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在自己的屋裏,用額頭抵着門板,深呼吸了兩下,楚楦的心跳慢慢趨于平穩,不再是撲騰撲騰,亂跳得厲害。

他伸手抓住門板,用很慢很慢的速度,将門拉開一條縫隙。臉湊上去,眼睑不安地顫動着,并不敢馬上睜大眼睛,去看那只站在客廳吃鬼的鬼……

努力了很久,才猛地睜開眼睛,死就死吧。

一張端麗的臉,突然出現在楚楦面前,透過縫隙,只看到一抹黑白……黑色的是眼珠子,白色的是臉。

“!”楚楦的手指一緊,他用力把門關上。

“先生……”外面傳來,那鬼用指甲撓門的刺耳聲音,一聲一聲詭異地鑽入楚楦的耳裏,猶如來自噩夢深處的催命符。

楚楦抹了把臉,竟然出了一身汗,他整個人都向後退,遠離門板。

“你……別這麽恐怖,我真的很怕你……”聲音都是顫抖的,是真的怕。

撓門的聲音……忽然之間停頓了下來,楚楦聽見那鬼幽幽道:“把門打開。”

咕咚。

這是楚楦咽口水聲音:“打開,打開門……你想幹什麽?”他真想拒絕霍雲深,可是他張着嘴,那一聲‘不’仿佛重達千斤,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習習而來的涼氣,透過不足一寸的門縫,溢進楚楦的房間……鑽進他貼在地面上的褲管,從他的腳底開始一路攀爬,到小腿,到腰胯……席卷他全身所有的地方,直上脆弱的脖頸。

“夠了……霍雲深,住手……”脖子仿佛被扼住一般,楚楦的聲音模糊不清。

當他将房門打開之時,身上的壓力驟然離開,他首先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努力呼吸,同時瞪着門外面,不敢眨眼,甚至不敢動一下手指頭。

霍雲深就站在外面,平靜的表情,仿佛他剛才什麽都沒做一樣。

他是一個冷漠的異生物,就如同他看着楚楦的陰冷眼神,猶如盯着一件死物般毫不在意。

這只鬼,他是不是打算讓自己去死,或者……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遵守約定?

楚楦一瞬間感到手腳冰涼,心悸不已,他在霍雲深的注視下,步步後退,試圖把自己和對方隔絕起來。

“我很累,我想休息,我真的累了。”他拼命地讓自己看起來很正常,可惜表情和顫抖的聲音出賣了他:“霍雲深,就算我真的說錯了什麽話,對不起,我道歉……”

對一只鬼滿臉惶恐地道歉,楚楦羞愧難當,但是真到了這時候,他真的沒有傲氣的資本。

“就這樣吧,我關門了……”他再也受不了地關上門。

一只蒼白有力的手伸出來,霍雲深摁住那扇即将閉合的門。

他不許關門。

“你……”楚楦驚慌失措,他後退那鬼就前進,他感覺霍雲深的到來……俨然将整間屋子拖入深淵,包括自己。

“先生……為何?”包含戾氣的聲音,忽然從四面八方傳來,在屋裏肆意狂放,令楚楦睜大眼睛:“你能接受別人和鬼在一起,卻為什麽……”

自己不願意接受呢?

為什麽……為什麽……

那鬼得不到答案,聲音一聲聲循環反複,弄瘋了楚楦。

“啊!”楚楦痛苦地捂住耳朵,靠着牆坐了下去,他就像一只被唐僧念了緊箍咒的孫猴子,痛不欲生:“霍雲深,我回答你,你別說話了,別再說話了……求求你……我的頭好痛!”

耳邊的聲音戛然而止,楚楦滿頭大汗,僅僅好受了些許。

等着他的,還有那道難以回答的問題,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對別人和自己,是不一樣的,楚楦覺得,別人選擇怎麽樣的生活與自己無關,可是自己……

朝朝暮暮,人生幾十年,豈不悲哀?

