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選擇之戰

沢田綱吉同學， 他是個治愈的小天使。

第無數次認識到這點的諾維雅堅強地把幾乎離體的魂魄塞回肚子裏去，揉揉太陽穴，強打精神握住了他伸出的右手。

“了解了。一起努力吧， 綱吉君！”

感受着手上傳來的溫度和柔軟觸感， 臉色爆紅的沢田綱吉強忍着抽手逃跑的沖動， 結結巴巴地點頭應是：“嗯， 一定會贏的！”

看出諾維雅并不是在一味置氣或者開玩笑，密魯菲奧雷家族那邊的氣氛也逐漸轉變了。

隊長桔梗将右手按在胸口， 對着Boss微微低頭：“白蘭大人？”

“哎呀哎呀，不用這麽緊張哦，大家。”

白蘭依舊是毫不在意的輕松神态，随意地把手插在褲子口袋裏：“就像對待普通敵人一樣就可以了。”

桔梗無言地閉上眼睛，一滴冷汗順着緊蹙的滑落下來。實在想不出更加委婉的表達方式， 沉默半晌，他還是冒着激怒對方的風險硬着頭皮道：“但是， 恕我直言，白蘭大人，我們對上夫人大概并沒有勝算……”

純白的睫毛微微擡起，冷光在紫水晶般的瞳孔裏一閃而逝。白蘭俯視着深深低頭的桔梗， 依舊是一成不變的活潑語氣：“哎， 是嗎？可是不能為我帶來勝利的六吊花，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吧？”

注視着立刻惶急地單膝跪地的下屬，嘴角惡趣味地勾了起來。

“——開玩笑的啦。”

因為你們，我用得很順手呢。

“打不過小諾維是正常現象啦， ”他歪歪頭， 若無其事地繼續往下說，“這個階段我也不太清楚她的能力發展到什麽地步了， 總之，盡力而為吧！”

——至于眼前的諾維雅并不是他們認知中的boss夫人這件事，不知為何，一點都不想解釋呢。

根本就無關緊要吧。所以，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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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蘭笑眯眯地拍拍手，把全場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來：“那麽，要選擇雙方的大将了哦！”

……

彭格列家族的目标：入江正一，無屬性。

密魯菲奧雷家族的目标：雛菊，晴屬性。

……等下，他們這邊是怎麽選中最脆皮的一個的啊？！

諾維雅憋着股氣，一邊唾棄着大概率存在的黑箱操作，一邊惡狠狠地剜一眼罪魁禍首。

白蘭像感覺不到敵意似的，對着她挑高了唇角。

準備完畢，現在是娛樂時間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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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江先生留在基地發布指令，獄寺在基地附近小心警戒。至于其他人就自由出擊，力求盡快擊殺對方的目标。”

進入戰鬥态勢的沢田綱吉早就沒了小哭包的樣子，有條不紊地安排着家族成員的職責，頭頂躍動着的死氣之炎給棕色的瞳孔染上一圈明亮的橘。注意到諾維雅好奇的打量眼神，他微微一頓，朝這邊看了過來。

“這樣安排，可以嗎？”

“沒問題。”她安撫地朝他笑笑，若有所思道，“只是，綱吉君真是變成相當可靠的樣子了，讓我有點感慨。對了，只有獄寺一個人留在這裏沒問題嗎？”

暴躁少年聞言頓時炸了毛：“喂，我說你，是在質疑我的能力嗎？！”

諾維雅聳聳肩，毫不在意他的糟糕态度：“嘛，因為我的能力有包含類似瞬移的技能，可以及時回援——所以撐不住的時候，一定記得求救啊。”

覺得這話明顯是說給自己聽的，一旁松了口氣的入江正一心懷感激地認真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不用客氣。”

她隔着半透明的玻璃幕牆眺望街景，視野被一棟緊挨着一棟的高樓大廈塞滿了：“直線突破——他們的基地就在相反的方向吧？”

