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無奇不有

魯掌櫃接着說：“這憨子聽趙老将軍說花老将軍武藝高強，心中不服，去找他比武。沒想到被花老将軍三拳兩腳，打翻在地。憨子對花老将軍服氣得五體投地，從此就跟定花老将軍，形影不離，為他端吃端喝，送茶送水，夜裏還像一條被他喂熟的狗一樣，為他看門呢！”

木蘭和趙俊生聽了，忍不住笑了。

“當時就有人笑他。”魯掌櫃接着說。“他卻說：‘笑啥？除了我幹爹能制服我，沒有能制服我的人。你要是能制服我，我也叫你幹爹！’你說他憨不憨！”

木蘭和趙俊生又忍不住笑了。趙俊生說：“雖然憨，倒也憨得可愛！”

魯掌櫃向木蘭說：“剛才你把他制服了，他不是叫你‘幹爹’嗎？你說這憨子……嘿嘿嘿……”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木蘭問：“後來呢？”

“後來，兩位将軍要走。這孩子非要跟花老将軍去不可。我看他真的被花老将軍馴服了，既然他願認花老将軍為幹爹，就讓他磕頭拜花老将軍為幹爹，哄他說：‘你幹爹有事，明天就會回來的。’這孩子才肯作罷。唉！……誰知那花老将軍這次從軍，還會不會路過邯鄲城，與我們相見呢！”

木蘭和趙俊生對望了一下，沒有答話。

魯掌櫃回憶着說：“花老将軍當年給我面子，這個幹兒子收倒是收下了，只是憨子盼了他幾年，終于沒再見到他。憨子幾次鬧着要去商丘找他幹爹，只是老夫挂着這爿客店，脫不開身，讓他自已前去老夫又不放心，一直拖到今天，也不知那兩位老将軍情況如何。二位客官進店時一說你們是從商丘來的，老夫就想問問，當時沒好意思開口。客官，你們可知道那兩位老将軍嗎？”

木蘭望望趙俊生，窘在那裏。趙俊生向木蘭說：“既然兩位老人與這店裏有過那樣一份情緣，我看就實說了吧。”木蘭點了一下頭。趙俊生便向魯掌櫃說：“魯掌櫃，既然如此，不瞞你說，那花老将軍，就是我這位花賢弟的家父。那趙老将軍，是晚生的家嚴。”

魯掌櫃一聽，喜出望外，騰地站起身來，便向兩人施禮：“哎呀，恕老夫愚笨，這點事竟未曾想得到！請問二位老将軍身體可好？”

木蘭答：“謝老人家相問，他們很好。”

魯掌櫃殷切地問：“這次他們還要到邊關去嗎？”

趙俊生說：“不瞞你老說，他們二老年老了，近年來體弱多病，不能再事戎馬，晚生和我這花賢弟，就是代二位老人家從軍的！”

魯掌櫃聽了，更加激動起來：“真是老子英雄兒好漢！二位到來，解了我的大難。如此，啥也不用說了。我去拉我那憨兒子來拜見二位将軍！哈哈哈……”說着便喜不自勝地出了門。

趙俊生向木蘭說：“這下可找下麻煩了。如何是好？”

木蘭一笑說：“你不是說那憨子是塊好鋼嗎？”

“我哪知道會有這事？唉，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賢弟，怎麽辦？”

木蘭說：“這老者如此心誠，我看就答應了吧。”

魯掌櫃拉着兒子進來了，對兒子說：“憨子，來來來，拜見你二位哥哥。”

憨子望望木蘭，使勁地搖了搖頭：“不，他是我幹爹！”

魯掌櫃用手頓了他一下：“傻子！你幹爹是他的父親。他是你的哥哥，和你幹爹有一樣的武藝。”

憨子望着木蘭，愣怔了半天，忽然憨笑起來：“嘿嘿嘿！我說他咋能制服我呢。他比我幹爹摔的還疼哩！”高興得一縮脖子笑了起來。

魯掌櫃命令他說：“還不快叫哥哥！”

憨子憨憨地望着木蘭和趙俊生：“哥哥，你們不是從軍的呀？”

魯掌櫃對他說：“你二位哥哥都是從軍的，他們要帶你去呢！”

憨子好像有些不相信，把嘴一咧：“真的？”

魯掌櫃說：“當然是真的……看看你這一身兒！快去換換衣服，不然，怎麽跟你二位哥哥到邊關去？”

憨子激動得雙腳一蹦，向着魯掌櫃說：“你原來是我的好爹！我這就去！”

木蘭上前為他解開繩子，他便憨憨地笑着，跑了出去。

魯掌櫃向木蘭和趙俊生懇切地說：“二位将軍，不念這，不念那，只念他是一個憨人，有一顆報國之心。全看老夫這張老臉了！”

木蘭說：“老人家放心便了。”

魯掌櫃感激不盡：“我兒子跟你們前往，老夫就放心了。我兒去邊關殺敵，老夫在人前臉上也有光。以後，你們一定要對他多加管束，無論如何嚴，老夫都不會抱怨的！”

趙俊生對老人說：“老人家放心，我們定會照顧好他的。”

魯掌櫃激動得不知怎樣才好，暗想，真是太巧了，做夢也不會想到兩位小将軍能住到我的店裏來。他們的父親當年為我教育兒子，實有大恩，今天他們又為我教訓兒子，且如了憨子的心願，這事真是可遇而不可求。我該怎樣答謝他們呢？……他連忙将店小二喚來，命店小二快備酒席，他要好好招待一番。

木蘭說：“老人家不必如此。離天明不早，你老人家還是領憨子歇着去吧。我們趕了多日的路，也實在疲累。大家都休息一下，我們帶他去就是了。”

魯掌櫃興奮難抑，說：“遇到二位将軍，老夫喜出望外，哪裏還睡得着覺？憨子更不用說，他會歡喜地耍槍到天明的。二位将軍經犬子這一打擾，也無法安睡了。不讓老夫表達一下情意，怎麽能行？”說罷又命店小二，“快去，快去！”

三人說着話，店小二便把酒席準備好了，用一只大托盤端了上來。魯掌櫃便與木蘭和趙俊生邊飲邊談。

天還未明，木蘭和趙俊生便要辭行。魯掌櫃為他們備了好多酒肉讓他們帶上，木蘭和趙俊生不帶，魯掌櫃怎麽也不依，和店小二一起，把酒肉分成三份，分別放進他倆和憨子馬上的兜袋裏。

木蘭和趙俊生帶上魯憨子向魯掌櫃辭行。魯掌櫃一直把他們送到城外上了大道。木蘭、趙俊生和魯憨子向老人家道了珍重，便策馬前行。

這一天，三人來到一個村邊。忽聽後面傳來馬嘶聲，接着便有人喊道：“三位慢走！”

木蘭和趙俊生勒馬回頭一看，四匹馬飛快地朝他們馳來。不知這四人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