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番外12
房間裏床頭邊電暖器運轉發出不小的嗡嗡聲,帶來的熱量漸漸驅散了房間裏的寒意。
葉一恒的吻初時如狂風驟雨,鐘蠡難以招架,他用手不斷推拒着葉一恒的強勢入侵。葉一恒微微眯着眼,停了下來,靜靜看着喘氣的鐘蠡,手抓住了他的手,緊緊扣住,壓在被子上。
葉一恒滿身侵略性,鐘蠡卻并不覺排斥,動着手和他的手交握在一起。
葉一恒又低下了頭,吻在他的面頰上,又移到他的唇上,溫柔地親他。
葉一恒的吻帶來溫暖的氣息,美好的觸感,鐘蠡閉上了眼,張嘴和他深吻,靈活而柔軟的唇舌帶來讓人悸動的感覺,鐘蠡不由把葉一恒的手扣得更緊了。
兩人緊緊抱在一起,不斷接吻,似乎能到天荒地老。
葉一恒有些躁動地把手伸進鐘蠡的衣服裏,隔着裏面的襯衫揉他的腰和背,鐘蠡被他揉得回過神來,趕緊用力把他推開了。
葉一恒跪趴在床上喘氣,眼睛深邃又明亮,像深夜的嗜血野狼緊盯着自己的獵物,鐘蠡被他看得很不自在,擡手推了推他的肩膀,聲音微啞:“快去洗漱。”
葉一恒知道他理智回籠,不情不願地坐起身來,握着他的手湊到唇邊親了親,這才出門去了。
葉一恒去了大約二十分鐘才回來,鐘蠡已經從包裏拿出睡衣褲換上了,之前爬了兩三個小時山,出了一身汗,卻沒有辦法洗澡,這對他這每晚睡前必須洗澡的人來說,就這麽睡下,真是難以忍受,但他也別無選擇,只能這麽忍一晚了。
葉一恒進屋後就把門反鎖上了,鐘蠡坐在床上蓋着被子在看自己的手機,在溫暖的房間裏暖了一會兒,手機已經可以開機了,只是這裏是酒店的地下二層,房間又在一個角落裏,可以開機也沒有手機信號。
鐘蠡想着父母聯系不上自己恐怕會擔心,但實在沒有辦法出去找信號,出去後氣溫低,即使有手機信號,手機也又會自動關機。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把手機放到一邊,擡起頭來,卻見葉一恒只穿了一件黑背心和一條寬松的長褲,正拿着毛巾在擦濕漉漉的頭發。
鐘蠡震驚了:“你剛才洗澡了?你不冷嗎?”那公共衛生間的确配有淋浴,但這麽冷,怎麽敢在那裏洗澡!
葉一恒把毛巾一把扔到旁邊的那張小床上,擠到鐘蠡的床上去,說:“怎麽不冷,那你讓我暖一暖。”
鐘蠡皺眉說:“你真是不怕感冒。”
好歹沒把他趕到另一邊的床上,只好自己不斷往床裏面挪,本來就只是一張一米左右寬的小床,兩人又都是身高體型絕不算矮小的大男人,即使鐘蠡稍稍矮點瘦點,但也有近一百八十公分,葉一恒比他還要高些呢。
兩人擠在一張床上,真是一點空隙也沒有了。
鐘蠡無奈,只好建議道:“兩張床上都有電熱毯,那邊那張床的電熱毯我開上了,裏面是熱的,你過去睡吧,這麽窄的床,兩個人怎麽擠?”
