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有些東西永遠也不能習慣,比如自己身底下壓着的冰冷身軀,抱着他如同抱着一件大大的冰鮮;比如灰白滑膩的皮膚,手感詭異,顏色異常;又比如對方接吻從來不用呼吸換氣,他胸腔內的心髒,不管怎麽激動,也好像不可能重新跳動起來。

楚楦眼含憐憫,複雜的情緒,有那麽一瞬間從他臉上掠過。

然後深呼吸了一下,擡手去摸那鬼的臉頰。他感到觸感涼涼地,皮膚表面很柔滑,似乎皮膚很好的樣子。

被楚楦這樣撫摸着,霍雲深的眼睑幾不可見地顫動,給人一種他正在秉着呼吸的感覺……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有呼吸。

“怎麽,你也會緊張?”楚楦低聲說了聲。

霍雲深躺着一動不動,只是偶爾會擡眼睛看他。

“起來吧,地上涼。”楚楦慢慢從他身上起來,在旁邊坐着,一會兒之後他發現,氣氛有點詭異,背後又開始發涼。

他不由摸了摸手臂,恰好看見躺在地上的霍雲深,眼神略幽冷。

也是,換做你被撩了之後,突然又被晾着,肯定會發飙。

在霍雲深發飙之前,楚楦握了握拳頭,在心裏勸自己:不能任性,就算再不想做也要滿足對方,等對方高興了,說一定哪一天膩了,就會放自己離開。

楚楦想通之後,起來一把抱着地上的男鬼,進了房間裏面。

顧不上開燈,直接把霍雲深扔到床上,然後開始脫自己的衣服。上衣褲子、內褲……那鬼應該看得見,因為楚楦感覺自己身上有一道視線,有點冷和灼熱,矛盾得很詭異。

有時候楚楦根本分不出來,霍雲深對自己到底是什麽想法。

就算被承諾說不會傷害自己,也感覺随時都會喪命似的,這種惶恐在心頭缭繞不去。

空氣有點冷,裸露的皮膚慢慢冒出一粒一粒微小的粒子。楚楦躊躇片刻,走到床邊坐下,那鬼躺在裏面一動不動,他在等楚楦主動。

楚楦不喜歡躺在接吻,無論是讓霍雲深壓在自己身上還是自己壓對方,都很耗費體力。他靠床頭坐着,用手摸摸那鬼的肩頭,叫他靠過來些。

然而霍雲深不動彈,他抿了抿唇,雙手伸過去把人抱上來……跨坐在自己腿上,臀部和大腿的皮膚兩相接觸,頓時感到一片冰涼,冷得他打寒顫。

得适應個幾分鐘才能習慣這種清涼的觸感。

随着楚楦的舉動,那鬼将雙手搭在楚楦的肩膀上,仍然是像條冰鮮一樣一動不動。

出身在家教嚴謹的豪門大家,再加上身體不好,霍雲深在情欲方面仍是個雛兒。

那天晚上跟楚楦的第一次,他沒有任何快感,當然也沒有感到痛楚。

導致在楚楦眼中,做愛中的霍雲深一直面無表情……

鬼真的沒有快感嗎?

楚楦捏住那鬼的下巴,微微閉着眼睛吻上去……舔濕他的嘴唇,再用自己溫熱的舌尖挑開對方的唇縫,輕輕頂進去,在他清涼滑膩的嘴裏溫柔吸吮,彼此交換津液,以及獨特的氣息。

楚楦只覺得滿鼻子都是霍雲深的氣息。

霍雲深也覺得,滿滿都是楚楦的味道,在自己嘴裏綻放,染指……那麽熾熱,那麽溫暖。

讓自己想永遠留住他的舌,然而那樣的話,舌頭就算斷掉,就會失去誘人的溫度。

想到這裏,霍雲深戀戀不舍,用力吸吮楚楦的舌尖,用力舔舐他的舌根。

“唔……”身為接吻的新手,楚楦犯了呼吸不均症,口水溢出唇角症,還有牙齒磕到嘴唇症。

他不得不推開一點霍雲深,找機會呼吸:“痛嗎?”他的手指摸着霍雲深的嘴唇,剛才自己的牙齒重重磕了一下。

“不疼。”鬼的皮膚不會出血,霍雲深向楚楦靠了靠,平時輕蹙的眉頭輕松舒展,黯淡無光的眼眸,有點點小閃亮。

“嗯。”楚楦喘過氣來,捧着霍雲深的臉,重重地再吻了一下:“你喜歡我溫柔點,還是像這樣……用力一點……”