……

諾維雅其實并不經常用時鐘塔的正統魔術。

霍格沃茲不教這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原因則是靠着“巫師們的小木棍”，已經足以解決絕大多數日常生活中的緊急狀況。但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在某些時候，她也不得不從箱子底兒扒拉出已經積灰的關于魔術回路的知識，将就着用上那麽一兩回。

譬如現在。

她将魔杖塞回袖筒裏，鞋尖地面上磕了兩下，以确保高速奔跑時的舒适性。

不太确定彭格列家族衆人的實力大概在什麽程度，諾維雅回頭示意兔子君：“我先走了？”

後者嗯了一聲，“小心”二字還未出口，就看見密密麻麻的藍色紋路在她的雙腿上逐漸閃耀亮起，宛若蛛網般從大腿一直覆蓋到腳腕。

沢田綱吉不由得噎了一下，而魔術回路得到短暫加強的諾維雅不敢浪費哪怕一秒鐘，眨眼間就曳着一道藍色的幻影消失不見了。

十代目回過神來，對着家族成員們點點頭：“那麽，我們也該出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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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覺得自己很倒黴。

對方的“目标”入江正一，身為技術人員自然會耍很多不入流的小伎倆。他循着死氣之炎的氣息繼續追上去，結果只看到一抹裝在玻璃瓶裏模糊視線的微小火焰——所謂的誘餌。

六吊花的隊長哼了一聲，毫不在意地把它碾碎了。

下一個氣息定位是在拐角處吧，他漫不經心的想着。肯定還是這種用來給真身打掩護的無聊東西，不過，還是先把障礙都排除了吧——

抱着玩游戲的心态轉過拐角，還沒來得及擡頭尋找目标，已經和什麽東西狠狠撞了個滿懷。

被死氣之炎所包裹，懸浮在半空中的桔梗幾乎倒飛回去，在身側的大樓上借力才勉強穩住了身形：“什麽東西——？！”

超速又來不及剎車的諾維雅被強行制動，只覺得自己撞上了什麽軟綿綿的東西，腦海裏只有“礙事”兩個字。此刻聽見桔梗的抱怨聲，她幽幽的擡起頭來，和前者對上了眼神。

桔梗：！！！

他像是抱着個已經點火的**一樣，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當之勢吧諾維雅迅速地穩穩地擱到地面上，然後自己嗖地退到三米開外，這才松了口氣，挂着個幹巴巴的笑容對她打了個招呼。

“呦，夫人。又見面了，好巧啊。”

對眼前這人的定位差不多是“被黑心老板欺騙壓榨的苦命員工”，諾維雅倒沒什麽惡感，也懶得就他的稱呼浪費唾沫。她淡淡地點點頭，開口問道：“你要攔我？”

桔梗……桔梗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大哭一場。

你說說！你們小兩口鬧別扭為什麽要做到這個地步？！讓我們這些當員工的怎麽活？！！這架還打不打要怎麽打，能不能贏尚且不論，萬一夫人擦破了點皮，自己會不會被白蘭大人生吞活剝？？？

白蘭：嘻嘻嘻，桔梗總是喜歡想太多呢。

被黑心老板壓榨的苦命員工忍着轉頭逃跑的沖動，謹慎地低頭撫胸施了個禮。

“既然是白蘭大人的命令，那就沒辦法了。”他如是說，“雖然不知道哪位大人的真實想法是什麽……但是，請賜教。”

末了又添上一句：“無論如何，我會小心不傷到您的。”

眼看戰鬥似乎已經不可避免，諾維雅微微皺了皺眉。

【如果未被選中，就好好保護她們；如果選中了你，就協助我們取得勝利。】

——她所接受的任務委托是這樣的。至于取勝的方法，就是趕在密魯菲奧雷家族找到入江正一之前，重創身為目标的雛菊，令他的死氣之炎熄滅。和除雛菊之外的任何人戰鬥，對她來說都是劃不來的麻煩事。

