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重修)
兆青顯然是被陳陽這一句“現在”糊弄住了,他似乎在判斷對方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沒有求婚、沒有讓你有時間更了解我,但我想跟你維持一個長久的關系,不管這個世界是一天、還是一年,或者有幸自然地老去。”陳陽放下筷子堅定的說。
“吶…”
“要一起生活不是件容易的事兒,不管是你還是我。”
一見鐘情是因為可愛,愛上一個人有千百種理由是因為你的性格。就算他們掌握了彼此最重要的秘密,他們事實上依舊不算太熟。
陳陽:“除了保護你、不離開你之外,我不能承諾任何事。我們會吵架,我們也可能彼此厭煩。除了分手,你我之間什麽事都可能發生。對吧?”
“你說哪一句?”
“全部。”
“好像對。”關于生活裏那些可能發生的瑣碎的部分兆青全部承認。
“是不是覺得我這個時候說這些都像是天方夜譚,冰天雪地生死近在眼前?”陳陽的神色很是鄭重。
兆青忽然感覺自己年紀很小遠不如面前的男人成熟。
兆青:“不會,本應該先說。”
時間太少每一個明天都太過渺茫,他們擁有更多生活下去的本錢卻依舊會恐懼于自然的力量。
他們這幾天兢兢業業的做着能想到的所有準備,準備迎接可能貧瘠的環境、颠簸的未來、無解的人生。
陳陽想把彼此之間的關系定下來,做兩個陌生人能産生的最親密的關系,。頂着應該合葬的名頭才不留任何遺憾。
兆青看着面前的男腦子中一片空白,只是看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短如一分長如一生。
“結婚嗎?如果只有我和你。”陳陽伸手摸了摸兆青的臉蛋兒。
兆青點點頭:“結婚。”
“好,行。那我宣布我們結婚了,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彼此的丈夫,生死與共。”陳陽拿起裝着黑魚湯的碗碰了碰兆青的碗邊。
兆青拿出來一瓶酒普通的白酒和兩個小杯子,将酒杯續滿。
兆青:“好,那,請你日後多多包容我。”
陳陽舉起杯子和兆青碰了碰,說:“也請你多多忍受我,請你永遠站在我這邊。”
多多包容忍受彼此,除了在末世冰雪裏刺激出的無限對于對方的愛之外再加上一份責任和承諾。
除了他們自己打心眼裏的認可、彼此要站在對方婚姻的另一端,這個地方沒有別人的見證。若真的相愛,在婚姻中其他的人事物和所有的證明都不需要。
唯心而言,若願意,那他們就有權利這樣共度一生。
“我願意,”兆青。
“我也願意,”陳陽看着兆青仰起頭,幹了這杯酒。
兆青也跟随着陳陽的動作仰起頭,幹了這杯酒。
“吖嘶,辣!!”兆青喝了一杯喉頭滾熱嘴唇瞬間紅了,沒一會兒臉也熱起來。
“過來,”陳陽往前欠了欠身。
“哦,”兆青也往前湊了湊,桌子不大距離很近。
“現在,新郎和新郎可以接吻了,”陳陽說完就在兆青的嘴上親了個響,“我宣布,我們是合‘法’夫夫了!”
“嗯,我們是合法夫夫了。”
兩個人看着彼此面上漾出甜蜜的笑容。
陳陽:“吃飯吧。”
兆青扁扁嘴:“早知道是喜宴,多做幾個菜了。”這婚結的有點點寒酸,但鮮美魚就像他們剛剛開始甘美的婚姻。
“不浪費!現在多麽艱苦啊,辛苦我的愛人了,還要跟着我吃苦。”
“咱們兩個還算吃苦麽,”外面的風雪呼號,而他們有一方溫暖空間。
“啊,對啊,我守着寶藏了。吃軟飯了,倒插門啊倒插門!”陳陽最初只想要個人,結果弄回來一座珍貴的金山。
“我又不是女孩兒?什麽倒插門。”兆青抗議着又給陳陽續了一碗湯。
“行,那我是女孩兒。老公,來給我盛點豆腐。”
兆青被這個老公弄得不太好意思乖乖給陳陽盛豆腐,一筷子一筷子在陳陽碗裏面堆起冒着尖兒。
“回頭等天氣稍微好一點你得和我去一下輪港區。”陳陽心裏有惦記。
“怎麽?你要采購東西?現在也沒有人會賣了吧。”兆青小口吃着豆腐,陳陽又給他碗裏放了一大塊魚肚的肉。
“吃點肉!別跟兔子一樣盡挑素的吃,我在輪崗區有些東西存在貨櫃裏得收回來。吃魚頭嗎?”陳陽看到兆青搖搖頭,把魚頭盛出來自己吃。
存在貨櫃裏的東西。兆青問:“又是武器??不會吧。你在那地方也能放武器?”
“有錢沒有什麽不可以,地方偏僻就算別人知道拿走一些也應該有餘份。你的煤炭和汽油也是在那邊買的?”
“對,汽油是和漢尼買的。我總是記不住外文的名字,還有個老先生賣給我很多煤炭,多虧了他。你要那麽多武器幹什麽,你不是有很多嗎?”
“武器是消耗品,沒了很難再拿到,當是存個念想吧。”陳陽看着不谙世事的兆青。
不管兆青說他擁有多少年的記憶,在陳陽眼裏依舊過于單純。
兆青根本不明白自己擁有什麽,如今他們在環境的劇烈震蕩中,這可能是個真正的末世,小世界這種存在一旦被別人所知太過危險。
陳陽必須有更多更妥帖的底牌用來保護他的愛人,捍衛他的婚姻。
陳陽當然也有一些其他的牽挂,只是衛星電話被水沖沒了,他聯系不到他的哥陳陌。越是如此他需要的武器就越多,只要環境允許他會帶着兆青上路尋親。
不過這諸多理由兆青可以不知道,陳陽心裏有數就行了。
兆青:“行吧,不過,不會淹了或者凍住。”
“我那貨櫃在貨櫃大樓裏,淹掉的可能性不大。”
“武器不怕凍嗎?”
