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番外——別的事情

1.

臨近過年時,羅聿的母親餘心心來了一個電話,說希望羅聿把阮争帶回家裏來過年。

羅聿本也有這個打算,一接完餘心心電話就撥了阮争的號碼。

他本以為阮争跟他回家就是一句話的事,誰知阮争在那頭猶豫了一下,卻說覺得不合适。因為他往年都是和姜棋一道過年,如果他走了,那姜棋就一個人了。

“姜棋三十多了,”羅聿聽見姜棋的名字就皺眉頭,“你就放他自由吧。就算你不跟我回家,也是跟我過,輪得到姜棋?”

阮争聽出羅聿不高興,便軟着聲音哄他幾句,又說:“我和阿棋商量一下。”

羅聿心情不佳地挂了電話,且一整天都沒收到回複。

在一起生活久了,羅聿就發現阮争是看上去溫柔軟弱,實際上主意大得很,羅聿從沒能成功改變過他的任何決定。

就算是羅聿都難免會想,如果有一天阮争不再喜歡他,是不是會把他打包丢出門去。

阮争白天臨時出了趟平市,晚上十點才到家。

羅聿面色很不好看地在客廳坐了一個多小時,阮争一身寒氣走進門來,他立刻生硬地開口:“還知道回來?”

阮争把大衣挂在衣挂架上,步履輕快地走到羅聿身邊,看他手裏拿着的動物莊園,抽了他的書丢在地毯上,低頭笑眯眯說:“沒事不要看這些造反的書。”

羅聿本來板着臉要訓話,被阮争一鬧脾氣下去了,把阮争拉到沙發上,握着他的手幫他取暖,問他:“怎麽這麽晚?”

“本來要回平市了,又臨時陪阿棋去看了一個小嬰兒,”阮争告訴羅聿:“是他朋友去A國找代孕生的。”

“父愛泛濫了?”羅聿捏着他的手腕問他。

阮争搖搖頭:“只是在想你是不是也該去要個孩子。”

餘心心和阮争提過,羅聿的父親希望羅聿能早點弄個孩子出來,阮争今天看見小嬰兒,就想起了這件事情。

羅聿看着阮争,突然伸手按住阮争的肩,另一只手摸了摸他平坦的小腹:“你能生我就要一個。”

阮争嘴唇張了張,和羅聿對視了幾秒,擡手按住羅聿放在他小腹上的手,貼近羅聿,鼻尖抵着他,用氣聲說:“那要不要試試看啊。”

“嗯?”羅聿移開了一些,眯着眼睛看阮争。

“射在裏面會不會懷孕?”阮争天真地問羅聿,表情還挺像那麽回事的。

羅聿什麽都沒說,把阮争抱了起來往樓上走。

十點後是成人活動時間。

卧室裏很暗,只留了一盞廊燈,房間的男主人衣冠整齊,坐在他身上的人卻不着寸縷,肉穴吞吐着他粗大的性器,每每被他用力往上一頂,那人就會發出像被抓住尾巴的貓一樣的嗚咽聲。

阮争腿根麻得快吃不消了,嗓子裏能發出的只有哭音,他攀着羅聿的肩膀喘着氣求他:“羅聿,我們換個姿勢……”

羅聿停了下來,手扶在阮争的肩膀上,緊緊盯着他的臉,問:“換什麽呢?”

“讓我……唔————”阮争不等羅聿說好,就緩緩擡起腰,想把羅聿深埋在他體內的東西吐出來,卻偏生被羅聿按着肩膀往下一按,剛出來一半的性器又捅了進去。

阮争幾乎被這一下頂的崩潰了,他哽咽着抱着羅聿,眼淚從眼眶裏滴下來,滴在他的小腹上,順着肌肉的線條向下滑去。

“不是自己說試試看嗎?”羅聿溫柔地問阮争,下身卻愈發兇狠地頂着他,把阮争幹得抽噎着射在他小腹上,才抱着他壓在床上,折着他的腿猛烈地抽送,将精液都射進阮争體內。羅聿停了一會兒不願出去,說:“多留一會兒。”