看樣子，工作量要增加了啊。

不過桔梗出于某些方面的顧慮，并不打算立刻下重手，這也算是好消息吧。諾維雅默默地自我安慰着，開始環視四周，一刻不停地思考着快速脫出的辦法。

學校教授的咒語施放速度太慢，在這種情況下根本起不到什麽作用；時鐘塔的魔術，更偏向于單純的加強，但再加強她也不可能在肉搏戰贏過六吊花的隊長……啊啊，果然要用那個了嗎？

黑發少女勾起一個自嘲的苦笑，面對嚴陣以待的桔梗，擡起雙手退後了兩步。

“沒有必要，桔梗，這完全是沒有意義的戰鬥。白蘭會勝利，然後拿到指環，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一直等着她率先發動攻擊的桔梗聞言，不由自主地面露贊同之色，捏在匣子上的手随之放松了些。

“明智的判斷，夫人。站在白蘭大人對立面這種糊塗的決定，不知道您是怎麽做出的，但是現在還——”

毫無戰意的對手頹然地搖搖頭，低聲打斷了他的話。

“來不及的。那個人是怎樣的性格，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嗎？”

腦海裏頓時浮現出上司人畜無害的笑臉，桔梗勸慰的話語一時噎在喉嚨裏，無論如何也吐不出去了。

少女仰臉看着他，眼神似乎想把皮膚劃開，在肌肉組織裏一寸一寸仔細剖析：“果然，桔梗很了解他呢。”

“稱不上，我只是跟在白蘭大人身邊比較久罷了。”

“嗯，是這樣嗎。”她帶着一絲單純的好奇，稚子般無辜又天真，“那你也明白吧——他是，絕對不可能信任你的啊。”

自認始終主導局勢的男人聽到這裏，額角終于忍不住暴起了青筋。

上半身下意識地前傾，波浪般的青色長發随之輕輕擺動着。他的聲音在一瞬間提高到幾乎可以稱之為不敬的地步，臉上慣常的自傲笑容随之破碎成細小的粉末。

“這是白蘭大人的事情，您無權評判。我們六吊花是履行他意志的劍，僅此而已！”

“——所以被折斷也沒關系，被毀棄也無所謂，被棄若敝履也甘之如饴，是這個意思嗎？”少女笑着搖頭，用唱詩般抑揚頓挫的柔和聲音敘說着，“你的忠誠毫無意義，廉價到讓他覺得可笑……自以為身居重任？自以為不可替代？醒醒吧桔梗，你只不過是個保質期比較長的玩具罷了！”

神使鬼差地想起了埋在幻騎士铠甲之中的種子，以及那個白癡口口聲聲“我才是對白蘭大人忠誠的人”的狂熱模樣，桔梗的臉色愈發難看，連天青色的瞳孔裏都燃燒着沉沉的暗火。

“那位大人怎樣看待我，那是他的自由。”他宛若自言自語般輕聲回答，“但是只有一點……我桔梗做出的努力，對白蘭大人來說，絕不是毫無意義的……”

“——對我來說，這樣就足夠了。”

他擡起右手，示意這場無聊的談話到此為止：“想動搖我的話，目前看來您是失敗了。既然沒有戰意，就乖乖地——”

投降吧。

關鍵詞彙還未出口，十數根青綠色的藤蔓已經搶先一步猛然彈出，伴随着主人稍松一口氣的放松表情，狠狠地勒在了黑發少女纖細的腰肢上。

勝利來得太過容易，還沒确切體會到如釋重負的實感的桔梗不由滞了一秒。被固定得結結實實的少女甚至沒有反抗的意思，任由自己被藤蔓托舉到半空中，面上展露出一個稍顯違和的淺淡微笑。

幡然醒悟的桔梗悶哼一聲，操縱藤蔓迅速收緊，把看似鮮活的獵物勒散成一片缥缈的霧——果然，中計了！！！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諸位＿（：3」∠）＿ 這幾天三次元有點事情，三篇的更新不打招呼就斷了，辣雞糖……對不起大家……

【小聲地汪汪汪

先把這章替換成四千字。明天萬字更新，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