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年長的孕婦

左沐見腳店終于開張了，心中開心，他準備有所作為，全身充滿幹勁兒。

他大步流星跑去腳店前不遠處的官道上，開始招攬生意。

臨近晌午的當口，官道上的人越來越多，有遠道來的，有近道來的，都行色匆匆。

但并未像左沐預想的那樣會有人來腳店歇腳。

正犯難時，一個車夫推着手推車，車上坐着個大肚婆。

左沐見大肚婆一臉難受，他則一臉喜悅，這是實打實的生意，可不能讓生意給跑了。

左沐上前拉住推車，熱絡道，“這婦人，瞧你這面色蒼白的樣子，想必是旅途勞頓，俺請你去俺們的腳店歇個腳，可否？”

婦人氣喘籲籲道，“有水喝沒？”

左沐熱情道：“何止有水喝，還有熱水喝，更有熱氣騰騰的玉米糊糊。”

“呦，在哪？”婦人四下張望。

左沐擡手一指。

婦人順手看去，果真，就幾步遠處有一個嶄新嶄新的腳店，上面還插着一面紅布旗子，上面寫着“左唐腳店”

婦人甩甩手，指指腳店，氣喘籲籲道，“哎呦！就去那，就去那！”

車夫聽過後，用力推下手推車，手推車來個九十度轉彎，向腳店而去。

左沐熱情似火，張羅着在前面跑兩步。

“小美。”左沐喊道。

“诶！”唐雲美應了一聲。

見左沐拉到客人了，唐雲美很開心，她把濕乎乎的手在衣裙上擦抹幹淨，笑意盈盈地迎了上來。

這可是腳店的第一位客人，可得周到對待。

唐雲美幫着把大肚婆扶下車。

車夫不樂意了，對大肚婆道，“夫人你要在這歇多久呀？俺可還有別的生意要接呢。”

“哎呦，俺不能歇多久，你就看在俺是個大肚婆的份上多等會兒吧。”婦人對車夫道。

唐雲美這才注意到婦人面色蒼白，嘴唇發青，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肚子又大又圓。

這肚子好似懷孕七、八個月的樣兒。

心疼這孕婦，唐雲美也上前幫孕婦說話。

她對車夫道，“你急啥，歇會兒對你也好，還能喝口水。”

“丫頭呀，俺們幹體力活的賺錢不易，可舍不得錢喝水。”車夫道。

“俺舍你一碗水。”唐雲美笑道，“多大個事兒呀。”

車夫嘿嘿一笑，“那敢情好。”

“嗯。”唐雲美笑笑。

這說話工夫，孕婦打量腳店有一會兒了，她問左沐道，“俺不少走這條道，咋突然冒出個腳店，你們這是新開的？”

“就今天新開的，正趕上你是第一位客人。”左沐尋思着看向唐雲美，“小美，咱拉個回頭客，第一位客人咱就不要錢了。”

唐雲美爽快答應，“成，俺聽左大哥的。”

“哎呦，那不成。”婦人擺手，“你們這都有地租的，你們不要錢了往後拿啥交地租呀。”又笑着指指二人，“瞧你們這倆孩子一個比一個好，俺幫襯你倆讨個好彩頭。”

說着就從兜裏掏出十文錢，拍在桌子上。

“十文。”唐雲美笑了笑。

左沐看向唐雲美，“小美別愣着，趕緊給盛碗玉米糊糊。”又轉頭對婦人道，“請稍等。”

唐雲美瞧着左沐那逢源的樣子，暗道：這個家夥絕非普通獵戶，明顯很會場面交際。

想到這裏，她掩嘴笑，倒是覺得左沐更惹人喜歡了。

唐雲美來到竈臺邊，盛了一大碗玉米糊，又倒了兩大碗熱水，用托盤給端了上來。

她把一個大勺子放在玉米糊裏，端在婦人面前，放在桌子上，又把一碗熱水放在一旁，再端一碗熱水給車夫。

又一副好态度道，“請慢用。”

“呦！”婦人呵呵一笑，指着唐雲美對左沐道，“這丫頭別看長的不好看，這嘴可真甜。”

左沐應道，“诶，小美心善嘴甜，能讓夫人開心，就是俺們開腳店的福氣。”

“你們呀。”婦人笑得合不攏嘴。

“快吃吧，俺們去忙了。”唐雲美拉左沐一把。

二人退到腳店最裏邊。

唐雲美對左沐道，“左大哥，你注意沒，這位夫人穿着打扮不像村裏人，你瞧她去的方向是鎮子，但又挺個大肚子，俺猜她是個嫁去鎮裏的村婦。”

“差不多。”左沐點點頭。

“而且你看見沒，她還帶了對金耳釘子，家裏還算有點兒錢，但又坐手推車，所以錢也不多，你猜她是個啥身份？”

唐雲美雙眼锃亮地瞅着左沐。

左沐搖搖頭，“小美觀察可真仔細，俺還真沒瞧出來。”

唐雲美砸吧一下嘴角，“哎，左大哥你忘了嗎，咱得找個鎮裏能幫上忙的，好把唐金洞和方氏給整大牢裏去呀。”

“呦！”左沐恍然大悟，他才知唐雲美在這別勁兒呢。

“成，俺去盤問盤問。”左沐說着，大步流星走去婦人面前。

二人一來二去聊了幾句，唐雲美在不遠處坐着聽，聽得不太清楚。

不一會兒，左沐走來，一臉喜色。

“小美你還真說準了，這位夫人是鎮裏的，相公是一位捕快，官不大，但也算能管點兒事。”

“你瞧，俺沒說錯吧，俺看人還是挺準的。”唐雲美沾沾自喜道。

這會兒，婦人吃完了玉米糊，喝幹了水，抹一把嘴角，把十文錢放在桌子上，對這邊看來，“收錢喽。”

“诶。”唐雲美小步快跑，快速來到婦人面前。

她收起十文錢，對婦人連連道謝。

“謝啥。”婦人笑道，“俺喜歡你們這腳店，剛才還說俺相公當差的不少走這裏，往後還請你們多照顧他點兒，他身子不咋好，總怕他在外面風水雨淋的。”

“哎呦，瞧你說的，俺還得請你們多幫襯俺們呢。”唐雲美客氣道。

這會兒，婦人的面色紅潤多了。

唐雲美一把拉住婦人手，“嬸子，你先等會兒，俺這就去給你拿樣好東西來。”

唐雲美轉身跑去腳店裏屋，從裏屋拿出七、八個雞蛋，送到婦人面前。

“這是啥？”婦人不認識。

“雞蛋！你回家煮着吃，你給俺十文，俺不能讓你空手回去。”唐雲美熱情道，“這蛋呀，可補身子了。”

“呦，俺還頭一回聽說這個補身子。”婦人低頭瞅瞅雞蛋，“成，俺回去吃吃試試。”

“你一天吃一個準能改善。”

“你們可真熱情。”婦人笑道，“俺夫姓姓張，往後呀，你們就叫俺張嬸子就好。”

“诶，好嘞，張嬸子慢走。”唐雲美熱情地揮手。

唐雲美、左沐目送張嬸子坐車離開。

左沐問道：“小美，咋樣，這第一筆生意做得開心不？”

“開心。”唐雲美點頭，又把剛收下的十文錢放入左沐手中，“你的。”

“是你的！”左沐推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