阮争高潮過後,身體敏感的不行,羅聿的存在感愈發強烈,他就推着羅聿讓他快點出去。

羅聿偏不幹,他就喜歡阮争被他弄得緩不過神又不能耐他何的模樣。羅聿就像個毛頭小子似的,不穩重地按着阮争的手腕,附在他耳邊說:“這麽不耐操就別撩撥我。”

阮争手腕一轉就逃了出去,擡手放在羅聿肩上壓了壓,把羅聿拉近了,好像在跟他讨擁抱。羅聿從善如流地壓着阮争,抱住他,又隔了一會兒才退出去。

阮争靠着羅聿歇了一陣,猶豫地張了張嘴,問羅聿:“有煙嗎?”

羅聿低頭看着他,阮争臉上有些疲态,也有些脆弱,眼裏水光已經散了,面無表情地垂着頭,就顯出些淩厲來,羅聿不曾見過他這樣子,沒來由地有點心慌。

阮争半天等不到回答,擡頭看他,聲音帶着沙啞:“有沒有啊?”

羅聿從床頭拿了煙,給他點上了才遞給他。阮争娴熟地夾着煙吸了一口,說:“我問過阿棋了,他說自己過年。”

羅聿點了點頭,問他:“今天累了?”

阮争很少在他面前抽煙,除非是真的很累,才會抽一支減壓。

“我……”阮争說,他側過頭,看着羅聿。

羅聿被他得眼神弄得緊張,見他說了一個字便停頓了,跟着問:“怎麽了?”

阮争看了他幾秒,最後卻硬生生轉了話題,道:“我要戒煙了。”

羅聿當然是看出來了,可是阮争不想說的事情,他問也沒有用。

2.

原本平市去歐洲的航程都訂好了,餘心心卻突然想去海島過年。

于是羅聿只好讓刑立成重新去定了航程,回家和阮争一說,阮争倒很高興,他喜歡海島。

他們年二九就要出發,臨行前一天阮争相對平時有點過動,坐在羅聿房間暗門後面的小軍火庫裏把羅聿的幾把愛槍拆了又裝,裝了又拆。

羅聿回家哪兒都找不到阮争,上樓才發現他在搞破壞,他走進暗門,還沒出聲,阮争就像是知道他在背後似的,背對着羅聿開口問:“叔叔會不會不喜歡我?”

“他誰都不喜歡。”羅聿想了想,盡自己所能安慰他,并沒有起到效果。

阮争又裝好了槍,把他們整齊列好,也沒站起來,轉身仰視羅聿:“是嗎?”

阮争看上去總是純真溫和,羅聿想起了姜棋在U國的安全屋裏對他說的話:“只看你怎麽選擇了。”

這句話既對,也不對。

阮争是羅聿的寶貝,他就坐在羅聿的房間裏,像他珍貴的藏品,那只是因為阮争甘于坐在這裏。

羅聿并沒有選擇權,他是全世界最被動的那個人,被動地等着阮争來愛他,被動地抓着阮争的手,麻痹自己說阮争愛他愛的要命,永遠也不可能離開他。

但事實是什麽,只有阮争知道。

羅聿心不斷往下沉,俯身把阮争拉起來,說:“我喜歡你就夠了。”

阮争看着他,克制地抱了他一下,卻被羅聿緊緊抱住了,掙都掙不開。

“阮争,”羅聿貼着他耳朵問,“你能不能再愛我一點?”

他放開了阮争,等他回答,阮争平靜地看着羅聿,說:“不能了。”

羅聿和他對視了一會兒,把他拉出了自己的小暗房。

餘心心想去羅聿在U國開的那個酒店,因為沈齊喑的母親是她閨蜜,她們全家也去那兒過年。羅聿對那個島有些心理陰影,不過想到以前答應過阮争還要再去,便還是找人安排了。

他們到了島上的時候,羅聿父母還沒有到,沈齊喑一家已經在了。

羅聿和阮争放了行李,休整一番,收到了沈齊喑的邀約,讓他們去島上新開的一家攀岩俱樂部玩兒。

俱樂部離酒店不遠,他們叫了的士到了那裏,沈齊喑剛系好安全繩,見羅聿帶着阮争進來,看都不敢看阮争,只問羅聿:“比一比?”

