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要債

只是唐嫣然向來眼高于頂，即便有這等機遇，只怕也會嫌棄人出身貧寒，別說資助，只怕多看一眼也不願意。

“老太太放心，我是孩子的母親，自然希望孩子們都好。”管黎敷衍的承諾道。

她也巴不得給唐嫣然尋個好人家，只是這孩子上次鬧成那樣，她願意只怕人家也不願意。大戶人家最重視顏面，即便和嫡母再不和，面子功夫還是要做到位的，如若不然，如何在外交涉？

“說到這個，少不得要多嘴說姑娘一句。”

唐嫣然猶豫了下，随即答道：“娘只管說，女兒聽着呢！”上次吃了那麽大的虧，再不老實些，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管黎見她肯受教，便說道：“咱們現在是一家人，你不好我臉上也無光，即便別人說我是個惡毒後母，也會說姑娘是沒娘調教出來的孩子。這話雖說重了些，我也是為姑娘好，官宦人家更重視顏面。”

一席話說的唐嫣然面紅耳赤，連帶着唐太太也覺得刺耳，才要反駁，見老太太瞪了她一眼少不得忍着。

“是，女兒記下了，娘放心，以後女兒定不會再犯糊塗。”

唐嫣然幾次和管黎較量都吃了虧，只得低頭。

管黎滿意的點點頭，又誇贊了唐嫣然幾句，接着是三個妾侍，不痛不癢的說了兩句，便起身告辭要到鋪子裏頭去。

見人出門，唐太太跟着追到門口，确定人走遠立馬回來，向老太太抱怨起來：“您就這麽任由她作耗？這些日子打人罵狗，抖擻威風。生怕咱們不知道她是靖裕的大老婆似的，三天兩頭尋人生事，把個家弄的雞飛狗跳的。”說着指着臉色蒼白的張氏，跺腳道。

“你來咱們家也有這麽些年了，別說她，就是前頭媳婦說話也是客客氣氣的，沒像她那麽逞才多事。”

張氏做委屈狀，拿手帕擦眼睛，用哽咽的聲音說道：“總歸她是爺的大老婆，咱們做妾的挨打受氣也是自己命不好。”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老太太火氣又上來了，明明她可以得一件極好的料子，生生讓張氏給弄沒了。

“你還有臉說！張氏，你的東西多少我管不着，那是你的，但你主子屋裏的那可是唐家的東西，也是你能搗亂的？打你還是輕的，若是換了我，直接拉出去賣了，看誰還敢多話！”

張氏被老太太吐了一臉唾沫星子，吓得面色如土，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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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又瞪了唐太太一眼，數落她：“不是我說你，自己沒本事還要逞能，家裏多少生意需要人看管着？也是她有這個本事，家裏打點好好的外頭也不差分毫。沒事兒都給我消停些，誰敢給她找麻煩，小心我手裏的拐棍！”

衆人聞言紛紛低了頭，雖心裏不滿但誰也不敢反駁老太太的話。

帖子的事情管黎沒和唐家人說，她一個婦道人家和一個男人出去談生意不太妥當，沒必要給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煩。

至于管事的，管黎囑咐過他不許說出去。唐府的管事雖說貪財，但也是知道分寸的，說出去這一兩銀子保不住不說，說不定連管家的位置都保不住。

她身邊跟着出門的丫鬟和小厮們都是敲打過的，沒人敢多話。

唐書在唐家酒樓定了一個席面，單等管黎赴宴。

唐家酒樓是本縣中最大也是地理位置最好的酒樓，這個地方适合接待貴客，尤其是不方面在家裏接待的客人。

兩個麗春院彈唱的姐兒一左一右坐在唐書身邊，勸酒說笑，唐書應付的得心應手。

叫上這兩個女人一來是管黎是個婦道人家，若是用小厮伺候只怕她不願意進門，二來也是提醒提醒，她只是個女人，女人就該做女人的本分。

管黎這些日子都沒進酒樓，通常都是讓夥計将賬本送到樓下去。

走在門口，只覺得心肝兒都在顫抖，每每午夜夢回想起那個人，三分多情七分冷冽的眼神，她只覺得像是他的中了毒一般。

平穩情緒，扶着丫鬟的手小心翼翼的上樓，早有唐書跟前的小厮在門口等候，彎着腰推開門請她進去。

一進門見唐書懷裏抱着一個唱的正在調笑，管黎冷笑兩聲，用身子擋在門口，冷冰了嗓音道：“仿佛我來的不是時候？”

唐書輕笑着瞥了女人一眼，見她耳根通紅，想起在唐家打聽到的消息，唐靖裕連堂都沒拜抛下新婚妻子和同族的嫂子私奔。

一聲輕嘆，唐書用惋惜的口吻說道：“唐兄還真是暴遣天物，這樣好的嫂子不要，要一個什麽寡婦！”

管黎聞言不由得怒起，回眸瞪了唐書一眼。

“哎呀，別生氣啊嫂子，小弟我是替你不值。”見女人變了臉色，唐書趕緊收起臉上的調笑，将兩個唱的推開，起身替管黎拉開椅子，“我知道嫂子是大忙人，不敢耽誤嫂子正事。”

管黎警惕地盯着他，沒敢過去。

唐書攤了攤手，“嫂子別多想，即便我再鬼迷心竅也不能對嫂子不敬不是？”見管黎不為所動，只得道：“那讓你的小厮和丫鬟守在門口，也別關門，放下簾子，嫂子看成不成？”

管黎面不改色，走過去落落大方地坐下，作眼觀鼻，“男女有別，還是謹慎些好。”

唐書見她這般臉酸，也沒給她斟酒，只讓兩個唱的談小曲兒，口裏道：“既然嫂子這般說，那我無需與你客套。”

說完一招手，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青衣人手裏捧着賬本和算盤走進來，向管黎磕了個頭，将賬本呈上，“這裏頭是銀票，家主在唐家錢莊存的銀子，另外還有幾張是唐家大爺當初找家主借的銀子。”

唐書在唐家錢莊存銀子自然不是什麽稀罕事，只是這個時候提起顯然不是好事。

管黎接過賬本，賬本裏頭夾着無數銀票，大小銀票加上一些欠賬加起來有三萬兩之多。怪道那日來取銀子的人沒有鬧的厲害的，感情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小數目。

翻到後面的都是記的賬本，無非是一些嫖賬或者是酒賬，管黎不由得沉下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