靜默了片刻,霍雲深聲音低沉地說:“均可。”

楚楦點點頭,用自己貧乏的技巧,極力地挑逗這只鬼,而且他很好奇,遲疑地問道:“我吻你的時候,其實你會不會舒服?”

霍雲深瞅了他一眼,楚楦并未看到,他只聽到那鬼嗯了一下。

“那做的時候……”

“……”那鬼很快地搖頭。

都說楚楦這個人腦筋有點一根筋,他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做得不好,技術太爛。

“額……”臉上熱熱地,他半點都不敢再問下去,也不敢說,既然不舒服……要不然我們不做了。

如果這句話真說出來了,楚楦毫不懷疑,那鬼會剁了自個。

“那,我們繼續吻?”他躊躇了下,繼續吻住霍雲深。

雙手在對方背部上,小心翼翼地觸碰,從上而下地撫摸,然後他又有了問題:“霍雲深……摸會舒服嗎?”

霍雲深給他的答案是,雙手放到他背上,把楚楦剛才摸自己的動作重現一次:“先生舒服嗎?”

冰涼和微癢的感覺爬滿了背脊,還帶着一種說不清的酥麻,在脊椎骨上來回游蹿,楚楦就閉上嘴不再說話。

然後一人一鬼,開始有默契地互相撫摸,互相允吻對方的舌。

“唔……”每一次被吻到缺氧的人,總是楚楦,他覺得跟一個不用呼吸的鬼接吻很不公平,但是他不敢抱怨。

吻了很久之後,他翻身把霍雲深摁到床上去,把手指伸到霍雲深嘴唇邊,看着他一點點地濡濕自己的指尖……

這動作令人呼吸急促,體溫飙升。

連一直抗拒跟霍雲深做的楚楦,都覺得口幹舌燥,心跳加速。

他架起霍雲深的雙腿,把手伸下去……

======翻雲覆雨分割線=====

那鬼滿足地躺下床,一只腳還擱在楚楦的身上,而楚楦跪在那兒,氣喘籲籲地抹着額頭的汗……出太多汗了,做得太激烈了。

“我去洗個澡。”楚楦說道,袒露的胸膛在那鬼眼前上下起伏,性感至極。

那鬼看着他,擡起修長的腿,腳掌摁在楚楦的肩膀上,輕輕地一推一放,一推一放。

“別玩了。”楚楦說道,抓住他的腳腕,胸膛壓下去,在他大腿上吻了一下,起床去洗澡。

高挑結實的體魄,站在花灑下面享受着溫熱的水流,楚楦抹了把臉,将粘膩的頭發掃上去。他拿起洗發露的瓶子,摁了一點在掌心,洗頭。

男人洗頭的姿勢特別糙,性格細膩的楚楦也一樣,花了三分鐘,重新站到花灑下面沖水。

然後拿了一條毛巾,把頭發草草擦一下,放好毛巾繼續洗澡。

熱水沖刷着被霍雲深上上下下染指過的皮膚,之前那些寒意漸漸地消失了去,就像從來不複存在一般。

洗了十多分鐘,楚楦才走出來,一路擦着頭發走到客廳。用自己的馬克杯倒了一杯涼開水,仰頭咕嚕咕嚕地喝下去。

性感的喉結上還滴着水珠……楚楦從玻璃窗的倒影上看着自己,他覺得自己變了。

或許以後,會變成自己最讨厭的那種人。

斂下眼簾,他默默再喝了好幾口涼開水,暫時不想回到那個房間裏去。

又過了十分鐘左右,楚楦放下杯子,清清爽爽地走進去。

打開房間的燈,去櫃子裏拿出吹風機,插上電源……還沒吹,那鬼就好奇地飄了過來,身上披着飄逸的衣服。

“先生在幹什麽?”