羅聿搖了搖頭:“和太次的比沒意思。”

沈齊喑終于鼓起了勇氣看阮争:“阮先生比嗎?”

阮争答應了,又道:“沈先生跑馬輸給我那一回得賬也還沒算,這次可以一起清一清。”

沈齊喑啞口無言,只說攀了再說。

羅聿同情地掃了沈齊喑一眼,沒說什麽。

沈齊喑的攀岩水平在業餘選手手中已是很高的了,但他很快就發現和阮争玩兒攀岩根本就是自取其辱,他還沒反應過來阮争就高了他半個身位。

阮争攀岩不疾不徐,速度很快,手上發力時背弓起的弧度看起來危險極了,沈齊喑呆了呆,也加快了速度往上爬。但他很快就只能看到阮争的鞋底了。

沈齊喑選了俱樂部內館難度最大的一面攀岩牆,最上方有一個與水平面呈四十五度的長陡坡,需要極大的爆發力才能堅持到最後。

阮争攀到陡坡的起點時,突然停了下來,低頭看了一眼沈齊喑。

沈齊喑也在擡頭看阮争,阮争聽了片刻,松開了一只手,像要放到腰上去,下面好整以暇坐着的羅聿突然站了起來,對着阮争擡高聲音說:“你敢!”

沈齊喑見阮争縮了縮脖子,連停頓都沒有地攀過了陡坡,然後松了手,下降器拉着他勻速往下。沈齊喑被阮争打亂了節奏,失神往下望了一眼,腳一滑差點摔下去,最後氣喘籲籲登頂下來,靠在一旁休息了一會兒才走過去。

阮争正縮在羅聿邊上喝水,半滴汗都沒有,看上去乖乖的。

見沈齊喑走過來,阮争放下杯子,自若地問羅聿:“想要什麽?讓他送給你。”

沈齊喑差點一口氣提不上來,但他看着阮争還是發怵,只好也看向羅聿:“是啊,要什麽?”

“別欺負人,”羅聿摸了摸阮争柔軟的頭發,又轉頭高速沈齊喑:“回平市之後你就把酒店股權轉給我就行。”

“債多不壓身,以後再說吧,”沈齊喑冷靜地看着這兩個不要臉的,假裝并不緊張地問阮争,“你剛才停着想幹什麽?”

阮争只對沈齊喑笑了笑:“調整了一下。”

羅聿瞥了阮争一眼,沒拆穿他。

阮争喜歡攀岩,公司頂樓還做了一個攀岩室,但他有個非常不好的習慣,攀岩不喜歡穿安全鎖。

有一次,晚上兩人約了去看歌劇,羅聿下午恰好路過震廷的大樓,就索性進去接他。

打阮争電話不接,只好找了姜棋,姜棋也沒想到羅聿不知道阮争的壞習慣,就領着羅聿進去了,羅聿看見阮争沒有任何安全措施地往上攀,差點把手裏的手機捏斷了。

當晚阮争歌劇沒看成,被羅聿關起門來教訓了一整晚。

沈齊喑沒信,不過他也猜不到阮争想是嫌腰鎖礙事,剛想喝點水,羅聿手機響了,他父母到酒店了。

晚餐是羅沈兩家一起吃,阮争原本還擔心羅聿和沈齊喑父母覺得尴尬,沒想到吃了不到半個小時,兩個老父親開始灌阮争酒。

羅聿父親素來嚴肅,就是他起的頭,對阮争說:“小阮,餘阿姨救你的命,你是不是得敬阿姨一杯?”

羅聿知道阮争酒量很差,就伸手攔下了,說他替阮争敬,被他爸無情地嘲笑了:“我和小阮說話,有你什麽事?”