但葉一恒卻不,非要摟住他,“我抱着你睡。”
鐘蠡伸手推他,一碰就是他胳膊上的硬肉,真算不上舒服,他不由問:“你怎麽練的,怎麽滿身肌肉。”
葉一恒坐起身來,幹脆把背心脫了也扔到旁邊的床上,他是喜歡裸睡的,穿着衣服很不爽,又拉了鐘蠡的手摸自己的腹肌,“每天都有鍛煉。”
看葉一恒的好身材的确是賞心悅目,但這麽摸他,還真有些別扭,鐘蠡把自己的手抽回去了。
葉一恒大約發現了他還是有點介懷,就伸手關了燈,躺了下去,兩個人要在這麽窄的床上睡下,無論如何要找一個好姿勢,鐘蠡別扭地動了動,最後無奈地只得由着葉一恒把自己摟在懷裏,就像最親密的情侶那樣,依在一起。
他也不得不将手放在葉一恒的腰上,之後又摸到他的背上去,熱到似乎有點發燙的緊致皮膚,還有裏面蘊含的力量,都讓鐘蠡有些迷茫。
葉一恒在他的耳邊呼吸,低聲說:“只能這麽睡一晚了,我查了明天早上的日出時間,要七點五十才出來,我們可以睡到六點五十,起床後就去占個好位置。”
鐘蠡應了一聲,提醒他:“你把電熱毯關了吧,你真是太熱了,這實在沒法睡。”
葉一恒因他這話笑了,關了電熱毯,又握着他的手在唇邊一點點地親吻,鐘蠡被他親得心軟,迷迷糊糊也就睡着了。
大約是有葉一恒這個暖爐把他禁锢着,鐘蠡整晚都在做欲火焚身卻又不得纾解的噩夢,中途醒了兩三回,但只要他一醒,葉一恒馬上也醒了,等之後聽到外面走廊上其他客人的聲音,鐘蠡便實在不想睡下去了。
葉一恒很有分量的下身蹭在鐘蠡身上,讓他壓力巨大,鐘蠡不得不提醒他:“你看什麽時候了,我們起床吧。”
葉一恒貼着他的耳朵和面頰親了他兩口才拿了手機看時間,才六點半,但鐘蠡要起床,他也無法,只好就起來了。
等穿好衣服又簡單洗漱收拾好一切,兩人從酒店裏出去,外面天色依然漆黑,但是通往普賢佛像和金殿的大路上已經有很多人了,甚至是人聲鼎沸,大多數是淩晨三四點鐘從雷洞坪出發爬上來看日出的游客。
兩人随着人群往金頂頂上走去,雖然天氣寒冷,但上面卻沒有雲霧,可以看到日出的概率很大,游客們都精神振奮。
“昨晚兩三點半山腰一直在下雪,山頂也下了一些,但沒下太多。”
“我們以為雪會下整晚,當時心都涼了,幸好只下了兩個小時左右就停了,雪停了,我們才出門爬上來的,正好趕着看日出啦。今年運氣不錯。”
兩人聽着周圍的人的激動交談,也都有些激動,路上的确比昨晚淩晨要多了一層白雪,不過路中間的雪已經被游人踩踏成了水,兩人一路爬到了頂上,繞着普賢菩薩佛像轉了兩圈,才往金殿後的舍身崖走去。
這時候氣溫非常低,葉一恒摟着鐘蠡的肩膀,問他:“你冷不冷。”
鐘蠡說:“腳有些冷,其他地方還好。你呢?”
葉一恒卻說:“想在菩薩跟前親你。”
鐘蠡無奈地把他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拿下去了,飛快地往前走去,葉一恒只好趕緊跟上他,“地上有冰,你小心點。”
話剛說完,鐘蠡就滑了一跤,葉一恒飛撲上去把他扶住了,但地上太滑了,兩人都摔了下去,嘭地一聲,周圍不少人看過來,又有人過來幫忙扶兩人。
鐘蠡被摔懵了,迷迷瞪瞪看着漆黑的天空,又側頭去看摔在自己旁邊的葉一恒,葉一恒坐起了身來,拍了拍手,伸手扶鐘蠡,鐘蠡就着他的手坐起了身來。
“沒事吧,地上都是雪和冰,千萬小心啊!”好心的人提醒。
兩人向幫忙的人道了謝,一時卻沒有站起身來,葉一恒問:“你沒事吧?”
鐘蠡搖了搖頭,問葉一恒,“你呢?”