這孩子沒見過風筒吧……

楚楦晃晃手中的吹風機,跟他說:“這是風筒,用來吹幹頭發。”

“吹?”那鬼将手掌送過去,眼睛好像在疑問,哪來的風?

“污污污污污污……”楚楦摁下開關,馬上就有風,還是熱風。

霍雲深快速收回手,似乎被風筒吓到了一般。

“呵呵。”楚楦低低地笑起來,拿起風筒給自己吹頭發,還一邊忍不住繼續笑,厲鬼竟然被小小的風筒吓到了。

可能知道楚楦在笑自己,霍雲深站着看了一會兒,扭頭飄回床上去。

楚楦不理他,慢慢吹自己的頭發。

吹幹之後把風筒收起來,準備睡覺。

躺下床幾秒鐘的樣子,背後一塊冰山貼了上來,楚楦忍了忍,忍無可忍,說:“能不能穿上衣服,再粘我?”

自己一層薄薄的睡衣,根本擋不住那股寒意。

霍雲深默默把衣服穿上,他向楚楦證明了,衣服是沒用的。

“……”翻來覆去,楚楦爬起來,提前從櫃子裏拿出電熱毯,把那鬼趕下床,然後鋪上。

拿起開關,在三檔之間來回猶豫……最後選了最熱的那檔。

睡到半夜,楚楦緊緊地抱着霍雲深,用來中和太熱的溫度。

看來明天該選第二檔……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他這樣想着。

======

自從醫院的太平間出了事,醫院的各位醫生護士人人自危。因為犯案的嫌疑人一直沒找到,院方的壓力很大。

心髒失竊的數量太多,根本壓都壓不下去,遲早是要直接面對死者家屬的質疑。

這時候徐道人聯系了楚楦。

“徐哥,怎麽了?”記得徐道人每次聯系自己,都不是好事,因此一看到徐道人的電話,楚楦就禁不住緊張。

“你們醫院那事,找到嫌疑人沒有?”徐道人在電話那邊問道。

“還沒。”楚楦看了看四周,發現只有自己和白雪在,就小聲說:“徐哥,你猜有沒有可能是靈異事件?”

他聽到徐道人在電話裏邊哈哈一笑,說:“我也是這樣想的,我看八成是靈異事件。你們醫院找錯了方向,應該找個行家去看一看。”

“我覺得也是。”楚楦根本不知道徐道人在等他接茬,可他就是不接茬。

“這生意我倒是能做,可惜你們院長不請我去。”徐道人嘆氣道。

“……”楚楦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倒是很想把這單生意介紹給徐道人,可是自己跟醫院高層不熟,沒有資格介紹。他看了眼左後方的白雪,那姑娘正在玩手機。

“白醫生。”

“啊?”白雪愣愣地擡起頭:“咋了,我正在換衣服,沒事別打攪我。”

“……”楚楦抽了抽嘴角,難道是自己聽錯了麽,她說她正在換衣服。

“什麽表情,我在玩游戲,你別想太多了啊。”白雪沒好氣地扣了手機,不玩了:“說,什麽事兒?”

“網上聊。”楚楦把自己想說的話,打成一段文字發給白雪。

白雪的回複讓他瞪大眼睛,他連忙回道:這樣可行嗎?被發現了會被院長罵死。

“怕什麽,你身邊有只厲害的大鬼,又有徐道人坐鎮,再不濟還有我家弱鬼呢。”白雪經歷了一次靈異事件之後,突然覺得恐懼又刺激。

如果能替醫院找出正在的盜竊者,何樂而不為?