阮争按了按羅聿的手背,對着羅聿的父親笑了笑,端了酒杯站起來,和氣地敬餘心心酒,将手裏的酒一飲而盡。

接着是沈齊喑的父親,他帶着老婆拿出兩個紅包,說頭一回見面,也不強求,讓阮争看着喝。

別家長輩羅聿不能翻臉,只好又由着阮争喝了一杯。

千鈞一發之際,羅聿來了個電話,他走出來接起來,是刑立成給他彙報公司裏的事。

羅聿心想着好像沒什麽由頭再勸酒,就耐着性子聽了十來分鐘,誰想到接完個電話回來,阮争的頭已經要蹭到他脖子上來了,他看見羅聿就往他那裏靠,嘴裏嘟哝着:“喝不下了。”

阮争頭暈目眩,說話都說不完整,眼裏都是粼粼水光,皺着眉頭撇着嘴,一臉很不舒服的模樣。

羅聿心疼得差點拍桌子,他黑着臉問他爸:“您今天跟我犯沖是吧?”

兩個父親見羅聿快氣死了,這才消停下來。

沈齊喑在一旁見戰争落下帷幕,還要攪渾水:“什麽寶貝,喝點兒酒都要生氣。”

羅聿理都沒理沈齊喑,圈着阮争,低聲問他喝了多少。

“能有多少啊,就三杯白酒,”沈齊喑在一旁插嘴,邊說着邊還敬了羅聿父親一杯酒,“是吧叔叔?”

羅聿擡起頭看他一眼,沈齊喑被他的眼神刺地縮了縮。

還是餘心心給他們打了圓場,對羅聿說:“我給小阮叫了份粥。”

阮争聽到了,靠在羅聿身上小聲說不想喝粥想睡覺,羅聿心裏不是滋味,摸了摸阮争的臉,讓他等一等。

百合粥上的快,羅聿給阮争喂了小半碗粥,阮争喝着喝着就睡着了,頭支在他身上。

羅聿沒理會家長的眼光,把阮争打橫抱了起來,面無表情地對他爸說:“先走了。”

他爸看上去還是一臉無所謂:“原來小阮酒量真不怎麽樣。”

阮争看着瘦小,畢竟也是成年男人,分量不輕,羅聿抱着他穿過餐廳,走到了房間,手臂肌肉都有些僵硬了。

阮争睡的很熟,溫度比平時高一些,羅聿把阮争衣服脫了,塞進被子裏,就先去洗澡了。

3.

這天晚上,羅聿夢見了阮争。

他夢見在他十五歲那一年,餘心心在邊境線上撿回了一個少年。

少年比他小一歲,長着一張溫柔好看的臉,他姓阮,單名一個争字。阮争傷的很重,餘心心把他帶回家裏,當作小兒子養。

羅聿一開始是看不起這個被他媽撿回來的來路不明的小子的,他覺得阮争娘裏娘氣的,沒用透頂,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卻又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特別注意起阮争來。

阮争總是班裏女孩讨論的話題,初中部那個阮姓小學弟多麽體貼可愛,想要跟他談戀愛。

甚至連羅聿的死黨沈齊喑都問他,怎麽都不見你帶你家那個阮争一起玩兒。

夢的色調是暗沉的,仿若一部默片,只偶有場景清晰,例如阮争在學校的開學大會上代表初中部致辭,每一個人都看阮争。

阮争的眼神卻穿過人海,注視羅聿。

不久後,阮争上了高中,他比羅聿低一級,總在羅聿剛下家教課時,捧着牛奶從他房間門口經過,禮貌地看着門裏的羅聿,問他:“羅聿,你喝不喝啊?”

終于有一天,羅聿接受了阮争的示好,他招招手,讓阮争進了他的門。

阮争要把自己的牛奶給羅聿,說:“我再去煮。”

羅聿推開了牛奶杯,問阮争:“今天你生日?”

羅聿是聽班裏女孩子說的,說阮争書桌上禮物一大堆,不知道自己的能不能被阮争收下。阮争的眼神很軟,他點了點頭,說是。

羅聿沒祝他生日快樂,他說:“十六歲還喝奶,太娘了點吧。”

“那怎麽樣是不娘呢?”阮争平靜地反問羅聿。

不知是自我感覺良好的錯覺還是真的,羅聿總覺得阮争對自己是特別的,他覺得阮争對他,和對任何人都不一樣。

他在這場夢中,總有一個十分篤定的想法,阮争可能喜歡他。

羅聿和阮争對視了幾秒,聳聳肩:“不喝奶呗。”