葉一恒說:“我練散打,是摔慣了的,沒事。”
他先起了身,又拉着鐘蠡站起來,兩人拍了拍身上的冰渣,繼續往前走去。
鐘蠡說:“剛才摔下去那一瞬間,我覺得自己是懵的,有種莫名的頓悟感覺。”
葉一恒疑惑地看着他,鐘蠡說:“好像靈魂要脫離身體了。”
葉一恒道:“是高原反應引起的吧。”
鐘蠡愣了愣,頓覺好笑,便就笑了。
葉一恒看了他一眼,周圍這麽黑,他把手電筒一關,就捧着鐘蠡的腦袋親了他的嘴唇一口。
鐘蠡怔了怔,傻傻地看着他,葉一恒問:“你對我有戀人的感覺嗎?”
鐘蠡猶豫,擡頭看出去,近處很黑,只看得到不遠處的高大慈悲的普賢菩薩金身,他問:“戀人的感覺是什麽?”
葉一恒說:“是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做愛!”
鐘蠡:“……”
“在菩薩面前亂說什麽!”鐘蠡小聲嗫嚅,記起昨晚睡夢中的亂七八糟的場景,不由無奈。
葉一恒卻說:“人本來就是有欲望的,前來這裏拜佛祈福的人,誰不是為了滿足欲望。愛情于我就是想長相厮守和靈肉交融,菩薩也能理解的。只是我不知道于你是什麽?”
鐘蠡說:“大家都去占位置了,我們也趕緊去吧。”
葉一恒拉住他,“你回答我!”
鐘蠡回頭看他,目光閃了閃,“是和你好好計劃一下将來。走吧!”
葉一恒笑了起來,他平常總給人陰沉不好惹之感,但笑起來,卻是很帥的,有種雲開雨霁的清爽和稚嫩,鐘蠡心想,真是個傻小子!
兩人在舍身崖上的臺階處找了一個位置,這時候周圍已經被很多人占了,有些人是四五點鐘就裹着毯子坐在那裏等的,為了等日出,也真是舍得吃苦。
鐘蠡和他們交談之後,不由非常佩服,“你們來得真早。”
對方道:“沒有辦法,我們上來後問了所有酒店都沒有房間了,只好租了毯子和羽絨服,在這裏來坐着等了,不過這麽坐一夜,的确有些不一樣的感覺。可能是菩薩保佑,昨晚一晚山頂基本上沒有雲和大風,我們倒也受得住。”
鐘蠡感恩地感嘆:“幸好我們找到了一間住處。”
葉一恒在旁邊說:“本來就定了好房間的,那家黑店,真想把它砸了!”
鐘蠡:“……”
天邊在黑暗中漸漸籠上一層暗青,暗青開始被火紅點燃,火紅逐漸變成金色,在寒風裏,一輪豔紅的太陽從洶湧的雲海之下噴湧而出,金光瞬間灑滿整個雲海……
太美了!
祖國山河,千裏江山如畫。
所有人都心情澎湃,有人在激動地大喊,有人在笑鬧,鐘蠡緊緊握着葉一恒的手,抑制住心中的激動。
他的手機一開機就關機,只好看葉一恒拍照片,而葉一恒的手機也只能拍一陣又放進口袋裏暖一陣,不然也會面臨關機的窘境,很多帶了低溫下可以使用的相機的人,這時候不得不感嘆自己有先見之明。
兩人一直在那裏坐了很久,直到游人漸漸散去,他們才起身來,又在金頂頂上四處看了看,這才回酒店去吃早飯。
葉一恒問:“你接下來有什麽安排嗎?”
鐘蠡打了個呵欠,“回去吧。你呢?”
葉一恒說:“今天晚上還要做實驗,不然這一批細胞就白養了。”
鐘蠡點點頭:“那回去吧。”
兩人坐了纜車到雷洞坪取車,之後開車回C城,進城時,已經是中午了,葉一恒問鐘蠡的意見:“去我哪裏怎麽樣?”
鐘蠡說:“你那裏可以吃午飯嗎?”
