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子嗣
舒氏愛憐地撫摸着孩子的額頭,命宮娥将藥端上來與孩子喂下,發燒幾日孩子哪裏喝的下去藥,急的王妃眼淚不住地滾,口中焦急的呼喚着孩子的名字:“景瀚,我的兒,母妃求你喝一點,就一點,喝了就不難受了。”
藥撒了舒氏一身,世子卻一口都沒能喝下,“傳醫官進來伺候——”
舒氏急紅了眼,接連幾日陪着孩子不吃不喝整個人變得頹廢不少,嗓子幹澀的仿佛是裂開了口子,每說一個字,吞咽呼吸都在撕裂着傷口。
“砰!”
門突然被推開,舒氏舉起手擋着刺眼的光芒,沒看清來人,張口便訓斥道:“放肆!本宮說過不許開宮門,還不給本宮退下!”
趙夫人吩咐宮娥過去将世子抱過來,舒氏聽見是趙夫人的聲音,不由得震怒,喝道:“趙夫人你私闖本宮的寝宮,意欲何在?還不快給本宮退下!”
見宮娥過來奪孩子,怒目圓睜斥道:“退下!狗奴才,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誰麽?”
趙夫人淡淡的眼光審視着舒氏,失望的嘆息一聲,“王妃,孤一直覺得你是明事理的人,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麽?”
舒氏眼眸迸射出仇恨的芒,雙手摟着孩子不肯放手,“本宮的事情不勞趙夫人操心,趙夫人若是知禮的就該退下。”
趙夫人見孩子燒的臉上通紅,也顧不得許多,喝令人拉開王妃,強硬地道:“孤是公主,先帝親女,比你區區王妃地位不知尊崇多少,孤不與你計較,識相的與孤放開孩子。”
“來人——”
此刻哪裏叫的來人,幾個宮娥強行掰開王妃的手,将世子奪走。
趙夫人親自接過世子,摟在懷裏,輕輕呼喚孩子的名字,見孩子毫無意識,立刻命道:“傳所有的醫官到孤的宮裏伺候,要快!”
說完不看在地上掙紮的舒氏,抱着孩子快步走出舒氏的宮殿。
舒氏撲倒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她憑什麽搶走本宮的孩子!”
宮女們面無表情地侍立在左右,主子的哭訴并不能讓她們動搖心神,在宮中伺候的,比之更凄慘的都有,她們已經養成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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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幾個醫官診斷,世子的病情加重的确是因為延誤所致,趙夫人也不加以苛責,命醫官好生用藥,自己親自守在孩子跟前,用的藥也着人拿到自己跟前看着熬好。
孩子的體溫降了許多,雖說一夜鬧騰,趙夫人不辭辛苦親自照看着,絲毫不敢怠慢,終于在第二日晌午世子蘇醒過來。所有人松了口氣,趙夫人也沒讓舒氏将人接走,生怕世子再出意外。
楚臨風緊趕慢趕回王城,舒氏聞訊搶先一步在楚臨風跟前哭訴:趙夫人如何嚣張跋扈,為謀私利搶走孩子,以至于加重孩子的病情。
楚臨風顧不得安撫王妃,先到趙夫人處看孩子,還未進門便聽見世子歡快的笑聲,心裏不禁生出了幾分暖意,走到窗前,見趙夫人坐在床榻邊沿說些什麽,哄的世子笑的前仰後合。
聯想到剛才舒氏那番話,心中自有了一番定論。
趙夫人一向喜歡孩子,對景瀚更是愛若珍寶,視如己出,素日與孩子的衣裳和玩具、吃食都是自己親手所做,從不肯假手于人。孩子雖然小卻也知道誰是真心,誰是假意,因此只兩三個月相處,卻十分親近趙夫人。
再觀王妃舒氏,從不過問孩子的飲食生活習慣等,見面或問學問,或者訓誡,景瀚對舒氏只有敬畏,全無母子情分。
趙夫人一心在孩子身上,楚臨風什麽時候進的門都不知道。
“父王——”
趙夫人回頭,上下打量了楚臨風一番後,滿臉盡是心疼。楚臨風整個人消瘦了許多,面色黃黃的,頭發上、衣服全是灰塵,雙眼早摳了下去,胡子拉碴,哪裏還有往日的風采。
“有我在,你這麽急作甚?”
楚臨風深深的朝趙夫人鞠躬,“有皇姐在,做弟弟的自然不用着急。”
趙夫人抱着景瀚下榻,讓他過去抱抱自己的父王。
這孩子十分乖巧,跌跌撞撞的跑過去抱着楚臨風的雙腿,奶聲奶氣地道:“父王,兒臣好想你。”
孩子的聲音觸動着男人最柔軟心弦,他彎腰抱起孩子,在孩子的臉上親了兩口,板着臉問他:“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為何突然生病?”
景瀚嘟着嘴,委屈的紅了眼圈回頭看着趙夫人。
趙夫人臉上帶着慈母的笑容,柔聲道:“瀚兒,你父王不是苛責你的意思,他心裏疼你。”
楚臨風雖然說話嚴厲了些,但滿眼的慈愛幾乎都要溢出來。
父子兩個說了一會兒話,楚臨風将孩子交給奶娘宮女等,吩咐好生照料。
趙夫人知道楚臨風大概是有話與自己說,便說自己宮中新開的芙蓉很好,邀請楚臨風與自己一同觀賞。
楚臨風不等換衣裳,跟着趙夫人出門。
“治孩子的方法殘酷了些,大概王妃接受不了,因此姐姐做了惡人,你別往心裏去。”
楚臨風再次向趙夫人道謝,将管黎答應配解藥的事情與趙夫人說了一。
趙夫人并未将舒氏對自己不敬以及利用孩子邀寵的事兒說半句,只勸說楚臨風保重身體,萬不可大意。
兄妹二人聊了一會便各自散去,舒氏見楚臨風沒能抱回孩子,不免有些心虛,自在宮中盤算該如何應對。
楚臨風在趙夫人處洗漱換了幹淨的衣裳,陪着景瀚趙夫人一同用飯,期間有不少妃妾過來請安,都讓人攔下不許進門打擾。趙夫人命了一個親信将自己聽到的謠言告知舒氏,希望她好自為之。
後宮裏的是非曲直并非是眼看到的便是真實,趙夫人不願意參和楚臨風後宮的渾水,因此将此事說與舒氏,無論誰是誰非,讓她們自己去解決,只要不波及到景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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