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我們一起跑
陸卿對于自己工作這一塊上手十分快,不說有前十來年的助功,就是沒有,現在還有一個熟人忙前忙後幫着打理下手,這讓陸卿的工作可以說得上十分輕松,可輕松之餘,她又有些無奈。
“你們組今天上下吼作一團,都說昨天看到了真人版顧湄,不是說這五年很少跟小湄聯系嗎,老實招來。”召昭不比錢月華和連枝,有什麽說什麽的一如從前,“現在大家都來纏着問我,問我和小湄熟不熟,你說我這些日子來一直這麽低調我容易嗎我。”
陸卿手中的熱水杯險些要掉下去,好不容易穩住了擡起頭來看向召昭才覺得召昭和從前有些不一樣了。
更不要臉了。
“對了,連枝要結婚了,在五一節。”
正在陸卿腹诽這都什麽日子的時候,就聽得召昭替她開了口:“這日子選得好,真是一個十分光榮的日子。”
陸卿輕輕笑了笑,也不跟召昭瞎掰扯,只迅速地将自己手中的工作都理好了,這才擡起頭來看向召昭:“到時候咱們一起去?”
“行啊,對了,小湄去嗎?”
陸卿有些不明所以,按理來說以前顧湄和寝室的姑娘們熟絡,是因為自己同她要好,在自己走了後的五年裏,難不成她們還是有聯系的?
一見陸卿有些茫然的神色,召昭更是有些茫然,喃喃着:“連枝她男朋友不就是小湄給介紹的嗎?”
陸卿更是有些不明就理,第一反應是喲,這都做起媒人來了啊,接着才回着召昭的話:“我不知道,連枝肯定會通知阿湄的,去不去……”
唔,她是真不知道,也沒想過要去問一問。
畢竟昨天晚上喝多了,的确有些丢人。
就是不扯遠的,就剛剛她管不住自己狂躁的心,脫口而出那句“我也是”也讓她拉不下面皮。
陸卿有些恍忽,甚至不知道是怎樣回家的,直到回到了房間,在松軟的床上躺下,才覺查出肚子有些餓。她坐了起來,扒拉着手機看了眼,已經過了晚飯時間了,上面有兩條未讀信息,一則是顧淮發過來的,一則是方棋發過來問候的。
她抓了抓有些亂糟糟的頭發,先給方棋回了個電話,交待自己這邊一切都好,這才回了顧淮的短信。
陸卿收回手機先到廚房轉了一圈,發現自己還沒有将一應用品搬運回來,一時之間有些洩氣,要說這個時候了出去吃,她又有些犯懶,最後無奈就着有的小鍋煮了碗面,想着等周末的時候得出去将相應物品都買齊全了,否則缺這少那的,總是會有些不方便。
就在陸卿捧着碗坐回電視機前的時候,門鈴跟着響了,陸卿将碗往裏推了推,這才盯着電視一步三回頭地走到門邊拉開了門。
在看到顧湄的時候,陸卿也很懵逼。
顧湄指了指自己帶過來的餐盒:“顧淮說你家裏的東西好像還沒備齊,可能開不了火,讓送點東西過來。”
陸卿側身好讓顧湄進屋。
這是顧湄第一次來陸卿單獨住的地方,感覺有些新奇,一進門就開始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起來。與性冷淡的陸卿不同,陸卿的房間安排布置得很溫馨,除開一些東西不齊全,陸卿很會享受視覺上的感官。
顧湄将帶過來的餐盒放上了小方桌,然後盤腿坐在了毛絨絨的小地毯上,沖着還愣在門口的陸卿招了招手。
“快過來吃,還是熱的,再不吃一會就涼了。”
陸卿踱了半天才磨磨蹭蹭坐了過來,伸手扒回了自己的碗,還沒往回縮就被顧湄半路截了胡:“吃什麽面,這裏烤翅有,粥有,飯有,還有菜。”
然後二話不說将面碗推得遠遠的,又把餐盒一盒一盒地拿出來堆在了陸卿的面前。
等顧湄擡起頭來的時候,電視裏的鏡頭一切,正好是她禦劍而下的畫面,她咬了兩口雞翅,笑了笑:“帥!”