“我是個正常的男人。”他擡頭望着鬼,被欺負得眼睛閃閃地:“怎麽能說接受就接受?你是個鬼還是個男的你知道嗎?”

聽見他的回答,霍雲深居高臨下地睇着他,眼中閃過一絲落寞。

“而且你真的很奇怪,你自己難道不覺得?”楚楦爬起來,緊緊靠着牆,說道:“你作為一只鬼,而且還是男性,可卻覺得跟我冥婚是正常的……還對我有過分的霸占欲和要求,希望我就跟真的夫妻一樣和你相處,真的很驚悚你懂不懂?”

就比如今天晚上,這種事多發生幾次楚楦就快完了。

大家物種都不同,生活習慣各種也不同,根本沒辦法好好地在一起。

再說,人和鬼做真正的夫妻,這是正常的嗎?

楚楦覺得一點都不正常。

“說那許多有什麽用,你我拜過堂。”那鬼冷豔高貴地來一句,就讓楚楦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低頭喘大氣,那鬼的靈牌和屍體是自己親手抱回來的,這件事不能否認:“那也,那也不能對我要求這麽多。”看人家白雪的鬼:“我給你提供陽氣不就夠了?你這麽執着強調我們拜過堂,究竟是什麽心理,難道……你真的喜歡我?”

可能嗎,有這麽喜歡一個人的嗎?

霍雲深伸手去執楚楦的手,放在手心裏緊緊握了一下……楚楦只覺得渾身僵硬,連掙紮都忘記了,只顧着證實了自己的想法:“你果然……果然……”就這麽惦記着自己,就這麽……這麽……楚楦心想,我究竟是走了什麽狗屎運!

“我不會害你。”霍雲深對他輕輕說了一句,等于承諾。只見他小心翼翼地靠像楚楦,動作輕之又輕,好像害怕把這個膽小青年吓壞。

“呵!”楚楦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他知道自己完了。這輩子都完了。只要那鬼一天沒有玩膩自己,自己就沒有自由之身……

也好,被鬼惦記,總比被鬼殺死好。

楚楦神情麻木,摟住投懷送抱的鬼,腦袋裏邊一片空白……

他的手臂和身上的肌肉僵硬繃緊,明顯十分勉強,霍雲深卻不言不語,緊緊地依偎着他。

“……”低頭看見這樣的他,楚楦的心情突然變得萬分複雜,這鬼剛才還冷酷邪魅,現在卻乖得像只綿羊,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這一晚,什麽都沒發生,楚楦和自己的男鬼媳婦清清白白地抱了一宿。

第二天醒來,一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霍雲深的臉。

他壓着左半邊,露出右半邊完好的……沒有吓着楚楦:“嗯?”看了兩眼,楚楦微微驚訝,他感覺霍雲深的左臉,有小程度的恢複,對比很明顯。

楚楦想看清楚點,于是鬼使神差地用手指去觸碰,撫摸……這個時候,原本沉睡的霍雲深忽然睜開眼睛,他直勾勾看着楚楦的臉,然後視線慢慢轉到那只手上面。

“我……我就看看……”感覺自己的手指要燃燒起來一般,楚楦盡快縮回手:“時間不早了,我要起床上班。”他掀開被子起床,赤着腳,飛快地逃出卧室。

獨自躺在床上的霍雲深,擡手摸摸自己被楚楦觸碰過的左臉,上面似乎還留着指尖的溫度……

楚楦……他是一個活人。

鬼眼中時而溫柔缱绻,時而冷意十足,這其中的變化,藏得深不可測。

在浴室搗鼓好自己的個人衛生,楚楦一邊打領帶一邊走了進來。

“我要去上班,你今天跟不跟着我?”楚楦看向桌面上的梳子,在白天的時候,他面對霍雲深的恐懼似乎減弱了大半。

“嗯。”過了半晌,那鬼擡了擡下巴,身影消失了下。他再出現的時候,身上換了一套衣服。是以前穿過的,月白色的改良唐裝。他好像故意在楚楦面前晃了一圈,才化成輕煙鑽進木梳裏。