“那,那好吧。”楚楦勉強答應,可他心裏惴惴不安,總覺得會有事情發生。

下午五點半一過,其他醫生相繼離開辦公室。

楚楦和白雪留下來值晚班。

他們科室屬于住院部,幾個醫生會輪流上夜班。這個月楚楦和白雪都是白班,等到下個月開始就要輪夜班。

趁着大家吃飯的點,楚楦出去接徐道人。

“怎麽接近太平間?”徐道人穿着一身便服,跟普通人一般,并不引人注目。

“最近醫院守得很嚴,不好接近。”楚楦穿着白大褂,兩手插着兜,邊走邊說:“現在後勤員工幾乎都吃完了飯,是換班的時候,我先過去那邊,然後你和白醫生再來。”

楚楦下去負一層刷臉,很快就掌握了看守太平間的大任。

因為他平時人好,也經常幫別人争取上洗手間和吃飯的時間。

所有員工都從來不會懷疑楚楦是那個偷竊者,因為根本不可能,就是這麽信任他。

“楚楦……”

楚楦看見白雪和徐道人走過來,立刻向他們招招手:“沒事,他去吃飯了,大概二十分鐘之後回來,你們抓緊時間。”

“好,二十分鐘足夠了。”徐道人說道,走進了太平間。

白雪又怕又想看,對楚楦說道:“你說裏面有沒有鬼?”

楚楦笑笑說:“不知道,但是這裏肯定有。”身邊就有一個。

“切……”白雪撇撇嘴,猶豫了片刻,跟了進去。

這時候,楚楦的背後慢慢出現了一道身影,把周圍渲染得沁涼沁涼地。

楚楦以為是霍雲深,頭也不回地說:“他們在抓鬼,你別亂跑。”

過了幾分鐘左右,那道身影漸漸消失,連帶着周圍的氣溫也有所回升。

楚楦心想,今天真乖巧聽話。

又過了幾分鐘,徐道人和白雪走了出來,兩個人均皺着眉頭,表情嚴肅。

“你們先離開這裏,八點半我們在外面彙合。”楚楦看了看時間,那位去吃飯的員工也快回來了,白雪和徐道人繼續留在這裏會引起嫌疑。

“好,那你自己小心。”徐道人四周看了下,然後點點頭,快步離開。

白雪走了兩步,回來在楚楦耳邊說了句:“是鬼幹的。”

女孩的馨香還未遠離,一雙手臂憑空出現,抱住楚楦的腰。

“這種醋也吃,你就不能正常點。”楚楦筆直地站在那兒,好好地充當一個看守員,兼人形柱子。

那鬼咬了一下他耳朵,有點小性子:“先生……”

“裏面是怎麽回事,你知道嗎?”楚楦心裏想着那事,耳朵被咬了也沒在意。

霍雲深想了想,搖頭,他沒告訴楚楦,如真是鬼幹的,那鬼比他厲害。

“那就奇怪了,連你也感覺不到,難道說它已經走了?”楚楦喃喃自語,并沒察覺到,自己提起其他的鬼,語氣很正常,居然一點都不驚恐。

“楚醫生,我回來了,謝謝你啊。”去吃飯的那位員工,離開了二十分鐘之後匆匆趕回來,帶着笑臉向楚楦道謝。

“不客氣,那我走了,你自己在這裏小心點。”楚楦習慣性地叮囑了一句,因為徐道人剛才叮囑過自己。

害得那位員工惴惴不安,直咽口水。

本來一個人守在這裏就要很大膽子,更何況最近還謠言四起。針對死者心髒失竊事件,一會兒說有變态,一會兒說有鬼……

守在這裏的員工狠狠抖了一下,希望這件事快點結束。

楚楦走回辦公室,發現白雪不在,他狐疑了一下,退出來門邊,側頭看着空蕩蕩的走廊。

這個時候一個人都沒有,不太對勁。

“霍雲深。”他喊了一下,然後看到那鬼出現在自己面前,那一瞬間自己竟然放松下來:“你感覺到周圍怪怪的嗎?”