陸卿一口粥哽着,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心裏一個勁兒地想着這特麽肯定不是顧湄,她哪裏會來這麽自戀的青梅。
“連枝姐要結婚啦,阿卿你去嗎?”飯吃到一半,顧湄輕輕地開口問着,陸卿放下飯探身過去抽了一張紙,回身的時候剛好能聞到顧湄身上沐浴後的香味,很淡,很清新。
“去。”
顧湄點頭:“我們一起去吧,我還給連枝姐設計了婚紗,你幫我看看。”她邊說邊從包裏翻出了個速寫本,将畫翻開攤在了陸卿的面前,“很久沒畫了,都有些生疏。”
是不是很久沒畫了,陸卿不知道,可看顧湄線條的流暢度和畫面的清晰感,這都不屬于她所說的有些生疏。相反,第一眼看到顧湄設計的婚紗的時候,陸卿的第一反應是真好看,第二反應才是有些尴尬與不安。
她點頭:“很好看。”她的确給不出什麽實質上的建議,只能給一個大致的态度,好看還是不好看而已。
“我很久沒畫過了,也沒接觸過婚紗這一塊,好看還是不好看也都這樣了,再不把設計稿拿過去,估計連枝姐就沒法結婚了。”顧湄咬着筷子從陸卿的手上接過速寫本,然後将本子又塞回了包裏。
“連枝她男朋友……唔,人好嗎?”
陸卿低頭接着吃飯,看着碗裏還剩一半的粥,突然間就有些食不下咽了。
“挺好的,不是圈內人,嚴然你還記得嗎?就是以前咱們一起去爬過山的那個男生。”
陸卿筷子一抖,竹筍就順着筷尖掉了下去。
“嚴然?”
陸卿偏過頭來看向顧湄,這一看之下讓顧湄心裏一個激靈,随後輕輕側頭看着電視,微微避開了陸卿的目光。
“嗯。”
陸卿也有些魔怔了,她想問顧湄和嚴然這麽多年來還是很熟嗎,可是跟她有關系嗎?她現在和顧湄的關系處于什麽地方,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将這麽越界的問話問得出口。
随着兩個人的避而不答和有心回避,氣氛瞬間就尴尬了下來,顧湄十分讨厭這樣的感覺,不說別人,就從前和自己和陸卿,生活在一起這麽多年,也沒有幾件事能讓彼此會感到尴尬與不自在的。
短短回國的這幾天,就好似讓她感覺完了從前在一起的所有不自在,這讓顧湄心裏特別不好受,好似橫亘在自己與陸卿之間的這五年時光,不是說消散就能回得去的。
“家裏有其他零食嗎?”顧湄見陸卿吃得差不多,這才将一應餐盒收拾了起來。
“才搬進來,還沒來得及準備。”
“鍋具什麽的就周末再出去買吧,現在時間還早,咱們去趟超市買些能吃的回來,餓了也好将就将就。”
說起來陸卿是很少在這個點出門的,她寧願晚上餓一餓,也不太願意出門購食,當下也顧不上尴尬不尴尬了,指了指裹得嚴嚴實實的顧湄:“你這樣出去就不怕被圍攻嗎?”
顧湄也是一怔,她好似忘了自己是個明星這樣的事實,一見到陸卿就跟回到了從前似的,能一起出去逛街,可以一起推着購物車溜達,買些喜歡的零嘴,邊走邊吃,或是見到有趣的,兩人一起進去瞅一瞅,再帶些不中用的小玩意兒回家。
所以現在被陸卿這麽毫不留情地戳穿,她心裏的确帶了些委屈。
她将包裏的帽子拉了出來,然後往頭上一兜,又往下壓了壓,直到陸卿連她的眼睛都看不見了,她才扯起嘴角笑了起來:“這樣就認不出我了。”
“胡扯吧你就,我跟你說,那些自以為裹得很好的明星,都是自我感覺良好,一出門不說被狗仔立馬逮到,就是腦殘粉們立馬就能撲上來,你化作灰他們都認識,一識破一聲吼,你跑都來不及。”陸卿說得不客氣,從顧湄的手中接過餐盒,徑直走到廚房,好在洗滌劑是有的,開了水就刷起了碗。
顧湄踱到廚房門口偏着頭看着陸卿在裏面忙碌着,突然覺得心情莫明就歡快了起來,她瞅了瞅背對着自己的陸卿:“我打扮成這樣,你能一眼瞅出我嗎?”
“剛跟你說了,化成灰都認得。”
“那阿卿你也是我腦殘粉嗎?”