楚楦瞥了兩眼,又飛快低下頭……長得再好看也是個鬼,而且是個男鬼。

今天出門時,他照例給霍雲深上了一炷香,順便看了一下日期,恰逢十五號,買雞割血喂厲鬼的日子。

不由就想起徐道人,不知道他回來了沒有?楚楦在上班的時候,利用空餘時間給徐道人去了個電話。

等了片刻,那邊接了起來。

“楚楦?這麽巧啊,我剛想說給你回個電話,你就打來了。說吧,昨天找我有什麽事?”徐道人問道,他剛看到了楚楦的未接電話,還有白雪的,他都沒來得及回。

“沒事了,昨天去找你的時候你不在,我就把事情解決了。”棠下村的事情,楚楦猶豫了下,沒有在電話裏面說,他覺得以後見面再當面說清楚比較好。

“解決了就好。話說我昨天去外地幫人收屍,別提了,遇到了很奇怪的事情……”頓了一下,徐道人便沒有繼續說那件事,他只是單純發個牢騷:“最近怎麽樣,你和你那只鬼還好嗎?”

“額,挺好的……”突然提起家裏面那只鬼,楚楦的聲音不由降低兩個度,然後摸了摸泛涼的手臂,說:“下班去我找你,給他買點東西,順便說說昨天找你的事情。”

剛挂了電話,楚楦看到一個醫生臉色蒼白地走進來,表情跟見了鬼似的。

還沒等楚楦詢問怎麽了,那位醫生主動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楚楦:“楚醫生你還不知道吧,太平間那邊出事了。”對上楚楦疑惑的眼神,他咽了下口水:“我的媽呀,屍體的心髒全被挖掉了,好吓人……”

“什麽?”楚楦驚訝地瞪大眼睛,竟然發生了這種事?

他心想,醫院對太平間的看守一向是很嚴格的,怎麽會發生這種事?除非是醫院內部的人監守自盜。

“院長肯定會及時封鎖消息,不過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那醫生說。

“依我看,不管別人知不知道,你千萬別再告訴別人,也別讨論這件事情。”楚楦腦子飛快地轉着,心裏很不安,出了這樣的事情,醫院肯定會找出一兩個替罪羔羊,否則沒辦法跟死者家屬交代。

“嗯嗯……這我還是知道的。”

剛說完話,白雪就回來了,也是一副知道了大秘密的樣子。

踏進門就喊楚楦:“你知不知道……”

“噓!”楚楦沖她擺擺手,叫她不要說。

白雪上道地捂住嘴巴,看來她也不是沒心眼的人。

不過她心想,老子可是有關系的關系戶,醫院就算想找替罪羔羊也不會找上自己。

可是有些事情誰知道呢。

到了下午五點半,楚楦出了醫院,直接打車去徐道人的店鋪。

他這次是來買霍雲深的衣服,因為上次買的好像不夠穿,有兩三件那鬼拿去做了壓箱底,顯然是不喜歡。

“你對他也算是這樣了,前前後後可花了不少錢。”徐道人一邊裁剪衣服一邊說道,他知道楚楦只是個小醫生,家境并不算好。

而這日子,楚楦為了自己的鬼媳婦,花錢從來不手軟,也沒抱怨過錢方面的事情。

“錢還是次要的……”楚楦瞅了他一眼,內心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

“你呢,心态放平衡,這不是挺好的嘛?”徐道人說:“外面的鬼,比你那只恐怖的多了去了,我昨天就遇到一只喜歡吃人心髒的鬼。”

“心髒?”楚楦對這兩字尤其敏感。

“嗯,怎麽了?”