葉一恒說:“在外面吃了回去。”
鐘蠡沒有拒絕。
兩人在距離葉一恒住處不遠的一家酒樓裏吃了午飯,大年初一,還收到了店家的紅包,雖然裏面只有兩塊錢,但這份心意卻讓人非常歡喜。
鐘蠡之後對葉一恒說:“我也應該給你包個紅包。”
葉一恒歡喜道:“要一個大的。”
鐘蠡自然不想讓他失望,問:“好啊,多大?”
葉一恒笑而不答,鐘蠡一頭霧水。
葉一恒住在軍區的幹休所,房子還不小,鐘蠡随他來過兩回,沒搞明白裏面為什麽其實沒住幾個老年人,不僅如此,人也很少看到,特別安靜。
進了屋,葉一恒就趕緊開了地暖,又把空調開上,随即就像受不得束縛似的,把外套和長褲都脫了扔到沙發上,轉身就去飯廳裏接水。
鐘蠡這時候才有些後悔——自己跟過來到底是來做什麽,他應該回家洗個澡然後補個覺或者去實驗室都行。
但很快,就由不得他想什麽了,葉一恒端了一杯水來給他,“喝嗎?”
鐘蠡把外套脫了,坐在沙發上喝了一口水,正要說自己先回去的話,葉一恒已經拿開了他手裏的水杯,坐在他的身邊,撐着胳膊傾身親他。
鐘蠡有些緊張,但葉一恒的吻讓他漸漸沉迷,放松了身體,感受到葉一恒的手在解他的皮帶,他不由又緊張了,葉一恒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聲音低啞,“你不是說想送我一個大紅包嗎?我想要你,你給不給!”
鐘蠡瞬間滿臉通紅,葉一恒又親上了他的嘴唇,“不做到底也沒關系,我就是想和你好好親近。”
鐘蠡內心矛盾,嗫嚅道:“我想先洗個澡。”
葉一恒把他從沙發裏帶了起來,拉着他一起去浴室。
……
周洵和周凝初九在工作室那邊開燒烤Party,就請了鐘蠡過去,鐘蠡把葉一恒一起帶過去了,周凝和葉一恒在院子裏準備燒烤架,周洵和鐘蠡在廚房裏切菜,兩人廚藝都不怎麽樣,刀工卻還不錯。
葉一恒調着炭火,用扇子扇得煙灰陣陣,周凝把他趕開了,自己慢慢扇風,說他:“你這太急躁了,怎麽能行。”
葉一恒說:“現在燃起來了,要加炭嗎?”
“過會兒再加。”周凝說着,又問葉一恒,“你們在一起了嗎?”
葉一恒倒是毫無保留,點了點頭,“對。還要謝謝你和小師叔,給我出主意。”
周凝馬上說:“你可千萬別讓鐘老師知道了,以後你們要是鬧了矛盾,他可要責怪周洵,畢竟是同事,這種事不該攙和。”
葉一恒喜滋滋地閉嘴了。
玩了一天,葉一恒和鐘蠡晚上才離開,周洵之後對周凝說:“以前小葉子輸牌就脾氣暴躁得不行,今天倒是一直很沉得住氣,簡直像故意喂牌給你。害得老趙總輸,以後老趙肯定不和我們打牌了。”
周凝說:“今天贏的,還不都給老趙家乖乖了嗎?他生了女兒,就是聚寶盆,怎麽會不和我們打牌了。不過小葉子,他能不心情好嗎?鐘師兄簡直對他千依百順,他還不好好感謝我們。”
周洵一想,說:“那倒是,我聽說現在媒人錢,給兩萬都算少的。”
周凝說:“真有這麽高?那下次再請小葉子來打牌吧。”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早上八點半起來寫到現在,總算寫完了,撒花撒花~~
謝謝大家一路追随這篇文到這裏,給每個人一個麽麽噠~~
這篇文到最後每章也就只有三百多點的點擊了,但是評論還是有五六十個,說明每五個左右讀者就有一個人給我寫評,真的很感動。
這一篇文完結了,我也就暫時封筆了,我覺得我不封筆不行,非得對自己狠一點,不然真就沒法成事了。
其實封筆這件事是15年就在思考的,但我真的戒不掉,就只好一直寫寫寫,自己都覺得自己好煩有病。
我從07年在晉江寫文至今,幾乎一直保持日更,沒有停過,即使是我博三時候,每晚改論文到淩晨三四點,也保證了更新,即使因為應酬喝酒到頭痛欲裂,也會坐在電腦前碼字更新,就是這樣把寫文當成人生裏最快樂和最重要的事,一共堅持了近十年時間。十年,真的很久,人生有多少個十年。但我覺得自己寫文寫到如今,卻是一事無成,不由經常會生出自厭和挫敗的感覺,我想真的必須做出改變才行。