阮争把牛奶放到了茶幾上,說:“那我不喝了。”

“你為什麽這麽聽話?”羅聿問阮争,他喉嚨有些發緊,心像被一只手牢牢攥着。

因為他同阮争說話時,好像每一時、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緊張。

而在等待的時間裏,場景都變得旖旎起來,夢的速度被放緩了,羅聿清清楚楚地看見阮争露出了一個可愛的不得了的笑容,對他說:“因為我喜歡你呀。”

羅聿愣住了,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阮争就貼着他吻了上來。

“羅聿,”阮争如同惡魔一般在他耳邊低吟,“因為我愛你。”

羅聿從夢中驚醒,下意識地摸了摸身邊,卻沒摸到本該躺在他身邊的阮争。他擡頭看了看床邊的電子顯示屏,是清晨五點,他昨晚看着阮争,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了,做的夢忘了大半,卻依然記得夢裏阮争貼着他說話時,他驟然變快的心跳。

羅聿站起來,聽得泳池那邊有水聲,便走過去看。

阮争正在游泳,他聽見羅聿的聲音,往回游,房間外面還是黑的,天邊隐有紅光,透着日出的跡象。

阮争游到岸邊,鑽出水面,把頭發往後捋了一把,趴在泳池的邊緣笑盈盈地擡頭看着羅聿:“羅先生起的好早啊。”

羅聿看不清阮争的臉,只能看見他眼裏專注的光。

他半蹲下去,摸了摸阮争濕漉漉的頭發,說:“夢到你了。”

阮争手一撐泳池邊,邁了上去,他穿着緊身的黑色泳褲,濕潤的身體泛着瑩潤的光澤,他走過了羅聿,躺到沙灘椅上去,手肘支起了上半身,很感興趣地問:“夢見什麽啊?”

“你十四歲的時候很可愛,”羅聿走過去,拿了一條浴巾蓋在阮争身上,在他邊上坐下來,用浴巾擦阮争身上的水,“真想看一看。”

阮争頓了頓,說:“你見過的。”

羅聿一點印象都沒有,他把阮争擦幹了,觸了觸阮争的臉頰,問他:“什麽時候?”

阮争輕輕按住了羅聿的手,說:“你都忘記了,我怎麽跟你說啊。”

“說了可能就想起來了。”羅聿拉開了一些鋪在阮争身上的浴巾,撫摸着阮争的肩膀。

阮争想了想,才說:“就是在阿姨撿到我的酒店裏,但你沒看我。”

羅聿突然福至心靈,心重重地一跳。

他眼前好像突然有一個影像閃過,他不知道是自己的幻想,還是真的有這回事,在那個短暫的影像中,當他和沈齊喑走向餘心心住的小木屋時,與一個少年擦身而過。

那個少年穿着偏大的衣服,那衣服看上去還挺眼熟,皮膚很白,眼睛很大很圓。他沒有留戀,就把目光移開了,好像和沈齊喑說着什麽。

少年卻依然看着他,他沒回頭,但他知道那個少年在看他。

羅聿低下頭,少年的臉與眼前阮争的臉完美地重合在了一起。

“我記得你,”羅聿說,“你穿了我的衣服。”

阮争也愣住了,因為羅聿說對了。

兩人對視了半響,阮争說:“你好小氣啊,不就是幾條舊衣服嗎?”

羅聿掐着阮争的下巴湊近他:“我是為那兩條衣服嗎?”

“那是為什麽啊?”阮争舔吻着羅聿的嘴唇,他的吻濕潤而溫柔,如同夢中,又比夢中更為真實甜美。

羅聿把他親手給阮争蓋上的浴巾丢到地上,按着阮争加深了吻。

他們從室外做到室內,羅聿握着阮争的腰從後面撞他,突然想讓阮争看看他自己是怎麽被人幹的,就抱着阮争的腿,像把尿似的把他抱到鏡子前,逼他睜開眼睛看。

阮争睜開眼,看着自己被迫被羅聿擺出羞恥的姿勢,腿大張着,後面本不是為承歡而設的器官緊緊裹着羅聿粗壯的性器,恬不知恥得吞吐着。

羅聿把阮争放低了一些,盡根捅進去,阮争看着鏡子裏交合的兩個人,忍不住哭叫出來。阮争在做愛時從來無法掩飾自己的快感,他半睜着眼看羅聿掰着他的腿,在他體內進進出出,接合處全是潤滑劑被擠出的白沫。

羅聿接連幾下擦過阮争最敏感的位置,阮争忽然伸手的手細白修長,按在羅聿紫紅色的性器尾端,顯得情色而淫浪。他的指尖沾到了些潤滑劑,圈着羅聿的性器呻吟了一聲,求他:“不要全部進去好不好?”

