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來吊唁招惹桃花
我一骨碌從床上起來,在床板上左敲敲,又敲敲。敲了半天也沒敲出個名堂,倒是把月娥敲了來。
她雖然很是好奇,但是面上依舊保持着王家人的冷靜,淡淡的問:“夫人,您這是……”
我起身,神秘兮兮的問她:“月娥,你應該看過笑生公子的《良夢緣》吧?就是有孫家小姐借着密道跟情郎偷偷約會的那個?”
她疑惑的點點頭,我悄悄問她:“你在王家呆了這麽久,知不知道王家有沒有密道之類的地方?”
月娥就跟看笨蛋一樣的眼神看着我,良久她才嘆口氣,無奈的說:“夫人啊,王家宅子跟您家的宅子以前是一個。您家有密道嗎?”
王家宅子跟我家的宅子以前确實是一個,最早的時候這間宅子是前朝姑蘇太守的。新朝建立後,這間宅子被一分為二,我家買了東面那半,王家買了西面那半。
這茬我倒是忘了。
我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
“這不就得了,那王家怎麽可能會有密道這種地方?”她将燭臺點亮,說:“我去為您準備洗漱的東西。”
月娥轉身出去了,可我還是不甘心的在床板上不住的敲。
王易之王先生的卧室我以前不是沒有來過,但是我來的時候床板真的不是空的。
月娥準備好東西進來,我也不在像傻瓜一般的敲。洗漱過後,我小心翼翼的躺在床上,為自己剛才的猜想興奮不已。甚至忘記了就在剛才的不久,我還因為王易之王先生騙婚的事而氣惱的要命。
由于晚上太過興奮,結果早上起來的時候我有些無精打采的。
我本想吃過早飯以後接着回來研究一下王先生的床榻,卻被公爹和婆婆叫住了。
“素素,林老先生老了。一會兒,你随我和你婆婆一起去看看吧。”
“老了?”我納悶的問:“林老爺子不是一直就很老嗎?這有什麽好看的嗎?”
婆婆清咳了一下,好心的提醒我說:“林老先生去了。”
“去了?去哪了?”
公爹的臉黑了黑,聲音沉的如湖水,他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林老先生壽終正寝了。”
我這才明白過來,公婆的意思是,林老爺子死了。
他死了?怎麽可能?昨天還跑的溜溜快的八卦小老頭,今天就死了?
公爹嘆了口氣,解釋說:“昨天晚上在林家,很突然的就去了。上午我就先不過茶樓去了,你同我們一道去吧。”
聽到這個消息我其實還是挺傷心的,林老爺子雖然嘴碎點,愛說瞎話點,喜歡東加長李家短點,樂意攪和的別人翻家寨亂點。除此之外,人還是挺逗樂的。
我和公婆一起來了林家,林家大門外挂着白紙,裏面哭聲沖天。
跪在靈堂最前頭的是林老先生的大兒子,他身後是林老爺子的一衆孫男弟女。我看着靈柩上躺着的老人家,一時之間感慨萬千。
昨天還追着我滿大街跑的小老頭,居然一夜之間就去了。
來的人還是不少的,幾乎半個姑蘇的人都趕來吊唁。這是我成為王家媳婦第一次随夫家出席如此重大的場合,想起小叔昨晚說的話,我生怕丢了王易之王先生的人,跟在婆婆身後亦步亦趨,很是謹小慎微。
但天性這種東西實在不是能改變的了的,雖然我已經很努力的集中注意力了,最後卻還是跟公婆走散了。
我問了幾個林家的下人,林家的宅子委實大了點,而我的理解力可能也有些偏差。越走人越少,靈堂的哭聲也越來越遠。
我抓過一個小僮問了一下,但是他卻斬釘截鐵的說我的方向是對的,這着實讓我很費解。
“王夫人。”
我一回頭,站在樹下穿着喪服的人,是林老爺子的小兒子,林岚清。
我給他回禮,客氣的說:“林公子。”
“夫人怎麽會來這?”
我不太好意思的撓撓頭:“那個……我迷路了。”
“我送你出去吧。”
他跟我并排走着,我有一句沒一句的跟他搭着話。他突然問我:“王公子跟你一道過來的嗎?”
“夫君有些事情趕不過來。”我真是沒臉說,臉有些紅的撒謊道:“對于林老爺子的事他也覺得很難過。”
林岚清停了下來,我也被迫停了下來。我這才注意到,我們已經到了一個假山後面的廊子裏。
就算我再傻也能想明白,這肯定不是回靈堂的路。
“林公子?”
他回頭望着我,眼睛不斷的眨,表情很是奇怪。
“你這是……眼睛抽筋了?”我奇怪的問。
林岚清一臉的沉痛。
他這樣的神情,還有剛才的問話。我突然是想到了什麽,他一直在打聽我婚後的生活,難道說他……
“你不會要告訴我你喜歡王易之吧?”雖然我知道王易之王先生很招女桃花,但是我沒想到,原來他也是招男桃花的。
我盡量拿出正妻該有的氣勢,氣勢洶洶的說:“我告訴你,不可能!我們成親才多久……再說、再說,你是個男人啊……”
林岚清的臉都綠了,他索性直接拉起我的手,盡量保持一種頗具深意的眼神,眼角繼續抽筋的望着我。
我恍然大悟,原來招桃花的不是王易之王先生,而是……我?
可是,這個人幾個時辰前才死了爹吧?
我幹笑了幾聲,很努力的想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手掌中抽出來。我們二人就站在廊子裏拉鋸着,氣氛一時之間變的很怪異。
哪有人會剛死了爹就跑來跟個有夫之婦表白的?就算有,也沒必要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吧?
“松開!”
我大力一扯,終于将自己的手從他的手中抽出來。我氣喘籲籲的揉着手,一臉的怒不可遏。
就在我考慮着到底是打他一巴掌好,還是擺一堆之乎者也臭罵他一頓好的時候。林岚清卻突然有些驚慌的看着我身後,煞是苦悶的喊道:“……王公子。”
瞬間我整個人都僵住了,就如同成了親被相公抓奸的女人一般。
我緩緩的回過身,看着樹下站着穿白衣的男子,我尴尬的笑了笑。
我這才恍惚記起,我也确實是成了親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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