寫文到如今,因為實在寫了太多篇,我的文在所有讀者眼裏,大家已經有思維定勢了。喜歡這一風格的讀者才會來看看,其他讀者看到我的筆名便是絕不會來看一眼的。而喜歡這一類文的老讀者,也在不斷減少,所以到最後,基本上就不會有讀者再看我的文,如此一想,真的覺得非常悲哀。
甚至很多時候,我覺得讨厭我的書的人比喜歡的人還多很多,“喜歡”這種情緒總是那麽短暫,但“厭惡”這種情緒,卻會讓人記一輩子,無時不去宣揚。其實我性格并不算好,只是忍耐力強而已,被人當面罵,我也總能忍住,不然我大本營就在這裏,我又能怎麽辦。
即使我改變文風,去寫其他類型,也沒有什麽作用,畢竟作者之前風格帶給人的印象太過深刻,受之前印象的影響,也不會有多少新讀者來看我的書;反而會讓原來看我的書喜歡原來風格的讀者無法适應新的風格轉而棄文,結局就是老讀者丢失得更加嚴重,最後基本上就沒人看了。
我是眼看着自己的文從以前至少兩三千訂閱落到如今兩三百、三四百境地的,而我自己對這種情況無能為力,因為我已經用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來做這件事了,也覺得自己寫得越來越好,結果不盡如人意,只能說是時也運也吧。
但一直這樣下去自然不行,我以前的風格的文,我自覺已經寫無可寫了,每次寫不過是習慣使然,唯熟爾,而且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用。而改變風格又是自尋死路,我想了很久,沒辦法,還是先封筆吧。
謝謝一直看文看到現在的讀者大大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以後再見吧。
要是我能找到解決辦法,就會再回來發文的,但暫時是真沒有勇氣和動力了。
出門覓食去~
祝大家新年快樂,雞年吉祥!
微檢番外——師叔?師兄?秦素
周洵讀博士學位時,有一陣,因為研究需要,到北京某研究院院士何致遠的實驗室去做過一陣實驗。
何院士是周洵導師郁老師的師叔,有這一層關系,所以兩個實驗室,一直以來就有項目合作,這種有需要就互相派遣學生前往對方的實驗室做一陣項目的事,是經常發生的。
秦素是何院士的弟子,何院士因為是在研究院,這個研究院并不是在教育部名下,而是在衛生系統下,所以研究院招收碩士博士的名額要從教育部要,教育部自然不想把給自己高校的名額多給衛生系統下的研究院,如此一來,研究院的招生名額十分有限。即使何院士是院士,每年拿到的碩博招收名額也非常少,他項目多經費多,但能做事的學生卻少得可憐,所以,他收的每個學生,在他手下都要幹一大堆活,都是經歷千錘百煉的精英。他待自己學生也非常厚道,即使學生畢業後,也往往和他有很多聯系,如此就是一張學術界的關系網。
何院士自己學生少,周洵去他的實驗室時,除了要做自己的項目外,還要做他實驗室的一些公共事務和項目,比在自己導師手下既要管師弟妹又要管實驗室雜事,以及要做自己的課題,并不輕松多少。
因此,周洵也很受何院士的看重,對他并不比對自己弟子差。
周洵去何院士的研究室時,秦素也正在博士在讀,只是比周洵要高了一屆,之前因為項目需要前往日本東京某知名高校待了大半年。他不在時,周洵就要做他的那部分活,他回來後,就把事情都接過去了,周洵一下子就輕松了很多,兩人也因為工作交接接觸很多的原因,比其他人要更親近一些。
按照輩分算,周洵要叫秦素師叔才對,實驗室的博後大師姐喜歡調戲周洵,就說周洵要叫秦素師叔才說得過去。
秦素不是個喜歡和人調笑的性格,平時話也少,除了工作相關的話題,其他話題,他就不太愛攙和。所以對周洵叫他什麽,他并不在意。
既然他不在意,那周洵絕不願意叫他師叔,因為兩人本來也就只相差一歲,四舍五入,就是同齡了,叫什麽師叔!