“嗯。”那鬼圍着他轉了一圈,将他推進辦公室裏。

讓楚楦待着的意味很濃烈。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他擡頭看着霍雲深,看起來很不安。

“無事。”霍雲深不看他的眼睛,站在他身邊守着。

“有事,只是你沒有告訴我。”楚楦眯了眯眼睛,越發覺得這鬼隐瞞了很重要的東西。

“楚楦,別蹚渾水。”霍雲深說,竟然連先生都不喊,直接喊起了楚楦的名字。

“怎麽了?”楚楦握住他的手,眼含擔憂。

那鬼低頭看了一眼,也許是看在楚楦軟的份上,不情不願地告訴他:“附近來了只東西,不知是沖着誰來。我将你藏在這處,為防它沖撞。”

“什麽東西?”楚楦心想,連霍雲深都忌諱的東西,會有多強?他臉色變了變,拿出手機立刻撥打徐道人的電話。

打通之後,過了很久也沒人接。

楚楦沉着臉,再打白雪的電話。打通以後他默默祈禱,快接電話……快點……

不可能兩個人的電話都同時沒人接的,除非他們遇到了什麽事情。

楚楦霍地一下站起來。

“坐下。”霍雲深睨了他一眼,出手摁住他的肩膀,不讓起來。

“徐哥和白雪可能遇到了危險。”楚楦神色複雜地握住他的手腕,用力推下去:“我想出去看看。”那手馬上把楚楦的肩膀抓得更緊,楚楦搖搖頭:“我不可能坐在這裏什麽都不做的,你讓我以後怎麽面對他們?”

霍雲深的手毫不放松,他冷聲拒絕了楚楦:“你要知道,出了這道門,我就護不了你。”

楚楦不是不怕,可是猶豫片刻,依然堅持:“我想出去看看。”兩手把霍雲深的手指掰開,放了回去:“如果遇到不可挽回的危險,你先顧好你自己。”

“你……”那鬼似乎很生氣,面目忽然變得猙獰。

他就不懂,怎麽會有楚楦這樣的人?

“他們是我的朋友,我怎麽能袖手旁觀?”楚楦眼帶央求,希望霍雲深別這麽不近人情。

那鬼滿臉冷酷,嘴裏吐出無情的話道:“他們是你的朋友,但與我何幹?”他只在乎楚楦的死活,卻突然放了手,不再阻止:“你若是堅持要去,便去吧。”

或許楚楦死了也好。

“對不起。”他突然放了手,讓楚楦莫名感到愧疚,是自己辜負了對方的好意。

他道了歉之後,拿着手機轉手就走。

沖出辦公室那道門的範圍,楚楦發現外面的一切立刻恢複正常,醫院該有的聲音和走動的人群,讓他回歸踏實。

在走廊上一邊尋找一邊撥打白雪的電話,響了兩下竟然接通了。

電話裏傳來白雪驚悚的聲音:“楚楦,快帶你家厲鬼過來救場!我們發現盜竊心髒的鬼了,你絕對想不到……啊!靠!”

“告訴我在哪?”楚楦的心一下子提上去。

“停車場!”白雪大喊說:“記得帶上你家的鬼,徐道人不是對手……”

挂了電話,楚楦急得滿頭大汗,鬼鬼鬼,他剛剛跟鬼鬧翻,怎麽去求他過來?

可是為了救徐道人和白雪,楚楦管不了那麽多,他迅速跑進無人的電梯,沖着空氣求救:“霍雲深,求你救救徐哥和白醫生,他們現在很危險!”

霍雲深的臉一下子出現在楚楦上方,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雙眼冷若冰霜:“若那鬼我也對付不了,你可還叫我去送死?”

楚楦猛地搖頭,咬牙說:“如果你對付不了,你現在就馬上走吧!”

“什麽意思?”霍雲深狠狠地皺着眉,身上的寒意幾乎溢滿了整個電梯,四面牆壁有結冰的嫌疑。

“那鬼不知道會不會對你出手……”楚楦可是見過鬼與鬼相殘,互相吞吃,當然明白厲鬼對厲鬼的吸引力。

假如霍雲深不敵,最後就會被對手吃掉。

楚楦這麽一想,心慌得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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