陸卿洗碗的手一頓,片刻之間腦子裏閃過這一年以來的顧湄,雜志上的,電視上的,海報上的,要說她都不是腦殘粉,那世界上估計就沒有顧湄這大能的腦殘粉了,僅剩一群黑粉蹦跶着給她找不開心。
見陸卿不說話,顧湄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眼角邊細細的痣都跟着明快了起來,她用腳尖勾着拖鞋,一蕩一蕩間輕輕地笑着。
“我……”
陸卿不知道這話該怎麽接下去,她死死地盯着自己手中的碗筷,一時之間找不到合理的說辭來推托開這個腦殘粉的冠冕,覺得手中的泡泡都跟着炸出了兩個字:腦殘。
顧湄也沒真想讓陸卿回答,她将外套裹了裹,将門口的鞋子放正,然後側過頭來喚了一聲還愣在廚房裏的陸卿。
“你洗快些,不然一會超市就關門了。”
被顧湄這麽一催促,陸卿當下就忘了自己拒絕出門這檔子事,忙将手頭的碗沖幹淨,一一晾在一邊,然後摸回房間換了衣服。
等她穿好了外套站出來看了眼倚在門口刷手機的顧湄時,才覺得自己真是出息了。
真是出息了,這麽多年來,還是沒有學會如何拒絕向自己提出要求的顧湄。
超市離得不算遠,開車太麻煩,正好剛吃過晚飯,顧湄索性沒開車,徑直挽上了陸卿的胳膊。這個動作自然而熟悉,像這麽多年以來,顧湄一直沒有離開過那般,熟到陸卿都有些僵硬,差點走出個同手同腳來。
漸漸開了春,白日漸暖,可晚上吹起來的風沒有半分收斂,顧湄自然地伸出手來揪住了陸卿的外套,将陸卿的外套揪得嚴嚴實實,擋住了呼嘯而來的冷空氣。
顧湄不怕冷,可為了将自己遮掩好只得将自己裹得嚴實,否則明天上了新聞,又得的肖姐在自己耳邊叨叨個不停。
兩人一路沉默,冷空氣無孔不入地侵占着陸卿的每個細胞,感覺到陸卿抖了抖,顧湄偏過頭看了眼陸卿露在空氣中的手,二話不說直接牽了過來塞進了自己的兜裏。
陸卿愣了一下側過頭來看向顧湄,正好對上顧湄擡頭沖着自己露出笑來,連死死壓低的棒球帽都遮不住她笑裏的燦爛與明媚,看在陸卿的眼裏,只覺得自己的渾身上下都跟着手中的溫度暖和了起來。
“你很久沒回來肯定不知道,濱江路這邊開了好幾家咖啡廳和餐廳,都很不錯,有家咖啡廳裝修得特別有味道,進去跟進了花園似的,你肯定會喜歡,要是周末沒事的時候你可以下來去坐坐,要是不想在家裏開火,有幾家餐廳可供選擇,再不想動可以記個號碼,回頭讓他們送上來,可別真不吃……”
顧湄的叨叨好似和顧淮如出一轍,同家出品,數量保證,聽得陸卿都有些奇怪了,顧湄也沒住這裏,倒是對這一塊熟得不行。
她也沒打算打斷顧湄,只靜靜地聽着顧湄交待,說到最後竟是發現她嗓子有些啞,繼而自己也跟着笑了起來。
“你等在這兒,我去買瓶水。”
陸卿想抽回自己的手,可一動之下發現顧湄将自己的手握得更緊了些,她不解地擡起頭來看向顧湄,頓時撞進了顧湄有些慌亂的眼神之中,目光的碰撞像是直直撞向了一堵牆,悶痛之感瞬間爬上了自己的全身上下,讓她不由得上前了一步。
她安撫似地用另一只手拍了拍顧湄的手背,又放低了聲音,擡手指了指一個賣水的小攤子。
“你在這兒等等我,我去買瓶水,買完就回來。”
這次顧湄好似聽懂了陸卿的話,抿着嘴角笑了起來,放開了陸卿的手。
陸卿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看了顧湄一眼,直到看到顧湄沖着自己笑着,又對自己點了點頭,她這才放心地走過去買了瓶水。
顧湄看着陸卿的背影突然間就有些害怕起來,害怕自己面前的陸卿像這五年以來時時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一場夢,每當她向着陸卿伸過手去,陸卿都會退一步,看着她笑,然後就不見了。
陸卿回來了,她好像還沒從陸卿回來了這個現實中回過神來。
“啊!!!是是是是!是顧湄嗎?”
直到有人尖叫起來,顧湄才回神,怔怔地看着面前沖着自己叫的姑娘,因為這一擡頭,更讓對方看清了自己的樣子。
随着她的尖叫,四周湧過來越來越多的人。
“真的是顧湄!啊啊啊!你真的好漂亮啊!”
顧湄退了一步,壓低帽沿,眼神飄忽着找陸卿的身影:“對不起,認錯人了。”
陸卿聽到四周越來越多的聲音,忙往顧湄那頭一看,當下吓得不得了,水也不要了立馬向着顧湄跑了過來。
顧湄看到跑向自己的陸卿,輕輕舒了口氣,手腕迅速一翻,将棒球帽拉下來徑直扣在了陸卿的頭上。
她對着微微怔愣住的陸卿笑了笑:“我數三,我們一起跑。”
那一年顧湄帶着陸卿第一次逃課就被保安發現了,她也是這麽沖着陸卿笑的,她說:“我數三,我們一起跑。”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的口號是:甜!甜!甜!
哦,二呼呼先跟閨蜜出去浪一圈~我感受到了你們送我的麽麽噠,真的好多好驕傲!我跟你們港,美得簡直想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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