他從來就叫秦素的名字,也不會因為秦素比他大一屆叫他“師兄”。
大師姐就說周洵:“你這完全是占了咱們秦素的便宜嘛。”
周洵一笑而過,不理。
因為研究課題繁重,學生們除了工作日要在實驗室外,周末大多數也是實驗室兩日游,國慶長假也多是實驗室七日游……這樣日日相處,同一個實驗室的同學,往往感情深厚,發展實驗室戀情的概率也很大,何院士的實驗室,就成就過好幾對。
不過,周洵早早看出秦素是個GAY,而且秦素要相貌有相貌,要學識有學識,性格也不錯,但周洵居然對他從沒有動過心,兩人都是聰明人,也互相沒有揭破對方的性向,就這麽相安無事地度過了每天待在一起的那一段時間。
秦素博士畢業後,又去美國做過兩年博後,博後出站後,就到了S大附屬醫院的研究所裏工作,他是自己帶着項目去的,所以一去就有自己的實驗室,雖然還是挂靠在一個大老板手下,但他的項目和招生都是獨立的,之後每年産出也不錯,就開始了在學術圈的穩步發展。
周洵這時候在醫院裏的微檢科裏工作,雖然兩人都是在一個醫院,但醫院太大了,樓也多,兩人在路上随機遇上的概率,在現實體現上就是無限趨近于零,總之,兩人從沒有偶遇到過。
醫院因為太大病人多,傳染病這一塊并沒有納在一起設立感染科,而是根據病種将其細分了。
秦素主要做結核病研究,雖然他們是獨立的研究所,但醫院将結核檢測這一塊的工作,讓研究所的一個科室在做,周洵所在的微檢科,就沒做這一塊的工作。
如此一來,兩人因為工作而接觸的機會,也幾乎沒有了。
直到周洵從醫院轉到學校裏去做專職的老師,因為項目合作,兩人的接觸才慢慢多起來。
一次在本城舉辦的學術論壇上,兩人都有受邀做成果交流,因為兩人不是同一領域的工作,所以在不同的廳裏做報告,周洵的報告先做完,做完後,他就拿着介紹單子看了自己感興趣的題目,四處去聽一聽別人的報告,這會長不少見識。
看到秦素的報告剛好開始,他就過去聽了。
聽完後,他還舉手要問問題。
秦素站在臺上,這才發現周洵居然在,他一手拿着話筒,一手插在褲袋裏,身姿筆挺,神色從容,對着周洵點了點頭,周洵笑着問了一個小問題,是秦素剛才講的成果裏沒談到的操作上的問題,雖然這個問題很小,但真要講起來,能扯大半天,所以秦素只簡單說了兩句就把周洵打發了,畢竟安排給他回答問題的時間只兩分鐘,還是不要一直站在講臺上耽誤主辦方的時間才好。
回答完問題,他拿着自己的東西就下了講臺,走到周洵跟前去,周洵對着他笑道:“你剛才回答得太敷衍了,你得再給我講講才行。”
秦素說:“你在酒店裏吃晚飯,還是要回家?”