“沒什麽……”他突然在想,醫院的事情有沒有可能是靈異事件,于是猶豫地說:“我們醫院的太平間出了事情,死者的心髒全被掏走了……”

徐道人裁衣服的手一頓,面露嚴肅:“什麽時候的事?”那可是大事啊,洩露出去會轟動整個社會的。

“今天,也有可能是發生在昨天夜裏,我不太清楚。”楚楦搖搖頭,沒有具體的時間。

徐道人點點頭,心裏正在琢磨,什麽時候去案發現場看一看。他瞅着楚楦,這得楚楦幫忙才行。

“楚楦啊,這次的衣服,哥給你多做兩套,都是最新的款式,不收你的錢。”

“徐哥,這怎麽行。”楚楦連忙擺手,不肯接受:“錢照算,你實在要給我添頭的話,給我送把香什麽的就行了。”

徐道人心想,這小子真難收買……

“要不這樣,你叫他出來挑選,剩下的我賣給別人。”聽楚楦說那鬼特別挑剔,好幾件衣服都不穿呢。

也就遇到楚楦這麽好欺負的老實人,說什麽就是什麽,連買些東西去教訓那鬼的念頭都沒有。

楚楦剛想着答應,但是一看周圍的環境,他就拒絕了:“不行,你這樣的環境,他出來肯定難受。”

說完,看見徐道人見鬼似的看着自己。

“怎麽了?”他不解地問道。

“楚楦,你對那鬼……不會是,動了真心吧?”徐道人看得出來,楚楦已經跟鬼上過床。

“瞎說什麽呢!”楚楦這個人臉皮子薄,稍微一提這方面的事情,他便臉紅耳赤:“你別胡說八道,怎麽可能,我跟他是無可奈何,你自己最清楚。”

有的選擇的話,誰能願意?

“有沒有你自己心裏清楚。”徐道人不信他,心裏開始有點擔憂。

楚楦拿好東西,一分錢不少地付了賬,然後左右瞧了瞧,拿起架子上的一小紮香:“送我做添頭,走了。”

出了徐道人的店鋪,他拐去市場買了一只公雞,為了趕時間再次打車回家。

無聊的路上他粗略一算,這幾天打的用的錢已經嚴重超支,是時候開始省錢了。

晚上單身公寓裏面,霍雲深在吃紅寶蠟燭配雞血,楚楦在沙發上吃菠蘿蜜片看電影。

看着看着,忽然一陣陰風吹了過來。

“先生在吃什麽……”那鬼的下巴,從楚楦的頸窩後面突地冒出來。

“……”楚楦吓得嘴裏的菠蘿蜜片都掉了,結巴道:“吃,吃菠蘿蜜幹……”

“菠蘿蜜……幹?”歪頭,疑惑。

“你沒吃過嗎?”楚楦恢複過來,繼續咔嚓咔嚓地消滅零食,然後掏出一片黃橙橙的菠蘿蜜幹:“這是一種烘幹的水果片,味道很好。”放進嘴裏,咔嚓咔嚓。

“……”灰白的手指,順着零食袋的口子伸進去。

一邊吃零食,一邊看電影,看的是今年新上映的鬼片。

“不恐怕……對不對?”這部影片,令楚楦特別尴尬,他竟然跟一只恐怖的真鬼,在看假兮兮的鬼片。

“有點恐怖。”那鬼朝楚楦懷裏擠了擠。

“……”真……讨厭。

楚楦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堅持到最後的……那鬼看得津津有味,自己看得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熬到劇終,他開心地說:“看完了。”可以解放了。

“很好看。”很少接觸電視的土包子鬼,十多歲的時候曾經看過黑白電視,節目多數都是打鬼子的,單調而乏味,他略感概地對楚楦說:“第一次看有鬼的片子呢。”

楚楦感到好笑說:“睜着眼睛說瞎話,你不天天照鏡子麽?”