“全世界質量最好的東西就是武備,都經過耐熱耐寒耐腐蝕的測試。”
“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把這些東西藏進城市的,簡直就是個武器販子。”兆青把餅和魚肉都吃完了飽得很,只能喝湯溜縫。
“聰明啊,差不多!這種量自然是得到了販賣槍/支許可證。”
“你是不是逗我玩的?哪兒有這個許可證。”
“你不知道?”
“不知道。”兆青對沒興趣的東西完全不會了解,真不知道還有販賣槍/支許可證。
“美國不禁槍支那就是有人賣,什麽人能賣?對吧。存在即合理一切東西都是一環一環的,怎麽能沒有許可證。你又飽了?吃的太少了。”陳陽見兆青點頭又給兆青盛了一碗湯,順便把湯裏面的魚肉都撈了。
“小心點兒湯底都是魚刺。”兆青伸着筷子幫忙把魚骨撿出來,說:“反正我也不懂你說的,到時候我們去拿就好了。我再整理整理把小世界存儲倉庫弄得規矩點兒,方便咱們找東西。”
“一共多少平米。”
“我沒算過,我對數字距離都不太敏感,我總覺得小世界的存儲倉庫空間一直不飽和,我每次查看都有一半空着。”
“是啊,連左右都不分。”陳陽說着笑,然後必然收到愛人一個眼刀,倆人笑笑鬧鬧的吃着飯。
吃完飯陳陽刷的鍋洗碗,他把碗碟都堆在浴缸一邊兒瀝水,又續了些炭火。
兆青:“過來,我給你換藥。”
陳陽脫了衣服,兆青給陳陽的傷口換藥的手更穩了速度也更快,他手上動作細致像是怕他剛走馬新上任唯一的丈夫會痛。
“阿陽,你傷口愈合真的非常快。”兆青看着陳陽已經完全收口的傷,如今有的地方都長出新肉了。
“嗯,從小時候就這樣。我哥更可怕,他跟個怪物一樣,膝蓋骨碎了都能長好。”
“啊??這真是…夠厲害的。”兆青壓下驚訝,“傷口恢複的快是好事。”幾句話間給陳陽處理好,把衣服遞給陳陽。
陳陽穿上衣服看着他倆栖身的小冰櫃,說:“你是不是有防水布?我在咱們小房子上再遮一層。”
“好,除了防水布還要別的嗎?”
“毛氈子有嗎?那種厚的,結實的。”
“你是說蒙古人做氈房的那種東西嗎?”兆青視角切換,呆了好一會兒。
陳陽知道兆青應該是在翻找物資,随後兆青退了一步手裏出現一卷東西。沉的兆青差點跪下,還好陳陽立刻托接住了。
“我随便說說,這東西你怎麽弄到的?”陳陽拿着東西走到暗室鋪在地上,說:“剪了有點可惜。”
“我說撿的你信麽?”兆青走過去跪在毛氈上幫陳陽壓着翹起的邊角。
“信,怎麽不信?咋撿的。”陳陽裁了比劃着像是要裁三片。
“爸媽每年都會帶我回華夏玩,有一年我們去的內蒙古。他們那裏一個旗是一家,中間隔着一小片草原。我和爸媽租車走的正好看到一家老鄉燒東西,說是要搬進城裏拆下來蒙古包的材料都不要了。小部分燒成灰養草場,大部分扔在原地。”兆青往前爬了爬幫陳陽弄着邊兒。
“那你也敢拿?”
“我爸和他們在氈房裏喝酒晚上也不能開車,我們借宿在老鄉家,半夜我偷偷出去拿了幾卷這個,扔了怪可惜的。不過我給他們偷偷留錢了,我也知道這東西都沒地方買。”兆青拍拍手下,手感厚實。
“經常做這種順手牽羊的事兒?”
“能買則買,不能買的我也會留錢。不過,我要是去什麽山裏,真的就是順手牽羊了,好多果樹都是這麽來的。”兆青抱起一片跟着陳陽走回大冰櫃。
“果樹?少了一塊山民看不出來嗎?”陳陽把毛氈搭在冰櫃外,幾片層疊放着包住冰櫃的三面,最後拿防水布給裹一下,弄緊。
“我又不傻,我不拿成樹,都是半死不活的小樹苗。你也知道樹木需要争奪土地和營養,需要一定空間才能長大。自然區的樹木都是野生很密集,物競天擇下有随時被淘汰的可能,那些小樹有的都快被擠死了。”
“現在種地有一手啊。”
“最開始我種樹光開花不結果,我這才開始看和農業有關的書籍,知道要授粉才能油果子。蜜蜂,我記得是一顆樹上面有個不算太大的野蜂窩,我就一起搬進去了。”
“有蜂蜜。”
“有啊,咱們保溫杯裏我時時都加蜂蜜的。”
“怪不得有百香果還不酸。”
“嗯,蜜蜂沒有天敵,蜂窩也長得很大,蜂蜜滴滴答答的外溢,我拿桶在底下接着。”
“蜜蜂不蟄你嗎?”
“還真沒有,可能是因為我沒有特殊取過它們的蜂蜜,偶爾會有一整塊蜂巢掉下來。我總覺得是小蜜蜂們故意給我一塊蜂巢吃,等會我找找給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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