周洵看了看手表,時間不早了,已經五點多了,但報告還要辦到六點四十才完,之後沒什麽他感興趣的報告了,他就說:“我準備回家了。”
秦素就說:“行,那我們去茶座間坐坐談談吧,談談了你就走。”
兩人出了報告廳,前往茶座間的時候,周洵手機響了,是周凝給他發了信息,問他什麽時候回,他晚上要做水煮魚,又熬魚頭湯,想根據周洵回家的時間定做菜的時間。
既然老婆在催回家了,周洵就不是很想和秦素坐在茶座間裏敘舊了,他問秦素:“你接下來有什麽安排嗎?”
秦素道:“酒店裏六點可以用晚餐,我吃了晚飯回家去。”
只有單身漢才會留在酒店裏吃飯再回家,周洵瞥了秦素一眼,在微信上問周凝他可不可以帶個朋友回家吃飯。周凝喜歡做菜,不過他和周洵吃得都不多,所以有人幫忙吃,他也是高興的,而且周洵從來不會亂帶人回家,他就更不會拒絕周洵這種請求了,回:“帶回來吧,誰呀?”
周洵回:“秦素。”
周凝是知道秦素的,他畢竟是周洵的“師叔”,不過只是聽周洵談過,沒有見過真人,既然有機會可以見到周洵嘴裏的這個人,他就表現出了歡迎的姿态,還問:“要不,我再多做兩個菜。”
周洵馬上回:“不用,你別忙壞了。”
秦素看他一直用手機打字,也沒覺得不耐煩。
周洵這時候把視線從手機上轉到他身上,說:“秦素,你要不要去我家吃飯,我家做飯很好吃。在家也可以多聊聊。”
秦素作為單身人士,而且家裏基本上從不開火做飯,這一天又沒什麽特別的事,既然周洵邀請他,他就沒拒絕,答:“可以。”
兩人去停車場取車時,周洵就撒了兩碗狗糧,“秦素,你知道我老婆是一個男人的事吧?”
兩人當年在實驗室第一次相遇的時候,就确認了對方是同類,到如今八九年了,兩人不僅從沒有說破,更是從來沒有在對方面前提過這方面的話題,周洵這話一出,就是把這遲了八九年該說的事過了明路。
秦素面色溫和,沒有露出任何驚訝,點了點頭,“嗯。”
周洵就笑道:“他人很好,我怕我不告訴你,你一會兒會驚訝。”
秦素道:“不至于。”
周洵問:“你一直沒談過嗎?”
周洵平時絕不會打探別人私事,不過他和秦素畢竟關系匪淺,這麽多年了,他自己都成家了,秦素的情況是怎麽樣的,他其實還是有些好奇的。
秦素愣了一下,随即沒有表示。
于是周洵就不再問了。
周洵開了車在前面,秦素開了自己的車跟在他後面,周洵和周凝剛搬進學校旁邊不遠的新家不久,也就不到一年時間。
在地下停車場停了車,秦素跟着周洵坐電梯上樓時,他就說:“這個小區還不錯。”
周洵道:“都是為了我上班近,不然不至于在這裏買房。他工作就比較遠了,哎,我之前不該買這裏,他上班那麽遠。”
周洵嘴裏的他,秦素自然意會得到是指誰。
秦素這時候問:“你和他在一起多久了?”
周洵說:“其實也只有三四年而已,但總覺得像是很久很久了,自出生就認識了的感覺。”
他覺得自己和周凝都互相烙印了對方的印記在靈魂裏了,因為了解對方的所有,就好像自出生就在一起了一樣,這種相知相愛,已經融入了他們的骨血,無法想象兩人不在一起會是什麽樣子。
在秦素的印象裏,周洵是一個面對工作總是有很多激情和熱情的人,這樣的人,骨子裏有他的驕傲和單純,所以秦素沒想過周洵會成家,成家後會是什麽樣子。
兩人沒聊幾句,電梯就到了,周洵帶着秦素到了自家門口,他開了門,道:“凝凝,我回來了!”
周凝從廚房裏出來,看到他的同時,也看到了秦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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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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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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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