啊,要不是知道應扶林和楊鳳霖是師兄弟,兩人清白的比白開水還白開水,就你這樣,哪裏争的過人見人愛的執行長。

正感慨呢,石頭終于說話了,“人呢?”

搞半天,趙長松才明白他說楊鳳霖。

“回楊家了,說是晚飯不吃了,讓我們別等。”

說完,就想出去吩咐侍從擺飯,沒想到厲染先他一步出了門,說了一句話,“出皇宮,去楊家。”

趙長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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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又是忙碌一周的開始T﹏T 又是為這兩只着急的一天。闌珊這篇已經從開頭到結局在我腦裏過了幾遍了,奈何寫文時間有限,每次還想繼續,已經到點要上班了。(T_T)我今早一邊寫一邊還在想,離滴滴還有多遠,滴了離完結就進了一步*/ω\*)。昨晚和家屬說了一個腦洞,漁網襪高跟鞋扛着火箭筒的僞娘軍火商,家屬問我這篇文寫完啦,我說還沒有。他讓我醒醒。T﹏T夢想總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對吧姐妹們。新的一周要愉快喲,今天話比較多的我,愛你們~(^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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