羅聿緊緊盯着他,眼睛都有些發紅,用力往上一頂,阮争驚叫一聲,後穴緊緊絞住了羅聿。阮争喘着氣按住了鏡子,弓身好像想要從羅聿身上下去,羅聿卻像發現了什麽似的一下一下釘着阮争幹。

阮争咬着嘴唇,眼神都失焦了,手放在自己挺直的性器上撸動了幾下,白色半透明的精液就流了滿手都是。

羅聿還沒有滿足,依然魯莽地在阮争體內頂撞,阮争看着鏡子裏幾乎失禁的自己,勉力扭過頭,嘴唇蹭了蹭羅聿的下巴,斷斷續續地說:“羅聿……你要……”

羅聿沒聽清他後面說了什麽,便放緩了速度,慢慢而深入地拔出大半,再毫不留情地擠進去。

阮争被他這樣頂弄了幾下,只能發出氣音了,但羅聿這一次聽清楚了,阮争說的是:“你要看着我。”

羅聿看着鏡子裏阮争的臉,心不知怎麽的突然又酸又軟,他把阮争抱回床上,溫柔地從上面進入他,吻着阮争的眼睑,阮争擡起手來,遮住了自己通紅的眼睛。

羅聿抓開阮争的手,邊幹他,邊低聲承諾:“以後只看你。”

4.

除夕夜裏,羅聿死守阮争的酒杯不給他喝,自己被兩個父親和一個損友灌了不少酒。

吃完晚餐,羅聿拒絕了沈齊喑去賭場的邀約,拉着阮争要回房間。

因為酒店在十二點鐘為國內的農歷新年準備了煙花,羅聿說什麽也要拉着阮争看,阮争不知他是何用意,不過還是很聽話地拉開了窗簾,然後給羅聿叫了一份醒酒湯。

只是醒酒湯還沒來,他們就開始做起少兒不宜的事情來,兩人喘息才平靜不久時,客廳的壁鐘敲了十二下。

外頭一聲煙火升空的聲音,然後在空中炸開漂亮的花火,照亮了海面與星空。

阮争看了一會兒,突然轉頭問羅聿:“你連我在見島對面準備了什麽煙花都知道啊?”

“喜歡嗎?”羅聿扯了扯嘴角,他的眼睛很亮,五官一如阮争與他初次見面時的深刻冷厲,眼神卻溫和的不得了,好像在看着他最珍視的寶貝,他的不屑一顧是給別人的,而溫柔只屬于阮争了,“我放給你看。”

阮争靜靜看了他幾秒,幾乎不敢用力的呼吸,總怕動靜一大,這樣的羅聿就沒有了。

煙火放完了,四周很靜。

羅聿擡手捏了捏阮争的下巴,說:“寶貝兒,許個新年願望吧。”

阮争說:“我沒有願望了。”

羅聿額頭頂了頂他的額頭,說:“那我許一個。”

過了一會兒,阮争終究是問了他:“你想要什麽?”

羅聿和他對視,阮争的眼裏明明白白寫着“你要什麽,我就捧到你眼前來”,阮争一直是這樣的人,只是羅聿從前都不知道。

羅聿低頭碰了碰阮争的嘴唇,告訴他:“希望你能別這麽愛我。”

他抓着阮争的手他在自己的胸口,說:“能愛自己多些。”

阮争沒有說話,他好像要哭了,但羅聿知道阮争并不是會哭的那種人。

“能嗎?”羅聿問阮争。

阮争平視他,等了很久,才告訴羅聿:“不能了。”

———————End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