面對明顯是擠兌的話,霍雲深眨眨眼睛,他表情平靜地看着楚楦。

“我開玩笑的。”楚楦沒那麽害怕,只要這鬼不露出吓人的神情,或是原形畢露,他就不怕。

“是。”霍雲深低下頭,低眉順眼。

然後慢慢伸出手,雙手握住楚楦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衣領上。

指尖觸到絲綢質地的衣料,楚楦的呼吸頓時慢了一拍。他說不上是什麽感受,只覺得今晚的一切……好似蒙上了一層朦胧輕紗,有種莫名的美麗,于視覺中……感官上,忽然綻放。

他緊接着重重呼吸了一口,用手指解開霍雲深頸間的一粒盤扣。

這是個無限暧昧的舉動……帶着濃濃的性暗示。

只看到楚楦的喉結,不由自主地輕輕活動,這是緊張的表現,同時也表示着期待。

不,不是的……楚楦試圖找回理智,在心裏強調自己,沒有期待,除了緊張還是緊張。

衣服,從霍雲深身上剝落下來,燈光下他的皮膚灰白光滑,質地接近透明。他慢慢靠向楚楦,将這位替自己褪去衣物的男子,壓在身下用身體厮磨,輕蹭。

“額……”楚楦感到小腹一下一麻,備受刺激的情況下,兩個人向下一滾。

電光火石之間,楚楦搶占了地板,讓渾身赤裸的霍雲深免去落地之災。

“唔!”背部直接啪在地板上,痛感十足,令楚楦的臉瞬間皺成包子。

趴在楚楦身上的霍雲深,雙手抵着那厚實的胸膛,臉上表情淡淡地,就這麽看着楚楦。

等背上的陣痛過去以後,楚楦也看着他,眼神含着疑惑,還有不易察覺的尴尬。

“我……”

他剛想起身,霍雲深用手把他摁了回去,繼續看着他。

“你究竟想幹什麽?”楚楦起又起不來,動又動不了,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塊待宰的肉。而壓在自己身上的霍雲深,既是大刀也是食客,他會把自己切成塊狀,再一口一口地吃下去。

“先生不喜歡看我?”那鬼執拗地看着楚楦。

他有一張秀逸端麗的臉龐,即便是不笑,那份氣質和五官也足以引人注目。

他是如畫一般的存在,這是楚楦的幸運。

“這話怎麽說呢……”楚楦當然不想直視他,那張好看得詭異的臉孔,每次對上他就習慣左右閃躲,用滑不溜丢的目光去對付那鬼。

霍雲深笑着,伸手把楚楦的臉龐擺正,讓他直直地對着自己:“我卻是……很喜歡看着先生。”

緊縮的瞳孔死死鎖住,說話的同時,微長的指甲自楚楦臉龐邊劃過,留下一道淺白的印痕。但凡他下手再重一些,楚楦馬上就會臉上開花,血流成河。

“別玩了。”楚楦這時候很平靜,頂多就是呼吸放慢了一點。

不知道為什麽,他今晚隐隐有點開竅……覺得霍雲深他,是不是不喜歡自己害怕?

回想以前,每次自己露出恐懼狀态的時候,這只鬼是怎麽做的?

他不但不會可憐楚楦,反而是變本加厲,狠狠地欺負一頓才會恢複正常。

所以楚楦鬥膽地認為,霍雲深并不希望自己害怕。

“先生說什麽?”那鬼的指甲,還在楚楦的脖頸周圍游走。

“我說,讓你別這麽玩我。”楚楦抓住那只露出利爪的手掌,然後摁道背後去,同時抱着那鬼的腰,翻了個身……讓那鬼躺在地上,而自己在上面壓着。

四只眼睛靜靜相對,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看似和諧安靜,但其實一觸即發。

躺在楚楦身下的鬼,他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

此時此刻的霍雲深,不需要恐吓威脅,他需要楚楦不那麽害怕的表現,哪怕只是一個眼神?

“你這個鬼特別變态……”楚楦輕語一句,低下頭吻上了霍雲深冰冷的嘴唇。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